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熱鬧


    阿華許久沒見我,應是對我生分了,他由他阿娘牽著,不上前也不言,立在亭邊。


    一雙美目望著我,含笑欲言,嘴角向兩臉頰飛揚,風拂過,衣袂飄然,發絲纏繞。


    陽光柔和灑在他身上,白衣宛如有了色彩,又交錯點點滴滴斑駁樹影,樹影晃動,身上交匯出的圖案又變幻了樣式。


    好一幅美少年圖,這幅情景隻怕是女子也難敵。


    我瞧的有些分神,直到阿華抬手拂去飄到嘴角的發絲,我才回過神來。


    不用瞧,我也知此刻耳紅得厲害,雖說隻是對他的一種欣賞,可賞得如呆子般,還是失了麵子。


    為緩尷尬,我請他們入座,奉茶。


    阿華隨他阿娘入座,眼睛卻盯著我,一眨不眨,小臉微揚小心翼翼又帶點希冀。


    我不知他想什麽,隻能回之禮貌一笑。


    阿商開口直言來意,半分請求半分擔憂,言語之間都是希望我能好好看著阿華,確是上次的事,讓她擔心受驚,她再三言語叮囑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心裏本是不情願的,可想到阿商為何會同意讓阿華習法,而我對此又有些愧疚,我便開不了口說出拒絕的話,再則,我好像答應過阿華,隻要他阿娘同意,我便考慮教學於他。


    阿商也知這是強我所難,急切解釋道:“我本意不願麻煩你的,可這孩子說什麽隻有你可以教他,別的他不要,阿夏又說讓他與你做個伴也好,我這才帶他來麻煩你!”


    我欲坐下的身子,又站直,思量須臾,我輕點了點頭。


    阿華見我同意,開心不已,如吃了甜蜜,喚了聲漂亮姐姐,高興地撲進我懷裏,抱著我腰身細細磨蹭自己的小臉。


    剛才一切都因為不確信才沒有與我親近招呼,此刻得到歡喜的答案,更是歡喜不已。


    聽著阿華訴說想我的話,說他生病了我沒有去瞧他,我生病了,他阿娘也不讓他來瞧我,阿商哀怨的吐了句:“真是越大越留不住呀!”


    聽她這般說,我懵愣了一下,這話怎麽那麽像我阿娘說阿姐的話,語氣也相似一二。


    自從阿娘知道阿姐與白禹的事情後,總愛把這話掛在嘴邊。


    我和阿夏因她埋怨阿姐,便偷著樂,阿娘便會把矛頭指向我倆,說我倆以後也是一樣。


    可這話於阿華,怕是早了些,他還小,還沒有真正遇上,讓他留不住的人。


    隻是阿商有一點說的沒錯,阿華確實長大了不少,差一點便及我胸膛。


    我拉開阿華,摸摸他的小腦袋,有時候也希望自己有個這麽討喜的孩子。


    我不知如何回應,默言,阿商以為自己的話語讓我不快,急忙解釋道“阿語,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瞧這小子與我之外的人親近,難免有些吃味。”


    “理解,隻是小孩子,感情是純粹真誠的,定是許久沒見了,他才這般,而阿商每日陪在他身邊,他雖沒有多大的感情變化,可心裏,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我說完這話,阿商嘴角勾笑,不明意味,我說這些本是寬慰寬慰她的話,可她笑了,我卻覺得怪怪的。


    “嗯!漂亮姐姐說的對。”阿華附和道。


    “是,是,阿語說的對!”阿商彎腰,捏捏阿華俊俏的小臉,欣慰道:“你這小子,也不枉阿娘這般生你,養你,疼你。”


    “阿娘……”


    我訕笑:“那便好,那便好!”


    雖說應承下了教習阿華,可她倆沒說拜師之事,這般敏感時期,若沒有立得住腳的關係,山裏的人知曉我教學於他,恐得又有非議。


    我厚著臉皮,試探問道:“阿商是想他師承於我,還是……?”


    阿商望了我一眼,蹲身撫摸著阿華的小臉問道:“阿華覺得的?”


    “可以!”阿華回的倒是幹脆。


    在他看來,隻要我能教他功法,他是怎樣都無所謂的。


    阿商怕他反悔般,又耐心溫和地與他說了說:“若認作師父,那你以後便隻能喚她師父,不能再喚其他,更不能再喚漂亮姐姐。”


    “為什麽?”阿華皺眉,本開心的臉,一下子苦悶道。


    原來,也不是什麽都無所謂!


    “你拜她為師,她便如同你阿爹與我一般,你怎可再呼她漂亮姐姐。”阿商耐心的與他解釋道。


    可阿商的話語,我怎麽感覺她有意無意在引導阿華,不要拜我為師。


    是何意,是我太敏感,還是她真有此意?


    “那我不學了。”阿華小小的,倒是看的很開,放得下。


    我還想著,如若他不學,那就不要勉強了,嘴張開還未發音,阿商倒先開口勸道。


    “你不是一直求我讓你學的嗎,怎麽這會又不行了?”阿商許是沒想到,阿華想法變得這般快。


    “阿娘,我就是想讓漂亮姐姐教我,為什麽不可以她就教我,不用喚她師父。”


    聽了這阿華委屈的話語,阿商大笑不已:“哈哈哈,阿語,你不要見意,這小子,定是瞧那言柯的師父對言柯嚴厲凶狠,非打即罵,不聽話還體罰他,他阿爹阿娘都不管。所以他一直覺得師父挺可怕的,也至於這般久了,他都不曾要個師父。”


    原來如此,我心釋懷:“無妨,不願喚便不願喚吧,隻是個形式,也不是必須要的。”


    “我也是這般想的,如今你我兩山關係緊張,若讓阿華拜你為師,山裏人肯定有異議,可如平常一般,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畢竟我與阿夏深交,如此這般,他們也不會過多扯上你。”


    聽阿商這般說,也覺得挺對,可我沒有解憂卻越來越愁,說到底,怎般都會有顧慮。


    還是罷了,思量過多,也無益處,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自從允了阿華在身邊學習,阿華便每日來,身後總會跟著木青,我知阿商意思,定是想讓木青保護阿華。


    阿華倒是興致濃鬱,每日都追著讓我教習與他,看來他不是一時興起,是下定了決心。


    我一得空,那都是在他身邊教他修法。


    川鳳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守在我院子周圍?


    這不,阿華剛一來,她便滿心歡喜的跑來。


    剛開始兩日進我院門,都會先予我作禮,再尋阿華,後來便隻在進院門時喚我聲小姑姑,直歡喜奔阿華而去。


    不僅如此,她每日前來,身後還會跟著一天比一天多的小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阿華來了,讓我這院子也轉了運,以前冷清今卻每日熱鬧非凡,從前繞著我的院子走的,現在恨不得每日與我為鄰。


    也不知他們是想來瞧瞧被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阿華,還是想看看我究竟要做些什麽。


    這脊骨眼上竟讓紫楓山的人來此?


    想來是前者,每每喜歡來的多數是小孩子,與阿華木青相仿,除了他們先前便認識的川鳳、梓萸上仙與千嬋上仙家的那幾個小孩外,雨落仙山差不多的小孩都來瞧過他。


    有時候總聽雪櫻與我抱怨,這院子永遠都掃不幹淨了,院子每日也鬧鬧哄哄的吵人。她還說,易風與她說過我最不喜鬧的,還問我是否煩他們。


    我不解,易風怎會與她說這些,又是何時與她說的,這般久了,我可不知道易風還是個對別人事上心,愛與別人談心閑聊的人。


    再則,我怎會煩,他們都是來找阿華與木青的,除了該有的招呼禮儀,他們從不來打擾我。


    隻是為難我,本是一個的教學,變成了全山小孩的教習。


    本是想著安靜的教學於阿華,哪成想弄得這般滿山皆知。


    也罷,隻要願意學,多少人也是教!也免去一些惹人非議的顧慮。


    阿華始終是比其他孩子有天賦,我隻需教一次他便牢記於心。


    其他孩子來,隻是玩耍,並不是真的想來學法術,所以我也不必計較要兼顧他們。


    至於木青,剛開始,還是那清冷樣,偶爾與我直視才稍稍羞愧紅了臉,喚我一聲仙子,便轉過身去。對待雪櫻還如先前一般,不予理睬,如若有人來訪她便警惕,下意識的向阿華靠近。


    我也不說她什麽,也不知該說什麽。


    慢慢地同齡的小孩越來越多,遇到了幾個投機的,漸漸地放下了戒備,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話也漸漸愛說了。


    所以院子鬧騰雖說對我不便,可是於他們,確實很開興的事。


    可這般沒過多久,他們便商量好一般,翌日都不曾再來。


    我有些驚訝的同時,又有些疑慮,想著可是我無意間做了什麽,傷了這群孩子的心。


    可我自檢討,禮數周到,待客也不算冷情,語氣溫和,笑容不算燦爛,但也是有的。


    真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


    我這性子,正如阿夏說的,多時都是喜怒哀樂不言於表,可是讓他們有了誤會?


    我不解便與雪櫻討論,她說昨日,她自言自語這院子太鬧,還說什麽我不喜歡太鬧,他們鬧騰得,讓我不能好好處理事務什麽的,被阿華聽到了。


    她猜應該是阿華,讓他們走的。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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