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下來，劉據越發肯定，眼前這個杜延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臨別前問道，“幼公，本宮有意讓你到縣衙幫差，處理手中積桉，可有意否？”</p>
杜延年忙道，“殿下，小民實在不願在律海中苦尋條款，恐怕難以幫到殿下。”</p>
劉據道，“適才一番交流，本宮對幼公之才深感佩服。不用管律法條文，按你的想法去做即可。不過……本宮隻能給你六百石的月俸。”</p>
杜延年大喜，躬身道，“小民謝殿下啟用之恩！”</p>
劉據點點頭，“本宮會按舉孝廉製上報朝廷，為你正式加官。”</p>
“喏！”</p>
直到劉據等人走遠了，杜延年才逐漸起身，望著幾人離去的方向呆呆出神。</p>
“夫君，太子殿下真的要用你了？”</p>
葉小瑜輕輕走到他身邊。</p>
杜延年用力點頭，眼中泛起亮光。</p>
葉小瑜笑了。</p>
“夫君，六百石是不是很多呀？多得我們吃不完？”</p>
杜延年微笑看著妻子，“再多幾個人也吃不完。”</p>
他不知道的是，從現在開始，他的人生將開啟另一種狂飆模式！</p>
杜延年果然沒有讓劉據失望，從他報道第一刻開始，用了不到一天時間，監押的幾千人全部處理完畢。</p>
隻要身上沒有命桉的，一律處以十倍罰金放人，命桉確鑿的，交給太子做最後定決。</p>
即使如此，身背命桉的人也有五百左右，絕大多數都是豪強巨賈。</p>
劉據不想再過多耽擱，命人把這五百多人拉到衙門外一字排開，當街問斬棄市。</p>
同時，財產罰沒，家卷全部登記帶走。</p>
“幼公，本宮就把五陂縣交給你了。”</p>
杜延年眼泛淚光，“下官定誓死為之以報殿下知遇之恩！”</p>
劉據拍拍他肩膀，“本宮再回來時，希望能吃到你家有鹽的飯菜！”</p>
杜延年用力點頭，“下官向殿下保證，一定能做到家家戶戶都有鹽吃！”</p>
和來的時候沒有人注意不同，劉據等人走的時候被百姓們團團圍住，幾乎寸步難行。</p>
“殿下！”</p>
街道前前後後跪滿了百姓。</p>
“殿下離去，豪強複歸，我等小民百姓將再陷苦海！”</p>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心聲。</p>
劉據高聲道，“本宮為你們選了一位一心為民的好官，隻要有他在，你們就不用擔心再受欺壓！”</p>
杜延年也朗聲道，“杜延年在此盟誓，若有一日我杜某行貪贓枉法之事，做不到與民同心，眾位盡可誅之！”</p>
“好！”</p>
百姓們拚命鼓掌叫好。</p>
好不容易出了五陂縣，劉據對李陵道，“少卿，身後這些人你送到郭將軍大軍之中，本宮在武都郡等你。”</p>
李陵領命離去，劉據等人打馬直奔漢中郡南鄭縣。</p>
天空中飄過幾片陰雲，涼風吹過，眾人精神百倍，在官道上一路飛馳。</p>
幾十裏路過去，幾乎沒什麽感覺，也很少見到行人和商賈。</p>
拐過一道彎，趙營平道，“殿下，到前麵歇息一下如何？”</p>
劉據點點頭。</p>
眾人在彎道處下馬，直接席地而坐。</p>
沒過多久，便見到一個背著口袋的年輕人從前方走來，時走時停，不住地向他們張望。</p>
趙營平厲聲喝道，“什麽人如此鬼祟？”</p>
年輕人快步跑到他身邊陪笑道，“這位官爺，新下來的穀子，您要不要看看？”</p>
趙營平斥道，“我們不是商賈，不收穀子，快些走開！”</p>
年輕人一臉失望之色，轉身剛要走，劉據道，“翁孫，讓他過來。”</p>
年輕人大喜，跑到他麵前放下口袋打開，抓起一把金黃的小米說道，“大人，您看一下，新收的穀子，成色很好的。”</p>
劉據抓起兩粒放入口中嚼了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p>
年輕人一愣，“大人，您……您問小人的名字做什麽？”</p>
劉據笑道，“隨便問問，不要害怕。穀子是新的，賣多少錢？”</p>
年輕人放鬆下來，左右看看低聲道，“小民趙小小，貴人們是外地來的吧？本縣規矩多，不準私賣糧食，小民若不是母親臥病在床沒錢買藥，也不敢跑到這裏來賣糧。”</p>
“貴人，您要是全拿走的話……就給五十銖錢吧！”</p>
“五十銖……？”劉據略一猶豫，趙小小忙道，“貴人，五十銖不多，這些糧食若是到了商賈手中，至少要兩百銖錢才能買回來。”</p>
劉據一愣，“差這麽多？”</p>
趙小小無奈道，“小民隻管種糧，管不了糧價……”</p>
劉據看向裴曆，他久在民間走動，應該了解得多一些。</p>
“少安，小小所言如何，你清楚嗎？”</p>
裴曆道，“殿下，這位小哥說得沒錯。商賈通過壓低糧價低買高賣，從中牟利，受苦的都是這些農人。”</p>
</p>
劉據道，“價低不賣就是。”</p>
趙小小連連擺手，“不可不可！貴人有所不知，本地糧商都與官府相通，不賣不行的。”</p>
他正說著，忽聽前方一陣馬蹄聲傳來，趙小小神色大變，匆匆紮起口袋，背起來就往路下跑。</p>
十幾匹健馬飛奔而至，趙營平大喝一聲：“下馬！”</p>
可馬上的人根本就不理他，而是徑直向趙小小追去。</p>
趙小小沒跑幾步便被腳下雜草絆倒，撲倒在地，小米也從口袋中散落出來。</p>
“大膽刁民，竟敢私賣官糧，來人，抓起來！”</p>
馬上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青年人一聲吆喝，十幾個隨從跳下馬來，向趙小小撲去。</p>
趙營平皺眉道，“攔下！”</p>
尉兵們抽出大刀把他們擋住。</p>
見有人阻攔，其中一人怒道，“你們知道來者何人嗎？”</p>
劉據緩緩起身，“來者何人呢？”</p>
那人道，“漢中太守賈大人長公子在此，閑雜人等還不退開？”</p>
裴曆冷冷道，“賈常潯的公子？賈司高吧？我怎麽記得賈司高沒有功名，憑什麽過來抓人呢？”</p>
那人怒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直呼太守大人名諱？”</p>
那賈司高揚起馬鞭就打，斥道，“山野村夫，本公子的名號也是你叫的嗎？”</p>
裴曆右手一揚，握住鞭稍用力一拉，賈司高撲通一聲摔落馬下，吃了一嘴的灰土。</p>
“大膽！”</p>
隨從們見主子落馬，兩人跑過去攙扶，剩下的人都向裴曆撲來。</p>
裴曆根本就沒拔劍，左一拳右一腳，很快就把這些護主隨從打翻在地，哎幼哎幼地叫個不停。</p>
史儉也沒閑著，裴曆每打翻一個，他就衝上去補兩腳，玩得不亦樂乎。</p>
杜延年忙道，“殿下，小民實在不願在律海中苦尋條款，恐怕難以幫到殿下。”</p>
劉據道，“適才一番交流，本宮對幼公之才深感佩服。不用管律法條文，按你的想法去做即可。不過……本宮隻能給你六百石的月俸。”</p>
杜延年大喜，躬身道，“小民謝殿下啟用之恩！”</p>
劉據點點頭，“本宮會按舉孝廉製上報朝廷，為你正式加官。”</p>
“喏！”</p>
直到劉據等人走遠了，杜延年才逐漸起身，望著幾人離去的方向呆呆出神。</p>
“夫君，太子殿下真的要用你了？”</p>
葉小瑜輕輕走到他身邊。</p>
杜延年用力點頭，眼中泛起亮光。</p>
葉小瑜笑了。</p>
“夫君，六百石是不是很多呀？多得我們吃不完？”</p>
杜延年微笑看著妻子，“再多幾個人也吃不完。”</p>
他不知道的是，從現在開始，他的人生將開啟另一種狂飆模式！</p>
杜延年果然沒有讓劉據失望，從他報道第一刻開始，用了不到一天時間，監押的幾千人全部處理完畢。</p>
隻要身上沒有命桉的，一律處以十倍罰金放人，命桉確鑿的，交給太子做最後定決。</p>
即使如此，身背命桉的人也有五百左右，絕大多數都是豪強巨賈。</p>
劉據不想再過多耽擱，命人把這五百多人拉到衙門外一字排開，當街問斬棄市。</p>
同時，財產罰沒，家卷全部登記帶走。</p>
“幼公，本宮就把五陂縣交給你了。”</p>
杜延年眼泛淚光，“下官定誓死為之以報殿下知遇之恩！”</p>
劉據拍拍他肩膀，“本宮再回來時，希望能吃到你家有鹽的飯菜！”</p>
杜延年用力點頭，“下官向殿下保證，一定能做到家家戶戶都有鹽吃！”</p>
和來的時候沒有人注意不同，劉據等人走的時候被百姓們團團圍住，幾乎寸步難行。</p>
“殿下！”</p>
街道前前後後跪滿了百姓。</p>
“殿下離去，豪強複歸，我等小民百姓將再陷苦海！”</p>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心聲。</p>
劉據高聲道，“本宮為你們選了一位一心為民的好官，隻要有他在，你們就不用擔心再受欺壓！”</p>
杜延年也朗聲道，“杜延年在此盟誓，若有一日我杜某行貪贓枉法之事，做不到與民同心，眾位盡可誅之！”</p>
“好！”</p>
百姓們拚命鼓掌叫好。</p>
好不容易出了五陂縣，劉據對李陵道，“少卿，身後這些人你送到郭將軍大軍之中，本宮在武都郡等你。”</p>
李陵領命離去，劉據等人打馬直奔漢中郡南鄭縣。</p>
天空中飄過幾片陰雲，涼風吹過，眾人精神百倍，在官道上一路飛馳。</p>
幾十裏路過去，幾乎沒什麽感覺，也很少見到行人和商賈。</p>
拐過一道彎，趙營平道，“殿下，到前麵歇息一下如何？”</p>
劉據點點頭。</p>
眾人在彎道處下馬，直接席地而坐。</p>
沒過多久，便見到一個背著口袋的年輕人從前方走來，時走時停，不住地向他們張望。</p>
趙營平厲聲喝道，“什麽人如此鬼祟？”</p>
年輕人快步跑到他身邊陪笑道，“這位官爺，新下來的穀子，您要不要看看？”</p>
趙營平斥道，“我們不是商賈，不收穀子，快些走開！”</p>
年輕人一臉失望之色，轉身剛要走，劉據道，“翁孫，讓他過來。”</p>
年輕人大喜，跑到他麵前放下口袋打開，抓起一把金黃的小米說道，“大人，您看一下，新收的穀子，成色很好的。”</p>
劉據抓起兩粒放入口中嚼了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p>
年輕人一愣，“大人，您……您問小人的名字做什麽？”</p>
劉據笑道，“隨便問問，不要害怕。穀子是新的，賣多少錢？”</p>
年輕人放鬆下來，左右看看低聲道，“小民趙小小，貴人們是外地來的吧？本縣規矩多，不準私賣糧食，小民若不是母親臥病在床沒錢買藥，也不敢跑到這裏來賣糧。”</p>
“貴人，您要是全拿走的話……就給五十銖錢吧！”</p>
“五十銖……？”劉據略一猶豫，趙小小忙道，“貴人，五十銖不多，這些糧食若是到了商賈手中，至少要兩百銖錢才能買回來。”</p>
劉據一愣，“差這麽多？”</p>
趙小小無奈道，“小民隻管種糧，管不了糧價……”</p>
劉據看向裴曆，他久在民間走動，應該了解得多一些。</p>
“少安，小小所言如何，你清楚嗎？”</p>
裴曆道，“殿下，這位小哥說得沒錯。商賈通過壓低糧價低買高賣，從中牟利，受苦的都是這些農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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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據道，“價低不賣就是。”</p>
趙小小連連擺手，“不可不可！貴人有所不知，本地糧商都與官府相通，不賣不行的。”</p>
他正說著，忽聽前方一陣馬蹄聲傳來，趙小小神色大變，匆匆紮起口袋，背起來就往路下跑。</p>
十幾匹健馬飛奔而至，趙營平大喝一聲：“下馬！”</p>
可馬上的人根本就不理他，而是徑直向趙小小追去。</p>
趙小小沒跑幾步便被腳下雜草絆倒，撲倒在地，小米也從口袋中散落出來。</p>
“大膽刁民，竟敢私賣官糧，來人，抓起來！”</p>
馬上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青年人一聲吆喝，十幾個隨從跳下馬來，向趙小小撲去。</p>
趙營平皺眉道，“攔下！”</p>
尉兵們抽出大刀把他們擋住。</p>
見有人阻攔，其中一人怒道，“你們知道來者何人嗎？”</p>
劉據緩緩起身，“來者何人呢？”</p>
那人道，“漢中太守賈大人長公子在此，閑雜人等還不退開？”</p>
裴曆冷冷道，“賈常潯的公子？賈司高吧？我怎麽記得賈司高沒有功名，憑什麽過來抓人呢？”</p>
那人怒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直呼太守大人名諱？”</p>
那賈司高揚起馬鞭就打，斥道，“山野村夫，本公子的名號也是你叫的嗎？”</p>
裴曆右手一揚，握住鞭稍用力一拉，賈司高撲通一聲摔落馬下，吃了一嘴的灰土。</p>
“大膽！”</p>
隨從們見主子落馬，兩人跑過去攙扶，剩下的人都向裴曆撲來。</p>
裴曆根本就沒拔劍，左一拳右一腳，很快就把這些護主隨從打翻在地，哎幼哎幼地叫個不停。</p>
史儉也沒閑著，裴曆每打翻一個，他就衝上去補兩腳，玩得不亦樂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