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王年輕有為,小小年紀就成了涇王殿下的姐夫,佩服,我老白實在是佩服啊!”


    “嗝,苟富貴勿相忘,老王,不要忘了拉兄弟們一把啊!”


    “......”


    “好說,好說。”


    王遠最後送走了有些喝大的邱少白幾人,【法光】閃爍整個人像風一樣刮進了婚房。


    鏡湖中這一場簡簡單單的小宴沒有進行到太晚。


    若是婚禮真的大操大辦,以王遠現在的能耐,無論如何也不會遜色於公主出嫁的排場。


    隻要稍稍放出點消息,整個登州府陰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物,恐怕都要上趕著過來赴宴,擠滿整個鏡湖。


    可惜仙道的高低隻在於道行,不在於其他。


    他們本來也不怎麽在意形式,沒有找那些閑雜人等過來搞些無效社交。


    最多也不過是在自家人之外,又叫了些禦龍直相熟的同僚添上幾分人氣。


    隻是邱少白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原本的新人禁咒校尉王千山,早就成了自家老板的老板。


    開玩笑似的讓他幫忙拉一把,隻能說是正好拜對了廟門。


    不要說是還活著,就算將來死了,也都給你們安排的明明白白。


    簡在帝心就是這麽的...優秀!


    當然現在什麽事情都比不上今天的頭等大事。


    “姐姐!”


    王遠緩緩揭開凰嫵的蓋頭,兩人四目相對。


    雖然早已經看過了無數次,但今天燈影下的小小嫁衣女鬼卻格外美豔。


    精致的眉眼,水潤的紅唇,皎如明月的玉靨,燦若星河的明眸,還有眼底深處怎麽都掩飾不住的甜美笑意。


    王遠早已經對這一幕想象過了無數次,甚至還在化蝶公子編織的噩夢中經曆過一次。


    真正到了這一刻,一顆心卻是意外地有些安寧。


    曾幾何時,姐弟兩人一個是全族都恨不得他早點去死的傻子,一個是待在鏡中哪裏都去不了的小女鬼。


    說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有些太過。


    但從小就相依為命的他們,卻像是人離不開空氣,魚離不開水那樣,相濡以沫,自然而然地便將彼此的生命牢牢綁定在了一起。


    感情雖不熾烈,卻雋永香醇。


    總有人間一兩風,填我十萬八千夢。


    時至今日,他們共同闖過了一道道難關,在道行突飛猛進的同時,也與母親、小姨、弟弟(小舅子)還有表妹合家團聚。


    又在今日正式結合,以新的身份迎接未來,也與他們淒淒慘慘的過去做一個完美的告別。


    見王遠一直盯著自己,凰嫵皎如明月的臉頰上緩緩升起兩朵紅雲,強忍著羞意輕輕嗔怪了一句:


    “小遠,你就準備一直這麽看著我嗎?”


    “哦哦...”


    從桌上摘下一朵爺爺通過鬼門送回來的火紅的彼岸花,輕輕插在凰嫵的鬢間。


    匆忙喝過交杯酒,王遠俯下身去有些激動地幫“美人既醉,朱顏酡些”的美麗少女除去鞋襪,寬衣解帶。


    此時門縫裏卻透出兩道小小的黑影。


    紫蘇和花鈴姐妹兩個各自捂住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房中:


    “好...好厲害的樣子,話說這也是我們能看的嗎?”


    “花鈴閉嘴,你還想不想知道怎麽生小孩了?”


    早在婚禮之前,王遠就把體內的五官全都放了出去。


    這兩個小家夥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好奇心,躡手躡腳地跑過來聽牆角。


    姐妹兩個剛剛互相捂住嘴,下一刻就被人捏著脖子給雙雙提了起來。


    回頭一看正是膨脹成小房子一般高的鬼嬰分身。


    “嘿嘿,表哥。是紫蘇(花鈴)拽著我來的!”


    兩個好奇寶寶還想試試能不能萌混過關。


    “走你!”


    休!休!


    卻被王遠拽著尾巴,像是投石索一般毫不留情地投了出去。


    姐妹兩個尖叫著在天空中開啟【風身雲體】,化作一片大雨“嘩啦啦”地落進了鏡湖。


    此時的房中,自然便是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好日子。


    隻有喧囂的風聲悄悄帶出一兩句細碎的床笫情話:


    “小遠,雖說煉形之後魂體幾與肉身無異。


    但我的屍體一直都在【青凰珠】裏保存著,還很新鮮呢,要不我臨時附身回去?跟活著的時候應該差別不大。”


    “這...就不用了吧?話說,凰小嫵,你好汙啊!”


    “呐...這樣呢?半透明的魂體怎麽樣?


    而且【鏡花水月】如夢似幻的變化之道也很拿手,這可是我們女鬼的看家本領。


    公主、仕女、女將、舞姬...想要什麽類型的姐姐都有哦。”


    “嘶!這麽刺激的嗎?有個女鬼老婆的快樂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要不,咱們挨個試試?今夜不夠,反正還有明夜...”


    “咯咯咯,知道姐姐的好了吧?夫君~”


    就這樣,長夜漫漫,凰嫵腳踝上【陰陽同心鈴】的清脆鈴音也久久未熄。


    直到接近黎明時分。


    想起自己還是對方道侶的兩人,終於開始嚐試修行那一門《地闕金書》中記載的【陰陽通明法】。


    正是那種既可以讓道侶進步神速,修行體驗也妙不可言的高明法門。


    道行更低的凰嫵向著【陰神】境飛速前進,道行更高的王遠也將一身道功磨煉地越發圓融,又將那天降的清氣消化了不少。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新婚燕爾的兩人沉浸在...呃,修行之中,日子倒是過得飛快。


    二月初六,修行使我快樂!我有天部道法,還天賦異稟,卻依舊如此努力地修行,我要卷死你們!


    二月初七,依舊十分快樂!


    二月初八,修行固然重要,但是不是應該勞逸結合?政事似乎有些時日沒有顧及了的樣子。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王小遠啊,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二月初九,今日無事,刻苦修行!


    二月初十,快樂!


    二月十一,快樂...


    當然這段時間合籍雙修的並不止是他們兩個。


    分屬木德、水德的青妍和龍韶,得到了【清濁龍珠】這等世間一等一的地粹之寶後,便開始共同以【天一青蒼法】祭煉。


    這一對道侶準備依靠同屬一源的道法,水木相生,將之練成共同的【本命法寶】。


    當她們一人給那龍珠渡了一口自身的龍氣之後,龍珠也變得越發像是一顆神龍的眼睛。


    【獨眼石人】本就是濁河災厄麵的化身,再加上兩條黃篆真龍的龍氣祭煉。


    頓時將這【清濁龍珠】練成了一件極為難得的【氣運之寶】。


    凝聚著一部分屬於濁河的權柄,除了可以攜帶洪水之力砸人之外,還可以用來定河、定氣運。


    能夠有限度地幹涉濁河的災厄到底是提前還是延後爆發。


    比如說原來的時候,濁河水患無情從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敕命八河總督,驅雷擎電,明朝施雨長安城,辰時布雨,己時動雷,午時下雨,未時停收。共施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延誤。


    但現在有了【清濁龍珠】鎮壓,卻可以打個商量。


    人為地憋上一憋,稍微向前調整,或者延後一段時間,配合她們對濁河上下遊的信仰統治,已經有了那麽些濁河水神的樣子。


    若是將來能奪走剩下的所有龍珠,她們兩個恐怕能篡奪【獨眼石人】的權柄,讓這濁河徹底水旱由人。


    從根源上消滅【獨眼石人】存在的根基。


    當然既然最後的龍珠在她們這裏,那青篆詭仙自然也會念念不忘。


    此時登州府有王遠和周景煥的治理,舉頭三尺有神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民心向背。


    境內“龍氣法禁”的強度幾乎快要超過大炎全勝之時。


    【獨眼石人】的本體要是敢來這裏,恐怕大概率會有來無回。


    而且周景煥早已經發出詔令,借助雲和縣、寧海州的航運優勢,重金求購海外良種,特別是王遠所說的番薯、洋芋。


    加上有最擅長和水木打交道的青妍、龍韶。


    兩人在王遠提供的《農作物改良指南》啟發下。


    開始召集人手,不以有可能失控的道法去幹涉,而是純以人力改良農作物,準備永久做大登州府的“餡餅”。


    有了高產作物之後,讓人口翻個三四倍就跟玩一樣。


    恐怕用不了多久,本地“龍氣法禁”的濃度便會突破曆朝曆代的極值。


    這也正合巨門星君徐振之給周景煥這條水德蛟龍的建議。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九三說的是“惕龍”,“惕”就是警惕的意思。


    這是一種什麽狀態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也可以說是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謹小慎微不亂出頭,默默積蓄力量。


    靜待天時,九四:或躍在淵。


    王遠也樂見其成,這位【九兵】的巨門星君越熱心,說明【大司命】一係對大舅哥就越看重。


    將來自己這一方重整天下的可能性就越大。


    匆匆忙忙又是半月過去。


    就在凰嫵即將突破【陰神】境的時候,王遠忽然收到了徐振之的通知,前往【九兵】入夥的日子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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