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長大了。”薑冀摸了摸她的頭,卻仍舊沒有同意她退婚的要求,道:“隻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季暇年他年輕有為,能在父皇母後不在時保你公主的榮寵。”</p>


    “明月最懂事了,先試著與他接觸接觸可好?”薑冀在自己寵愛的女兒麵前微微示弱。</p>


    薑明月知道父皇多少是有點演戲的成分在,但還是妥協了:“兒臣聽父皇的。”</p>


    “隻是您不擔心他狼子野心?”薑明月不明白,為何父皇看起來那般信任他。</p>


    “明月,你記著,季暇年永遠不會背叛薑國的。”薑冀麵容嚴肅,一臉認真得叮囑道。</p>


    薑明月難的看見父皇這麽認真的叮囑自己一件事情,隻是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裏種下,就很難根除了。</p>


    王公公那邊也不知道查的怎麽樣了,她淡淡得瞥了一眼大殿緊閉的大門,他現在應當就在外麵吧。</p>


    “爹爹,女兒與您幼時即分別,好不容易相見,想再多陪您幾年。”她開始打感情牌。</p>


    薑明月的目的十分明確,她不願意重蹈夢裏的覆轍,有些失望經曆過一次就夠了。</p>


    “隻是定個婚約,至於什麽時候舉辦儀式,月兒說了算。”薑擎宇明顯有些觸動,語氣更加和緩。</p>


    “月兒,人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這世上不止一個薑國啊。朕就你這麽一個女兒,別國想要用和親來拉近兩國關係的人太多了,今日來個回鶻國的小王爺,說不定明日就有個什麽國家的太子。”</p>


    “爹爹也想讓你一直留在身邊,薑國不會養不起一位公主的。隻是爹爹不能確定能夠一直保你安然無恙。”</p>


    薑擎宇輕輕得握住薑明月的手,小心得拍了拍:“季暇年身為首輔,這一生都是綁在京城,綁在朕的身邊的。”</p>


    薑明月眼眶微紅,饒是再不想嫁,這個時候也不是再嚐試去說服的時候了。</p>


    “月兒明白了。”她應了下來。</p>


    “你這些日子與皇後相處得如何了?”見女兒的態度軟和了不少,薑擎宇轉移了話題,隻是這話題顯然不是薑明月想要說的。</p>


    “爹爹,女兒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夠好啊。”她的眼眶紅的更加厲害,像是受了什麽大委屈。</p>


    薑擎宇心疼極了:“月兒做的很好,隻是皇後自失去你的那日起情緒就有些不對了。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不會害你的。隻是這段時間要委屈月兒了。”</p>


    情感上的事情他就是身為皇帝也沒有法子插手。</p>


    “對了,過些日子明珠郡主也快要回來了,你失蹤後就屬她與皇後的感情好,到時候讓她勸上一勸,想必會好一些。”薑擎宇顯然也是喜歡那孩子的,隻是怕薑明月多想,刻意叫了她的封號。</p>


    薑明月點點頭,道:“這麽多年都沒能盡兒女的本分,在爹娘膝前侍奉,幸好有明珠姐姐。”</p>


    她微垂的眼眸裏全是冷意。</p>


    若說謝嬋的手段已經很是下作,但在這位外表純潔無公害的明珠郡主麵前,那隻能叫小打小鬧。她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p>


    薑明月此時也已經意識到了,現實中的事情並不一定會按照夢中的趨勢發展,但大的事件節點還是一樣的。</p>


    她在現實中還沒有見到過那位郡主呢,薑明月的唇角微微勾起,落在薑擎宇的眼中就是期待的表現了。</p>


    </p>


    王公公又奉茶進來了,薑明月也沒再停留,順著公公的暗中敲打離開了禦書房,隻是走的時候給了他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p>


    “殿下食言了。”薑明月剛走沒多久,便在一處宮牆的角落遇到了等候多時的季暇年,當下立即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的看著神色如常的他。</p>


    “你怎麽在這裏?”她問道。</p>


    季暇年沒有回答,隻執拗得往前走了一步,給了薑明月更強的壓迫感,再次重複了一句:“殿下食言了。”</p>


    薑明月有些不自在,抬手將他往後推了一些,嘟囔道:“我又沒說會等你。”</p>


    “為何退婚?”</p>


    “為了昨晚上的事情?”他沒給薑明月回答的機會,又追問道。</p>


    “不是。”薑明月抬手想要將他退到一邊,讓出自己過去的路,誰知他紋絲不動得站在原地。她這才意識到,剛剛季暇年退後的那一步隻是在讓著自己罷了。</p>


    “那是為何?”</p>


    薑明月又用力嚐試了一番,確定真的推不動,才氣餒得往後退了兩步,讓自己抬頭的幅度能小一些,理直氣壯到:“當初就是為了避開小王爺才定下的婚約,現在解除不也是理所應當的?”</p>


    “隻是因為小王爺?”季暇年又往前走了兩步。</p>


    薑明月下意識得後退,腳後跟正好絆到了一塊有些凸起的地方,當下往後一仰,就是快要摔倒了的樣子。</p>


    季暇年眼疾手快,雙臂一攬就將她邀進了自己的懷裏。</p>


    有力的心跳聲瞬間在耳邊放大,一下一下得敲打在薑明月的心上。</p>


    “大膽!你快放開本宮!”薑明月惱羞成怒,用力錘了一下他的胸膛。</p>


    季暇年像是察覺不到疼,又像是薑明月的力氣太小了,沒有感覺。沒有一點想要將她放開的意思,隻執拗得追問:“為何退婚。”</p>


    “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薑明月猛地抬頭,想要瞪他,卻正好撞到了彎腰低著頭的季暇年,額頭被他的下巴撞得生疼,眼中瞬間氤氳起了生理上的水汽。</p>


    季暇年總算是鬆了手,神色像是更冰冷了些,淡淡道:“殿下可能不清楚,身為皇家人,沒有自由的。你的婚姻會一直與利益掛鉤,由不得自己喜歡與否。”</p>


    薑明月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他說的太直白了,讓人不舒服。</p>


    反唇相譏道:“那季大人又能給本宮帶來什麽利益呢?”</p>


    “我。”季暇年眼神深邃,像是要將薑明月整個吸進去一般。</p>


    薑明月:“……”</p>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p>


    “不就是個男人,全天下多的是。”她譏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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