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的車隊離開盛京後,便一路向西而去,朝著離國的方向進發了。


    因為出周國後第一個國家便是離國。


    如果不去離國的話,就需要繞上一大圈,避開離國才行;而當然李青也沒打算避開離國不去,離國便是他的第一站。


    得知李青接下來要去離國後,隨行的眾多門徒裏,有幾十人都選擇了退縮。


    李青在離國那邊做了什麽事情,可謂是天下皆知,離國對其早已經恨之入骨了,現在李青去離國不是找死?


    眾多門徒選擇跟隨李青遊學,無非就是幾個原因——磨礪己身,一腔熱血,還有就是衝著李青的聲名來的。


    畢竟跟隨儒教教主遊學傳道諸國這種事情,說出去的話多麽長臉?


    但當熱血退去,又聽說李青要去離國後,便難免有人開始心生畏懼之意了,開始找各種理由退出隊伍或者悄悄離開。


    對於他們的離開,李青不氣也不惱,更沒有阻攔,而是放任自由。


    他此番遊學諸國本就是吃力的事情,而且總得來說也沒什麽好處吸引人,過程更十分辛苦,而且漫長無比。


    所以要不要參與遊學全憑自願。


    要跟隨,達到標準後就直接加入遊學隊伍;想離開,那就離去便是。


    若是他強留那些人的話,即便將他們留下來,他們心中估計也並不願意。


    李青雖然沒有真正見過孔子帶弟子遊曆的場景,但想來是與他現在差不多的。


    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快要抵達邊境的飛門郡。


    長長的車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


    其中一輛馬車內,李青正在閉目假寐,身邊便是武泰跟敖雪兩人。


    “煩死了,一直坐車一直坐車,什麽時候好好休息幾天啊!”


    武泰滿臉不耐地抱怨道。


    這一個月來長途跋涉,雖然不需要他親自走,可在馬車上坐一個月也很煎熬。


    睡覺睡不舒坦、時不時會被顛醒不說,就連吃飯也都很粗糙。


    因為車隊進發不可能到了飯點就停下來做飯,大部分時間都是用幹糧對付下。


    直到天黑了,才會停下來休整做飯。


    而在荒郊野外的能有什麽美食?吃的十分一般,這令武泰更加難以忍受。


    最主要的是每日他也要去幫忙做飯!


    這根本就是折磨!


    武泰的抱怨聲落在李青耳中,但李青卻絲毫沒有反應,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倒是敖雪感到很不耐煩了,對武泰瞪眼道:“你再敢吵一句,我就把你丟下車!讓你自己走路!”


    武泰瞬間便閉上了嘴巴。


    比起李青,他對敖雪要更加畏懼一點,因為敖雪是真的喜歡動手打人。


    他怎麽也想不通這樣一個小姑娘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最後隻能歸結於問題出在李青身上,畢竟李青也愛打人。


    就在這時候車隊卻忽然停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王琰便策馬來到了李青的馬車旁,對他說道:“先生,前麵有人攔路。”


    “是誰在攔路?”


    李青睜開眼睛,略感詫異道,這還沒有出大周的地界,有誰會來攔他的路?


    “不知道,學生這就去問。”


    王琰搖了搖頭,隨後策馬前去。


    李青想了想後也起身下了馬車,掀開簾子看向車隊前方。


    果不其然,此時在車隊前方,有大約數百人的隊伍攔住了去路,而為首的是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


    王琰策馬來到隊伍前,對其抱拳行了一禮,隨後客氣問道:“敢問諸位是何人,為何要阻攔我家先生去路?”


    聽到王琰的話,為首的那名中年人回了一禮,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道:“本官是飛門郡郡守餘喜。”


    “早早聽聞夫子攜門生遊學諸國,將要經過此地,特派人焚香掃路,親自前來迎接儒教聖賢駕臨此地。”


    “還望夫子能夠賞臉在郡內逗留幾日,也好讓本官一盡地主之誼。”


    中年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他竟然是飛門郡的郡守。


    此處距離飛門郡還有好幾十裏地,對方便已經帶人等候在此,不可謂不誠心。


    王琰很是詫異,但他也不敢擅自做決定,於是回頭望了一眼馬車的位置。


    而李青此時已經走下了馬車,來到了隊伍前方,眾人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飛門郡郡守餘喜,見過夫子!”


    見到李青以後,餘喜當即對其恭恭敬敬地施禮道,臉上滿是憧憬和激動之意!


    李青的聲名他如雷貫耳,聽說李青要離開周國前去遊學,而且要從飛門郡而出的時候,他興奮了好幾日的時間。


    然後一直讓人關注李青隊伍的行程,並且親自帶人前來迎接。


    “餘郡守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李青笑了笑,伸手將餘喜托了起來。


    其實他並沒有在飛門郡停留的想法的,也沒想到郡守會親自前來相迎,而且還擺出了這般隆重的陣仗。


    餘喜的心情還是很激動,感慨萬分道:“下官是今年才調任到飛門郡的。”


    “沒想到今年剛剛上任,便能迎接到夫子這般大賢駕臨,實在是下官之幸。”


    “夫子一路勞頓,下官已經備好了宴席,今日便來為夫子接風洗塵。”


    李青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


    拋開儒教教主的身份先不談,光是鎮妖王、外加之前曾攝政監國、廢立皇帝,便做到了人臣的極限!


    他沒想到自己能有幸見到這般人物。


    但既然見到了,肯定要好好招待。


    然而李青聞言卻搖了搖頭,說道:“餘郡守的好意和盛情我已心領,但入城便不必了。”


    “我此番前去遊曆諸國,沒有太多時間逗留,還望理解。”


    聽到李青的回答,餘喜難掩失望。


    隨後他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夫子就一定要離開大周嗎?”


    “而且夫子此行還要前往離國,離國那可是我大周死敵,對夫子您更是恨之入骨,您過去那不是羊入虎口?”


    他也很不理解李青為何要離開周國。


    而且還是去離國那種地方。


    同時在他看來周國不能沒有李青這般人物,否則那是整個周國的損失!


    “我去意已決。”


    李青眼神堅定地說道,再度拒絕。


    離國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哪怕前路有再多艱難險阻,也無法阻攔他。


    雖千萬人,吾往矣!


    餘喜聞言便知道自己再勸也是沒用了,於是他轉而說道:“夫子,您即將此去遊學諸國,不知何日才能歸來。”


    “下官厚著臉皮有一事相求,還請夫子務必答應下官。”


    餘喜說完直接跪下。


    朝李青行叩拜大禮!


    這樣突然的舉動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便是李青也很是意外,猶豫了一下後,他歎息一聲道:“你說吧,若是我力所能及的,那便答應你。”


    他知道餘喜接下來要說的請求可能很為難人,但對方都已經如此誠懇請求了。


    若是讓他拒絕,他也有些不忍,還是先聽聽是什麽要求後再決定吧。


    “自然不會令夫子為難。”


    餘喜連忙說道,隨後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昔日夫子以一首七殺詩化作七殺碑永鎮蠻族,讓我大周再無邊患。”


    “我大周實力尚且薄弱,如今夫子即將離去,我大周如失一擎天巨柱;離國虎視眈眈不知何時還會再犯。”


    “下官懇請夫子留下一副墨寶,以守護飛門郡不遭外敵侵犯!”


    餘喜說完後就期盼地看著李青。


    他是經曆過戰亂之苦的人,也深知周國如今並不算太強,起碼短時間內還比不上離國、乾國這樣的大國。


    之前有李青在,那自然不用擔心他國入侵;現在李青即將離開了,他便慌了。


    這也是他來迎接李青的真正目的。


    因為誰都知曉李青是現如今儒道修為最高之人,如他這般大賢,一言一行都具有莫大的威力,更別提一副墨寶了。


    所以他才想讓李青留一副墨寶在飛門郡,以備日後外敵入侵。


    聽到餘喜的懇請後,李青猶豫了一下,隨後便答應了下來,說道:“好。”


    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讓他寫詩鎮住整個周國他做不到,但保一個龍門郡,對他而言卻並非什麽難事。


    “謝夫子!”


    餘喜聞言自然是大喜過望,就要讓人去取筆墨紙硯讓李青賜下文字。


    然而他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到李青腳下一朵青雲浮現,托著他拔地而起,直上青天!


    李青將龍蛻紙鋪展在空中,隨後用真龍筆在龍血硯上飽沾墨水,閉目凝思。


    僅僅思索片刻後,他便再度睜眼,隨後直接落筆寫下了十二個大字!


    “前方大周,諸敵退避,仙佛禁行!”


    霎時間方圓萬裏內的天空烏雲滾滾!


    李青每寫下一個字,天空中便有雷霆狂舞,而他直接就沐浴在雷澤之中!


    但浩然正氣庇護周身,漫天雷霆無法近他分毫,那十二個金燦燦的大字寫就之後,直接脫離了紙張的束縛,遁入虛空。


    與此同時一道浩蕩縹緲的聲音從九天之下垂落,傳遍方圓萬裏。


    “前方大周!諸敵退避!仙佛禁行!”


    這道聲音代表著著無上的意誌。


    仿佛如同規則一般的存在!


    李青直接將那十二個大字化作規則,以口含天憲的方式,納入了此方天地!


    所有人都被這般異象給驚呆了。


    他們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李青,一個個都是麵色呆滯,更多人則無比興奮。


    “這才是儒修的真正實力!”


    “言出法隨、口含天憲,我即規矩!這才是我輩儒道修士的目標啊!”


    孔祥德心中震撼的同時,也升起了無與倫比的向往之意,他想自己有一日也能如李青這般言出即法!


    馬車裏麵,敖雪滿臉崇拜和興奮之色,歡呼道:“老師太厲害啦!”


    至於武泰,則整個人都呆傻了。


    他愣愣地望著李青沐浴著天雷書寫文字,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武泰心中無比震撼。


    他一直認為李青不過是個讀書的呆板家夥,隻知道欺負他,沒什麽本事。


    但現在他忽然覺得李青對他確實是手下留情了,連天雷都不怕的人、連說話都能直接成為規矩的人,會不敢殺他?


    和李青現在展現出的力量比起來,動手打他的那幾鞭子實在是微不足道。


    而就在眾人以為到此結束時,忽然有一道震天的龍吟聲遠遠傳來。


    隻見遠處天邊,一條身長數千丈、渾身散發著金芒的真龍衝向了李青!


    “這、這是氣運金龍?!”


    眾多門徒弟子們都見到了這條金龍,很快便有人認了出來,隨後無比震驚。


    現在他們並沒有展開望氣的能力,而是氣運金龍直接顯化真身,讓所有人都能看得見他!


    氣運金龍轉瞬便至,但它並沒有傷害李青的意思,反而在李青身邊盤旋。


    接著它張口吐出一道金芒,落在李青的身上,隨後又朝李青伏下巨大龍首,似乎是在行禮一般。


    李青坦然受之,並笑著回了一禮。


    於是氣運金龍再次發出一道震天龍吟,一飛衝天驅散漫天雷雲,消失不見。


    直到李青駕雲從空中落回地麵,所有人依然沉浸在剛剛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


    餘喜第一個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道:“夫、夫子,剛剛、剛剛那是……”


    他不知道李青剛剛做了什麽。


    居然會引來一頭真龍降臨此地。


    李青對他笑了笑,說道:“我已改寫此地規矩,此後凡是周國之敵,皆不可踏入飛門郡方圓千裏內一步。”


    “至於那條金龍,是大周氣運之龍,前來助我一臂之力的。”


    儒道修士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但這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般的言出法隨,如肅靜、止戈之類的,如果在實力範圍內便不會有代價。


    可李青剛剛卻是在大規模地改寫一地規矩,所以他必然會付出很大代價。


    剛剛那漫天雷雲便是要對他降罰。


    他本來打算以浩然正氣硬抗,會受點傷勢,但問題不大。


    誰知氣運金龍直接跨越萬裏飛了過來,以國運幫他承擔了這份代價。


    至於最後給予的那道金芒,是一份濃鬱的氣運之力;李青能夠明顯感覺到,有這份大周氣運之力在身,他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勾連大周氣運來鎮敵!


    隻是離開了周國威力就沒那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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