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p>
朱磊抬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鄧將軍，我部可比不得你清閑，還得守住山頭。如果全部來了，這關卡誰守？”</p>
鄧格心頭嘀咕，都馬上要起事了？還守什麽關卡？不過轉念一想，心頭又是釋然。朱磊這家夥，就是個陰人，他占著關口，肯定是打算南蠻人破關後提高籌碼，占領半邊關口討價還價。不過現在情況緊急，鄧格也沒心情和他計較，點了點頭道：“朱將軍所言甚是。”</p>
他掃了眾將一眼：“既如此，我們就不等了。各位將軍，此番緊急約見諸位，不知大家可知道什麽頭緒？”</p>
鄧格部紀律本差，他話一問完，下麵就七嘴八舌的鬧開了，有人大著嗓門道：“都督是要退兵了麽？”</p>
有個人接口道：“估計也是，這幾天休整休整，休得老子都要起黴了，反正前頭有人守著，打生打死也沒我們什麽事了，我讚成退兵。”</p>
還有人遲疑著：“這不好吧，萬一南蠻人增兵了呢，我們擅自脫離戰場可不好。畢竟，咱們也拿著中西的軍餉，還是中西的兵。”</p>
……</p>
小江隻是個都尉，勉強能列此次軍議，但坐的位置卻比較靠後。看成吵成一團的眾人，他心頭略鬆，看來鄧格起兵仍嫌倉促，知道的人並不多。如果定國公有所準備，此事仍有可為。可一想到吳明對鄧格謀反之事無動於衷，他又有些泄氣。</p>
鄧格站了起來，慢慢道：“大家肅靜。”眼見眾人停止了吵鬧，他的視線從各人身上一一掃過，才緩聲道：“列位將軍，我們生於青庭，長於青庭，才是這片草原的主人。就算廖督在時，對我等仍是籠絡有加。自從國公當政後，不說倒行逆施，卻與我等頗不相能。南蠻人大舉北侵，團團圍攻我等一個多月，我部死戰不退，到現在為止，仍不曾墮了銳氣。可國公欺人太甚，竟以怨報德，不但不賞，還逼迫我等讓出關口，實在讓人寒心。”</p>
小江嚇了一跳，鄧格終究要謀反啊，這番言辭仍嫌溫和，但他以下屬之身，召集將領抨擊主帥，就算定國公大度，事後難也逃妄言之罪。他看了看四周，除了廖熊生外，所有人都麵色大變，就連朱磊都有些不自然。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像鄧格一般，做到顛倒黑白，麵不改色的。</p>
鄧格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已是聲色俱厲，手在案上拍了一下，隻聽“砰“的一聲，案上的酒杯也跳了跳。帳中諸將萬沒料到他會說出如此激烈的話來，開始交頭接耳。不過他們開始本來就亂糟糟的，看起來倒和先前沒什麽兩樣。</p>
鄧格繼續道：“望鄉穀初為不毛之地，我部為了開發此地，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可謂殫財竭力。若就此忍氣吞聲，我部辛勞將盡付闕如，吳明一見我等好欺，更會變本加厲，到時候，諸君怕連立錐之地都無。”</p>
他越說越激憤，已直呼吳明之名，看來準備孤注一擲了。</p>
鄧格部諸將大都安詳，雖仍竊竊私語，卻無一人反對。倒是朱磊部大多麵現異色，終於有人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鄧將軍過慮了，公爺接防望鄉穀，那也是形勢危急，權宜之計而已，等戰事結束，我想還是會物歸原主。”</p>
那人小江倒也認得，是朱磊屬下四郎將之一，名謂曹成武。眾所周知，朱磊鄧格兩人名為將軍，其實是部落之主，他下麵的那些個屬下，也是中小部落之主，曹成武的部落僅次於朱磊，平時對朱磊都不大服，遇見什麽事都要頂牛一番。鄧格又算那根蔥，他自然有些口無遮攔。</p>
鄧格叫道：“歸還個屁，昨天我向他提過此事，被吳明小兒一口回絕，說什麽‘貴部孱弱，望鄉穀幹係太大，為防閃失，還是繼續休整為好。’扯了半天，根本沒提歸還之事，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p>
現在他已直呼吳明為小兒了，單憑這點， 就是大不敬之罪，說嚴重點，那可是要殺頭的。</p>
他窮凶極惡的樣子，就算曹成武也有些畏懼，吞吞吐吐的道：“那以鄧將軍之意，我們該怎麽做？”</p>
鄧格一下停了喝罵，他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曹成武身上，像是從牙齒縫裏蹦出兩個字：“起義！”</p>
仿佛胸前大石被一下搬開，這話一說，不但是小江，就連鄧格似乎也舒了口氣，可見他說出這兩個字，也似鼓了老大的勇氣的。</p>
鄧格看了朱磊一眼，接著鼓噪：“南蠻元帥優露特已經承諾，說隻要我們奪關投降，就封我和朱督為三品將軍，整個青庭草原，都是我們的，任我等縱橫馳騁，再也不用受任何人鳥氣。”</p>
他“砰”的一下拍了拍桌子，切齒道：“但凡阻擋者，都是我等之敵，殺無赦。”</p>
他的話裏，已是殺氣騰騰。也象晴天一個霹靂，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這也來得太快了，任誰都轉不過彎。小江轉頭一看，就見朱磊部大多坐立難安，顯然不大同意鄧格此舉，要不是朱磊就坐在鄧格旁邊壓場子，估計他們老早就跳起來了。</p>
</p>
不過這也難怪，兩部現在名義上是同盟，其實宿怨頗多，當年庭牙之變，還曾刀兵相向。吳明回收鄧格部關卡權，他們不幸災樂禍就算好的，要他們為此拚命，還沒這麽高尚。</p>
他正東張西望，就覺得鄧格眼神古怪了掃了自己一眼，又轉向別人去了。小江遽然一驚，鄧格口裏的阻擋者，怕也包括自己吧，自己和國公走得勤，這事又不是秘密。要是他們真要起事，自己就是祭旗的犧牲品了。</p>
小江後悔死了，既然知道鄧格要謀反，自己就該帶著妻小，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現在還屁顛屁顛的跑到這裏來，這和送死有什麽區別？</p>
要不要現在逃跑？</p>
他想著，不由看了看四周。這一看，心頭卻是一沉。</p>
這是鄧格的營帳，他召集諸將，也一定早作安排，他的親兵在廖熊生帶領下，一個個麵無表情的站在四周，足足有近五十個。這些人貼著帳篷站著，手卻按在了刀柄上，自己要真想逃，就算廖熊生放水，也斷無幸理。</p>
曹成武嚅嚅道：“這樣做的話，怕不好吧，萬一失敗怎麽辦？”</p>
說實話。定國公當政以來，對大家都不錯，單憑軍餉這一點上，就是前無古人之舉。所以任憑鄧格說得天花亂墜，眾人心中都有杆秤，不大願意謀反的。</p>
鄧格橫了他一眼：“他不仁我不義，怎麽，曹將軍有意見？”</p>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森森，估計要不是看在朱磊麵上，已有將曹成武就地正法之意了。</p>
曹成武繼續道：“縱然我們能成功，可南蠻人終究是外族，萬一不守信用怎麽辦？一旦如此，那就是真正的引狼入室，千古罪人了。”</p>
鄧格盯著他，牙齒咬得腮幫鼓鼓的，顯然也在忍耐怒火，緩緩道：“本督和優露特元帥也算故識，自認有些交情。元帥不是這樣的人。”</p>
南蠻元帥是什麽樣的人，眾人不知道，但你鄧格兩麵三刀，翻麵不認人卻是常態，作保豈能讓人安心？曹成武看了端坐如故的朱磊一眼，鼓起勇氣道：“鄧督所言，雖然甚有道理，但小將卻不敢苟同。”</p>
鄧格還未說話，朱磊已站了起來，喝道：“曹成武，平時我待你不薄，如今要你當機立斷之時，哪裏還有那麽多話說？”</p>
朱磊所說，似乎比鄧格管用，那曹成武低頭想了想，過了半天才道：“朱將軍，這幾年公爺待我等也是極厚，前日望鄉穀之戰，公爺所做雖有些過激，但末將覺得這是最為穩妥之法。鄧格老賊自己帶兵不力，我們何必為他賣命，還請朱督能聽人言，別被這老賊蠱惑。”</p>
這話倒說到眾將心坎上了，周圍朱磊部將大都頜首，顯然對此頗為讚同。朱磊冷冷一笑：“這麽說來，曹將軍今天是不從了？”</p>
曹成武抬頭看著他，仍是道：“還請朱督三思。”</p>
他話音未落，朱磊狂喝一聲，從座位上一下跳起，手中長刀快如霹靂閃電，朝他一刀斫落。曹成武大吃一驚，似沒想到朱磊翻臉如此之快，隻遲疑了一下，朱磊長刀從他身上一閃而沒。他慘呼一聲，驚叫道：“朱督，你……”話才說半截，朱磊長刀一伸，一下割斷他喉嚨。</p>
朱磊殺了曹成武，喝道：“今日舉事，是我和鄧督多番商議結果，各位將軍，可還有異議者，請站出來。”</p>
曹成武的屍身就躺在旁邊，半截身子血肉模糊，這就是血的例子，現在誰還敢有什麽異議？眾將噤若寒蟬，不敢多說半個不字。鄧格陰陰一笑，麵朝小江道：“江都尉，你有異議嗎？”</p>
小江差點沒嚇尿。朱磊出手太過狠辣，實在讓人提不起勇氣反抗。眼見鄧格專門詢問自己，而朱磊則手按長刀，惡狠狠打量過來，他心頭將鄧格的祖宗問候了百八十遍，臉上笑容卻如花般綻放：“鄧將軍說得好，說得安逸，說得巴適，有道理，甚得小將之心，我舉雙手讚成。”</p>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營帳裏戒備森嚴，隻要言語稍有差池，肯定身首異處。小江敢肯定，由著自己和定國公的關係，自己說的話稍有不對，肯定是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們連郎將都敢殺，可不介意再殺個把人立威的。</p>
朱磊抬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鄧將軍，我部可比不得你清閑，還得守住山頭。如果全部來了，這關卡誰守？”</p>
鄧格心頭嘀咕，都馬上要起事了？還守什麽關卡？不過轉念一想，心頭又是釋然。朱磊這家夥，就是個陰人，他占著關口，肯定是打算南蠻人破關後提高籌碼，占領半邊關口討價還價。不過現在情況緊急，鄧格也沒心情和他計較，點了點頭道：“朱將軍所言甚是。”</p>
他掃了眾將一眼：“既如此，我們就不等了。各位將軍，此番緊急約見諸位，不知大家可知道什麽頭緒？”</p>
鄧格部紀律本差，他話一問完，下麵就七嘴八舌的鬧開了，有人大著嗓門道：“都督是要退兵了麽？”</p>
有個人接口道：“估計也是，這幾天休整休整，休得老子都要起黴了，反正前頭有人守著，打生打死也沒我們什麽事了，我讚成退兵。”</p>
還有人遲疑著：“這不好吧，萬一南蠻人增兵了呢，我們擅自脫離戰場可不好。畢竟，咱們也拿著中西的軍餉，還是中西的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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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隻是個都尉，勉強能列此次軍議，但坐的位置卻比較靠後。看成吵成一團的眾人，他心頭略鬆，看來鄧格起兵仍嫌倉促，知道的人並不多。如果定國公有所準備，此事仍有可為。可一想到吳明對鄧格謀反之事無動於衷，他又有些泄氣。</p>
鄧格站了起來，慢慢道：“大家肅靜。”眼見眾人停止了吵鬧，他的視線從各人身上一一掃過，才緩聲道：“列位將軍，我們生於青庭，長於青庭，才是這片草原的主人。就算廖督在時，對我等仍是籠絡有加。自從國公當政後，不說倒行逆施，卻與我等頗不相能。南蠻人大舉北侵，團團圍攻我等一個多月，我部死戰不退，到現在為止，仍不曾墮了銳氣。可國公欺人太甚，竟以怨報德，不但不賞，還逼迫我等讓出關口，實在讓人寒心。”</p>
小江嚇了一跳，鄧格終究要謀反啊，這番言辭仍嫌溫和，但他以下屬之身，召集將領抨擊主帥，就算定國公大度，事後難也逃妄言之罪。他看了看四周，除了廖熊生外，所有人都麵色大變，就連朱磊都有些不自然。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像鄧格一般，做到顛倒黑白，麵不改色的。</p>
鄧格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已是聲色俱厲，手在案上拍了一下，隻聽“砰“的一聲，案上的酒杯也跳了跳。帳中諸將萬沒料到他會說出如此激烈的話來，開始交頭接耳。不過他們開始本來就亂糟糟的，看起來倒和先前沒什麽兩樣。</p>
鄧格繼續道：“望鄉穀初為不毛之地，我部為了開發此地，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可謂殫財竭力。若就此忍氣吞聲，我部辛勞將盡付闕如，吳明一見我等好欺，更會變本加厲，到時候，諸君怕連立錐之地都無。”</p>
他越說越激憤，已直呼吳明之名，看來準備孤注一擲了。</p>
鄧格部諸將大都安詳，雖仍竊竊私語，卻無一人反對。倒是朱磊部大多麵現異色，終於有人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鄧將軍過慮了，公爺接防望鄉穀，那也是形勢危急，權宜之計而已，等戰事結束，我想還是會物歸原主。”</p>
那人小江倒也認得，是朱磊屬下四郎將之一，名謂曹成武。眾所周知，朱磊鄧格兩人名為將軍，其實是部落之主，他下麵的那些個屬下，也是中小部落之主，曹成武的部落僅次於朱磊，平時對朱磊都不大服，遇見什麽事都要頂牛一番。鄧格又算那根蔥，他自然有些口無遮攔。</p>
鄧格叫道：“歸還個屁，昨天我向他提過此事，被吳明小兒一口回絕，說什麽‘貴部孱弱，望鄉穀幹係太大，為防閃失，還是繼續休整為好。’扯了半天，根本沒提歸還之事，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p>
現在他已直呼吳明為小兒了，單憑這點， 就是大不敬之罪，說嚴重點，那可是要殺頭的。</p>
他窮凶極惡的樣子，就算曹成武也有些畏懼，吞吞吐吐的道：“那以鄧將軍之意，我們該怎麽做？”</p>
鄧格一下停了喝罵，他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曹成武身上，像是從牙齒縫裏蹦出兩個字：“起義！”</p>
仿佛胸前大石被一下搬開，這話一說，不但是小江，就連鄧格似乎也舒了口氣，可見他說出這兩個字，也似鼓了老大的勇氣的。</p>
鄧格看了朱磊一眼，接著鼓噪：“南蠻元帥優露特已經承諾，說隻要我們奪關投降，就封我和朱督為三品將軍，整個青庭草原，都是我們的，任我等縱橫馳騁，再也不用受任何人鳥氣。”</p>
他“砰”的一下拍了拍桌子，切齒道：“但凡阻擋者，都是我等之敵，殺無赦。”</p>
他的話裏，已是殺氣騰騰。也象晴天一個霹靂，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這也來得太快了，任誰都轉不過彎。小江轉頭一看，就見朱磊部大多坐立難安，顯然不大同意鄧格此舉，要不是朱磊就坐在鄧格旁邊壓場子，估計他們老早就跳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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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難怪，兩部現在名義上是同盟，其實宿怨頗多，當年庭牙之變，還曾刀兵相向。吳明回收鄧格部關卡權，他們不幸災樂禍就算好的，要他們為此拚命，還沒這麽高尚。</p>
他正東張西望，就覺得鄧格眼神古怪了掃了自己一眼，又轉向別人去了。小江遽然一驚，鄧格口裏的阻擋者，怕也包括自己吧，自己和國公走得勤，這事又不是秘密。要是他們真要起事，自己就是祭旗的犧牲品了。</p>
小江後悔死了，既然知道鄧格要謀反，自己就該帶著妻小，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現在還屁顛屁顛的跑到這裏來，這和送死有什麽區別？</p>
要不要現在逃跑？</p>
他想著，不由看了看四周。這一看，心頭卻是一沉。</p>
這是鄧格的營帳，他召集諸將，也一定早作安排，他的親兵在廖熊生帶領下，一個個麵無表情的站在四周，足足有近五十個。這些人貼著帳篷站著，手卻按在了刀柄上，自己要真想逃，就算廖熊生放水，也斷無幸理。</p>
曹成武嚅嚅道：“這樣做的話，怕不好吧，萬一失敗怎麽辦？”</p>
說實話。定國公當政以來，對大家都不錯，單憑軍餉這一點上，就是前無古人之舉。所以任憑鄧格說得天花亂墜，眾人心中都有杆秤，不大願意謀反的。</p>
鄧格橫了他一眼：“他不仁我不義，怎麽，曹將軍有意見？”</p>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森森，估計要不是看在朱磊麵上，已有將曹成武就地正法之意了。</p>
曹成武繼續道：“縱然我們能成功，可南蠻人終究是外族，萬一不守信用怎麽辦？一旦如此，那就是真正的引狼入室，千古罪人了。”</p>
鄧格盯著他，牙齒咬得腮幫鼓鼓的，顯然也在忍耐怒火，緩緩道：“本督和優露特元帥也算故識，自認有些交情。元帥不是這樣的人。”</p>
南蠻元帥是什麽樣的人，眾人不知道，但你鄧格兩麵三刀，翻麵不認人卻是常態，作保豈能讓人安心？曹成武看了端坐如故的朱磊一眼，鼓起勇氣道：“鄧督所言，雖然甚有道理，但小將卻不敢苟同。”</p>
鄧格還未說話，朱磊已站了起來，喝道：“曹成武，平時我待你不薄，如今要你當機立斷之時，哪裏還有那麽多話說？”</p>
朱磊所說，似乎比鄧格管用，那曹成武低頭想了想，過了半天才道：“朱將軍，這幾年公爺待我等也是極厚，前日望鄉穀之戰，公爺所做雖有些過激，但末將覺得這是最為穩妥之法。鄧格老賊自己帶兵不力，我們何必為他賣命，還請朱督能聽人言，別被這老賊蠱惑。”</p>
這話倒說到眾將心坎上了，周圍朱磊部將大都頜首，顯然對此頗為讚同。朱磊冷冷一笑：“這麽說來，曹將軍今天是不從了？”</p>
曹成武抬頭看著他，仍是道：“還請朱督三思。”</p>
他話音未落，朱磊狂喝一聲，從座位上一下跳起，手中長刀快如霹靂閃電，朝他一刀斫落。曹成武大吃一驚，似沒想到朱磊翻臉如此之快，隻遲疑了一下，朱磊長刀從他身上一閃而沒。他慘呼一聲，驚叫道：“朱督，你……”話才說半截，朱磊長刀一伸，一下割斷他喉嚨。</p>
朱磊殺了曹成武，喝道：“今日舉事，是我和鄧督多番商議結果，各位將軍，可還有異議者，請站出來。”</p>
曹成武的屍身就躺在旁邊，半截身子血肉模糊，這就是血的例子，現在誰還敢有什麽異議？眾將噤若寒蟬，不敢多說半個不字。鄧格陰陰一笑，麵朝小江道：“江都尉，你有異議嗎？”</p>
小江差點沒嚇尿。朱磊出手太過狠辣，實在讓人提不起勇氣反抗。眼見鄧格專門詢問自己，而朱磊則手按長刀，惡狠狠打量過來，他心頭將鄧格的祖宗問候了百八十遍，臉上笑容卻如花般綻放：“鄧將軍說得好，說得安逸，說得巴適，有道理，甚得小將之心，我舉雙手讚成。”</p>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營帳裏戒備森嚴，隻要言語稍有差池，肯定身首異處。小江敢肯定，由著自己和定國公的關係，自己說的話稍有不對，肯定是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們連郎將都敢殺，可不介意再殺個把人立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