第四節</p>
這先生也是，跟酒伯伯一副派頭，難道年紀大的男人都這副樣子嗎？優露莉盯著案幾那遝書脆笑道：“先生過謙了，你在西北一帶大為有名，為杏林妙手，想必上麵記的心得也是字字珠璣了。”</p>
顧中平搖了搖頭道：“姑娘還是別取笑老夫了，這些東西，隻是一些雜想而已。若真說字字珠璣，在醫學界有一本奇書，還真當得這兩個字。”</p>
優露莉想也不想，順口問道：“什麽書啊？”</p>
“藥學雜談。”</p>
見優露莉一臉的茫然，顧中平清了清嗓子道：“這書是醫界聖手林穎窮盡畢生心血所作，是公認的醫學界第一奇書。隻是此書作成後，真本已然失傳，偶有兩本手抄本流傳於世，擁有者無不以奇貨自居。以至到得現在，已經很難見到這本奇書了。老夫一生行醫，常以未曾有觀此書為憾。”</p>
《藥學雜談》是什麽東西，優露莉還真不知道，雖說帕莫莉藏有一本，但她並沒把這書給優露莉看。就怕這寶貝徒弟分心他顧，雖說她平時也曾對優露莉傳授一些醫療心得，但這些都是一些基本知識，跟生活息息相關的，和沉浸去鑽研大有區別。優露莉雖然也是天份奇高，但她可不是帕莫莉這種擁有兩個人精力的怪胎，所以真要鑽研醫道，肯定會對武學有所影響的。</p>
看顧中平一臉悵然的樣子，優露莉也來了興趣，笑著道：“改天真能見到這東西，一定拿來給顧先生看看。”</p>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送到靈風閣學藝。在她的記憶中，師傅對她雖然很好，但鮮少假以辭色，一向是聲色俱厲。這顧先生看起來雖然年齡大點，竟是少見的和藹，不覺間就覺得親近了一層。所以一聽顧中平以此為憾，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p>
顧中平自然也沒當真，微微一笑道：“如此，我就先謝謝姑娘了。”他從醫療箱裏拿出碧綠的瓶子，指著瓶子道：“用劇戾製成的消淤散就這裏麵。”</p>
</p>
那瓶子通體碧綠，也就拇指大小。優露莉伸手接過，不由皺眉道：“就這個麽？看不見呢。”</p>
顧中平道：“打開看看。”</p>
優露莉打開了，就見瓶子裏裝著一層白白的粉末，還不到小瓶的容積的一半。這瓶本來就小，這樣一來，劑量就更少得可憐了，優露莉聽他說得天花亂墜，本以為是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藥物。誰知竟是如此普通，份量更是少得可憐，不由蹙著眉頭道：“這西蒙國主真是小氣，就這麽點啊，我看也沒啥好奇的……”</p>
她說著，皺了皺鼻子，就要湊到瓶口去聞聞。顧中平慌忙阻止道：“姑娘使不得，這東西雖然稱為化淤散，對寒毒有奇效，但由於劇戾生性奇淫，所以也有春~藥的效果，平常我們用藥，都要用其他藥引中和裏麵的淫性。否則單用這東西，隻能當一種藥性極強的壯陽藥用了。”</p>
“這麽厲害？”優露莉嚇了一跳，連忙縮回鼻子，吐了吐舌頭道：“這麽說，吃這個會死人嗎？”</p>
“死人倒不會。”顧中平笑了笑道：“不過，男女之間會春性大發，非交合不能解藥性的。”</p>
優露莉好歹也有二十出頭了，自然明白裏麵的意思。聽他如此說，隻覺臉上也有些發燙，把小瓶還給顧中平道：“原來是淫藥，這東西可不好。”</p>
顧中平接過，一本正經的道：“姑娘此言差亦，是藥三分毒，世上那有沒有絲毫毒性的藥物。大凡用藥，以毒攻毒者多亦，真正對身體沒傷害的，那不叫藥物，而是***了。”</p>
這些道理，優露莉自然也聽師傅說過，更是深以為然。不由讚道：“顧先生真是學識淵博……”</p>
顧中平微笑道：“姑娘謬讚了，在令師麵前，在下不啻班門弄斧，雷門布鼓，那當得學識淵博之說。此次回到西北，如果姑娘得空，還請在沙洲小住幾天，小老兒還有很多問題，想向姑娘請教呢。”</p>
優露莉拍手道：“好啊。”但似乎想到了什麽，馬上又垂下了頭。顧中平大為驚訝，不由道：“怎麽了，姑娘難道不願意嗎？”</p>
優露莉搖了搖頭道：“不是，隻是回到西北，我可能呆不了幾天了。”</p>
顧中平大急：“為什麽？”他嗜醫成癡，和以前的胡庸在醫學界向有“東胡西顧”之說，不過顧中平知道，胡庸雖與他在醫學界並列，但醫術卻高了他不止一籌。後來胡庸知曉丞相的偷梁換柱之計，自知活不長久。為讓懷抱公主的小碧安全得脫，他以身為餌，騙死了兩個侍衛。當顧中平得知胡庸的死訊後，還曾三天茶飯不思，旁人問他何以如此，他答道：“胡公大才，乃醫學界泰山北鬥。我之如此痛惜，他的生死尚且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以後我少了一個學習的對象，他的許多心得怕也要失傳了。”</p>
優露莉雖然不是醫學界的泰山北鬥，但旁人學醫，本就是為治病救人。帕莫莉卻大多隻當消遣，還有就是如何控製人的思想，讓人回心轉意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兩人的研究方向根本不同。優露莉雖沒得她真傳，但這些奇談怪論足以讓顧中平驚掉大牙，所以兩人雖隻聊了一小會，但顧中平已被其新奇的觀點所吸引，早有請教之心。眼見對方答應了，卻又馬上反悔，他心下自然大急，非要問個明白不可。</p>
優露莉歎了口氣，幽幽道：“唉，到了西北，阿明哥恐怕要攆我回去了。”</p>
這一路下來，她雖對吳明癡纏不已，但後者對她卻是若即若離。優露莉雖然刁蠻無比，但現在卻毫無辦法。她感覺得出，吳明對她也是大有好感，但兩人始終隔了一層似的。送她回熱內，吳明也說過不止一次兩次了。此次回到西北，吳明稍加整頓，定會回南寧，就算她願意，吳明也不可能讓她這麽不尷不尬的跟著。所以聽顧中平要留她在西北，她馬上就想到了這層。</p>
顧中平有些意外道：“怎麽，吳將軍竟然會攆你？”</p>
醫者講究“望聞問切”，一個真正的名醫，察言觀色的本領肯定不弱。優露莉對吳明的情意，顧中平早就觀察出來了。她是同吳明一起到蘭寧的，這事何總督知道，何藝也知道。在顧中平心裏，既然何藝這個大婦都默認了。那麽優露莉和吳明應該早就水到渠成了，所以聽優露莉如此說，難免吃驚。</p>
優露莉道：“是啊，顧先生能否開個醫方，讓我知道阿明哥心頭所想。”</p>
這自然是瞎說的，顧中平不由苦笑道：“那有這種醫方的。”他神色一正道：“不過姑娘放心，我觀吳將軍對你也甚有好感。俗話說得好‘守得雲開見明月’，隻要你自己不放棄，最終定能得償所願的。”</p>
“守得雲開見明月。”優露莉不由苦笑了聲，如果天上有雲，也不知道那天才能雲開，這明月什麽時候能出來。</p>
和優露莉交往時間雖短，顧中平也打心底喜歡這個天真活潑，古道熱腸的小姑娘。聞言不由笑道：“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何況吳將軍對你也有好感……”</p>
他正想再說兩句安慰優露莉的話，這時候外麵有人高聲道：“顧先生，顧先生在嗎？”</p>
聲音甚是驚惶，顧中平也顧不得再和優露莉閑聊，站起來道：“我在，什麽事？”</p>
“這位兄弟大概喝多了，怎麽叫也叫不醒，軍營裏的醫士給他們灌了醒酒湯，還是不行。你快來幫我們看看。”</p>
今天全城狂歡，整個近衛營都放了假。近衛營在此次蘭寧守衛戰中出力甚巨，肯定會被好客的城民拉過去灌酒的。顧中平順手把那小瓶子丟在桌上，急急朝外走去：“別先亂動，我先看看再說。”</p>
優露莉跟著顧中平，一道走到外麵。就見一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旁邊圍著四個士兵，不時擔憂的看著他，又抬起頭，滿臉希冀的看著顧中平。人命關天，顧中平也顧不得許多，走上前先翻了翻眼白，然後再撬開嘴，看了看舌苔。最後一把把這人的上衣脫了。臭男人的身體有什麽好看的？優露莉頓覺好生沒趣，不由退回了屋裏。重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然後有些無聊的把玩著那隻碧綠瓶子。</p>
想起剛才和顧中平說的話，心下更是悵然。不由道：“師傅啊師傅，你說隻要我追過去，他就是百煉鋼也會成繞指柔，可徒兒試過了，根本不行啊。”腦子裏，似乎又響起帕莫莉的話：“要是還是羅裏羅嗦，你就和他生米煮成熟飯……”</p>
“生米煮成熟飯……”</p>
“生米煮成熟飯……”</p>
“生米煮成熟飯……”</p>
……</p>
優露莉喃喃著，眼睛越來越亮。不由看向了手中的瓶子。臉頰開始發燙。</p>
她是山狗軍統領，身上防蟲防蛇的各類藥物也有很多。優露莉望了望外麵，外麵仍是嘈雜不休，士兵們正在七嘴八舌的說著那病人病情。顧中平看來還有好一陣忙，她定了定神，從懷裏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瓶子，把那小綠瓶子打開了，小心的倒了點進去。一見分量有點少，她不由皺了皺眉，不由再倒了些。可這下好象又太多了，那白色粉末本來就少，她這麽一倒，幾乎所有粉末都被她倒過來。</p>
可優露莉又怕劑量不夠，眼睛轉了轉，又摸出金瘡藥，悄悄的抖在了綠瓶子裏。這金瘡藥也是白色粉末，不仔細看，肯定不知道被掉了包。她心頭暗道：“這金瘡藥雖是假藥，但吃不死人的，定不會對你醫德有損。顧先生，對不起了。”</p>
眼見一些收拾停當，優露莉不由攥緊了小瓶子，心頭尤如鹿撞：“有這個東西，那飯肯定會煮得熟得不能再熟吧。”</p>
想到得意處，她尤如一隻奸計得逞的小貓，臉紅紅的輕聲笑了起來。</p>
這先生也是，跟酒伯伯一副派頭，難道年紀大的男人都這副樣子嗎？優露莉盯著案幾那遝書脆笑道：“先生過謙了，你在西北一帶大為有名，為杏林妙手，想必上麵記的心得也是字字珠璣了。”</p>
顧中平搖了搖頭道：“姑娘還是別取笑老夫了，這些東西，隻是一些雜想而已。若真說字字珠璣，在醫學界有一本奇書，還真當得這兩個字。”</p>
優露莉想也不想，順口問道：“什麽書啊？”</p>
“藥學雜談。”</p>
見優露莉一臉的茫然，顧中平清了清嗓子道：“這書是醫界聖手林穎窮盡畢生心血所作，是公認的醫學界第一奇書。隻是此書作成後，真本已然失傳，偶有兩本手抄本流傳於世，擁有者無不以奇貨自居。以至到得現在，已經很難見到這本奇書了。老夫一生行醫，常以未曾有觀此書為憾。”</p>
《藥學雜談》是什麽東西，優露莉還真不知道，雖說帕莫莉藏有一本，但她並沒把這書給優露莉看。就怕這寶貝徒弟分心他顧，雖說她平時也曾對優露莉傳授一些醫療心得，但這些都是一些基本知識，跟生活息息相關的，和沉浸去鑽研大有區別。優露莉雖然也是天份奇高，但她可不是帕莫莉這種擁有兩個人精力的怪胎，所以真要鑽研醫道，肯定會對武學有所影響的。</p>
看顧中平一臉悵然的樣子，優露莉也來了興趣，笑著道：“改天真能見到這東西，一定拿來給顧先生看看。”</p>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送到靈風閣學藝。在她的記憶中，師傅對她雖然很好，但鮮少假以辭色，一向是聲色俱厲。這顧先生看起來雖然年齡大點，竟是少見的和藹，不覺間就覺得親近了一層。所以一聽顧中平以此為憾，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p>
顧中平自然也沒當真，微微一笑道：“如此，我就先謝謝姑娘了。”他從醫療箱裏拿出碧綠的瓶子，指著瓶子道：“用劇戾製成的消淤散就這裏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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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子通體碧綠，也就拇指大小。優露莉伸手接過，不由皺眉道：“就這個麽？看不見呢。”</p>
顧中平道：“打開看看。”</p>
優露莉打開了，就見瓶子裏裝著一層白白的粉末，還不到小瓶的容積的一半。這瓶本來就小，這樣一來，劑量就更少得可憐了，優露莉聽他說得天花亂墜，本以為是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藥物。誰知竟是如此普通，份量更是少得可憐，不由蹙著眉頭道：“這西蒙國主真是小氣，就這麽點啊，我看也沒啥好奇的……”</p>
她說著，皺了皺鼻子，就要湊到瓶口去聞聞。顧中平慌忙阻止道：“姑娘使不得，這東西雖然稱為化淤散，對寒毒有奇效，但由於劇戾生性奇淫，所以也有春~藥的效果，平常我們用藥，都要用其他藥引中和裏麵的淫性。否則單用這東西，隻能當一種藥性極強的壯陽藥用了。”</p>
“這麽厲害？”優露莉嚇了一跳，連忙縮回鼻子，吐了吐舌頭道：“這麽說，吃這個會死人嗎？”</p>
“死人倒不會。”顧中平笑了笑道：“不過，男女之間會春性大發，非交合不能解藥性的。”</p>
優露莉好歹也有二十出頭了，自然明白裏麵的意思。聽他如此說，隻覺臉上也有些發燙，把小瓶還給顧中平道：“原來是淫藥，這東西可不好。”</p>
顧中平接過，一本正經的道：“姑娘此言差亦，是藥三分毒，世上那有沒有絲毫毒性的藥物。大凡用藥，以毒攻毒者多亦，真正對身體沒傷害的，那不叫藥物，而是***了。”</p>
這些道理，優露莉自然也聽師傅說過，更是深以為然。不由讚道：“顧先生真是學識淵博……”</p>
顧中平微笑道：“姑娘謬讚了，在令師麵前，在下不啻班門弄斧，雷門布鼓，那當得學識淵博之說。此次回到西北，如果姑娘得空，還請在沙洲小住幾天，小老兒還有很多問題，想向姑娘請教呢。”</p>
優露莉拍手道：“好啊。”但似乎想到了什麽，馬上又垂下了頭。顧中平大為驚訝，不由道：“怎麽了，姑娘難道不願意嗎？”</p>
優露莉搖了搖頭道：“不是，隻是回到西北，我可能呆不了幾天了。”</p>
顧中平大急：“為什麽？”他嗜醫成癡，和以前的胡庸在醫學界向有“東胡西顧”之說，不過顧中平知道，胡庸雖與他在醫學界並列，但醫術卻高了他不止一籌。後來胡庸知曉丞相的偷梁換柱之計，自知活不長久。為讓懷抱公主的小碧安全得脫，他以身為餌，騙死了兩個侍衛。當顧中平得知胡庸的死訊後，還曾三天茶飯不思，旁人問他何以如此，他答道：“胡公大才，乃醫學界泰山北鬥。我之如此痛惜，他的生死尚且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以後我少了一個學習的對象，他的許多心得怕也要失傳了。”</p>
優露莉雖然不是醫學界的泰山北鬥，但旁人學醫，本就是為治病救人。帕莫莉卻大多隻當消遣，還有就是如何控製人的思想，讓人回心轉意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兩人的研究方向根本不同。優露莉雖沒得她真傳，但這些奇談怪論足以讓顧中平驚掉大牙，所以兩人雖隻聊了一小會，但顧中平已被其新奇的觀點所吸引，早有請教之心。眼見對方答應了，卻又馬上反悔，他心下自然大急，非要問個明白不可。</p>
優露莉歎了口氣，幽幽道：“唉，到了西北，阿明哥恐怕要攆我回去了。”</p>
這一路下來，她雖對吳明癡纏不已，但後者對她卻是若即若離。優露莉雖然刁蠻無比，但現在卻毫無辦法。她感覺得出，吳明對她也是大有好感，但兩人始終隔了一層似的。送她回熱內，吳明也說過不止一次兩次了。此次回到西北，吳明稍加整頓，定會回南寧，就算她願意，吳明也不可能讓她這麽不尷不尬的跟著。所以聽顧中平要留她在西北，她馬上就想到了這層。</p>
顧中平有些意外道：“怎麽，吳將軍竟然會攆你？”</p>
醫者講究“望聞問切”，一個真正的名醫，察言觀色的本領肯定不弱。優露莉對吳明的情意，顧中平早就觀察出來了。她是同吳明一起到蘭寧的，這事何總督知道，何藝也知道。在顧中平心裏，既然何藝這個大婦都默認了。那麽優露莉和吳明應該早就水到渠成了，所以聽優露莉如此說，難免吃驚。</p>
優露莉道：“是啊，顧先生能否開個醫方，讓我知道阿明哥心頭所想。”</p>
這自然是瞎說的，顧中平不由苦笑道：“那有這種醫方的。”他神色一正道：“不過姑娘放心，我觀吳將軍對你也甚有好感。俗話說得好‘守得雲開見明月’，隻要你自己不放棄，最終定能得償所願的。”</p>
“守得雲開見明月。”優露莉不由苦笑了聲，如果天上有雲，也不知道那天才能雲開，這明月什麽時候能出來。</p>
和優露莉交往時間雖短，顧中平也打心底喜歡這個天真活潑，古道熱腸的小姑娘。聞言不由笑道：“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何況吳將軍對你也有好感……”</p>
他正想再說兩句安慰優露莉的話，這時候外麵有人高聲道：“顧先生，顧先生在嗎？”</p>
聲音甚是驚惶，顧中平也顧不得再和優露莉閑聊，站起來道：“我在，什麽事？”</p>
“這位兄弟大概喝多了，怎麽叫也叫不醒，軍營裏的醫士給他們灌了醒酒湯，還是不行。你快來幫我們看看。”</p>
今天全城狂歡，整個近衛營都放了假。近衛營在此次蘭寧守衛戰中出力甚巨，肯定會被好客的城民拉過去灌酒的。顧中平順手把那小瓶子丟在桌上，急急朝外走去：“別先亂動，我先看看再說。”</p>
優露莉跟著顧中平，一道走到外麵。就見一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旁邊圍著四個士兵，不時擔憂的看著他，又抬起頭，滿臉希冀的看著顧中平。人命關天，顧中平也顧不得許多，走上前先翻了翻眼白，然後再撬開嘴，看了看舌苔。最後一把把這人的上衣脫了。臭男人的身體有什麽好看的？優露莉頓覺好生沒趣，不由退回了屋裏。重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然後有些無聊的把玩著那隻碧綠瓶子。</p>
想起剛才和顧中平說的話，心下更是悵然。不由道：“師傅啊師傅，你說隻要我追過去，他就是百煉鋼也會成繞指柔，可徒兒試過了，根本不行啊。”腦子裏，似乎又響起帕莫莉的話：“要是還是羅裏羅嗦，你就和他生米煮成熟飯……”</p>
“生米煮成熟飯……”</p>
“生米煮成熟飯……”</p>
“生米煮成熟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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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露莉喃喃著，眼睛越來越亮。不由看向了手中的瓶子。臉頰開始發燙。</p>
她是山狗軍統領，身上防蟲防蛇的各類藥物也有很多。優露莉望了望外麵，外麵仍是嘈雜不休，士兵們正在七嘴八舌的說著那病人病情。顧中平看來還有好一陣忙，她定了定神，從懷裏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瓶子，把那小綠瓶子打開了，小心的倒了點進去。一見分量有點少，她不由皺了皺眉，不由再倒了些。可這下好象又太多了，那白色粉末本來就少，她這麽一倒，幾乎所有粉末都被她倒過來。</p>
可優露莉又怕劑量不夠，眼睛轉了轉，又摸出金瘡藥，悄悄的抖在了綠瓶子裏。這金瘡藥也是白色粉末，不仔細看，肯定不知道被掉了包。她心頭暗道：“這金瘡藥雖是假藥，但吃不死人的，定不會對你醫德有損。顧先生，對不起了。”</p>
眼見一些收拾停當，優露莉不由攥緊了小瓶子，心頭尤如鹿撞：“有這個東西，那飯肯定會煮得熟得不能再熟吧。”</p>
想到得意處，她尤如一隻奸計得逞的小貓，臉紅紅的輕聲笑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