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吃了虧,人都以為有好戲看了,隻是這三五日,謝靈隻是忙忙碌碌,處理皇帝交給他的事務,並未有其它動作。


    而京中又突然傳說有一貌美紅衣女子禦馬而來,京中美人不少,大多溫柔內斂,從未見過這樣張揚攝人的美麗,使人見之不忘,各個都說見了仙女,有幸一瞥的人,直呆呆的看著她離去。


    有心人注意到一行人挎刀背劍的,直覺不好惹,有人認識暮天沉還有謝家的馬車,再看佩劍,猜測那女子是謝姊顏,不得不讚一聲謝家人的好相貌,何況謝姊顏是謝家嫡出兩代唯一的女子,簡直占盡了謝家顏色。


    雖然看起來是危險人物,看了馬車上的標誌,城門前的守軍自然不會攔著。


    趕回府中時,正是午時,姊顏直接跳下馬,走進府中,“青緹在哪兒。”


    一丫頭呐呐道,“青緹姐姐的骨灰,擺在她的屋子裏,公子不許我們隨意進去。”


    話音未落,姊顏已經快步越過她往自己院子中走去。


    時隔幾月,人已經陰陽兩離,在門前遲疑了一會兒,輕輕推開那門,好像怕吵到她一樣。


    門一開,隻見正對麵一張高案上,擺著個白玉壇子,下設一香爐,兩尊香燭,三根香三縷青煙又匯成一縷,輕輕的飄著,一股淡淡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卻不是她的味道。


    見她站在門口不語,其它人也未多言,默默站在她身後,被姊顏莫名的情緒感染。


    隻見姊顏又輕輕掩上房門,輕聲道,“等我回來。”


    反身順著回廊,走了十幾步,是姊顏的房間,眾人不解,隻見她在房中拿了一把寶劍出來,天沉和謝虞一眼認出來,正是尚方寶劍。


    謝虞道,“姑姑,你要幹什麽?”


    “我心裏有數,七哥有他的難處,我卻沒有,你們留在府裏,我有事去辦。”


    十七十八也跟著著急,卻不敢再勸,主子這些日子憋屈的事太多了。


    “來人。”


    一個暗衛從暗處出來,“小姐。”


    “陵王現在在哪兒。”


    “這..”


    姊顏厲聲道,“說。”


    暗衛無法,拿出特製的哨子,吹了幾聲,另有暗衛出來,“這是負責掌握各家行蹤的人。”


    “陵王在哪兒。”


    “回小姐,方才有人來報,陵王兩柱香之前才出宮,現在應該快回到陵王府了。”


    “下去吧。”


    姊顏聽了就要往外走,天沉側身攔住她,“你真的要去?”


    “我心裏有數,不會過分的,隻是我要先給她討回點利息。”


    天沉看著她的眼睛,並不像失去理智,“好,我陪你去。”


    雖然猜到他們要做什麽,賀州隻笑道,“你倆想撇下我,沒門,我跟你們去。”


    謝虞還要說什麽,卿月拉住她,“讓她去吧,相信你姑姑,你先讓人去找你父親和七叔。”


    謝虞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三個製止了十七等人跟著,疾步出去,“對對,我立刻就去。”


    陵王的車架,剛行至門前,被姊顏三人攔住去路,護衛自然看出三人來者不善,護衛首領手一招,一半護衛護住馬車,另一半呈半圓形圍住三人。


    門口的護衛見不對勁,這三人抱著劍在這裏站了一小會兒了,沒有輕易起衝突,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衝王爺來的,連忙也帶著一隊護衛將三人團團圍住。


    姊顏三人不為所動,一眼也不曾給他們,倒是護衛被三人氣勢所攝,不敢亂動。


    姊顏揚聲道,“我有一柄寶劍,不知陵王殿下可否出麵一觀。”


    眾人心想,難道是來獻寶的,擺這樣的陣勢隻是為了引起注意?


    陵王聽此聲音動聽,便掀開簾子,站在馬車前麵,暗中有高手,護在其兩側,一出來,看到姊顏,心中讚歎一聲,好一個女子。


    不待他站定,隻聽“鏘”一聲,白光立現,果真是好劍,幾乎同時,三人都動了,天沉賀州在姊顏兩翼擋開護衛,幾乎在呼吸之間,姊顏已經劍指陵王咽喉,兩側的高手,也被天沉二人壓製,難近一步,速度太快,根本阻止不及。


    此番變故,早已引來許多圍觀者,不知誰這麽大膽在陵王府門口攔截陵王,瞬息之間還劍指陵王殿下,都遠遠觀望,不敢靠前,從府中出來的高手,也隻敢站在十步開外,生怕靠近之後,那女子就給陵王來個血濺當場。


    “此劍如何?”


    陵王絲毫不懼,笑道,“劍乃好劍,姑娘的功夫也是當世少有,此二樣都是當世之寶,當然,最寶貝的,當是姑娘的傾城國色,給我千把寶劍,也不換。”


    “嗬,陵王莫非不識此劍?”


    “尚方寶劍,如何不識,莫非姑娘看上本王,寤寐不得,今日上門自薦?”


    “是啊,這幾日本姑娘每夜想王爺想的睡不著。”眾人曖昧一笑,卻隻見那女子笑意頓失,眼神可怖,“我日夜想著殿下的人頭,何時能供在我家青緹靈前。”


    陵王道,“不過一家仆而已,謝姑娘小題大做了。”


    “青緹是我七哥幼時所救,為報恩留在我謝家,乃是自由之身,非是什麽家仆,我們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王爺不僅逼死了她,還散播謠言,壞一個死去的女子之名聲,真乃大丈夫也。”


    “本王還不屑散布謠言,你們江湖人不是號稱有仇必報,本王的人頭就在你的劍旁,你怎麽不取?”


    旁邊人生怕他激怒姊顏,忙叫道,“王爺。”


    陵王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臉上掛著無畏的笑。


    “王爺還值不上我謝家累世功勳換來的尚方寶劍,你那日暗中使計害我七哥,逼死青緹,我謝姊顏今日就當街教訓你,陵王殿下,你記住,隻要我謝姊顏在一日,你就一日無法如願。”


    陵王的笑漸漸凝固,謝靈我都不怕,你個丫頭片子,仗著些武功,也敢來威脅我。


    陵王麵上嚴肅,卻低聲道,“你兄妹二人都不錯,本王等著你們日後入我府中為我暖床。”


    姊顏左邊嘴角微微勾起,“王爺等著吧。”


    說畢,手腕一轉將劍收回,那些人心中一口氣剛剛要鬆開,隻見姊顏蓄力一推正中陵王胸口,陵王戰力不住,往馬車內飛去,當即一口血吐出來。


    一陣驚呼中,三人瞬間動手,配合無間,不過一刻,馬車旁邊的高手皆被傷,“這隻是利息。”


    三人揚長而去,眾人看的呆了,等他們背影都看不到之後,才有人將陵王扶起,陵王見此,憤怒難當,哇的一口血吐出來,在有人要背他,他卻不肯,緩了一緩,在眾人簇擁下走進府門,當即已是站立不住。


    在二人交談中,圍觀之人,自然是聽到了姊顏的身份,二人的交談內容,也被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京中傳來了,說謝家小姐一回京,就帶著她的高手朋友打上了陵王的門,還當場踹了陵王一腳。


    一時間,有人讚歎其有仇必報的性子,有人斥責其一節女流,居然帶人打上門去,實在無禮,也有人羨慕謝家手裏的各種尚方寶劍,免死金牌等等東西的底氣,眾說紛紜。


    有心人自然留意到謝姊顏所說的話,這下謝家可是要徹底站在陵王的對立麵了,與謝家交好的好幾大家裏,有不少還是暫時保持中立,這下子可要發生劇變了。


    即時謝姊顏沒有殺了陵王,她踹的陵王的狠狠的一腳,可是許多人不敢為之事,不少人都怕她這樣說就敢,什麽都不怕的江湖習氣,連王爺都這樣,別說其它人了。


    報信的人跑到大理寺,把小姐拿著尚方寶劍去找陵王的事一說,卻不見公子著急,隻是道了一句知道了。


    報信人也是急的狠,追問道,“公子,你不急啊?”


    “姊顏自有分寸,她有她的道理,此後,誰再算計我謝家,還得掂量掂量,你回去吧,等我公事辦完,我就回府了。”


    那人無法,隻得趕緊回去。


    大理寺裏陵王府不過兩條街,剛出門,街上就到處在傳謝家小姐怎麽怎麽樣,悄悄聽了兩耳朵,心都要跳出來了,隻見大理寺的守衛一看是他,忙喊道,“你不是謝家的家仆嗎?來給我們講講你們家小姐唄。”


    那人連忙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趕忙跑了。


    跑的老遠,還感覺那些百姓在後麵指指點點,這輩子都沒跑那麽快過。


    等跑了回去,謝運已經回來了,急的滿頭大汗,官服都沒換,急急的跑到姊顏院子裏,在下人口中得知他們已經回來了,知道姊顏已經辦完事了。


    隻見眾人都聚在青緹房前,走近一看,姊顏正淨了手,手執長香,在青緹靈前小聲說著什麽,便在門口等著。


    等她上完香,連忙走進去,拉著姊顏,“你啊,怎麽自己跑去了,你要是實在氣不過,二哥我拿著寶劍替你去,怎麽樣,受傷了沒有。”


    “沒事的二哥,沒有受傷,反正我是年幼無知,陛下不會拿我怎麽樣的,你放心,我沒有殺了他,今天的隻是利息,日後我在一點一點找他算賬,我就是要他眼看著想要的東西離他而去。”


    謝運看她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拉著她,出了房門,“你不要難過了,這仇,咱們家都記下了,二哥一定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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