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自空中輕飄飄落到敵軍陣中,抬手搶過一隻狼牙鐵棒,瞬間殺到一輛鐵甲車旁。鐵甲車的機關在那處彈射的巨型簧片,黎夜在來世雖不是搞機械的,可這麽簡單的原理一看便知曉。踢飛一個撲上前來的士兵,掄起狼牙棒向簧片的裝置用力砸下,“哢嚓”一聲,鐵甲車沒了機關,癱成了一塊廢板。


    黎夜不顧敵兵,要擋在他麵前的都慘叫著橫飛出去,一輛輛鐵甲車變成了廢鐵。


    期間,黎夜還斬殺了晏熾王陣中的三員大將,等到了北城門外,果真,城門大開,還有敵軍不斷地湧入。


    黎夜抬頭一望,隻見大皇子正在城樓上與一個怪異的老者鏖戰,手握兩把長刀,已被鮮血浸紅。那老者灰黑色麵容,老態龍鍾,但動作輕巧,手持一把月牙狀慘白的兵刃,兩端上翹,中間橫握,撥撩擋刺,倒像是在戲弄大皇子。


    黎夜雙腳輕輕一點,躍上城樓。


    “大皇子,你快去落下城門,派人把守各處。進到雀陵城的,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大皇子一看來的是黎夜,大喜。聽他如此安排,知道另外三處城門看來暫時無憂。


    “黎夜靈師,你可要小心,這老頭兒的手段毒辣,不要被他的兵器傷到,上麵有毒。”說完返身殺入把守城門的機關處,那裏已被晏熾王的人占據。


    “黎夜?!”老者凝神盯著黎夜。“是你砍了朱朔的左臂?”


    “不對吧?”黎夜搖了搖頭。“我記得不隻是左臂,好像他臂上那顆人頭也掉下來了吧?”


    老者聽後一愣。“哼!我信你信口雌黃!那讓我見識見識我的本事有多大!”


    “那好,不信,我送你去問問朱朔吧!”黎夜冷冷道。


    手中那柄狼牙棒此時已隻剩下可憐的幾根長刺,可笑地握在黎夜手中,老者慘白的月牙斫,在煙霧中閃著寒光。


    黎夜對這樣的對手心裏根本放不下,他隻是想借此運用一下自己剛剛駕馭自如的渾然真氣。


    殘損的狼牙棒在黎夜手中忽然蒙了一層寒霜,煙霧中寒氣依然分辨地出來,發著瓦藍色的光。


    老者一驚,鬆弛的麵容緊繃起來,手中月牙斫神出鬼沒般到了黎夜頭頂,徑直劈了下來。黎夜沒用鐵棒去擋,而是跨前一步,迎了上去,根本看不到人影,隻見瓦藍色寒光閃過,手中貫儲至陰寒氣的鐵棒,如一把重錘轟在了老者的肋骨間,“哢嚓”一聲,骨斷筋裂,老者一側殘破的身體沒有流出一滴血肉,人如一具凍僵的屍體,轟然倒下。


    大皇子此時剛剛殺死把守城門機關的敵兵,落下城門,回頭看到這一幕,驚得麵無血色。


    心想,黎夜這少年倒底是什麽來頭,每次見到,都會有讓人不可估量的神跡發生,那上官靈師神秘莫測,這少年靈師更是令人難以琢磨。


    “攻城的人中怎麽沒看到勃翼怪和那個狄南?”黎夜從城樓往城中遠望去,他心裏有點擔心起剛才入城的渺兒和留在這裏的老包他們。


    “我是從正門趕過來的,當時那個狄南正在率軍攻擊正門,有人來報說是勃翼怪要破北門,我匆忙趕來,留二弟在那裏把守著。”


    “我剛才從那三處尋來,毀了他們的鐵甲車,但沒看到那兩人,是不是他們已經進了城?”黎夜道。


    “你趕緊組織人馬守城,我下去看看。”黎夜說完,沿城樓之上,急馳而去。


    黎夜其它的倒不十分牽掛,他提真氣,腳下生風,化一道殘影,落到了渺兒的住處。剛一落地,妍兒和善寶便從屋裏跑了出來。


    “黎夜哥哥,你可回來了,我擔心死了,剛聽善寶說城中殺進來好多的魔羅人,見人就殺。”


    “你渺兒姐呢?”黎夜向善寶問道。


    “她把這個姐姐放到這裏就走了,說是去皇宮。”善寶道。


    “去皇宮?是為了護駕嗎?”黎夜道。“不會吧?墨靈珠呢?”


    妍兒道:“那個布袋嗎?渺兒姐沒有留下。”


    黎夜恍然大悟,渺兒是急著去救那個老宮女阿媽去了。


    其實,皇宮隻是那一片區域,圍在界皇那座冰雕一樣的宮殿周圍,與界皇的住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黎夜縱身上了屋頂,剛要趕去,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老包呢?”


    話音剛落,門簾一掀,野人老包壯碩的身形出現在黎夜眼前,大嘴一裂,露出一滿口的肉絲。


    “窩草,幾日不見大哥過得挺滋潤啊!肉不離口!”黎夜向老包打了個手勢,讓他保護這幾個人,回到屋子裏,不要出來,這才飛身而去。


    到界皇住所時,遠看去隻見高過屋頂一個巨人的上半身正在揮動手裏的巨大砍刀,而半空中正在躲避箭雨的正是坐在蛇獸之上的勃翼怪,那巨人當然是三皇子變身而成。


    黎夜並沒有去插手,而是快速地繞皇宮周圍巡視了一圈,有幾座房屋前麵七七八八的人捉對廝殺正酣,沒有發現渺兒的身影。


    界皇住所前麵,那隻雪熊正撲殺著幾個圍成一圈的敵兵。


    突然,一團紅色的影子在黎夜眼中一閃沒入了界皇住所的屋後。黎夜再定睛看時,沒了蹤跡。


    黎夜降下身形,來到那座屋後麵。這是一個看似普通的院落,與界皇的住所毗鄰而居。從旁邊可以聽到左右有砍殺聲傳來。


    但這座院落靜悄悄,空無一人。


    黎夜剛要走進去,聽到裏麵一聲驚呼,分明就是渺兒的聲音。


    黎夜一個縱身,殘影破門而入。


    屋子裏正有四個女人。最裏麵躺著的是一個老婦人,床前站著兩人,一個侍女打扮,一個正是渺兒,懷中抱著那顆大大的墨靈珠,露出吃驚的表情,兩人身子像被定住一樣,動也不動。


    背對黎夜正扭過頭來的是一個身著玖色紅裙顧盼生情的中年婦人,一看到黎夜闖了進來,雙眼圓睜,滴溜溜的美目跳躍靈動。


    但黎夜從這雙眼的深處看到了異樣,是似曾見過的異樣!


    魔羅界皇!是那耄耋老婦雙眼中的異樣眼神!


    魔羅界皇心思一動,她感到黎夜已經認出了自己,笑聲蕩起,泌入心脾。“黎夜靈師,辛苦你奔波勞累,帶渺兒回來。”


    這閉宮自複的界皇突然年青了五六十歲的樣子出現在他們麵前,黎夜已經感到了異常,他把目光投入渺兒,看她神色驚訝,知道麵前這個界皇行為詭異,自己要多加提防。


    旋即生出笑臉道:“沒什麽辛苦,隻是遊玩一趟罷了。”說話間,就要去拉渺兒的手。


    這界皇紅袖一拂,笑道:“靈師不要這樣心急吧,我這外甥女可不是誰想拉就能拉去的。”說著伸手撥向黎夜的那隻手。


    黎夜隻感覺到一股異常陰冷的極寒之氣從指尖傳來。他摧動體內的至陰寒氣去與這股極寒抗衡,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竟生出了一團霜雪,落到了腳下。


    雖如此,黎夜已經覺察出界皇這股極寒之氣還是稍弱於自己,逼迫她退了回去。他剛要收手,突然,這極寒中夾雜了道陰柔的媚惑,絲絲入裏,竟旋即沁入到黎夜的丹田,去撩撥他那股蓄勢待發的赤陽真氣。


    這界皇的修為確實高深,她原先知道黎夜兩股真氣溺於丹田,不可同發,她竟想去攪亂黎夜的丹田之氣,製敵於無形。


    隻是她沒料到這些時日,黎夜已經從苦於這兩股真氣作亂於身,經襲血惡神提無意點擊,可以渾然天成的自如運用這兩股真氣。


    赤陽真氣被引動,從丹田薄發,蕩的那一絲陰柔無蹤無影。


    黎夜一手搭在渺兒肩頭,一股熱流如春陽沐麵,渺兒馬上感到通體的舒暢自如,把墨靈珠更緊地護在胸前。


    “你,你是皇姨?”


    “哈哈哈哈,老妖婆,那墨靈珠可不是你能消受得了的!”還沒等界皇作答,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在屋外半空炸響。


    界皇聽到後,美豔的麵容瞬間凝重,看了眼黎夜,心裏好像生出些懷疑。


    “黎夜靈師,請你暫且與渺兒呆在屋子裏,不要出去,我有故人造訪。”說罷,返身閃出了屋子。


    黎夜聽這聲音,有幾分耳熟,微微皺了皺眉頭,與渺兒對視了一眼。渺兒低聲道:“晏熾王!”


    黎夜恍然,正是這個聲音,在地下洞穴之中,與襲血惡神大戰的晏熾王。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沒一絲生氣的老婦人,知道墨靈珠的魔力還沒用到老宮女身上。看這局麵,今天自然不能帶著墨靈珠輕易走出這屋子。


    如果他和渺兒帶著墨靈珠一旦出現在外麵界皇和晏熾王麵前,就會成為他們的共同目標。


    黎夜想到此,對渺兒低聲道:“先把墨靈珠交給我,我用它才能引開晏熾王和界皇,放心,我會完好無毀地交還給你。”


    渺兒聲音更低,紅臉道:“讓他們爭去,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


    黎夜聽得真切,心中一暖,把墨靈珠重新包裹好,紮在背後,用力握了一下渺兒的手,縱身躍到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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