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善,沒有人知道,隻有魏公公這樣的人才是這個標準的鑒定者。


    為什麽這樣說呢?就連常伴佛前的皇後或許也不明白,什麽是真,什麽是善。可一個人為什麽要拜佛也無非就分為兩種,一是因為害怕,壞事做多了就容易做噩夢,還有一種則是因為善良,善良的人在通往善良的路上需要一個媒介,這個媒介就是佛。


    當然魏公公不是善良的人,而皇後也好不在哪裏。隻不過皇後已經發現自己雙手沾滿鮮血,若再不燒香拜佛,那些被她害死的亡靈就會找上門來。而魏公公則不會有這樣的擔心,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去擔心。


    當然還有一種人既不會拜佛,也不會像魏公公那樣無所顧忌,那就是淑妃。她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事情,可又由於自己內心過於害怕,所以隻能通過裝瘋賣傻來逃避別人的視線和自己多內心。


    自從皇後常坐佛前之後,她就很少再問宮裏的事情,但她不問,不代表她不知道。她不是一個六根清淨之人,所以也做不到佛要求的那個樣子。但她心裏的殺念開始慢慢的消失了。


    婉君不關心她是裝神還是弄鬼,是真信佛,還是假朝拜。她今天來找皇後,隻有一個目的,就是來探一探她的嗅覺,好配合魏公公除掉這個障礙。


    他走到門口,看到一個小宮女在門口守著,她剛想向皇後通報,就被她攔下來了。


    “不要打擾皇後娘娘拜佛,你下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婉君看著小宮女說道。


    “這,這......”


    小宮女支支吾吾的不想走,也說不出話來。


    “有什麽事我擔著,你下去吧!”


    他盯著小宮女看著,既像是在威嚇,又像是在安撫。


    “那,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小宮女走後,他走到門前,從裏麵散發出來的焚香味,一聞便知道這是虔誠的味道。


    他輕輕推開門,房間裏的白色煙霧因為突然的破壞而四散逃竄開來,就好像這些繚繞的白霧幹了什麽壞事似的。


    可香爐還有縷縷青煙飄出,好像它們倒不怕婉君突然開門一樣。


    麵前的菩薩還是把他嚇了一跳,菩薩占了房間的一半,香煙飄起到菩薩的臉,這時候才發現菩薩也有了香火氣。


    “翠竹,本宮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來的時候要報告一聲,老是這樣沒規沒矩的!”


    就在婉君看著菩薩發呆的時候,皇後從菩薩後麵走了出來。


    他這才發現,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皇後,這也怪不得他,誰叫這菩薩這麽惹人注意。


    可皇後從菩薩後麵走出來?難道她已化羽成仙?要不然怎麽會從菩薩後麵走出來呢?


    “杜婉君,怎麽是你?”


    皇後走出來後發現站在菩薩前的不是翠竹,而是杜婉君,她甚為驚訝。


    “皇後娘娘,我來給你請安了!”


    他笑了笑,給皇後請了個安。


    皇後麵無表情,眼睛也沒有眨一下。他看著她這副表情都在懷疑,這麽嗆眼的煙,她還能做到不眨一下眼,果然是厲害啊。


    “你來這裏幹什麽?翠竹怎麽沒有—”


    皇後的話還沒說完,婉君就搶先說道:“娘娘,翠竹本身攔著不讓我進來的,是我讓她下去的!”


    皇後沒再說話,走到菩薩前跪下,虔誠地磕了三個頭,然後又站起來笑道:“杜公子,杜男妃?本宮該怎麽稱呼你好呢?”


    她看似平淡的話,卻怎麽聽都覺得話裏有刺。不過這傷不到他杜婉君,他也不在乎這些。


    “娘堅果喜歡這麽叫就怎麽叫吧,隻要您高興,叫什麽無所謂的!”


    他本就覺得無所謂,更何況一個破稱號還能把人叫死嗎?此刻的他倒不像經曆了生死的他,反而像剛入宮時的他。


    “你倒是很豁達啊!”


    她抬起手向外揮了一下,意思是出去邊走邊說話。


    “杜公子,你今日來本宮這裏所為何事呢?”


    皇後安靜地走在他身邊,他怎麽也感覺不到旁邊的這個人就是曾經的皇後。她恬靜的如同水一般,溫潤的和玉一樣。


    難道菩薩真的有真厲害?可以改變一個人嗎?


    他簡直難以相信,不過也不排除她是裝的。


    “娘娘,婉君自從當了男妃,就一直想來拜訪您,可宮中事務繁多,一時半刻沒能走開,這才姍姍來遲,還望娘娘恕罪!”


    他自是想好了一套說辭,要不然也不會貿然來到這裏。


    “杜公子還和原來一樣能說會道啊!”


    她轉頭看著他道:“是魏公公叫你來的吧?”


    他一下子驚錯無比,慌亂之中還是稍微留心了一下她,可她的城府至深,叫人一時難以摸頭。


    都說淑妃城府深,可今日看來皇後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杜公子,杜公子?”


    皇後叫了幾聲他,可他卻站在原地發呆,根本沒有聽到她在叫他。


    “杜公子,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她看著婉君問道。


    他這才回過神來,一臉驚愕地說道:“娘娘,您說什麽?”


    “杜公子是不是太累了啊?要是累了就回去歇息吧,改天我們在好好聊聊!”


    皇後關心地問道。


    “沒,沒,我剛才,隻是有些,那個......”


    他的話在嘴裏含糊了半天,卻沒能說出來。他有些難為情,又有些無奈。本來是他來探望她,順便摸一下她的意思。可現在倒好,反倒是讓她占了上風。


    “杜公子,你就實話告訴本宮吧,來這裏到底所為何事?從不一進門,本宮就覺得你不大對勁,剛才你又是發呆,又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她盯著婉君的眼睛說道。


    “娘娘,我真的就是來給您請安的,剛才隻是突然頭痛,這才發了會兒呆!”


    他說著,趕緊將手扶在前額,麵露難過狀。


    “既然你不想說,本宮就不為難你了,那你告訴本宮,你為什麽要當男妃?”


    她還是對此事耿耿於懷,從他當男妃的第一天起,她就不舒服。這倒不是因為其他事,就是為了所謂的綱常倫理,所謂的江山社稷。


    “娘娘,這是皇上做的決定,小的也不敢違抗皇命啊!可要說我為什麽要當男妃,那,那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


    婉君露出謙卑的笑容,生怕再在她麵前露出什麽破綻。他們兩個已經在這裏站了許久,本來是要走去賞花的,現在他們好像都沒什麽興致了。


    他越看皇後越像一尊佛,隻是這尊佛和其他佛不一樣。她不但能說話、能吃飯,還會思考。或許這就是人為什麽是人,佛為什麽是泥了。


    “哈哈哈哈,婉君啊,本宮最清楚你了,什麽事都埋在肚子裏,不肯告訴別人。既然這樣,那本宮就不再多問了!”


    皇後知道不管她問什麽,他都是不會回答她的,她何必再浪費口舌,顯得她太耐不住性子。


    “婉君,你還記得你剛進宮都時候嗎?那時候你還是個毛頭小子,再看看現在你不但成熟了不少,反而成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明第一男妃了!”


    她這不像是再回憶過去,更像是對婉君的吊唁。可生活怎會因為她的吊唁就停止不前呢?


    迎麵拂來輕柔的風,婉君的臉頰就像是滑在綢緞中一樣,那種柔滑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不是和皇後說話,而是再做一場美好的夢。


    “是啊,那時候我什麽也不懂,也遭人暗算了不少,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啊,我能走到現在,多虧了皇後娘娘每日在佛前禱告,我才能走到現在!”


    婉君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內心,臉上流露出來的笑容,還真的叫人不愉快。


    “杜公子你還真是有心,不過你說得也對,本宮是在為我們大明的每一位百姓祈福!”


    皇後笑著說道。她笑的嘴和臉沒見動,可那笑容卻從口裏傳出來了。


    “皇後娘娘還真的是我大明的國母啊,還真的叫人感動啊!”


    婉君瞥了一眼她,淡淡得笑了一下。


    “是啊,本宮身為一國之母,也要為皇上分擔一下憂愁啊!”


    皇後自然是最看不起他了,尤其是他還是一個男人。


    ......


    春秋這幾天快要瘋了,這東廠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容易在見不到婉君,那他可就真的要崩潰了。


    他打開門,卻看到那兩尊門神回頭瞪一眼他,然後就又轉過頭繼續著呆滯的機械的把守了。


    “不行,在這樣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婉君呢?我必須得想想辦法啊!”


    他又打開門,對兩位把手的士兵說道:“二位兄弟!”


    可這兩尊木頭好像並沒有聽到他的獻媚,抑或是聽到了,隻是不想搭理罷了。


    “二位兄弟,小的有點兒事,不知道,你們可否通報一下魏公公?”


    他笑眯眯地看著這兩位木頭,想讓他們能多少說句話。可他的示好並不管用,他們不但沒有理他,反而轉身拔刀將他逼了回去。


    “什麽人嘛?簡直是油鹽不進,他們兩個也在這裏這麽久了,可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


    他無奈地關上門退了回去,坐在桌子上想著怎樣才能從這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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