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深色的手提箱被放在了長椅的一旁。


    被叫做傑克的男人重新坐回了長椅上,攤開了手裏的報紙,繼續看起來。


    黑衣人在傑克的麵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坐在了他的一旁。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坐在街邊。


    一個人微笑著,一個人板著臉,一個人看著報紙,一個人看著街道上的人。


    半響,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包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


    “你在消息裏說那個女人死前見過殺人鬼?”


    “是的。”傑克低著頭微笑著,溫和地回答道。


    “似乎是她主動找到那個人的,好像還聊了什麽。”


    “那麽,你得到消息了嗎?”黑衣人嚼著口香糖問道。


    “如果有,我可以花錢和你買。”


    “沒有。”傑克臉上的笑意似乎是沉下去了一些,但是聲音依舊平和。


    “我折磨了她一段時間,但她什麽都沒有說。”


    昨晚的那個女人對於殺人鬼隻字未提,即使當時她已經被折磨得瀕臨崩潰。


    “不過我倒是見過了那個殺人鬼的樣子。”


    傑克拿著報紙,臉上恢複了笑容。


    “什麽樣的?”黑衣人的眼神一緊,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和傳聞中一樣。”傑克看了黑衣人一眼,眯著眼睛笑著。


    “渾身漆黑。”


    “···”黑衣人和傑克對視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站起了身。


    “我知道了,總之,感謝你這次的幫助。”


    “我隻是收錢辦事而已。”傑克抬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以示道別,他的舉止總是那麽有禮且有風度。


    隻要價格合適,他可以為任何人做任何事情,無論是殺人還是折磨人。


    “你真的那麽缺錢嗎?”黑衣人低下眼睛看著傑克。


    傑克沒有再去看他,拿著手裏的報紙。


    “某種層麵上來說,很缺。”


    “那,過一段時間我們應該還有一個大業務要給你,準備一下吧。”黑衣人拉了一下自己黑色的西裝,獨自離去。


    傑克坐在長椅上,抬起了眼睛,目送著黑衣人離去。


    “那麽我期待著。”


    ······


    “初。”


    一疊文件被放在了初的辦公桌上,勞倫斯走到了她的身邊。


    初有一張自己的辦公桌,就在勞倫斯的對麵,雖然她在辦公桌上從來不辦公,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吃東西。


    這還是第一次有文件放在她的桌子上。。


    初原本在想中午那個女人的事情,隨著勞倫斯的聲音把她叫醒,她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向勞倫斯,似乎是在詢問有什麽事情。


    勞倫斯看著初的樣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保證如果初不是使者,而是正規的警察,他會第一個開除了她。


    打開了桌麵上的文件,勞倫斯站在辦公桌的旁邊說道。


    “你看一下這些照片。”


    初低頭看向夾在文件夾裏的照片,數量不多,但是也有七八張,照片上是各種不同的死者,死狀也是各異,但是但部分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肚子都被剝了開來,取出了內髒。


    “是同一個人殺的。”


    初眼睛微微收縮了一下,打量著照片,在別的方麵她可能分辨得不會這麽清楚,但是在這種事上,她有著誰都不能比擬經驗。


    照片上的這些人和中午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凶手殺死的。


    用刀的手法,傷口的深淺,還有幾乎一樣的切割線。


    “嗯。”勞倫斯點了點頭,他的判斷也是如此:“這些是我在警察局的檔案室裏找到的。”


    說著,他指了指其中的一張照片。


    “殺人者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十年前,因為殺人手法的原因,他被警方稱為開膛手傑克,來自於上世紀一個連環殺手的名字。但是他和那個傑克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首先他不隻殺女人,他什麽人都殺,而且除了剝開受害人的肚子之外有的時候他還會采取一些別的殺人手法。根據從前的警方判斷,他應該是一個職業殺手,受雇殺人,甚至受雇折磨死者。因為他殺的人基本都牽扯到了一些黑幫事件,所以他應該是受雇於各個黑幫。”


    勞倫斯一口氣說了很多,也許是覺得有一些口幹,拿起了一邊的水喝了一口。


    喝完,他放下了水杯繼續說道。


    “初,你能不能查出這個人的身份,然後把他處理掉。”


    勞倫斯的意思也很明顯,他要讓這個殺手再也不能出現。


    霧之都中有很多這樣的黑色交易,用金錢買賣人的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數,職業殺手也不止傑克一人。


    勞倫斯要做的是殺雞儆猴,如果傑克被處理掉了的話,想來這樣的交易也會收斂很多。


    “可以。”初開口說道,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


    “交給我吧。”


    說起來有些好笑,眼前的初和勞倫斯,也像是在進行著一場人命交易一樣。


    黑與白是兩種完全不同並且對立的顏色,通常情況下,人們一眼就能將他們分辨,但是在黑與白極度貼近的時候,兩者之間的界限就不會再是那麽的清晰了。


    ······


    不出所料的是,午後陰沉的天空果然下起了雨。


    細密的雨點衝刷著街道,像是會洗去一切的穢物,讓街頭重新變得幹淨整潔。


    可是這一點在霧之都是不能通用的,這裏的街道似乎永遠是這麽的汙穢,雨水也隻能把汙穢衝開,讓街道變得更加渾濁。


    廢棄的房間前,初穿著一身男士警服,打著一把黑色的傘,一隻手插在口袋裏,看著房間裏的景象。


    女人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但是血跡還在,勞倫斯把她收回了警局的停屍房裏。她不是犯人,如果一段時間裏沒有人來認領,勞倫斯會安排她葬進公墓。


    初的嘴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這是她在來的路上在街邊的小店裏買的,這種叫做糖果的東西味道還不錯。


    她喜歡橘子味的。


    因為潮濕的原因,房間裏本來幹涸的血跡化開了一些,而本來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被衝淡了不少。


    初仰起頭來,聞了聞雨中潮濕的空氣,她能夠分辨出血腥味,也能夠感覺得到這股味道去了哪裏。


    如果不是整理女人的屍體用了不少時間,初應該早一些來做這件事的。


    現在在雨水裏,血腥味已經有些不是那麽容易分辨了。


    所幸她還是找到了氣味的方向,初扭過頭來,看向右手邊的街道,默默地轉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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