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湖中看了一眼,神識大網於湖水結成,迅速收攏,一尾半丈青魚從水麵躍出,懸在半空,刀光閃現,雜物消除,一團青色火焰緩緩燃起,將兩人麵龐照亮,和著天上圓月,很是美好。三分鍾後,青魚擺在南宮敏前方白玉盤中,“請,手藝還未生疏。”


    南宮敏早已將白紗拿下,清絕麵龐在月光下猶如天仙下凡,手指微動,夾起一塊魚肉,放置口中,微淡、鮮、嫩、滑、柔充斥整個口腔,“很不錯,一條凡魚能做出如此味道已到了頂點。”她再吃了幾口,朝著靠攏過來的畫船看去,晶瑩眼眸在淡月下明亮如星。


    一俊男露出了麵容,此時雙目直直看著南宮敏,呆了片刻才回過神,言道,“剛聞此處魚肉香,不請自來,莫要怪罪,在下有美酒幾壺,願與客人相飲。”畫船無風自行,飄至兩人身邊,男子雙腳輕踏,落在兩人身前,麵帶笑容。


    美眸穿過畫船閣樓迷幻陣,一片旖旎風光閃現,眉頭一皺,朝著男子看去。“我不想再見到他。”康紫晴平靜言道,百靈鷹從畫船飛出,兩隻雪白鷹爪幻化,扣住對方肩甲,掠至畫船上,幾人迅速遠離。


    “莫讓外間事擾了心神,還不如喝一杯清茶來得痛快。”


    ···


    精石礦,三人腰間挎著一灰色布匹,遮擋住羞處,不斷轟擊著前方精石,旁邊,一柄精石劍插在上麵,微微震動。已經三天了,三人不曾進食就這般不停轟擊著身前精石,下方,還有十幾人咬著肉塊,雙手處無一例外都包上數層被鮮血染紅的白紗。


    一人終於承受不住,臥倒在地,雙眼死死盯著精石凹洞,眼眶處有精光閃現,此時看去,他的雙手沒有一絲血肉,白色骨頭也被磨去了不少,鮮血在雙臂處結痂,“帶下去,給他包紮一下”,許燕兒站立一旁,如一朵黑玫瑰,嬌豔有刺。


    一女子將對方扶起,許燕兒右手一擲,一個紅色玉瓶(療傷藥)落在女子手中,另兩個還在堅持,有人會說他們傻,幹嘛三天一直轟擊精石,不會休息一下再來,可那些休息的無一另外都在下方看著。


    “停下吧,時間到了。”一女子聽到立即上前,手作刀狀擊在兩人勃頸處,兩人雙手與之前暈過去的青年人一般,精白骨頭暴露,留下了一些殘餘血肉,女子立即取出一個葫蘆,將含有微弱源氣靈液倒進兩人口中,待兩人氣息平穩後,才將他們扶下去。


    許燕兒走至三人所站之處,一團血汙凝聚,右手一伸,將精鐵劍拔出,劍尖插入一尺,三人卻轟出缺口近兩尺深,她自是知道原因,將精鐵劍挽了個劍花,說道,“三天後,繼續開工”,雙腳一踏,朝著療傷室飛去。


    “你們叫什麽?”許燕兒看著躺在木床上三人,靜靜說道,兩個女子站於後方,腰間佩劍,恭順非常,“張順,張慶,王貴”,三人從木床下來,跪在地上,如粽子大的白團包住雙手,極弱體質使得身軀微微發抖。


    “以後,你們便作我的護衛。”“這裏有一套刀法,還有一套練氣之法,若是一月不能晉升練氣初期,便留在此處看管礦工吧。”話語落下,朝著門口走去,過來看看三人,如她所想,三人身體資質有限,能夠晉升築基便是得天之幸。


    三人看到腳下兩本書冊,還有留下的一女子,心中興奮異常,忙將書冊打開,刀法簡單,除了數十張圖片,還有相關描述,至於練氣之法三人一臉迷糊,“三天後,我便教你們修煉道路,你們三人倒是好運道,遇見主子。”女子靜靜言道,觀察著三人。


    “亭芳、彩蝶,你們隨我前往田府。”許燕兒走進轎子,將青色簾子拉上,四個護衛將轎子扛起,朝著山下走去,身後迅速跟上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手臂紋了隻金背蜈蚣,另一個女子容貌一般,麵光冷酷,兩人都身著黑衣,在樹枝間踩踏,躍進。


    四個大漢行走在大街上,路邊行人迅速散開,亭芳和彩蝶在前方開路,將腰間格子鐵劍抽出半截,在彩蝶外衣上,一條尺上金線蜈蚣靜靜趴著,不時朝著兩邊望去。


    過了半刻鍾,幾人在田府門前停下,彩蝶從儲物袋取出一塊令牌,上麵畫有一隻飛燕緊貼海麵滑翔,上方烏雲層層重壓,隱有雷電乍現。“請進,家主有請。”站立門側一中年人比劃道,身子半弓著。


    許燕兒破開簾子,右腳一踏,落在門檻處,往大廳看了一眼,緩緩走進,彩蝶和亭芳緊跟其後,在旁人指引下,來至大廳,一中年人早已等待上端,在他旁邊,一容貌中上女子靜坐,身著藍色長袍,此時看著走上前來的‘客人’。


    “不知‘黑美人’過來有何要事?”男子言道,右手示意對方坐下。


    “在下想開一個兵器閣,想讓田家主捧個場,到時在下定有重謝。”許燕兒坐在寬椅上,端起清茶聞了聞,又將其放下,彩蝶、亭芳站立一旁。


    田家主看了看對方,“兵器閣,這恐怕不行啊,這鎮上有李家、風家、黃家、駱家,就不曾聽聞許家,到時恐怕會有血光之災,還望三思。”與他坐在一處的女子嘴角露出嘲諷笑容,言道,“若非你是道友,恐怕早已被人掠去,當了壓寨夫人,人啊,要學會知足。”


    田家主輕飲了一口清茶,至於彩蝶和亭芳雙手緊握,雙目噴火,“田家主,在下新學了一招劍法,還請指教”,她從沒寄托過言語說服,若是言語能夠解決,那要兵刃幹嘛,‘看來要見血了’,湘桂劍緩緩拔出,青鋒亮目,劍鋒隱遁。


    “好,在下也想與‘黑美人’比試一下。”兩人掠至院中,三五雙年輕眼眸透過窗戶朝著場中看去,心中激動,甚至將腰間寶劍抽出,在書房中比劃兩下,喜不自勝,田夫人則站立一旁,雙眸微眯,一直聽聞‘黑美人’劍法卓越,對丈夫有些擔心,但想到千陽手的名號心中平靜。


    許燕兒提劍直指對方,青色劍鋒在陽光下溫和卻冰冷,朝著對方迅疾刺去,在連昕卓一心指點下,她的劍法自是極速上升,‘清心疾行、彎月醉酒、醉酒舞風’劍光呼嘯,身形飄忽,將對方雙手處黑金手套震開,朝著對方胸口刺去,讓田夫人麵色大變。


    她迅疾朝著前方飛去,手中寶劍向著對方擲去,雪白劍鋒閃耀,在閣樓中偷看的數人麵色慘白。劍鋒一轉,劍背朝著田家主胸口拍去,將對方擊出三丈遠,落在地麵,劍鋒再次一轉將襲向心髒的劍鋒劈落。


    “地級劍法”田家主從潔白地麵爬起,心中驚訝,‘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她’,而田夫人掠至男子身邊,一條青色小蛇盤在田夫人肩膀處,吐著蛇信,冰冷目光注視著對方,卻是一條假丹境界的蛇妖。


    許燕兒將湘桂劍收回劍鞘,紅色流蘇從劍柄垂下,“怎樣,不知田家主對兵器閣怎般看法?”過了半刻鍾,她重新坐進轎子,重回精石礦,而彩蝶則前往拍賣閣,準備拍賣幾顆化源丹,化源丹在此處可是搶手貨,能夠快速回複源氣,隻會嫌少,不會嫌多,價格卻不便宜。


    “亭芳,迅速準備創立兵器閣事宜。”回到精石礦遠處一座閣樓上,她向弓著身的亭芳說道,木質滑門緩緩關上,平心靜氣,兩顆上品源晶握在手中,調養著身軀。


    ···


    紫劍宗,劉媽來到夜啟星身旁,如以前一般,輕輕試過他額間汗水,“啟星,我已經將你的名字提了上去,十年內,隻要你擊敗一個練氣巔峰弟子,便可獲得晉升內門弟子的機會。若是錯過了,我便為你尋上幾房媳婦,便在此處頤養天年。”


    普通修士也是凡人,不似那些動輒斬山斷水的天驕,壽命與尋常人一般,能活上百年,也會化為一坡土,她自然要為對方想想,此時已經快十歲了,過上十年便近二十,常人也是這般年紀娶妻生子,她那時已經快六十了,為對方看看孩子,能夠讓孩子平安長大。


    待將對方汗水擦幹,取下他脖頸掛著的一串數百年梓木圓珠(有安神,清目功效),取來一臉盆清水,將圓珠洗淨,又掛在對方脖頸。夜啟星呆呆站著,等劉媽弄好,握著黑刀朝著豎起的木樁劈下,在他旁邊早已堆起了小山。三兩下人來回搬運,卻不見整齊木頭減少。


    時間迅速滑過,一桌噴香飯菜整齊擺列,一瘦高漢子看著飯菜咽了咽口水,快速離去。(宗門太大,劉媽在下人中尋到了他,讓其每日奔行數十裏到內門取來飯菜,這樣也就一日一餐)劉媽牽著夜啟星走進,一三十左右歲女子(胖子的老婆)朝著飯菜瞥了一眼,回過神來。


    “野菊,帶少爺沐浴。”劉媽吩咐道,自覺得在此處的生活還不錯,甚至比得上在青山小院的日子,而這一切都是小姐餘下的恩賜。她走至大廳上方一條青柳枝前上了三根香,以求小姐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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