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馬老弟,你也來了,幾年沒見娶上小媳婦了?”一個同樣是三十歲左右模樣的男人從旁邊拍了一下黎夜的肩頭。


    “嗬嗬,老哥,你一向可好。”黎夜不摸情況,打著哈哈。


    “好個屁,沒你運氣好,一個人遊來蕩去的像個孤魂野鬼,沒個做飯洗衣的女人。你小子怎麽就能娶到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


    “啊,啊,有什麽好啊。”黎夜幹笑了兩嗓子。“這女人是前些日子豢龍池怪興風作浪的那個晚上,不知誰家的女兒,被池怪害死了父母,隻留下了她自己。我在河裏救了她,她也就眼著我過活了。嬌貴地很,洗衣做飯都是我的,這女人什麽都不會!累的要死!”


    “是嗎?”那人瞄著渺兒,輕聲說道。“那我也願意。”


    渺兒從後麵狠狠撞了一下黎夜的肩膀,咬牙小聲說道:“你等著,我給你做一鍋酸菜湯!”


    “你看,你看。”黎夜‘山寨’成的老馬猥瑣的朝那男人笑了笑,跟著走了過去。


    “tnnd,這小子也會有狗屎運,竟然能撿到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媳婦。豢龍大神,今年我多給您供奉些好東西,您也給我送一個這樣的女人吧。”那男人朝石台方向虔誠供了供手。


    一路走來,黎夜沒有看到珠兒父女和妍兒。大石台最裏端已經擺放了些鮮魚和瓜果之類的供品,幾十人聚在附近交談著。


    沒有找到珠兒她們,黎夜有些失望,和渺兒站到人群後麵,繼續四下看著。


    “你也不用著急,興許她們來的晚些,再等等吧。”渺兒悄悄寬慰道。


    “恩。”黎夜點點頭,感激地看了眼渺兒。


    人群有些騷動,坐著的都站了起來,圍在石台正前方的讓開一條道。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大踏步地從下麵走了上來,左右跟著兩個少年,個子一高一矮,都古銅色的膚色,麵容俊朗。


    站立著的人都顯得對老者很是尊敬,經過時都低下頭。


    “白執事,都準備的怎麽樣了?”老者語氣威嚴。


    旁邊一直在安排事務的中年漢子垂手答道:“元族長,一切都準備妥當,隻等您主持了。”


    元族長“恩”了一聲,看了看周圍。


    上島的人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裏,看去能有三、四百人的樣子。


    “開始吧!”元族長低沉的嗓音說道。


    站在前排的人叢中走出一個身材略矮的漢子,來到石台之上,手裏拿著一條大大的魚骨樣的東西,解開綁著頭發的麻繩,散開長發,旁邊有人用木棍敲打船槳,發出有節奏的樂聲,石台上的漢子跳起了姿勢奇怪的舞蹈。


    儀式一步步的按部就班,跳神、敬香、敬酒、舞刀……


    黎夜的心思沒有完全放在這上麵,不時的回頭看向身後的路。


    當白姓男子喊道“請族長敬神!”時,元族長身旁的兩個少年,從人叢中抬出一把弓,這倒吸引了黎夜和渺兒的目光。


    弓身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的,黑亮如鐵,比普通的弓寬了許多,弓身如一條大魚的骨架,弓背前後整齊布滿了兩寸長的尖刺。弓把頂端嵌著一顆大大的綠色寶石,非常醒目。弓梢上挑,末端放大,雕成魚嘴形狀。


    這張弓看上去大小和普通弓沒太大區別,但從兩少年吃力的動作看,份量非同尋常。


    元族長向前跨出一步,從石台上拿起一支箭,依次在石盞中沾了沾酒水,又分別拿起四支箭,把石台前端擺放的供品一一紮了下。


    然後,拎著五支箭,來到那張弓前,俯身用另一支手輕輕把強弓拿在了手中。


    眾人可能對族長的神力早已熟知,黎夜和渺兒看著卻大為震驚。


    族長把五支經過沾了供品的箭一一搭在弓背之上,那分列的尖刺正是箭槽。


    元族長白發在風中飄揚,虔誠地抬頭看向天空和河麵,突然大嗬一聲,強弓被拉開圓滿,弓弦一鬆,五支箭隻發出一聲破空的尖哨之音,消失在蔚藍的的天際。


    黎夜不得不為這老者的神力所驚歎,剛一回頭看渺兒,卻看到渺兒的目光正與身後的一人相對。


    黎夜目光所至,心中一陣狂跳,差一點就奔上去,馬上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趕緊按捺住喜悅,後麵與渺兒對視的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珠兒,旁邊還有瘦瘦的妍兒和獨眼大漢夏雄澤。


    原來,在眾人被族長敬神吸引的空檔,夏雄澤父女登上了方石渚。


    渺兒回過頭來,對黎夜眨了眨眼,小聲問道:“是你日思夜想的珠兒妹妹吧?”


    黎夜點頭笑了笑。“別瞎說,她們什麽時候到的,怎麽沒注意。”


    珠兒三人還是原先的打扮,麵容上顯得有些疲憊。剛才,渺兒回頭看時,正與珠兒的目光相遇,珠兒不盡被渺兒的美麗吸引,多看了兩眼,心想,這個女孩子是豢龍族哪家的女兒,自己從來沒見過,人竟然可以長得這樣好看。


    看到與黎夜所扮之人說話,於是湊到夏雄澤和妍兒身邊,低聲尋問。


    夏雄澤看了眼黎夜,小聲回答道:“是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馬琨,那個女孩兒沒見過。”


    黎夜心情激動,卻又不便表露出來,隻不時的瞟上一眼,惹得珠兒目光像帶刀子一樣剜過來。


    “嗨,收斂點兒,你的模樣本來就夠讓人厭惡的了,就別找罵了。”渺兒笑著捅了黎夜一下。


    兩人已經沒了心思看接下來的儀式,心不在焉地站在人群中,東看看西瞅瞅。


    “侍神大會五年一次,我想各位都很期盼,這五年間,我們豢龍族中湧現出了許多的才俊翹楚,他們是我們豢龍族人今後的希望。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從這些年青人中選出最有潛質的,有幸去到豢龍神身邊,修神術,佑我豢龍族人。”白執事此刻正站在石台之上,大聲講著。


    “接下來的比試,大家要盡所能,傾全力,決出輸贏,拋兵器者視為認輸。元浩、元漢、車雲坤、浣萍、叢巍是上屆二至六名,今天自然進入下午的擂台競技。上午擂台決出五人,中午略做休息後,下午十人擂台車輪戰,先比武器搏殺,再比試射術。”


    “元族長?”白執事說著向老者看了一眼,一旁的元族長微微點了下頭。


    “好!擂台競技現在開始!”白執事大聲喊了聲,和元族長下到石台下麵。


    黎夜一邊觀察著珠兒父女三人,一邊把目光移動石台之上。


    第一個躍到石台上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乍看上去有點女孩子的味道。站到台上,一拱手,朗聲道:“各位族人,段希坤請大家指教!”


    黎夜聽聲音,分辨的出這人正是自己和渺兒躲在山坳處時天還沒亮時最先登上島的那兩人之一。


    接著跳上台來的是一個粗壯黝黑的少年,和段希坤對比顯明。黎夜不禁悄聲對渺兒笑道:“這哥倆上麵一站像倆圍棋子。”逗得渺兒也捂嘴偷笑。


    黎夜看到身後不遠處的珠兒正站在一塊大石上,聚精會神地盯著石台。心想:這丫頭看這擂台這麽入迷,眼睛裏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莫非她也要上台比試?


    石台上,兩個少年已經交起手來。段希坤手裏一把寬背方頭短刀,刀背很厚,那個黑壯的少年用的是一把短斧,都是重兵器,在兩人手中揮舞的虎虎生風,碰撞的花火四濺。


    黎夜沒想到這個段希坤長相看上去文雅些,但力道絲毫不弱,黑壯少年隻堅持了一會兒,便吃力起來。勉強磕開來勢,手臂一軟,短刀擦著右臂劃開了他的衣衫,鮮血即刻湧了出來。


    黑壯少年雙腿發軟,坐到了石台上麵,順手丟掉了短斧。


    段希坤勝!


    接下來的擂台走馬燈似的不斷有人上台,段希坤打了四輪。根據規則,四輪一過,便自動進入了下午的十人戰,段希坤傲嬌地表情走下台去。


    黎夜注意到,這些人用的兵器全部都是短兵刃,可能與他們長年生活在水上有關吧。隻是這些人功夫上都略顯粗糙,力道大是共同之處。打鬥之外,並沒有什麽奇特的異術怪招使用。


    “姐,你不要去比了吧,你看他們這些人都很厲害,萬一……”黎夜聽到後麵妍兒的聲音。


    “不要再勸我了,隻有通過侍神賽,我才能到豢龍神身邊,學到神術,才能報的了仇!”珠兒語氣堅定的低聲道。


    妍兒歎了口氣。


    黎夜聽了心中一驚,珠兒真的要上去比試。看這些人在交手時,根本不留餘力,剛才的翻較量中,段希坤砍掉了一個人的左臂,還有一個被他用刀背敲碎了膝蓋骨,場麵很是慘烈。珠兒先前並沒有看出有厲害的功夫,在臥獅嶺中能被老包擒住,說明並不是太強。她要是出戰,黎夜真的替她捏一把汗。


    看來夏雄澤已經放棄了勸解,無言地抱著臂膀站在那兒,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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