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顏冷哼一聲,抬腳就走,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她便拉住水暮顏的手喊道:“回來!勉強聽你一次!”


    “哈哈哈!快快快,帶我去看看你那些佳釀!”水暮顏在她怨毒的目光中一臉興奮的跟著去了酒窖。


    她帶水暮顏至後花園,滿樹桃花開了,好大的一個園林。水暮顏不由得好奇:“你莫不是將酒埋在地下了?”


    她笑了笑:“埋在地下的可不能給你喝,酒窖在這裏罷了。”


    走到一處涼亭,她在石柱上摸索,而後輕輕一按,涼亭便移開了,隨後出現一個入口。水暮顏驚訝的看著,她笑了笑道:“走,夜裏風大,跟我進去。”


    水暮顏趕忙跟上去,被她一把拽住手,水暮顏掙紮幾下無果,她卻笑道:“我又不是男人,給我拉一下手會虧到哪裏去?這麽不會伺候金主?”


    “無恥,這是犧牲色相!你逼良為娼!”水暮顏忍不住懟她。


    她一把將水暮顏拉入懷中,笑道:“若真能讓你犧牲色相,那真是我的造化。”


    水暮顏滿臉尷尬,而後警告她道:“趕緊走,別磨蹭。”


    剛入酒窖水暮顏便震驚了,擺放整齊的酒窖裏彌漫著濃厚的酒香,令人垂涎欲滴!水暮顏哪裏管得了哪年的最醇香,撲過去拿起一壺就開始喝,才一口便讓水暮顏欲罷不能!


    “這酒太香了!這個酒窖根本就是為我而定的!我決定,以後都賴在你這裏不走了!”水暮顏忍不住到處晃悠,看看這看看那,這酒窖簡直比無憂宮的酒窖還要完美!到底白蘭不是個喜歡酒的人,不是個行家。


    水暮顏砸咂舌道:“哎,你這裏怎麽這麽多好酒?看不出來你是個能喝的人。”


    她從背後勾住水暮顏,笑道:“在神界時我便喜歡收藏酒,這不正好,為你準備了。”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水暮顏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而後問道:“你這是不是預謀好了要給我下套?”


    “如果是,你可願意?”她壞笑著反問。


    水暮顏搖搖頭,砸咂舌:“你說你生得這樣美麗,怎麽說話如此不著調?不覺得有損顏麵?撩妹子這種粗活,留給我這樣霸氣的人做嘛,像你這樣的應該是等著被撩的,知道嗎?”


    她一步步靠近,來了個壁咚,嚇得水暮顏手險些一哆嗦摔了酒壺。水暮顏靜靜看著她演戲,她壞笑道:“你若願意來陪我消遣寂寞,這裏所有的酒,都是你的。”


    水暮顏笑著一把將她拉過來,反轉壓在牆上,反壁咚一次,緩緩靠近道:“妖王殿下好興致,可惜,我半點興趣都沒有。”


    而後水暮顏迅速起身,心滿意足的喝著手中的酒,眼裏滿是不舍的望著四周的酒,感慨道:“酒是好東西,可若傷身,我寧可少喝。烈酒燒喉啊,妖王殿下。”


    洛神帝喊住水暮顏:“剛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水暮顏停住了,心裏不住感慨:“洛神帝啊洛神帝,好歹我也是撩妹子數萬年的人,你幾分真假我還看不出來?你這火,我可惹不起。”


    水暮顏才又走了兩步她便追上來,一副真心實意道歉的模樣:“真聽進去了?這麽多好話你聽不進去,偏生這句玩笑話你聽進去了,沒意思。”


    水暮顏悄悄歎息,而後道:“我也就是來開開眼,沒想多喝你的酒。這麽多好東西,賣了我都值不起這個價。現在我也看了,酒我也喝了,我們出去吧。”


    她頓時低了頭,似乎眼裏有些失落。水暮顏卻管不得這麽多,抬腳便又往地麵上折了回去,她便跟著來了。、


    到了上麵,晚風變得更涼了,空中還有微微細雨。春日裏總是多風多雨的,濕氣也略微重些。


    水暮顏看著滿園桃花,不由得心中悲涼,多少看似華麗的夢境,都不過海市蜃樓,這世間本沒有什麽值得執著的,等到曲終人散時,除了一地的落寞,還有什麽?


    她走過來拉住水暮顏的手,輕聲笑道:“很多年前我就曾試想,如有一日我能夠與你在這桃林中把酒言歡,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水暮顏笑著推開她的手道:“那現在是什麽感覺?”


    她看著水暮顏敷衍的笑容,也勉強一笑:“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隻像是故友重逢,一切其實沒有什麽不一樣。夢境終究是夢境,現實也的確是現實。”


    水暮顏聽著風聲,不由自主閉上了眼,如釋重負的說道:“我沒有恨過誰,大概,也沒有特別愛過誰。世間的情愛在我眼裏,都還隻是個戲文本子一樣的存在。我不知道我的意中人是什麽模樣,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會真的喜歡上一個人,我甚至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正確方式是什麽。”


    洛神帝走到水暮顏麵前,一臉笑意:“愛一個人大概和恨一個人沒多大區別的,都是心裏眼裏都是這個人罷了。”


    水暮顏幹笑兩聲,而後道:“這裏真的太涼了,我們還是回屋吧,我不喜歡冷的地方。”


    水暮顏看了她一眼,而後迅速朝出口走去,桃園裏滿是風聲,雨聲,還有狂亂的紛雜,讓人心煩意亂。


    剛回到內屋,她焚了香,水暮顏不知道是什麽香,隻覺得吸入肺裏整個人便都覺得舒適,甚至會覺得安心,還有些迷醉。


    她走過來伸手:“夜深了,去床上坐著吧。”


    水暮顏朝她笑了笑,而後將那又空掉的酒壺往旁邊一擱,冷冷道:“我還沒有睡意,你若困了便去睡。”


    她便坐在水暮顏身旁,一寸寸與水暮顏靠近,水暮顏知她是刻意的,卻再也不想阻攔。


    “聊什麽?”水暮顏看向她。


    她笑了笑:“聊你想聊的,我不會聊天。”


    水暮顏笑了笑,而後看著灑進來的月光,問道:“說真的,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執著什麽。前世的事情,你真的覺得是我負了你麽?”


    她隻是笑著看水暮顏,並未回話,從她的表情裏也看不出來任何的答案。


    水暮顏無奈地笑了笑,而後換了句話說:“那換個問題,這一世你又要一個什麽答案?”


    她看著水暮顏質問的臉,臉色有些難看了,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她雙手放在一起,反問:“那你覺得我想要個什麽答案?”


    水暮顏聞言冷笑一聲,“我怎麽知道你要什麽答案,你修為不在我之下,要想動手早就可以動手了。我對你不了解,但是你這個人執念太深,這一點我還能感知。”


    她認真的與你對視,水暮顏正想開口她說話了:“林阿九,你心裏到底有沒有在意過那個可憐又可悲的洛霧秋呢?”


    水暮顏不知如何回答,愣了愣神,拚了命的去看她的眼神,想要看出個什麽結果似的,可終究是不能。


    隨後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她遞給水暮顏,借著月光水暮顏能清楚的看到那上麵寫著字,字跡比較拙劣,並不好看。可水暮顏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那被拆成兩半的玉佩寫了四字:阿九,霧秋。


    水暮顏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又說道:“這是你十八歲那年我想送你的生日禮物,我還記得那一日我特意給你買了糖葫蘆,又大又甜,我一個都沒舍得吃。就是那一日,你消失在山林中,我去找你,一找就是三天。我們相見時,我狼狽得像個叫花子,而你,站在顧墨雲身旁,眼裏滿是歡喜。”


    她說道這裏有些哽咽,水暮顏經不起她的掃視,又埋著頭,她忽然握住水暮顏的手,說道:“阿九,你知不知道當我聽說你要跟著他去魔界時,我是什麽感覺?”


    水暮顏狠狠皺著眉頭不敢吭聲。


    她笑了笑,扶了扶額,深吸一口氣道:“臨安捕蛇為生,貧窮落後。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不能經常給你買糖葫蘆所以你不要臨安了,是不是我不能給你錦衣玉食所以你不要臨安了,是不是你覺得凡人的生活太累了,所以你不要臨安了。”


    水暮顏扯開嘴角笑了笑,抬起眼看她,她眼裏也盈了淚。


    “繼續說,這一段,我都不記得的。”水暮顏笑了笑,眼淚卻沒忍住。


    洛神帝忽然伸手捏住水暮顏的肩頭,兩行淚從她臉頰滑下來:“阿九,那一日我氣急了將你壓倒在地,我沒有想欺負你的,我隻是一時氣急了……你、你好像一早就知道我是女兒身一般,你撕開我衣服的瞬間我好難堪。我從來沒有那樣害怕過……我當時腦海裏在想,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她的淚滑落得越來越凶,水暮顏頃刻便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般,捏住水暮顏肩頭的雙手力道也一點點弱下來。


    “如果沒有顧墨雲你就不會離開我,你也不會發現我是女兒身,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成親的,一起走完幸福的一生。你看,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麽顧墨雲要來!為什麽——”


    她哭紅了眼,聲嘶力竭,像困獸。


    水暮顏輕輕為她拭去淚珠,輕聲道:“顧墨雲的到來是個意外,或許是他刻意安排的那一場相遇。可是洛神帝,縱使沒有他,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那時候的我也不愛你。”


    “你胡說!你胡說!你和我有婚約在先的,我們是指腹為婚的!”她仿佛一個發了瘋的潑婦,對著水暮顏就是一頓亂吼。


    水暮顏一把將她雙手捏住,對著她也是一陣嘶吼:“我沒有胡說!為什麽你覺得指腹為婚就是一定要遵守的?不是我做的決定我為什麽要為此負責?前世的事情有太多我不記得,但是我告訴你,不論我是什麽身份,不論我經曆過什麽,唯一不變的一點就是我永遠不會為別人犯下的錯負責,我隻會選擇自己想要的結果,因為這有這有我才不會後悔!我也從不後悔!”


    她哭得更凶,一雙眼紅透了盯著水暮顏:“你怎能如此無情?身在紅塵中,還有你選擇的權利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不要妄想改變什麽!你就是嫌棄我是女兒身,所以不要我了,我沒有顧墨雲那麽厲害,沒有他的權勢,沒有他的聰明。你從小喜歡的不就是聰明之人麽?你從來都是嫌棄我笨,嫌棄我沒有用!所以我們的婚期才會一拖再拖,最後你還丟下一句你不會嫁給我,就跟著顧墨雲來了魔界。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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