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p>
榮馬話音才落,坐在旁邊的美彩接口道:“頭人說那裏話來,以前寨中事務,大小都有仰榮姐姐操持,我自然可以落得清閑。如今姐姐被蠱神召去,寨中正值多事之秋,我自然不能偷懶。山道衛護之任,美彩願擔此責。”</p>
她語氣雖仍是冷冰冰的,但聽在榮馬心頭,卻是一陣溫暖,轉頭凝視她道:“那榮馬就多謝美彩阿姑了。”</p>
美彩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朵隆已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叫道:“公爺,既然地蠱寨美彩蠱母要去,這天屍峒自然得我去啦。”他撓了撓頭道:“那個有句話說得好,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就是這麽個理。”</p>
兩人間的恩怨,吳明早通過簡飛揚之口了解個大概,一見朵隆跳出來請將,他不由笑了起來。他們是大漏山兩大勢力的頂尖戰力,有他倆坐鎮,單憑名聲,尋常宵小都不敢搗亂。這條山道,至少再無安全之虞。</p>
美彩冷冷地看了朵隆一眼,抿了抿嘴卻未多說,顯然已默許此事。眼見歐降向自己急使眼色,吳明也樂得做順水人情,點了點頭道:“那就這麽定了,山道安全,由朵隆與美彩負責。”</p>
頓了頓,吳明接著道:“山道開通後,肯定人流頻繁,考慮到抽丁及維護問題,本公準備沿著山道,修建一些村落,遷徙一些漢人前去定居,兩位看可好。”</p>
厲害!</p>
這是同化之策啊。</p>
歐降心頭打了個突,被吳明繞了幾繞,到了現在,才發現其最終目的。所謂的修路,衛護安全等等,不過是前期鋪墊,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點, 那就是遷徙漢人進大漏山,同化當地山民。</p>
他思考良久,才點了點頭道:“可以。既是中西一份子,公爺要安排人去大漏山定居,屬下歡迎還來不及,豈會反對。”</p>
既然是遷進來的漢人,那麽數量肯定不多,到了地頭,誰同化誰還說不定呢。再者,就算吳明這一著走對了,但一個民族要同化另一個民族,必須經過好幾代人的融合,互相通婚等各種手段才能實現,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而閉山自守是永遠沒有出路的,如果真有那一天,他歐降早成了一捧黃土,後人就算提起此事,也定會理解良苦用心,對其讚不絕口。</p>
吳明費盡心思做這些事,究其本意,還是想兵不血刃的控製整個磐川,證明他是真把磐川當自己領地在經營。而非以前那些總督,說起來一套套,真要做起來,卻件件未落實處,大多是為自己著想。</p>
</p>
想通了這些,歐降更不想橫加刁難。</p>
一見歐降答應了,吳明也鬆了口氣,有共同利益的盟友才最牢靠的盟友,有共同話題的朋友才是最長久的朋友。他做這麽多,就是想將這兩大勢力牢靠的綁架在中西戰車上,讓其不生二心。他笑著看了榮馬一眼:“那頭人的意思呢。”</p>
榮馬眼珠一轉,嬌聲道:“歐降叔叔沒意見,我就沒意見。”她還年輕,許多事想不明白,但她聰明,知道歐降能答應吳明,這事肯定利大於弊,既如此,答應眼前這個中西總督,總是不會吃虧的。</p>
吳明麵上笑意更濃:“那好,既然兩位都同意了,這事就這麽定了。”</p>
※※※</p>
“公爺,花錢募集修建山道的工人,將是一大筆開銷,你如何解決這個問題?”</p>
散了宴會後,吳明召集其下一眾文武,就此事的可行性進行討論,商羽坤不愧是商家之主,一針見血的直指問題本質。</p>
那就是錢。</p>
調集工匠需要錢,征集當地山民需要錢,運送物質需要錢。</p>
山道一旦修建,各個地方都需要錢,但中西有多少家底,他一清二楚,眼見吳明和當地首領達成協議,他心下卻有些擔憂。</p>
吳明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道:“這我自然知道,但修建磐川山道,狼帳最多隻出技術,可沒出資的打算。”</p>
這話一說,商羽坤若有所思,魯房卻在一旁叫道:“公爺,這個怎麽行,你要不出錢,這山道可怎麽修?我魯房雖本事很大,可沒憑空生錢的本事,我可不幹。”</p>
他剛才在歐降等人麵前大肆吹噓,正準備大幹一番。眼見吳明說出這話,頓時急了。這大話已經說出,吳明要不給予支持,但可真是打臉。</p>
“小魯別急,”吳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錢自然是有的,但不是我出,而是其他人出。”</p>
“其他人出?”</p>
不但是魯房和商羽坤,帳內所有人都被勾起了興趣,楊易忍不住道:“錢從何來?”</p>
楊易在軍事上的表現無可挑剔,對政務仍嫌生疏,一見吳明賣關子,頓覺心癢難奈,忍不住追問。攻下漢水後,他把所有事務交給了司徒暮,帶著一家老小,到了庭牙,如今代理吳明中軍。幾番磨礪下來,他顯得越發沉穩,大將之風更是明顯。帳內眾人,楊易的年齡最小,卻隱隱壓過其他人一頭。</p>
吳明笑了笑道:“錢麽?當然是商兄出,或者說,由商兄負責找人出錢。”</p>
其他人仍是莫名其妙,商羽坤卻已反應過來,道:“公爺,是在山道設置關卡,使用權按年出售,讓商家來承包地段?”</p>
“對,”吳明又喝了一口茶,緩聲道:“本公正是這個意思,還是商兄知我。”</p>
出售關卡稅,讓商人出錢參與建設,已有先例。狼帳從鄧格與朱磊回購四門使用權時,就是用的此法。</p>
這一年來,各地烽煙四起,中西雖處四戰之地,反而出奇的安寧,許多商人不遠萬裏,繞道庭牙。由於商路暢通,客流如雨,商家早通過卡稅賺了個缽滿盆盈。</p>
如今吳明舊事重提,商羽坤馬上就想到了此招。不由讚道:“甚妙。磐川地勢險峻,大漏山內更是頗多凶險,原先的老路,到處都是險地,幾乎不能算路。但每年仍有大量客商在暴利的驅使下,出入這條山道。沒有人比他們清楚,這條山道的價值,公爺讓他們出錢,那可真是找對了人。”</p>
想了想,他忍不住拍起了馬屁:“出售山道使用權,用卡稅來鼓勵商人出資修建,這等方法,估計也就公爺想得出來,也隻有你才有魄力這麽幹。”</p>
這等方法,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卻是常用手段。吳明卻不好多說,隻是道:“既如此,這事就交給商兄去辦,你隻需給我個規章製度就成。”</p>
“是,”商羽坤喜滋滋的應道,已有些迫不及待:“這事宜早不宜遲,最好趁著磐川這些首腦在庭牙期間敲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既如此,屬下就先告辭,先下去理理,這事具體怎麽操作。”說話的時候,他已站了起來。</p>
吳明自無不允,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去忙吧,商兄。”</p>
商羽坤施了一禮,緩緩退下,走到門口時,他卻頓住了,轉頭看著吳明,欲言又止。吳明正準備和其他人繼續討論軍機,見狀不由訝道:“怎麽了商兄,可還有事?”</p>
商羽坤想了想,才道:“是這樣的,公爺。前幾天我去看望老師,發現大正書院仍在城內,一百多個師生擠在幾頂大帳篷裏,教學設施及其粗糙。屬下鬥膽,懇請公爺專門開辟一地,安置他們。”</p>
吳明心頭一動,點了點頭道:“多謝商兄提醒,這事我知道了,定不會讓你失望。”</p>
商羽坤又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行了一禮道:“如此,那就多謝公爺了。”</p>
待他走出狼帳,吳明心下暗自一歎。商家甚是有錢,如果隻是安置書院師生,以他的能力,那用向自己請示。商羽坤說出這話,隻是旁敲側擊的提醒自己,大正書院裏,頗多人才,其師周子鴻更是一代大儒,要自己切莫辜負。</p>
不過他已是中西首席謀士,若再舉薦其師,終究有些拉幫結派之嫌。想起何藝曾提醒自己的話,他不由啞然。商羽坤還真是謹慎,小心行事到這地步,卻是有些過了。不過他作為中西最重要的謀臣,從不恃寵而驕,言談舉止更是一板一眼,的確讓吳明省心不少。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慶幸。</p>
接納大正書院,吳明最初的意思,是想讓山長周子鴻成為吳思庭啟蒙老師。隻是看其樣子,周子鴻對他頗有誤會。而吳明現在好歹是朝廷一品大員,更是世襲國公。禮賢下士他也會,可若為兒子的一個啟蒙老師大動幹戈,甚至看人臉色,那確實有些強求。再說了,他也沒那麽多精力去折騰。</p>
不過既然提到了,這事卻不好放任不管,眼見商羽坤走出狼帳,吳明想了想,向簡飛揚道:“簡兄,你明天就去大正書院看看,如果確實太過簡陋,就找個好點的地段,由狼帳出錢,把他們安置過去。”</p>
這也不是吳明擺架子,畢竟磐川一大群峒主,寨主千裏迢迢趕來拜見。他作為頂頭上司兼地主,前幾日肯定要多陪陪,那有時間再去大正書院?</p>
按道理講,簡飛揚吊兒郎當,實不宜去。這事叫楊易更合適些,至不濟,三木也比簡飛揚強。可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就簡飛揚剛從磐川歸來,正閑著呢,不派他派誰去?</p>
簡飛揚涎著臉道:“公爺,屬下可要籌備和揚飛婚事的,那有時間去,不去。”</p>
周子鴻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臭,簡飛揚早有耳聞。對於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祖宗,他可沒心情侍候。</p>
他那點小心思,吳明豈會不明,不由笑罵道:“去一下能耽擱多少時間?別推諉了,對周子鴻山長態度好點,忍忍也就過去了。”</p>
一見吳明堅持,簡飛揚隻得不情不願的答應了,嘴裏仍在嘟囔:“去就去,反正又不會死人。”</p>
榮馬話音才落,坐在旁邊的美彩接口道:“頭人說那裏話來,以前寨中事務,大小都有仰榮姐姐操持,我自然可以落得清閑。如今姐姐被蠱神召去,寨中正值多事之秋,我自然不能偷懶。山道衛護之任,美彩願擔此責。”</p>
她語氣雖仍是冷冰冰的,但聽在榮馬心頭,卻是一陣溫暖,轉頭凝視她道:“那榮馬就多謝美彩阿姑了。”</p>
美彩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朵隆已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叫道:“公爺,既然地蠱寨美彩蠱母要去,這天屍峒自然得我去啦。”他撓了撓頭道:“那個有句話說得好,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就是這麽個理。”</p>
兩人間的恩怨,吳明早通過簡飛揚之口了解個大概,一見朵隆跳出來請將,他不由笑了起來。他們是大漏山兩大勢力的頂尖戰力,有他倆坐鎮,單憑名聲,尋常宵小都不敢搗亂。這條山道,至少再無安全之虞。</p>
美彩冷冷地看了朵隆一眼,抿了抿嘴卻未多說,顯然已默許此事。眼見歐降向自己急使眼色,吳明也樂得做順水人情,點了點頭道:“那就這麽定了,山道安全,由朵隆與美彩負責。”</p>
頓了頓,吳明接著道:“山道開通後,肯定人流頻繁,考慮到抽丁及維護問題,本公準備沿著山道,修建一些村落,遷徙一些漢人前去定居,兩位看可好。”</p>
厲害!</p>
這是同化之策啊。</p>
歐降心頭打了個突,被吳明繞了幾繞,到了現在,才發現其最終目的。所謂的修路,衛護安全等等,不過是前期鋪墊,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點, 那就是遷徙漢人進大漏山,同化當地山民。</p>
他思考良久,才點了點頭道:“可以。既是中西一份子,公爺要安排人去大漏山定居,屬下歡迎還來不及,豈會反對。”</p>
既然是遷進來的漢人,那麽數量肯定不多,到了地頭,誰同化誰還說不定呢。再者,就算吳明這一著走對了,但一個民族要同化另一個民族,必須經過好幾代人的融合,互相通婚等各種手段才能實現,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而閉山自守是永遠沒有出路的,如果真有那一天,他歐降早成了一捧黃土,後人就算提起此事,也定會理解良苦用心,對其讚不絕口。</p>
吳明費盡心思做這些事,究其本意,還是想兵不血刃的控製整個磐川,證明他是真把磐川當自己領地在經營。而非以前那些總督,說起來一套套,真要做起來,卻件件未落實處,大多是為自己著想。</p>
</p>
想通了這些,歐降更不想橫加刁難。</p>
一見歐降答應了,吳明也鬆了口氣,有共同利益的盟友才最牢靠的盟友,有共同話題的朋友才是最長久的朋友。他做這麽多,就是想將這兩大勢力牢靠的綁架在中西戰車上,讓其不生二心。他笑著看了榮馬一眼:“那頭人的意思呢。”</p>
榮馬眼珠一轉,嬌聲道:“歐降叔叔沒意見,我就沒意見。”她還年輕,許多事想不明白,但她聰明,知道歐降能答應吳明,這事肯定利大於弊,既如此,答應眼前這個中西總督,總是不會吃虧的。</p>
吳明麵上笑意更濃:“那好,既然兩位都同意了,這事就這麽定了。”</p>
※※※</p>
“公爺,花錢募集修建山道的工人,將是一大筆開銷,你如何解決這個問題?”</p>
散了宴會後,吳明召集其下一眾文武,就此事的可行性進行討論,商羽坤不愧是商家之主,一針見血的直指問題本質。</p>
那就是錢。</p>
調集工匠需要錢,征集當地山民需要錢,運送物質需要錢。</p>
山道一旦修建,各個地方都需要錢,但中西有多少家底,他一清二楚,眼見吳明和當地首領達成協議,他心下卻有些擔憂。</p>
吳明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道:“這我自然知道,但修建磐川山道,狼帳最多隻出技術,可沒出資的打算。”</p>
這話一說,商羽坤若有所思,魯房卻在一旁叫道:“公爺,這個怎麽行,你要不出錢,這山道可怎麽修?我魯房雖本事很大,可沒憑空生錢的本事,我可不幹。”</p>
他剛才在歐降等人麵前大肆吹噓,正準備大幹一番。眼見吳明說出這話,頓時急了。這大話已經說出,吳明要不給予支持,但可真是打臉。</p>
“小魯別急,”吳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錢自然是有的,但不是我出,而是其他人出。”</p>
“其他人出?”</p>
不但是魯房和商羽坤,帳內所有人都被勾起了興趣,楊易忍不住道:“錢從何來?”</p>
楊易在軍事上的表現無可挑剔,對政務仍嫌生疏,一見吳明賣關子,頓覺心癢難奈,忍不住追問。攻下漢水後,他把所有事務交給了司徒暮,帶著一家老小,到了庭牙,如今代理吳明中軍。幾番磨礪下來,他顯得越發沉穩,大將之風更是明顯。帳內眾人,楊易的年齡最小,卻隱隱壓過其他人一頭。</p>
吳明笑了笑道:“錢麽?當然是商兄出,或者說,由商兄負責找人出錢。”</p>
其他人仍是莫名其妙,商羽坤卻已反應過來,道:“公爺,是在山道設置關卡,使用權按年出售,讓商家來承包地段?”</p>
“對,”吳明又喝了一口茶,緩聲道:“本公正是這個意思,還是商兄知我。”</p>
出售關卡稅,讓商人出錢參與建設,已有先例。狼帳從鄧格與朱磊回購四門使用權時,就是用的此法。</p>
這一年來,各地烽煙四起,中西雖處四戰之地,反而出奇的安寧,許多商人不遠萬裏,繞道庭牙。由於商路暢通,客流如雨,商家早通過卡稅賺了個缽滿盆盈。</p>
如今吳明舊事重提,商羽坤馬上就想到了此招。不由讚道:“甚妙。磐川地勢險峻,大漏山內更是頗多凶險,原先的老路,到處都是險地,幾乎不能算路。但每年仍有大量客商在暴利的驅使下,出入這條山道。沒有人比他們清楚,這條山道的價值,公爺讓他們出錢,那可真是找對了人。”</p>
想了想,他忍不住拍起了馬屁:“出售山道使用權,用卡稅來鼓勵商人出資修建,這等方法,估計也就公爺想得出來,也隻有你才有魄力這麽幹。”</p>
這等方法,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卻是常用手段。吳明卻不好多說,隻是道:“既如此,這事就交給商兄去辦,你隻需給我個規章製度就成。”</p>
“是,”商羽坤喜滋滋的應道,已有些迫不及待:“這事宜早不宜遲,最好趁著磐川這些首腦在庭牙期間敲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既如此,屬下就先告辭,先下去理理,這事具體怎麽操作。”說話的時候,他已站了起來。</p>
吳明自無不允,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去忙吧,商兄。”</p>
商羽坤施了一禮,緩緩退下,走到門口時,他卻頓住了,轉頭看著吳明,欲言又止。吳明正準備和其他人繼續討論軍機,見狀不由訝道:“怎麽了商兄,可還有事?”</p>
商羽坤想了想,才道:“是這樣的,公爺。前幾天我去看望老師,發現大正書院仍在城內,一百多個師生擠在幾頂大帳篷裏,教學設施及其粗糙。屬下鬥膽,懇請公爺專門開辟一地,安置他們。”</p>
吳明心頭一動,點了點頭道:“多謝商兄提醒,這事我知道了,定不會讓你失望。”</p>
商羽坤又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行了一禮道:“如此,那就多謝公爺了。”</p>
待他走出狼帳,吳明心下暗自一歎。商家甚是有錢,如果隻是安置書院師生,以他的能力,那用向自己請示。商羽坤說出這話,隻是旁敲側擊的提醒自己,大正書院裏,頗多人才,其師周子鴻更是一代大儒,要自己切莫辜負。</p>
不過他已是中西首席謀士,若再舉薦其師,終究有些拉幫結派之嫌。想起何藝曾提醒自己的話,他不由啞然。商羽坤還真是謹慎,小心行事到這地步,卻是有些過了。不過他作為中西最重要的謀臣,從不恃寵而驕,言談舉止更是一板一眼,的確讓吳明省心不少。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慶幸。</p>
接納大正書院,吳明最初的意思,是想讓山長周子鴻成為吳思庭啟蒙老師。隻是看其樣子,周子鴻對他頗有誤會。而吳明現在好歹是朝廷一品大員,更是世襲國公。禮賢下士他也會,可若為兒子的一個啟蒙老師大動幹戈,甚至看人臉色,那確實有些強求。再說了,他也沒那麽多精力去折騰。</p>
不過既然提到了,這事卻不好放任不管,眼見商羽坤走出狼帳,吳明想了想,向簡飛揚道:“簡兄,你明天就去大正書院看看,如果確實太過簡陋,就找個好點的地段,由狼帳出錢,把他們安置過去。”</p>
這也不是吳明擺架子,畢竟磐川一大群峒主,寨主千裏迢迢趕來拜見。他作為頂頭上司兼地主,前幾日肯定要多陪陪,那有時間再去大正書院?</p>
按道理講,簡飛揚吊兒郎當,實不宜去。這事叫楊易更合適些,至不濟,三木也比簡飛揚強。可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就簡飛揚剛從磐川歸來,正閑著呢,不派他派誰去?</p>
簡飛揚涎著臉道:“公爺,屬下可要籌備和揚飛婚事的,那有時間去,不去。”</p>
周子鴻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臭,簡飛揚早有耳聞。對於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祖宗,他可沒心情侍候。</p>
他那點小心思,吳明豈會不明,不由笑罵道:“去一下能耽擱多少時間?別推諉了,對周子鴻山長態度好點,忍忍也就過去了。”</p>
一見吳明堅持,簡飛揚隻得不情不願的答應了,嘴裏仍在嘟囔:“去就去,反正又不會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