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選擇救淺淺的那一刻開始,我本就沒有了畏懼。我曾反複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無論多苦多難,都要走下去……我是淺淺的爹,是淺淺最親的人了,理應更勇敢的替她撐起天。行吧,那就請夫人帶我去看看淺淺的回憶吧”阿貴扭頭對姽嫿認真的說著,從這一刻起,既然夫人說淺淺的命在自己手裏,那自己就把它牢牢緊握著吧。</p>


    “恩”姽嫿點點頭,停下了蕩漾著的秋千,閉上眼睛,默念夢境心法。淺淺是特殊的人,夢境和回憶都鎖在最深處的地方。隻是,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有人承受著這種痛苦。</p>


    紫色的夢靈積聚在姽嫿身邊,忽閃忽閃的,阿貴看著這樣的姽嫿,真的覺得自己遇見了貴人,但願夫人並不是真的冷漠,最後也伸手救救淺淺,她還這麽小,不應該就這麽滿滿遺憾的離開人世。</p>


    “顯”姽嫿睜開眼睛,手往眼前一揮,紫色的夢靈便快速編織起來,突然一抹光亮閃耀著,姽嫿和阿貴的麵前出現了一副逼真的畫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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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淺淺的回憶?怎麽能出現她這麽小的畫麵,這一切仿佛就在昨日”阿貴看著畫麵裏的淺淺不禁感歎著。</p>


    “這是夢最神奇的地方,它會真實的將過往顯示在你的麵前。一會兒,你還聽到來自淺淺心底的聲音,請不要太過激動,冷靜一點,或許對救淺淺更有利”姽嫿平靜地說著,習慣了對每個來者叮嚀,事在人為,命運的轉機往往都出現在不經意間,但幾人能夠抓得住呢?</p>


    “好,我知道”阿貴趕緊點頭說道,其實心裏已經七上八下,慌亂不已……</p>


    (淺淺的回憶)</p>


    畫麵上正是阿貴的家,不過屋子比現在的更樸素簡單一些,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女孩在屋子前院裏走來走去,看起來很可愛。</p>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說阿貴啊,你不能在這樣下去,淺淺是需要吃飯的,再大一點兒,需要的銀子就更多了”鄰居大娘對著,坐在院子裏頹廢著的阿貴憤怒的說著。</p>


    “爹娘死了,娘子跑了,這個家就散了,我一個沒有用的書生,還能做些什麽,做些什麽啊?”阿貴生無可戀的說著,眼神裏全是迷茫和絕望。</p>


    “事已至此,活著就得繼續下去,你還有淺淺啊,小丫頭還需要你照顧”</p>


    “淺淺?唉……”看著蹣跚學步的淺淺,阿貴的眼神裏又多了一抹傷痛。</p>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究竟是死去的人重要,還是活著的人重要,我還得幹活,你自個兒掂量掂量”大娘看著獨自喃呢著的阿貴,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了。</p>


    看著這個稱為自己爹爹的男人,淺淺覺得很新奇。爹爹怎麽是這個樣子,難道是自己不乖嗎?隔壁的大娘這是怎麽了,為何一副很凶的表情?</p>


    想著,淺淺便慢慢地走到阿貴的身邊,用手攙扶著他瘦弱的手臂,眼睛就這樣呆呆的看著。</p>


    “孩子,你為何要來到這個人間受苦,為何啊?”阿貴爹爹突然就抱著我痛哭起來,這,這是怎麽了?</p>


    我不明白爹爹為何要抱著我哭,而且哭了很久,似乎我是他所有的悲傷的來源。為何家裏沒有其他人,為何自己沒有好看的衣服,為何自己沒有好吃的,所有的奇怪的事都變成疑問堆積在我心裏,可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答案。</p>


    哭過了以後,爹爹消沉了幾日後,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開心起來,還給自己買了好吃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很高興,因為爹爹他臉上有笑容了。</p>


    “淺淺,爹爹想通了,從今以後褪去一身驕傲,去找活兒幹,一定要將你好好養大”</p>


    我瞪著眼睛看著爹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驕傲是什麽?爹爹想通什麽了?隻是從那以後,爹爹便早出晚歸,鄰居大娘也很忙,我便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就這樣默默地呆著,仿佛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p>


    “來,淺淺,你都這麽大了,喊一聲爹爹好不好?”</p>


    “淺淺,來,叫一聲爹爹”</p>


    “爹,爹爹,來,淺淺,叫一聲給我聽聽”</p>


    “淺淺,你叫一聲爹爹好不,來,叫一聲”</p>


    “淺淺,你不叫爹爹也行,你說點其他的”</p>


    “淺淺……”</p>


    阿貴爹爹每天晚上回來,都會對著呆坐在院子裏一天的自己不斷重複著問,總讓自己喊他爹爹,我努力的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壓抑著自己。</p>


    雖然有爹爹在的時候,自己能清醒一點。可是還是無法給予爹爹回應,看著他傷心難過的模樣,自己的腦海裏更加的空白了。</p>


    有一天,爹爹帶來一個滿身怪味的老爺爺,他拿著自己的手握了很久,便拉著爹爹出去說了很久。再後來,爹爹抱著我哭了很久很久。爹爹這是怎麽了?難道因為自己沒有喚他,難過了,可是自己真的開不了口。</p>


    “淺淺,爹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淺淺,明天開始,你便和爹爹一起出去吧,爹爹會努力,會照顧好你的。”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見阿貴爹爹不停的給我說著這些。</p>


    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無法醒過來,一個順著一條路走了好久好久,也沒看到爹爹,也許,自己是在夢裏吧……</p>


    第二天一早,爹爹便不同往日將我放在院子裏,而是抱著我一同出去,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感覺害怕極了。</p>


    “淺淺,你看,這裏便是爹爹幹活兒的地方,爹爹已經幹了幾個月了,老板說了,會給爹爹多加錢,等咱有錢了,爹爹給你買好吃的”阿貴爹爹抱著我走進了一家店,然後帶著我參觀著,臉上寫滿了開心。</p>


    這裏掛著很多畫,有幾幅畫,讓我覺得熟悉,這不是阿貴爹爹以前常在家裏常畫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p>


    “阿貴,你來了,這就是你的女兒?”一個穿著精幹的阿伯出現在我和爹爹麵前。</p>


    “是,老板”爹爹趕緊點頭說著。</p>


    “快點去作畫吧,哦,記得,不能讓她在店裏亂跑,否則你必須把她放在家裏”那店老板嚴聲說著,一臉不悅的表情。</p>


    “您放心,淺淺很乖的。我這就去作畫了”爹爹趕緊解釋著說。</p>


    “恩,去吧”店老板這才點點頭,轉身招呼客人。</p>


    “淺淺,你在店裏不可以亂動這些東西,我可是求了老板很久,才讓你在這裏的,你乖,爹爹畫完這一幅畫,一會兒便帶你回家,乖啊!”爹爹抱著我走進畫店的裏屋,這裏比較狹窄,但卻燭火通明。爹爹好像很怕自己調皮毀壞了這裏的東西呢。</p>


    爹爹把我放在裏屋門邊的椅子上,便走到桌邊坐下認真的握著筆繪畫起來,我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他。這裏麵,總能聽到店裏的聲響。</p>


    我側著身子往外看去,這店裏偶爾會來一些穿著很高貴的人,那個店老板便會湊過去介紹。不知道是自己聽力比較好,還是做在門邊的關係,自己總能聽清屋外的對話。</p>


    “老板,這副畫倒是新穎,可是你的作品?”一位客官讚賞的問著那店老板。</p>


    “正是在下所作,還請公子指點一二”店老板彎著腰客氣的說著。</p>


    “雖然不及名家,但是大有可為,沒想到,老板您您如此深藏莫測啊”</p>


    “哪裏哪裏,您謬讚了”店老板趕緊笑著謙虛說著,可是我覺得他很高興呢。</p>


    順著那角度,我突然想起,那不是爹爹畫的嗎?剛才自己有看過,那一麵都掛著爹爹的畫呢,這個老板為何要說是他畫的呢?明明就是爹爹畫的,也許是弄錯了吧。</p>


    後來,我常常聽到店老板把爹爹的畫當做自己的賣出去,享受著客人的讚美。而爹爹,總是認真的畫著,認真的做好這件事情。可惜自己沒辦法說,因為話到嘴邊,又會被那白茫茫的東西吞噬。</p>


    直到有一天,有位客人來到店裏“店老板,我看你的畫清新脫俗,你今晚能否多畫幾幅畫,明日給我,我想帶給朋友欣賞欣賞”</p>


    “好好好,承蒙李公子您抬愛,在下一定竭盡所能,明日便給您畫”店老板一口爽快的答應了。</p>


    “好,一言為定,這是定金”客人給了店老板一錠銀子,便揚長而去。</p>


    店老板高興的握著銀子,來到後屋找到爹爹。“阿貴啊,你今晚得多畫兩幅,我會給你多加工錢的”</p>


    “老板,我有女兒需要照顧,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爹爹放下筆,看著我笑著回絕。</p>


    “不行,你必須完成。你就多畫這一個晚上便可,無論如何,明日我都得見到畫兒,否則你就卷鋪蓋走人”店老板一聽到爹爹拒絕,便開始憤怒的說著。</p>


    “這,老板,我女兒有病在身,自己段不能保證能完成多少,何況好畫是需要時間的,不是趕製而來的”爹爹看著我,心疼的說著。我知道,爹爹真的很愛畫畫。</p>


    “趕製不趕製,是你的事,我隻要畫兒,你可聽清楚了?”</p>


    “我一天隻畫一幅畫,為的就是畫好,老板您這樣,會讓我的畫變得不精致的。這樣,也會影響店的聲譽的”爹爹還是想勸住店老板的這個衝動的想法。</p>


    “甭給我來這一套,讓就給你畫,店怎麽樣,是我的事,不用你費心。明天早上,我必須見到三幅畫,搞砸了我的生意,你就別想拿到這個月的工錢”店老板說著,便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店。</p>


    爹爹無奈的搖搖頭,一把抱起我,長長地歎著氣“唉……”(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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