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雖然已經被貶為庶人,但是好歹還留著皇室的血,被幽禁之後,吃的依舊是皇室的飯,所以拿來頂罪,還是可以的。


    況且此人還十分礙眼。


    陵王與皇後商量了一些細節,便出宮去了。


    馬車走過街道。


    路過一條巷子,巷子裏麵突然傳出一聲長長的“救命――”。


    陵王推開車窗,抬眼看去,一名衣衫破爛,又十分瘦弱的少年奮力的往巷子口跑來,後麵跟著三五個拿著棍子和繩子的大漢,眼看就要追上了。


    馬車前的下屬顯然也看到了這個情況,“爺,這裏麵是通往的是花街。”


    還不等陵王說話,那少年因為用力,努力的仰起了脖子,陵王也看到了他的麵孔,眼神稍微變了一變,沉聲道,“把他救下來。”


    “是。”


    王府的護衛自然不是這些普通打手可以匹敵的,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們打翻在地。


    將少年帶到陵王麵前,“是陵王殿下救了你,還不謝恩。”


    少年一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謝謝王爺,謝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陵王的心腹看了那少年幾眼,才恍然大悟,這少年竟然與謝靈有六七分相似,隻是年紀小些,瘦弱了一些,一時沒能聯係到一起。


    陵王隻道,“賞他些銀兩,日後好自為之吧。”


    那少年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忙磕頭道,“小人被人拐騙自此,沒有去處,也沒有本事,求王爺留下小人,小人願意當牛做馬,隻求王爺賞口飯吃。”


    下屬嗬斥道,“不要得寸進尺,王府豈是你想去就去的?快走吧。”


    “王爺――”


    陵王看了看他,索性道,“帶他回去,教教規矩,派個差事兒給他吧。”


    下屬忙應了,讓少年跟在後麵。


    等回了府,讓他收拾妥當,給他換了一身幹淨衣服,這樣看起來,當真有七八分相似了。


    即使他與謝靈長的相似,也隻是能引起陵王的一絲好奇而已,將他帶回後,就交給了管家,也不甚在意這個人。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該查到的南祺都查到了,但是皇帝暗裏提示他,要顧大局,要給楚國留顏麵。


    長公主也早已回過味來了,楚國內部的紛爭,她也是十分關注,各位皇子,娘娘的處境,她也清楚。


    隻是凡事要講證據,不能因為自己的猜測,就直接處置皇後母子三人,況且義寧為此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南祺也是十分的為難,憑這件事,皇帝根本不可能重重處置皇後他們,而且很難抓到他們的錯處,除了那幾個嬤嬤和當時的守衛,沒有人能證明是皇後指使,而那些高手已經莫名失蹤,嬤嬤也自不改口。


    南祺派人去尋找她們的家人,也還沒有下落。


    本想讓謝靈出出主意,謝靈隻說不用太急,隻用陛下分配的幾百侍衛去辦事就好,三日後有個結果就行。


    南祺想了想,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長公主和皇帝都盯著,那自己就給他們一個模糊的答案,由陛下定罪。


    為了撫平長公主心中不平,皇帝也不會輕易饒過還有嫌疑的皇後母子三人。


    南祺雖然很想幫長公主,但是和皇帝硬抗,也不是辦法,隻有慢慢的往陛下心裏打入一根不能拔出的刺,讓皇後三人不停的受著被不信任的煎熬,才算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長公主這幾日過的十分清閑,每天一早到謝府報到,與眾人逐漸熟絡起來,主要是謝虞和賀州帶著她玩兒,傍晚就去雲南王府看一下進度,查看一下今日收獲的證據。


    她心中也知道南祺的為難,他的做法她也不反對,南祺這樣已經算是在幫著她了,人生不由己,南祺本質上也算是雲南王府留在京中的質子,本就尷尬再牽扯到這樣的事,現在陛下還不說什麽,以後想起來,就算是侄子,也會有些想法。


    麵對長公主的善解人意,南祺心中也很感動,本以為長公主在秦國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麽著也不會輕易饒了害她的人,但是為了兩國明麵上好看,甘願委屈自己,真是難為他了。


    這兩個人互相憐惜著對方,卻不肯說出了。


    說到底南祺是將門子弟,不喜宮中的那種陰險謀算,可是又不得不妥協,他心中照樣有種不平,隻是卻不能說出來。


    南祺先順著皇後布置的線索,把鄭氏的的那條線牽出來,又把其它的線索說了出來,包括不知所蹤的守衛,還有疑犯家屬。


    皇帝顯然並不想聽到後麵那些,隻想有個理由結案。


    整件事理成一條線也就是,鄭氏餘黨,想要陷害皇後,就騙了義寧,將長公主引入冷宮,然後用加了料的香薰陷害兩位公主,義寧本來差點兒被侮辱,但是僥幸逃過一劫。


    而長公主,則是安排中散大夫之子,中散大夫原本是鄭氏一黨,但是沒有參與謀逆之事,所以依舊逍遙,本次他們想通過手段,娶了秦國長公主,然後再次得勢,然後救出十皇子。


    可惜被南祺賀州所破,陰謀沒能得逞。


    事情動機,始末,十分的完整。


    皇帝饒了十皇子一命,不過是一時心軟,加上端王求情,現在有因為他,生出這許多事端,皇帝自然不會再對他客氣。


    當著長公主的麵,皇帝便下旨賜死已經被貶為庶人的十皇子。


    長公主見他沒有一絲心軟,而且早就準備好了的樣子,心中泛起寒意,這位皇帝似乎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仁慈。


    為此,長公主到底還是有些不滿意,真凶明明就身處在這個大殿上,卻逍遙法外,得不到懲罰。


    皇帝似乎早已猜到她會不滿,也或許他也不是實打實的相信這個結果,隻是選擇了相信而已。


    他以皇後監管後宮不力,籌備壽宴沒有盡心為由,罰皇後一年俸祿,抄心經百遍以示懲戒,當然,為了不讓壽宴當晚的事傳出去,這些都是暗中進行的。


    陵王得了一個側妃,義寧還在養傷,一切事情似乎已經結束。


    長公主想起南祺進宮之前跟她說過,皇後三人一定會付出代價,她相信他。


    事情結束,南祺將證據,結果都呈給皇帝,和長公主一同出了宮。


    長公主的傷口剛剛愈合,還有些不舒服,南祺帶他去散心。


    皇帝讓眾人都走了,自己看著桌子上堆的東西,麵色沉鬱。


    後宮,前朝的爭鬥日益嚴重,這次是老十的命,下一次又是誰的命,長此以往下午,楚國上下,還有誰能安眠啊。


    宮裏人多眼雜,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自然就會傳到有心人耳朵裏,隻是此事皇帝嚴令保密,大家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各國使臣倒也還沒有告辭的意思,好像各個都還想湊湊五國大會的熱鬧。


    十皇子被賜死,一些人早有準備,更多的人,卻也隻能去猜測了。


    端王收到父皇下令賜死老十的時候,正在院中喝茶,入京肖戈鉞也已經離京,再無人與他推心置腹的談天說地,所有的疑惑與難過隻能埋在心裏。


    鄭貴妃和老十徹底成為過去式,二人都身歸黃土,日後沒有人會再記得他們了吧。


    不管如何,自己的仇,還是要報的,不管凶手是元後還是如今的繼後,自己都無力報複,那也隻能想辦法讓他們互相撕咬了。


    義寧被皇後勒令再寢宮中養傷,不許亂說話,不許隨便出去。


    等消息傳到她耳朵裏,十皇子的屍體早就入土了。


    義寧呆呆的坐著,她清楚的知道十皇兄不是罪魁禍,而自己是害死他的一員。


    即使他那個人那麽討厭,但是他是自己的兄長,也沒有害過自己。


    坐在那裏胡亂的想著,義寧突然想起當日父皇跟她說的話,想要一件東西,就要拿另外一些東西來換。


    自己為了不被聯姻嫁到秦國去,無意中害了長公主,再也不可能和她做朋友,而為了保住母後和哥哥,又說假話,自殘,害死了十皇兄。


    原來長大的世界,這麽殘忍,原來身為皇後的母親,也有無力的時候。


    姊顏等人也早就猜到這個結局,本來以姊顏的性格,絕對容不得這樣徇私枉法,但是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進了這楚京,就再也沒有非黑即白,也沒有隻要一劍在手,就能斬掉所有宵小簡單。


    所有的事,都要籌謀。


    十皇子,崔月,陵王,都是仇人,卻不能一劍了事,如今也隻有一個十皇子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其它人,還在不停的想著怎麽害人。


    三天,足夠卿月製藥了,姊顏所要的慢性的毒藥,裝在一個其貌不揚的小瓶子裏,無色無味,讓人很容易忽視。


    小侯爺在出發之前,特意請謝家人還有卿月多多照顧老侯爺,看著他,要他好好休息。


    卿月便每日都去一趟候府,候府多年沒有女主人,老侯爺心中起了念頭,想要撮合卿月和小侯爺,而且看那臭小子,對卿月也是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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