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顏本不想搭理他,但見皇帝也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


    不想如了人家的一,索性道,“今夜俊傑才子,數不勝數,不知貴使臣為何提起姊顏,莫非今夜這千般寶貝萬般人物都入不了使者的眼?”


    今夜寶貝,人物,這麽多,你非要盯著我,隻因為三天前的一個小插曲,商國的氣量也太小了吧。


    王老臉色一僵,但是她這般推脫,不似三天前那般幹脆,恐怕是沒有自信,不如就激她一激。


    隨即道,“聽說楚國謝家代代出人物,本使也就多多關注了些,想看看淩駕於各國俊傑之上的謝家人有何本事而已,謝小姐就不要推脫了,我等遠道而來,便讓我們見識見識。”


    這人處處將謝家拿出來說事,故意給謝家招敵,各國的青年男女,有些禁不住的人,已經麵露不服。


    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姊顏便道,“既然你要漲見識,我楚國大度,便是讓你見識也無妨。”


    那人聽了這樣傲慢的話,雖然惱怒,但是目的達到,便也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那晉國的貴女孫燕然的音律造詣,已經算是登峰造極,謝姊顏一個學武的,就算會些音律,也不會越過她去。


    長公主卻不在意這些,默默看了看謝家等人,哪怕南祺,也是一片坦然,甚至還有些許看好戲的意思,這位謝小姐定然有底牌在手。


    眾人的感覺和王使臣差不多,都覺得謝姊顏太過傲慢,就算武功高強,身份所限,也起不了什麽用處,如此目中無人,有些過了。


    南祺小聲對長公主道,“你看看,這些人各個覺得姊顏傲慢,實際上她隻是說實話而已,這個人三番五次找茬兒,姊顏不會忍他,你看陛下的不阻止。”


    長公主一看,果然如此,心下也了然,謝姊顏定然是有真本事,本事不及態度的,是傲慢,若是本事超然,那就是實在了。


    姊顏又幽幽道,“不過。”


    眾人伸長脖子等著下文,難道謝姊顏反應過來,要反悔了?現在可是進退兩難啊,雖然那個商國使臣失了氣度,但是能看熱鬧,還是不錯的。


    楚國青年一代,倒是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謝姊顏回來參加的第一個宴會上,眾人挑釁,結果龍吟直接被打服了,難道今晚又會重演?不知這位王使者會不會也親自登門求教了。


    謝姊顏回京以來,做了不少常人做不出來的事了,法場劫人,千裏救友,這是在話本子裏才能看到的故事,西州破案,後又劍指陵王,還平安無事,她做的事沒有一件是閨閣女子應該做的事,卻讓人覺得十分痛快。


    旁人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對謝姊顏有些莫名其妙的信心,隻等著後續。


    “凡事有來有往,王使臣想見識別人的本事,也不能紅口白牙就讓你站了便宜,不如使者先為我們展示一番,我等也好交流。”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把王使者拉下水,二人一起,她也不至於一個人丟臉。


    王使者自然也想明白這一層,心中冷笑,也就這點伎倆了。


    故作坦蕩道,“本使於音律一途並無建樹,要讓謝小姐失望了。”


    姊顏蔑視的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哦~,原來如此啊。”


    他雖說的坦蕩,旁人心中還是鄙視,自己不好,還要逼別人,這人哪兒來的臉。


    大家正在義憤填膺之時,卻聽姊顏道,“那使者擅長哪一途,我好幫你在此途見識見識。”


    眾人要吐血了,真是不依不饒啊,看來她真的是很不喜這位使臣了。


    長公主倒是越來越喜歡這位謝家小姐了,活的自在。


    王使見她的姿態,氣的腦袋發昏,勉強維持儀態,道,“本使棋藝尚可,莫非謝小姐也要與本使對弈一局?”


    不知為何,商國眾人都沒有反應,無人開口應和,也無人阻止,不過他們心裏都清楚,這個王老人品不怎麽樣,但是棋藝算是出眾,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應該夠了。


    而崔月倒是好奇,想看看謝姊顏的路數,一個人的棋藝,與人自身息息相關。


    姊顏皺了皺眉。


    大家以為她在為難時。


    “對弈太費時間了,不過既然你好此道,與你對弈也無妨。”


    原來她是在為難費時間,畢竟這是宴會啊。


    聽到說要下棋,賀州垂頭喪氣的,這也太無聊了吧。


    王使者一揮袖子,一副大師風範,“請陛下恩準,我與謝小姐對弈一局。”


    皇帝便道,“準,來人,抬棋盤來。”


    一局棋耗時不定,在座的人又不一定都喜歡棋,便將棋盤擺在一旁,中間還是空出來,各種表演上陣。


    二人下棋,自然有侍者在一旁抄錄,然後送到有興趣的人手裏。


    南祺和長公主也要了一份。


    看著看著,長公主有些著急,“這使者棋藝的確不錯,隻是姊顏下棋太過隨意了些,讓人看不懂路數。”


    南祺則是邊看邊笑,“無事,她會贏的。”


    又指著謝靈道,“自小啊,我和他棋藝都不如她,這人的棋藝還不及謝靈呢。”


    長公主聞言,也不著急了,到要看看後麵如何。


    坐在皇帝身邊的皇後,心思自然不在什麽下棋上,時不時的看像長公主,見她與南祺走的近,心中不悅。


    在這樣重要的場合上,諸位皇子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和,反而相談甚歡,時不時還要推杯換盞。


    皇後見了,心裏更不痛快,覺得委屈了陵王,要他與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


    那王使者剛開始下棋還很順暢,到最後落子越來越慢,但是看對手氣定神閑,也不肯認輸,不願思索太久。


    隻是棋局越來越複雜,發現自己進入困境,不得不思考很久。


    旁人看了棋局,隻覺得王使者很慘,一下子又踢到鐵板了,虛長一大把年紀,卻被人漸漸逼的無路可走,苦苦掙紮。


    這種場景何其眼熟,這都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賀州隻能無聊的邊喝酒,邊看那使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打發時間,猜測著這無聊的事,還有多久。


    謝虞從貴女那邊偷溜過來,與他們一起看,給賀州灌輸著,“姑姑好厲害,姑姑快要贏了,之類的話。”


    賀州道,“你就告訴我,還有多久。”


    謝虞道,“看這樣子,那老頭最多再走七步。”


    “這老頭真討厭,好好的宴會,拉人家下棋。”


    “姑姑估計沒想到對手這麽弱,肯定很後悔跟他下棋。”


    一旁的謝靈故作老成的拿扇子敲了她一下,“要謙虛。”


    謝虞揉揉腦袋,有點兒委屈的癟了癟嘴。


    賀州就不高興了,這小子才多大,仗著輩分欺負人,“謝兄,這裏太無聊了,不如我們去比劃兩下。”


    謝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沒興趣,你要是無聊,對麵多的是跟你一樣的,你挑幾個玩玩。”


    賀州氣結,謝虞忙阻止道,“人多眼雜的,不要引起注意了,等姑姑回來,我們出去透透氣。”


    賀州自然聽她的話,這些日子的相處,二人越來越了解對方。


    賀州本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生活散漫,但是缺少關心,謝虞行事周全,性子柔和,二人倒是互補了,但是二人估計還沒意識道自己的感情。


    謝靈現在見了天沉和賀州就糟心,自己沒幾棵白菜,倒是都被這哥倆惦記了,不能讓你們太過容易了,也懶得點破。


    林姿與林遠也出席了宴會,隻是不在大殿之列,拜壽之後,就不在大殿了。


    謝靈倒是想溜出去找他們,但是現在人多眼雜,走不開。


    小半個時辰之後,下棋的二人高下立判,王使者輸的很慘,姊顏也懶得與他糾纏,自顧自走了。


    旁人看了棋局,驚歎不已。


    謝靈道,“姊顏從小由祖父親自教養,棋藝為常人所不及,近些年,與祖父下棋,已經啊贏多輸少了,老爺子現在就隻喜歡和姊顏對弈。”


    謝太傅名滿天下,棋藝自然不弱,甚至罕有敵手,可見姊顏的棋藝。


    賀州卻聽出另一層意思,“也就是說你也下不過她咯。”


    謝靈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你這會兒討好虞兒也沒用,能輕易娶到虞兒才是怪事。


    謝虞也是哭笑不得,這樣說七叔,七叔可是會生氣的,不過七叔喜歡教訓人的毛病也應該改改了。


    那些人還在那看棋局,姊顏已經回到座位,懶得理他們。


    南祺對長公主一攤手,“看吧。”


    隻有一個人向姊顏走來,正是晉國的貴女孫燕然,方才本應是她受人矚目,卻因為王使者找事,讓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謝姊顏身上。


    她雖然穩得住,看了一場好戲,此女也算細心之人,看了一場熱鬧,也明白了這位謝小姐不是說大話之人,凡是她說出來的,必然是能做到的。


    方才她的確是要以音律打臉王使者,不過王使者避過這一節,反而與她下棋,被她淡定的勝了。


    如此看來,謝家小姐的本事,必然不止大家所看到的那些。


    一番考慮之後,孫燕然向姊顏盈盈一禮,“謝小姐,學藝之人,應當博取眾長,燕然希望能聆聽謝小姐一曲。”


    大家一聽,又有熱鬧看啊,棋局也顧不得看了。


    姊顏見她態度誠懇,不卑不亢,隻是要求聽一曲,而不是比試什麽的,微微思索,也就答應了。


    皇後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姊顏,把義寧叫到身邊,耳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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