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神棍聽了我的話,大袖一甩,冷哼一聲說:“哼,不就是用糯米把屍毒吸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


    “糯米的確可以將部分屍毒吸出來,不過已經流竄到身體內部的,敷糯米並沒什麽卵用,別說你不知道。”我嘲諷地回了他一句。


    賽神棍在原地踱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他那樣子我心裏罵了句活該。


    村長走過來哆嗦著說道:“吳小爺,看在鄉裏鄉親的份上,你看…”


    我擺了擺手讓他打住,然後伸出五個手指道:“鄉裏鄉親的我自然要幫,不過這報酬嘛!”


    村長一聽我願意幫忙,滿口答應:“報酬自然是要付的,五百塊天明就給!”


    “不,我這意思是五千!”倒不是獅子大開口,不讓他長點記性,他還真以為我和師父是廉價貨了!


    “啥!”村長肉疼的喊了出來,伸出哆嗦的五個手指手指說:“五!五…”


    “難不成你們四條命就值五百塊錢?”


    村長知道我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咬牙切齒地說了兩個字:“我給!”


    這結果我十分滿意,換平日,五千得做幾個月的活計才能賺到,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也不再為難他們。


    “你們去準備酒精燈、刀、兩斤糯米、雄雞一隻,對了還有半桶童子尿。”


    除此之外,還需要黃裱紙、毛筆、辰砂,不過這些是我常備的家夥事,幾人走後,我和憨子回地鋪眯了一會,一宿沒睡,現在無精打采的。


    感覺才閉眼四人就回來了,不過此刻已經是天明,院子裏圍了黑壓壓一片,都是李家村的人。


    我從地鋪上爬起來,打著哈欠朝眾人道:“又不是發錢,這麽多人來這幹嘛,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在這兒礙事。”


    村長自然不希望這麽多人在這裏看,也隨我吆喝著讓眾人離去。


    鄉民們走後,我拿起村長找來的刀瞅了幾眼,不禁想笑,他居然把村東頭殺豬匠的殺豬刀給借來了。


    我把刀遞給村長道:“這一步你們自己來,把被僵屍抓到或咬到地方的肉剜掉。”


    幾人聽後,臉色煞白,村長跳動著眼皮子說:“吳小爺,你可別開玩笑啊。”


    我把刀丟在石桌上:“信不信由你們,不弄我可就走了,還得去鄉裏打針。”


    我作勢要走,村長趕緊拉住我道:“吳小爺,別,我們弄。”


    說罷,村長拿起殺豬刀在酒精燈上烤了一會,一咬牙朝胸口上翻皮淤黑的爛肉上割去。


    然而,村長並不是個血性的男人,刀尖才碰到肉,就趕緊把刀挪開,嘴裏直哀嚎。


    看他這樣子,自己忍住痛把肉剜掉是不可能的事,倒是賽神棍很利落,奪過殺豬刀烤了兩下便朝自己的腿上剜去。


    刺啦一聲,割肉聲響起,空氣中彌漫出一股肉被灼燒的臭味,他愣是一聲都沒吭。


    我看得心驚,換做我,絕對做不到這樣,此人絕不是表麵上這麽簡單,對自己都能如此狠辣,如果對付外人,肯定眼都不帶眨一下!


    賽半仙弄完之後,已經滿頭的汗珠,背上胸前濕了一片,不過他也已經到達了極限,在一旁坐著,不停地喘著粗氣。


    我從包袱裏掏出一包藥粉,尷尬地說:“我這裏有麻藥。”


    賽半仙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我也不是故意捉弄他,本來打算讓他們吃點皮肉之苦就好,然而他奪過刀便決絕下手,我一下子看呆了,也沒反應過來。


    村長三人撒上麻藥再處理傷口,下手倒是又快又狠,仿佛割的不是他們的肉。


    等他們弄完之後,我讓憨子把糯米倒進半桶童子尿裏,而後把雄雞殺了,雞血也淋進木桶中。


    趁著雞血還沒凝固,我趕緊拿出狼毫,沾上雞血在黃表紙上畫一道驅邪符。


    我包裏現成的驅邪符是朱砂畫的,人吃了會不適,所以才用雄雞血現畫一道,作用差不了多少。


    這裏用的狼毫並不是狼毛,而是黃鼠狼毛,畫符必須要用正宗的狼毫,不然達不到通靈的效果。


    畫好驅邪符後,念叨了兩句咒語,符紙爆燃,化成灰燼掉入木桶中。


    弄完這一切之後,我讓憨子用大木勺充分攪拌,而後分成四份給四人,讓他們回去蒸一下分三頓吃掉。


    不僅如此,還囑咐他們回去用糯米水泡澡,以及用糯米敷傷口,一直到糯米不會變色為止。


    他們離去之前,我讓村長找餘下兩具屍體的主家人來看著,等我回來再處理。


    和憨子騎上兩輛二八杠朝鄉衛生院去,得去打狂犬疫苗,不然得了狂犬病,那可是絕症。


    在去鄉裏的路上,憨子揉著右眼說:“小爺,我出村後這右眼皮一直跳,會不會有啥不好的預兆。”


    村裏的事都已經解決得差不多,等師父回來把二丫的事解決,然後再把兩具屍體下葬,便沒什麽大事了。


    “應該是昨晚沒睡好,別瞎想。”


    到鄉衛生院打了一針,醫生說以後還得來,總共要打五次。


    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老人背著一個孩子跑進來,急匆匆地說:“醫生,快看看我家娃兒!”


    我朝他背後的孩子看去,孩子印堂間聚集了濃鬱的黑氣,看樣子像是被邪祟之物纏了身。


    醫生讓老人把孩子放在臨時病床上,一邊做初步檢查,一邊問:“這怎麽回事?”


    老人一臉焦急之色,眼裏淚水打轉地說起孩子的事。


    昨天這娃子和村裏娃去梨花河遊水,回來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和他說話他也不搭理,以為是他和朋友鬧別扭,孩子嘛,過了就好了。


    半夜的時候,院裏傳來雞鴨的叫聲,老人以為是來了賊人,可去了一看,竟是他孫子在那吃雞,雞鴨內髒都被掏了個幹淨,當場可把他嚇愣了,叫了鄰居才把這小子給抓起來,今兒一早便帶這裏來。


    醫生檢查一番之後說:“送市裏去吧,這娃的情況恐怕縣裏都治不好。”


    老人一聽要送市裏,兩眼一黑直挺挺朝後倒去,好在我離他比較近,趕緊伸手把他扶住。


    醫生見狀趕緊跑過來掐住老人的人中,過了半分鍾左右老人才清醒過來。


    老人走向躺在床上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自責著。


    看著老人和孩子的著裝,家境應該不太好,市醫院那種如同吞金獸的地方,哪裏是他們敢進的。


    萬事講個因果,今兒我遇上了,怎麽說也得幫這個忙,總不能看著孩子遭罪下去。


    我走過去拿起醫生飯盒裏插著的一雙筷子,隨即用兩隻筷子夾住孩子的中指,而後掏出衣兜裏的一道驅邪符朝小孩的印堂上貼去。


    口裏默念了敕符咒,奉九天玄女娘娘祖師,賜我一指降魔劍指。點天天清,點地地靈。點神神顯聖,點人人長生。點符符好用!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再不滾,老子可就下狠手了!”念完咒語,將驅邪符激活,我朝孩子身上的東西大聲吼了一嗓子。


    話音剛落,孩子印堂的汙穢之氣化作一隻狐狸,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醫生走過來對我吼道:“你小子在幹什麽!”


    憨子一步擋在我身後,免得醫生壞事。


    孩子身上的汙穢之氣已經被驅走,但事還沒完。我立刻把他抱起,拽著他兩隻腳腕不停向下抖,不一會從其口中掉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有點像孩子玩的玻璃珠,大小也差不多。


    孩子此刻也醒了過來,劇烈地咳了幾下,我趕緊把他放回床上躺下。


    從兜裏拿了張黃表紙,把地上的黑珠子包好放在口袋裏,隨後我對老人說:“你家娃暫時沒事了,今晚把房門關好,不論聽見屋外有啥動靜,千萬別開門!明天孩子沒問題這事就算解決了,如果明天孩子又昏迷過去的話,你來李家村找我,我叫吳雙。”


    完事後,醫生問我:“小子,你剛才那是在做什麽,怎麽這孩子兩下就被你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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