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東不再停留,他聽著教職工公寓裏傳來的慘叫聲,他可以想象那副悲慘的畫麵,嗜血獸殘忍的撲食它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鮮血四濺,血肉橫飛。他心底有一份名叫良知的東西在呼喚他,他不應該殺害學生會會長,他不應該拋下教職工公寓裏的人,但小黑帶來的趨利避害的天賦戰勝了良知,即使他看到有人逃出公寓向他跑來,但他還是駕車走了,沒有絲毫猶豫。


    他變得冷靜嚴肅,回憶這段時間的所做所為,不應該是這樣的,要知道他前二十年連架都沒打過,因為小時候和人吵架被他爸教訓了一頓,他就一直很忍讓,或許他天生瘦弱吧。他實在無法想象他會做出那些事情,他沒想過會把刀插進別人的胸口,也沒想過會見死不救,假如那是舉手之勞的話。


    他開車的速度快了起來,他享受速度給他帶來的快感。


    “是你吧,小黑,你早就在我腦海中,不是那天我暈倒才出現的,而是我之前做那重複的夢時你就存在我的腦海裏。”徐小東對著腦海中的小黑蛇說。


    “你發現了。”小黑變化了一種神態,不再是叫徐小東老大的小黑蛇了,而是一條藐視蒼生的蛟龍,睥睨一切,藍色的豎瞳與徐小東相對而視。


    “你到底想得到什麽?”徐小東很好奇,他不懷疑他與小黑簽訂的血之契約,甚至他能感受到小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但是就是這樣才覺得奇怪。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隻是想讓我們活下去,活的更加長久而已。”小黑說。


    “這樣就不是我了,而是你,不要把我當成你。”徐小東有些憤怒。


    “如果是你的話,你能活到現在嗎?你會有機會觸摸那個人類女孩嗎?你有能力保護你所喜歡的東西嗎?”小黑冷漠的看著徐小東。


    “隻要我用這把匕首刺進我的心髒,我們就會一起消失對吧?”徐小東一手鬆開方向盤,拿著小刀,在胸口比劃著。


    “對的,隻要你刺下去,我就立馬消散,而你有很大機會活下來。”小黑如實回答。


    “所以不要逼我,也不要在潛意識中改變我,讓我做自己,現在的我讓我很害怕,你能感受到的。”徐小東對著眼前的冰冷眼神,堅定而執著,沒有半分害怕和後退。


    小黑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小黑,我能感受到你的強大力量,或許就是大衛博士所說的那種異常力量。我需要你的力量,也希望你能把力量借給我,但是不要試圖改變我,以後每頓管飽。”徐小東說的很誠懇。


    “好,記得每頓管飽。”小黑說完便隱藏起來了。


    徐小東又記起了之前的夢,夢裏他化成一道光,刺破了“夜幕”的黑暗。


    徐小東頭腦恢複了清明,他調轉車頭,向嗜血獸的地方駛去,而他不知道,男生宿舍幸存的人已經被嗜血獸全部吞食。在女生宿舍樓頂陽台上,黎北三人麵前,也出現了一隻嗜血獸,被黎北用汽油點起的火圈所阻擋。


    教職工公寓內,此刻再也沒有活著的人了,全都成為了嗜血獸的養分,嗜血獸走出了公寓,它聽到了汽車的發動機的聲音,它向徐小東駕駛的小轎車靠近,它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徐小東從後視鏡看到了嗜血獸,雖然他從沒有見過嗜血獸的樣子,但是他肯定這就是嗜血獸了。嗜血獸嘴邊還在滴著鮮血,它向徐小東奔來,要把這送上門的鴨子啃下。徐小東也向前加速行駛,可是還是慢啦,被嗜血獸追上,嗜血獸一躍而起,跳到了徐小東的車頂。徐小東被車頂的東西嚇壞了,但是卻沒有停止行動,他突然一踩刹車,然後又踩住油門向前撞去,車頂的嗜血獸被甩下車,又被緊接而來車給撞飛了,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被撞飛的嗜血獸在地上翻滾了七八米遠後,又站起來,看著遠去的徐小東,向小轎車嘶吼了一聲,便向黎北那邊跑去,因為它聽到了同伴的就餐呼喚,而男生宿舍的那隻嗜血獸同樣向黎北他們靠近。在這個“夜幕”之下,出現了三隻嗜血獸。徐小東看著女寢樓頂那黑色中耀眼的火光,他知道那邊出事了,接著他接到了黎北的電話。


    “東哥,不好了,不好了,這下完了,我們被一隻怪物盯上了,它跳上了樓頂陽台。”黎北焦急的說。


    徐小東一聽是怪物,立馬想到了嗜血獸,車速表指針一下飆到了一百八。


    “黎北,徐小東怎麽說?”許楠問。


    “東哥他沒說話,直接掛了,但是油門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響,應該在加速趕過來吧。”黎北對許楠說。


    “又一隻。”秦子西看著火圈外,又一隻怪物躍上樓頂陽台。


    “完了,完了,這下要被怪物吃了。”許楠非常害怕。


    黎北站在許楠前麵,替她擋住怪物的視線。安慰她說:“別怕,要吃也是先吃我,吃完我它們就飽了,就不吃你了。”


    兩隻怪物蠢蠢欲動,似乎火也無法阻擋它們對血肉的渴望,嘴邊流著血色的涎水,露出森森白牙,下一刻他們就會穿過火圈,將獵物撲倒。


    秦子西突然說:“你們聽,是車的聲音,應該是徐小東回來了。”


    一聽到車聲,他們就輕鬆了一點,兩個女孩是因為見證過那場血腥的殺戮而對徐小東有特殊的安全感,而黎北是因為和徐小東一起行動,被他的從容與機智感染,覺得他很可靠。可下一刻他們又陷入絕望,又一隻怪物出現了,三隻嗜血獸虎視眈眈望著火圈中的三人。


    徐小東大聲叫喊,砸車砸鐵,企圖吸引樓頂陽台的嗜血獸,結果還真起效果了,聞到了徐小東的味道,那隻教職工公寓跑出來的嗜血獸叫上了它的同伴一起圍捕徐小東。它們一躍而下,將車包圍。徐小東躲進車裏,希望能把它們引走。可是一隻嗜血獸直接衝到車上,雙爪一拍,前麵的擋風玻璃的裂痕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隻要再來一下就全碎了。


    這時夜空中出現了一道道光,像一顆顆流星劃過夜空,它們向“夜幕”衝去,卻沒有像想象中一樣,被“夜幕”阻擋,而是穿過了“夜幕”,它們像黑暗中的曙光,給絕望的人們帶去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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