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隱瞞


    “也好,如若需要我的,盡說,無妨!”


    “尊主客氣!”他們彎腰低頭,送我離開。


    走兩步我又想起一事,轉身,他們又低下頭,瞧他們那樣,有些好笑,他們難道還懼怕我了不成?


    “對了,我怎麽沒有瞧見雪櫻?”


    瞧他們茫然狀態,我便知雪櫻沒有好好與他們打過招呼。


    易風知我說誰,回道:“她隨秋夏去看望阿華了,本來她還不樂意去的,偏要守著你,最後又不知為何,還是隨秋夏去了。”


    我笑笑:“原來如此,她就是這性子,嘴嚴心軟。”


    瞧他們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我便知他們有事瞞我,我也不拆穿:“好了,你們有事便相商,我這就回房去。”


    “我送你!”


    “不用,你隨他們一起吧。”易風著急的模樣,如此處有什麽對我不利,更是加深了我的想法,他們有事瞞我。


    “他們沒有何事可商。”


    見他堅持,我也無所謂:“隨你!”


    我走出門不遠,又聽他與那些長老道:“你們先回去吧,小語不喜歡太鬧。”


    滿院梅花孤枝,就零零散散的桃杏樹開得正燦爛。


    微風拂過,花香迷人,讓人心情舒暢。


    那池塘裏的荷葉也漸漸冒出頭來。


    院裏唯一的一株梨樹也開出了花朵,那是秋夏在她師傅古梨上神的梨玄山移來的,每人院裏一株,她說過這樹結的果很甜,很脆,很可口,別人都是求不來的。


    要不是我們與她有這關係,都沒有福分,如今我還記得那時她訕皮訕臉的模樣。


    可我這樹隻開花,從未結過果。


    倒是嚐過她們院裏的,是確如阿夏所言。


    阿夏還拿這事說過我,說我院子不盛緣,人在此,隻開花不結果就算了,連樹來了也隻開花不結果。


    這般道理我很無奈,也無力反擊。


    想想我昏睡這些時日,多多少少定是發生了些事情的。


    “小語,不回屋?”易風跟來,瞧我在外院裏亭上坐著,開口道。


    “不了,躺著難受,我就在院裏坐坐便好,吹吹風,精神精神。”


    如此,他便進屋為我取了件羽衣披上。


    “你們著單衣,我卻裹著一件又一件。”我自嘲。


    “你剛醒來,身子未好,還不適應這天日。”易風寬慰我。


    他隨我坐下,一雙眼睛如水盯著我,不知是在欣慰我沒事,還是在打量我真的沒事了。


    “易風,她們可知曉。”我躲開他眼神,問得小心翼翼。在心裏是希望她們不知曉。


    易風知我說誰,歎氣道:“怎會不知,聽秋夏說後,她們都急急趕了回來,每日每宿都守在你榻前,為你擔心,你阿娘更是為你哭紅了眼。


    隻是前幾日,聽有人說東海有修補靈氣的珊瑚珠,你阿娘與阿爹便尋去了。


    你阿姐聽說白禹師傅仙山上有萬年靈芝,那靈芝對你有好處,便也隨他尋取去了。


    昨日才剛啟程,隻留下秋夏照顧你。”說著這些,易風也許自己都沒有覺察,他話帶著羨慕。


    我本意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的,沒有想過讓她們知道,可那日阿夏與阿商在一處,木青與他們傳信,阿夏必定會知道的,她一知道,怎能不告訴家裏人。


    隻是讓他們為我擔心,我於心不忍,良心不安:“你幫我告訴她們,都不用尋去了,回來吧,我都好了。”


    東海與我們沒有多大關係,人家怎肯輕易讓他們尋得,白禹師傅自己養了萬年的仙芝,給誰他不得心疼,我怎能奪人所愛。


    “好!”


    “易風,謝謝你,你不說,我也知這些時日,我的事總少不了勞煩你,讓你操勞,辛苦了。”


    “你我何時需要這些虛禮,一切皆我自願。”


    “話雖如此,可我也是真心道謝,不是在意虛禮。”說完,我倆相視而笑。


    他突然淡淡道了句:“真好!”迎著徐風,一臉愜意。


    “嗯?”我有些茫然。


    “你能醒來,真好!”見我晃神,他又說了一遍。


    “我傷的很重嗎?可我見你們還在說我為何還不醒。”聽他們話的意思,我是醒得來的,怎麽聽他語氣,我好像會死一般。


    “你不知你那時,是何模樣,滿身鮮血,胸口那大窟窿鮮血直流,身後的被褥都被寖濕透了,你滿臉也是血跡,洗淨,臉色卻慘白得可怕,雪櫻見著,頓時嚇得哭出聲來。”


    聽他細說起,我才覺後怕,那時沒想太多,隻是想著盡力了,一切無憾無悔,可此刻想來,為何當時會義無反顧,沒有想過自身安危。


    說到底,也是太過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木青的能力修為。


    “聽你這樣子說,好像是狼狽了些。”我嬉笑一番:“你來時,可有其他人?”


    “你呀你,可是又在想什麽。”易風不知是怕震壞我剛有好轉的身子,還是嗓子有些不舒服,說話輕聲溫柔,蠱魅人心。


    要不是我對他早已有了免疫,那還不得如雨落仙山的其他姑娘們,隻聽他聲音便迷上了他。


    “沒有,我隻是想知道,嗯,好奇!”


    “我與雪櫻遊完便帶她回去,到你院門處便見阿華他阿娘與秋夏神色慌張的跑來,我們便一同進了院。”


    易風見我聽得仔細,故意停聲,我便追問道:“然後呢?”


    他這才接著說道:“還未曾進屋,便聽那木青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那商華頓時便沒了魂,慌忙的跑進屋去,我們幾個緊跟在她身後。”


    我不言,盯著他,他知我意,抿嘴揚眉,繼續道:“進屋後商華便與秋夏察看門邊的阿華,秋語隻說他是昏厥了,無大礙。著急忙慌便去瞧床上的你,木青跪在你床邊哭,捂住你傷口的雙手也被你的血打濕,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雪櫻進門瞧見你那模樣,也是頓時跑到你跟前慟哭起來。”


    “阿商,有沒有埋怨我?”


    “她倒未說話,把阿華放在一側榻上,也上前助我們為你輸了些靈力仙氣,隻是阿華脖頸處的紅印,還是讓她心疼不已。”


    “那是自然!”


    “小語,其實他什麽都不是,那日之事也不能怪你,你沒有必要為了他,丟了性命,你也有家人,也有關心你的人。”


    他也許什麽都不是,但他是一條生命,一個正值成長,還沒有見過這繁花似錦的世間,沒有體全酸甜苦辣人生的生命,怎般,我都不願不聞不管不在意。


    “誰告訴你我是救他才傷著的?”


    “你不要當誰都如你一般,不機靈。”


    “在你眼裏我是有多笨!”


    “不是笨,是你太過善良,太過包容,沒有害人之心。”


    我怎會沒有害人之心,那些傷害我的,殺害他的,通通我都恨不得殺掉,隻是都被我克製了而已。我不願多想,不願去做,不僅因我懶,也是因為不想泯滅了自己的良知,成為那些我所厭恨的人。


    “可是木青說了什麽?”這小孩會不會抵不過大人的壓力,把一切都說了?


    “那情形,她哪還會說其他,在你床榻前呆坐幾日沒回家,說話斷斷續續也是讓人聽不明白。


    之後幾日你渡過危險期,秋夏說你沒事了,她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大家便問她話,她也不言,直搖頭。


    那時阿華也不知為何,未醒,你也重傷在床,便沒有人知曉你們的事。後邊阿商來勸她,她才回了紫楓山。”


    如此甚好!


    “阿夏不是去過紫楓山,她沒有說過阿華怎麽樣了?”


    “是我沒問過。”


    原來如此。


    “小語,你們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木青那孩子以前可不與你親近的,可你受傷了,她卻經常跑來瞧你,莫不是與她有關?”


    “她那小孩子,怎會傷到我,莫不是我在你心裏就這般不濟?”說起這話,我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能洞穿的眼眸,說完我才發現我這些話有多掩耳盜鈴。


    “你那傷口很是奇特,說是劍傷,卻又不似,都沒有瞧出你被什麽所傷。”


    我有些不解:“秋夏都沒瞧出是何所傷?”


    “我瞧她是瞧出來了,那幾日對木青都不曾有好臉色。”


    “那她告訴阿爹阿娘了嗎?”


    “沒有,她說等你自已醒了,讓他們問你!”


    “這阿夏,怎不隨意編個傷由騙騙他們,現在弄得我惶恐不安。”


    “你阿爹阿娘回來問你,你便是想這般搪塞他們?”


    “不是搪塞,隻是有些事,我不想再提。”過去便是過去了,不想再多些牽扯。


    “那你……”


    易風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雪櫻驚訝的聲音:“秋語!”


    “阿語姐?”阿夏的驚喜的聲音也緊隨後而來。


    下一瞬,她倆便奔跑過來,抱著我,眼淚如雨般落下,都濕透了我肩上衣襟。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說我醫術沒有退步嘛!”秋夏抹掉喜極而泣的眼淚,順帶誇了誇自己的醫術。


    “嗯!”雪櫻哽咽附和道。


    “原來你不是因為我醒來開興,而是因為自己的醫術沒有退步而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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