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得不與之寒暄,如今商楚兩國關係緊張,不能給人找事的借口。


    姊顏從見連嶼第一眼起,就不喜歡這個人,雖然共處一室,卻不假辭色。


    那連嶼卻不為所動,就像粘在椅子上起不來了似的,明明兩邊沒話可說,還非要待在這裏,不時還要顯得一副受傷的樣子,引得天沉非常不喜,不過大家都是謝府的客人,也不好教訓他。


    好不容易送走了連嶼,大家送了一口氣,本來還說這位七公子是謙謙公子,誰知他如此無賴。


    謝靈道,“此人目的不純,怕不會甘願屈居於連晉手下。”


    謝淵點頭,很是讚同,“你要小心行事。”


    待連嶼回到驛館,崔月卻在等他。


    “聽說我商國七皇子跑到謝府去獻殷勤了,還被人拒絕了。”


    “月兒你還真是不留情,我已經很受傷了,你還要來刺激我。”


    崔月卻不跟他開玩笑,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連嶼,你心中再不平,那個位置,也不會是你的,我勸你收起心中的妄念。”


    連嶼道,“什麽位置,什麽妄念,我不過是傾慕美人罷了,你便如此警告於我?好歹在名義上,你還是我表妹。”


    “我的表哥隻有一個,我在說什麽,你心裏明白,你最好不要觸及我的底線。”


    連嶼的臉也冷了下來,“崔月,人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要不是皇嫂懷孕,皇兄怕刺激她,怎會動用那麽多力量救你,而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在此大放厥詞,是誰給你的底氣。”


    崔月被他戳到痛處,心口微微發疼,卻硬撐著,還要掩飾著怒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誰給我的底氣,你不用知道,你要是敢有二心,我必殺你。”


    說完,轉身離去。


    寧明見他二人爭吵起來,也勸不了,等崔月走了,才道,“七皇子何必去惹她呢,她如今的性子,還是太過衝動了些。”


    “旁人隻見崔家的恩寵,但終有一日,崔家也會成為肉中刺,就算她向皇兄告狀,以皇兄的自信,也不會太把我看在眼裏,不會出手,誰讓本皇子是他選中未來製衡崔家人呢。”


    “太子這次就是吃了自負的虧,還請殿下引以為鑒。”


    “你在教訓本皇子?”


    “下臣不敢。”


    “你去安慰她吧,不用讓人太過起疑。”


    寧明行禮退下,連嶼招手,讓站在遠處的侍從過來。


    “把那幅畫掛到本皇子書房去。”


    “是。”


    一夜過去,京中又是流言四起,說是除了陵王,連商國來的皇子都被謝姊顏迷住了,親自上門示好,卻被謝姊顏冷眼相待。


    謝家小姐傲慢,風流之名,傳遍京城,更有少數人私下裏說她是妖女,但還是無人敢光明正大的說。


    畢竟謝家百年望族,為楚國做了許多事,受人尊敬,不過是因為一些耀眼,就說謝家女是妖女,也太過分了些。


    謝府人還是行事如常,姊顏等人依舊按時去國子監教學,那些學子因為近來京裏的熱鬧,都有些浮躁,有些人竟然也跟著在背後議論紛紛。


    張齡卻不在此列,他與三位教習比較熟悉,便問道,“如今京裏來了那麽多高手,怎麽不見教習出手鎮場子。”


    賀州按著他的肩膀認真道,“高手要有高手風範,我們要是整天打架,那就沒別的事幹了。”


    張齡點點頭,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出頭,若不是避無可避,還是不輕易出手的好,況且謝教習的身份,本就諸多限製。


    七月二十四,離楚帝壽誕還有三天,宮中提前舉行小宴,四國使臣齊聚,朝中重臣以及家眷作陪。


    四國陣容都不小,秦商倆國就不必多說,晉國來的是長公主之子的周瑾世子,齊國來的是齊帝皇叔也就是齊國太保之子,同樣是世子。


    愛國來的都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


    這次小宴除了招待他們,使團中還有各國帶來的俊傑。


    酒至酣處,這些俊傑自然免不了要較量一番,無論動口還是動手,都閑不下來。


    楚國作陪的也有許多世家公子,還有國子監的優秀學生,雖然位在末席,但有這樣的見識機會,已經是難得了。


    使臣們也不管他們如何爭鬥,反而很是喜聞樂見,能被帶來的人,才學本事自然都是有的,日後都是要大用的。


    如今一時的強弱,不能代表什麽,不過能長見識,就是最大的收獲。


    張齡到底是少年心性,見獵心喜,與人比試了幾場,竟然能場場皆勝,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商國使臣後麵,一個很壯很高很黑的大漢,走到連嶼等人身旁說了什麽,連嶼點了點頭,吩咐人取來一根小臂粗的齊眉棍。


    那大漢把棍子這麽粗的棍子握在手中,竟然也不顯得笨重,拿著棍子走到中央,對張齡道,“這位公子,在下有意討教,敢戰否。”


    這人看起來就不太好惹,敢出來當眾叫板,必然有兩把刷子,張齡身為世家子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加上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自然是欣然應允。


    隻是看那人隻以棍子為武器,心中還是有些被輕視的感覺。


    旁人自覺給他們讓開場地。


    姊顏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卻沒有開口。


    天沉二人知道她在想什麽,張齡的勝算不高啊,對方一看就是橫練的練家子,步法穩健,顯然積累頗深。


    張齡學的劍法,靈巧為主,而且還沒學到家,對付普通高手是夠了,但是如果遇到內力渾厚,實力強勁的對手,還是容易拜下陣來。


    二人顫抖二三十招,張齡果然不能奈何得了那大漢,甚至劍鋒劃在大漢身上,也傷不了他,大家漸漸從招式看出點苗頭,這小子的硬功,恐怕是傳自商國高手王師源。


    那人才是真正的硬功高手,年輕時曾經一副鐵拳就連續打死了三名圍攻他的高手,一戰成名之後,又厚積薄發,成就硬功宗師。


    張齡也算是遇強則強了,雖然奈何不了對方,但心中想著教習教的東西,漸漸融會貫通,但是還是不夠。


    五六十招後徹底戰敗,卻被那大漢一棒狠狠打中腹部,張齡倒飛數丈,口吐鮮血,當場昏迷不醒,若不是大漢還有所顧忌,估計一棒子就把人打死了。


    這一棒的實力比之前數招都要高,而且可能還不是他的真正實力,之前隱藏實力,最後在別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招致命,這大漢看著像傻大個,沒想到也如此狡猾。


    看著眾人手忙腳亂的救治張齡,那大漢憨厚一笑,“不小心下手重了,你們快點救他,我也沒想到楚國高手如此不堪一擊。”


    楚國人都義憤填膺,尤其是年輕人,那些國子監的學子,咬牙切齒,可是照目前看,楚國年輕一代,能擋住他的太少了,偏偏龍吟走了,南祺重傷在身,小侯爺又跟著薑瑜去公幹去了。


    那大漢還兀自站在中間,不肯下場,分明就是挑釁,別的國家都在看好戲,自然不會出手。


    幾個比較低調的世家子弟,看不過去,想要出手,卻見姊顏站了起來。


    眾人大夢初醒,楚國的年輕一代還有高手,隻是她是個女人,最近又被人傳桃色緋聞,大家下意識忽略了她。


    天沉和賀州本來也打算出手的,但是感覺到姊顏的怒氣,張齡是她的弟子,她這人可是很護短的,便也就讓她去了。


    姊顏畢竟名聲在外,商國人也不敢大意,有使臣道,“王林擅使重戟,不過卻留在驛館,今日隻用齊眉棍為武器。”


    言下之意便是姊顏若是用劍,就是不公平。


    旁人隻覺得他們無恥,什麽便宜都給他們占了,那王林是練硬功的,重戟和齊眉棍可算同類武器,而謝姊顏乃是以劍術聞名的,看來他們是衝謝家來的,就算不要臉,也要壓謝家一頭。


    姊顏聞言,左邊嘴角微微翹起,彎腰拿起案上還沒用過的玉箸一根,拿在手中把玩,“那我便不欺負你,我用這玉箸就好。”


    王林被她這態度激怒,不過尚有理智,這女人,恐怕還真的有兩下子。


    旁人不知姊顏實力,也不知她是在裝神弄鬼,還是胸有成竹。


    隻有陵王看到她的那個笑,就知道這個王林要倒黴了。


    大家都想看看這個被傳的很厲害的女子,到底有幾分本事。


    姊顏就站在王林對麵,也沒有特意擺什麽姿勢,口中道,“剛剛那人,是我的學生,你既然傷了他,就不要怪我傷了你。”


    “哼,技不如人,傷了又如何,我到要看看你有幾分實力。”


    姊顏無意與他爭辯,輕歎一聲,“本來不喜歡太過暴力啊。”


    王林也不管她,直攻麵門而來,隻見姊顏運起步法與他周旋,王林也是空有力無處使。


    “你隻會躲嗎?”


    話音剛落,姊顏站定,不再躲閃。


    大家心想,這也太禁不起激了吧。


    王林心中一喜,一棍橫掃過來,準備動用師門絕招,壓製住謝姊顏,不然她的速度太快了。


    眾人本以為謝姊顏會躲。


    卻見她不躲不閃,雙手接住棍子這頭,緊緊握住,王林沒想到她會硬接這一棍,況且常人接了這一棍,怎麽著也會有內傷,而這個女人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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