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顏懶得理會慕容梟的話,淡淡笑道:“當然管不過來,可遇到了就忍不住要管,能怎麽著?”


    慕容梟冷笑:“能怎麽著?哼,你這是遇到小角色,若是遇到狠角色,你今天是不是打算被活活打死在這裏?”


    水暮顏也氣了,橫眉冷對望過去,冷笑回答:“若是遇到狠角色,我便不會任由他們打我了,走為上計,大不了帶著小叫花跑路咯!”


    聽得水暮顏一臉輕鬆,慕容梟不由得嗤之以鼻,不耐煩的撇了撇嘴。


    一旁的顧墨雲看得出來水暮顏憋了一股子怒氣,被慕容梟這麽一折騰,必然更是心中不悅,可他也好奇水暮顏為何連這種小事都要管,於是他問道:“你為什麽不還手呢?”


    “還手?”水暮顏冷笑,鄙夷的目光掃視顧墨雲,心頭極為不悅,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懂得螻蟻一般生存的人有多不易?像顧墨雲這樣的人更不會懂!


    水暮顏再一次體會到為何顧墨雲對她百般示好她也不樂意與他為伍,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而白蘭雖為貴胄,卻體察民間疾苦,或許這也是為何水暮顏死心塌地願意跟著白蘭的原因。


    水暮顏歎息一聲,補充道:“如果剛才打我的是你,我還手了你會如何?”


    “我可不是善心之人,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殺人也是常事。”顧墨雲不暇思索就回答了。


    “真是壞透了!”白子佳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慕容梟聞言滿臉不屑,他補充道:“世界上多少達官顯貴會在意一個小叫花的生死?殺死他們還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


    “對啊,殺死他們太容易了。”水暮顏接話,一臉排斥的看著他倆,說道:“所以順著你們的意思才能活命。我就算還手了又如何?指不定我前腳離開,他們後腳就殺了小叫花。與其間接害死小叫花,還不如受幾巴掌,她靈葉璃開心了,我也沒什麽。多好。”


    萬萬沒想到水暮顏最後隻是一句多好,連軒轅釗也不得不歎服,本以為水暮顏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沒想到水暮顏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軒轅釗心想道:“難怪上麵會派你下來做事,能顧全大局。”


    顧墨雲無言以對,這時菜品正好上來,軒轅哲開口打破僵硬的氣氛:“大家快吃吧,這飯菜可真誘人。”


    於是紛紛動筷子,水暮顏獨自倒酒,一杯又一杯接著喝,滿懷心事,而坐在對麵的顧墨雲看在了眼裏。


    外麵忽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朦朧的天色顯得有些壓抑。水暮顏找借口離座,顧墨雲也跟了去。


    白子佳見氛圍十分尷尬,便想著扯出來一個話題,她突然問軒轅釗:“對了伯父,我們聊聊家常吧,這雨一時半會兒反正停不了了。”


    軒轅釗雖是驚訝,但也沒拒絕,他有多少年沒和別人話家常了。於是笑道:“好啊,聊什麽?”


    白子佳托腮笑道:“聊聊小花兒吧,我和她認識很久了,卻沒聽她提過一次家裏誒。”


    “寂顏?”軒轅釗突然就覺得有些尷尬,他對水暮顏一無所知,又怎麽說得出來關於水暮顏的。


    白子佳一臉期待的問著:“對啊,小花兒小時候性子也這般忽冷忽熱麽?”


    軒轅釗尷尬的笑了笑,底氣不足說道:“是這樣的吧,家裏的孩子似乎都性子略冷。”


    軒轅哲聞言唇角帶笑,眼眸裏卻有些許落寞,他們是怎樣的一家人?互相不了解,唯一知道的便是彼此之間的關係。皇室之人,彼此防賊一般提防著彼此,從沒有交流的時間。


    白子佳又問道:“那小花兒喜歡什麽啊?”


    “她……她喜歡打打殺殺吧,嗬嗬,她性子倒像個男孩子。”軒轅釗一句話讓白子佳倒吸一口氣,這算哪門子了解……


    於是白子佳也停住了發問,眼看著氣氛又要尷尬下來。


    軒轅哲笑問:“你家王妃看起來似乎很冷,你與她性子怎麽合得來的?”


    軒轅哲一句話打開了白子佳的話匣子,她撐著頭回想,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小花兒不是這麽冷的,她超級溫柔的,也很活潑,鬧起來像個小孩子,可愛死了。”


    或許連白子佳都沒注意到,提到水暮顏時,她臉上泛起的笑容很好詮釋了幸福二字。連旁人也羨慕起來,慕容梟聽著她講述水暮顏種種呆萌犯傻的行為,忍不住笑出聲,而其餘幾位,似乎也被帶入這氛圍中,一個個開始提問,仿佛水暮顏就是個小孩子一般。


    慕容梟問道:“那以後你家王妃出嫁,你得多傷心,不如你們一起嫁過去,好有個伴。”


    白子佳瞪了慕容梟一眼,吐吐舌頭道:“我家小花兒才不會嫁人呢!”


    “何以見得?她也不小了吧,是時候嫁人了。”慕容梟一臉壞笑。


    白子佳繼續瞪著大眼睛,一臉不滿的說道:“就算是要嫁人,也得嫁給我呀,我淺笑王爺多會寵媳婦兒,小花兒和我在一起才是最開心的。哪個男人比得上我半分?小花兒才看不上那些人呢。”


    “是是是,你淺笑王爺溫柔。可師妹喜歡強者,這一點你又輸給多少人?”慕容梟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句話氣得白子佳差點掀桌子。


    軒轅哲輕輕咳嗽兩聲,接話道:“若是真心相愛,即便不是強者又如何?況且,真正的強者強於內心,而不是武力。”


    “說得好,她喜歡的人必然是內心強大的,這樣一來倒也好保護她才是。”軒轅釗接話道。


    婁貴妃笑道:“這麽一說,反倒是像在說雪城太子梁上傾城,聽說他容顏俊美,還是第二魔尊呢。與我們家寂顏最是相配不過。”


    也不知這話是不是順著軒轅釗的意思說的,軒轅釗隻是微微笑著,並不言語。


    說話間顧墨雲已經帶著水暮顏回來了,水暮顏有些濕潤的頭發一看就知道淋過雨,看得白子佳和軒轅哲一陣心疼,白子佳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水暮顏。


    “怎麽又去淋雨了?心情又不好了啊?”白子佳一邊哄著,一邊捧起那雙冰冷的手哈著熱氣。


    水暮顏微微一笑,偏頭依靠在她懷裏一秒鍾,佯裝柔弱的說道:“人家要暈倒了,夫君背我回家?”


    “唔……好!”白子佳瘦弱的小身板立在水暮顏麵前,順勢就要背水暮顏。


    “真背我?”


    “你是我王妃嘛,為夫背你有何不妥?”


    “不嫌重?”


    “小花兒不重,走走走,我們回家去。”


    水暮顏一陣笑,不由得又想起七千年前自己背思姬雅的場景,那時候,水暮顏以為可以這麽寵思姬雅一輩子呢。


    “走咯!”白子佳突然背起水暮顏,水暮顏驚呼一聲,趕忙抱緊白子佳脖子,白子佳不由得哈哈大笑。


    “三哥,走,一起回赤血樓,小花兒的府上有一大片彼岸花呢,開得可好了,去看看唄!”白子佳回頭對軒轅哲說道。


    “好。”軒轅哲拿起紙傘,一道跟著。


    雨停了,似乎水暮顏心情也好了。一行人出了酒樓,前前後後走在人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水暮顏一臉甜蜜,俯首帖耳問道:“夫君,背著你家王妃會不會很丟人?”


    白子佳喘了口氣說道:“這叫幸福懂不懂?”


    “噗嗤。”水暮顏不由得笑了,安安心心的貼在她脖子上,一路前行。


    身後的看客不由得羨慕,水暮顏那樣的人竟然也肯這般示弱,他們不由得憐惜自己,是否太長時間的孤寂讓他們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柔弱?


    軒轅哲看著她們不由得感慨道:“顏兒未來的夫婿若能這般寵她,顏兒該多幸福。”


    說這話時,軒轅哲眸中暗淡了一絲光彩,嘴角微微向下彎了彎,一臉落寞。折騰了一天,迎來了黃昏,日落拉長了他們的身影。


    華燈初上,街市繁華,琳琅滿目。


    水暮顏看白子佳出了一頭汗,便下來了,心疼的問道:“下回還背不背這麽重的王妃了?”


    白子佳擦了擦汗,傻乎乎說:“背!背一輩子!”


    水暮顏嘴角浮笑,為她擦了擦汗珠。心裏對白子佳更是喜歡,白子佳雖然有些傻乎乎的,可這個人卻讓水暮顏感到莫名安心。


    這時,不遠處恰好來了一撥人,嘴裏罵罵咧咧的,一股子怨氣散不去。


    “哎,你說咱們太子爺就這麽去找白子佳,會不會和白家起衝突?”


    “怕什麽?白家聲望再大也不過是臣子,難不成白家還要和太子爺動手不成?”


    “這倒也是,不過你說這白子佳也真是膽大包天,太子爺三令五申不允許和那個軒轅家的四公主有什麽拉扯。她卻不管不顧的還軒轅寂顏膩在一起,這不是給家族添亂是什麽?”


    “哎,你看那個不是白子佳麽?”


    “她旁邊那個一身男裝的肯定就是軒轅寂顏了。”


    “報告太子爺,走。”


    兩人轉身就走,沒幾步便在轎子邊說了兩句,轎子加快腳步朝白子佳走來。


    “哎,你看這個好不好看?”白子佳真拿起一個玉簪打量著,不知身後已然來了不速之客。


    “落轎——”


    白子佳回頭望,隻見卷簾起,一襲黃袍走出來,俊朗的眉目,那雙眼卻是藏不住的奸詐。水暮顏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公冶承乾,於是當下便知有麻煩來了。


    軒轅釗一行人還站得有些遠,所以公冶承乾沒注意到,況且公冶承乾是專門來找白子佳麻煩的,因此也隻看見了白子佳和身旁的水暮顏。


    白子佳見公冶承乾走來滿臉堆笑,不由得手心出汗,眉間緊蹙,一臉惶恐。水暮顏眉頭也微微皺起來,水暮顏知道,來者不善。


    公冶承乾打開一把折扇,笑道:“淺笑王爺好興致,夜市好看麽?”


    白子佳沒說話,隻是行了禮道:“白子佳見過太子殿下。”


    公冶承乾掃了一眼水暮顏,笑道:“這位是?”


    白子佳怔住了,公冶承乾明知那是水暮顏,怎麽還問?看來之前杜子騰提醒的事還是發生了,公冶承乾終究是找上麻煩了。


    水暮顏懶得直視他,冰冷的開口道:“水暮顏。”


    “水暮顏?哦,是嗎?”公冶承乾壞笑著,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一行人,“我怎麽記得這位似乎是軒轅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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