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去學校找你了？”</p>
管玉蘭一臉驚恐的樣子，感覺都可以做成表情包了。</p>
“嗯，來了，就剛才，中午。”</p>
“你們……談崩了？”</p>
“嗯，崩了。”</p>
“天哪！”管玉蘭以手扶額，片刻後，無力地頹然坐下，“趙總剛才打電話通知我，要求你盡快去公司錄音，公司要為你做專輯！”</p>
頓了頓，她補充，“語氣很難聽！”</p>
徐正華笑笑，起身去給管玉蘭倒了一杯水，“不意外。如果我不去的話，他們會告我嗎？”</p>
“當然啊！隻要不去，你就是明顯的違約啊！一告一個準！”</p>
“但我谘詢江律師了，他告訴我，合同規定的東西，是對雙方有效的！”</p>
徐正華給自己也倒上一杯，捧著水杯坐下，侃侃而談，“合同是三年，三年之內，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做一張專輯，而我無論如何都得配合，這個沒錯。但是，他們為了免責，根本沒有在合同裏規定，這第一張專輯要到什麽時候做，對嗎？也就是說，理論上，他們隨時可以做，也可以拖到最後做。”</p>
聽到後半截，管玉蘭已經抬起頭來了，眼睛轉動幾下，“你是說……你也可以這麽辦？無限期往後拖？”</p>
“不行嗎？”</p>
“可那是唱片公司啊！你跟唱片公司對著幹，能有什麽好處？你最終不還是要回去發專輯嗎？合同就在那裏啊！而且你這麽一弄，你昨天才剛答應了曉青，這下子……”</p>
徐正華不想嚇著她，說：“曉青那首歌的事情，不急！那是我留著的，將來是解開這件事情的一個扣子。”</p>
管玉蘭低頭，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正當徐正華都有些詫異不解的時候，她才忽然抬起頭來，“所以……你是想自立門戶，對嗎？”</p>
徐正華訝然。</p>
但又很快回過神來。</p>
也是，管玉蘭在這一行裏廝混多年，好歹也算是一個成熟的經紀人了，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雖然沒跟她交底，但其實樁樁件件的，也都沒刻意瞞她。</p>
她能推導出這個結果來，不算太意外。</p>
“能告訴我嗎？是不是？”</p>
徐正華坦然地點了點頭，“是。”</p>
管玉蘭瞬間抬手，拍了下腦門。</p>
她比了個手勢，張了張嘴，但是沒能說出話來。</p>
手勢換了好幾個，嘴張開好幾次，也依然沒能說出話來。</p>
最後，她頹然地低下頭去。</p>
“從之前好多次，你都說，早晚要撕破臉，我還沒明白，到現在，其實你明明已經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可以去發專了，但你依然選擇了直接撕破臉……”</p>
“最近我就一直覺得，你做的事情都很別扭，你明明可以跟何總把關係處理得很好，你的能力絕對足夠，你現在給小島唱片賺了那麽多錢，接下來還會繼續賺錢，隻要你提要求，他是很有可能會同意，花錢付違約金，買斷你的合同的！但是你沒有，你轉頭就去跟他的死對頭合作……”</p>
“昨天晚上，多好的機會，西坡唱片那位副總，明顯有點暗示的意思，讓你過去西坡唱片轉轉之類的，我看你完全沒接茬兒。別告訴你聽不懂，你那麽聰明一個人，比我聰明幾百倍，但你就是不接茬！”</p>
</p>
“還有安小菁……你肯定知道，比我更知道，你自己在玩火！安小菁很喜歡你，我們大家都知道，她現在那麽紅，肯定是你手裏最強、也最能用得上的人脈，她將來是可以帶你的！她現在有帶人的資格了！但你不，你一會兒杜雪嵐，一會兒袁維……現在我想明白了，你壓根兒不在意安小菁怎麽想，也壓根兒不認為安小菁是你的什麽人脈……”</p>
“但你這是……找死啊！正華！”</p>
她終於抬起頭來，“你以為創辦一家自己的唱片公司，就那麽簡單嗎？你會寫歌就可以了？別的都不說，你得有自己的錄音棚吧？一個棚多少錢？你砸得起嗎？這也不說，咱們就當你拿個錄音機錄出來，也有歌迷買賬！可是……發行呢？”</p>
“你才剛起步啊正華，你沒有人脈！你僅有的人脈，都在東方之星，在小島唱片，可是現在，你本來可以很好的積累起來的人脈，還都被你自己給……”</p>
“沒有發行，沒人給你做發行，你再好的歌也賣不出去呀！”</p>
“你……你還笑？你……”</p>
徐正華放下杯子，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膝蓋，“別急別急，先別急，還早呢！”</p>
管玉蘭無語。</p>
徐正華笑著安撫她，“你算算，東方之星那邊，也無非就是三百萬的違約金，我就可以跳出來了，這個我是有信心攢出來的，沒錯吧？”</p>
這倒是。</p>
至少從《短發》的單曲銷售情況來看，徐正華隻要參與進安小菁的專輯裏去，貢獻幾首歌，那麽，掙出那三百萬來，還真不是什麽難事。</p>
於是管玉蘭點點頭。</p>
“那就行了！隻要我給自己贖了身，我就進可攻退可守了，不是嗎？”</p>
管玉蘭想了想，沉默片刻，問：“你確定你不會魯莽的直接……”</p>
“不會！你放心！”徐正華給她吃定心丸。</p>
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魯莽。</p>
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也必須是走一步看一步的。</p>
隻不過徐正華跟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會在沒有走到那一步路的時候，就提前去做很多外圍的鋪墊罷了。</p>
比如……他從來深知人性，所以絕不會把自己綁死在安小菁這一棵樹上。</p>
你隻有不依靠別人，人家才會反過來依靠你。</p>
這個道理自古皆然。</p>
並不會因為安小菁喜歡自己，或不喜歡自己，而有所改變。</p>
事實上，不出徐正華所料的是，現在的安小菁，即便是對她自己的事情，也已經很難談得上有什麽話語權了。</p>
所以……誰都別信，隻信自己。</p>
管玉蘭鬆了口氣，但看看徐正華的笑臉，依然不放心，又趕緊叮囑，“你有這個野心，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是咱慢慢來，別急！一步步，把路子走穩了！再給別人做幾首歌，掙點錢，像你說的，先攢夠三百萬，給自己贖了身，然後咱重新簽一家公司，做他一張大賣的專輯出來，到那個時候再開始考慮……”</p>
“好！”</p>
徐正華爽快地答應。</p>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解釋的，在沒看到事實之前，你解釋了也沒人會信。</p>
不如沉默。</p>
等著就是了。</p>
“那你接下來……”</p>
“做《姐姐》，已經籌備個差不多了。”</p>
“對的，先把它做出來吧！至於東方之星那邊……”</p>
“熬著！”</p>
徐正華沉靜地道：“不過你放心，不需要熬太久的！”</p>
管玉蘭歎口氣，“看來又得回去哄曉青了。你呀……”</p>
管玉蘭一臉驚恐的樣子，感覺都可以做成表情包了。</p>
“嗯，來了，就剛才，中午。”</p>
“你們……談崩了？”</p>
“嗯，崩了。”</p>
“天哪！”管玉蘭以手扶額，片刻後，無力地頹然坐下，“趙總剛才打電話通知我，要求你盡快去公司錄音，公司要為你做專輯！”</p>
頓了頓，她補充，“語氣很難聽！”</p>
徐正華笑笑，起身去給管玉蘭倒了一杯水，“不意外。如果我不去的話，他們會告我嗎？”</p>
“當然啊！隻要不去，你就是明顯的違約啊！一告一個準！”</p>
“但我谘詢江律師了，他告訴我，合同規定的東西，是對雙方有效的！”</p>
徐正華給自己也倒上一杯，捧著水杯坐下，侃侃而談，“合同是三年，三年之內，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做一張專輯，而我無論如何都得配合，這個沒錯。但是，他們為了免責，根本沒有在合同裏規定，這第一張專輯要到什麽時候做，對嗎？也就是說，理論上，他們隨時可以做，也可以拖到最後做。”</p>
聽到後半截，管玉蘭已經抬起頭來了，眼睛轉動幾下，“你是說……你也可以這麽辦？無限期往後拖？”</p>
“不行嗎？”</p>
“可那是唱片公司啊！你跟唱片公司對著幹，能有什麽好處？你最終不還是要回去發專輯嗎？合同就在那裏啊！而且你這麽一弄，你昨天才剛答應了曉青，這下子……”</p>
徐正華不想嚇著她，說：“曉青那首歌的事情，不急！那是我留著的，將來是解開這件事情的一個扣子。”</p>
管玉蘭低頭，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正當徐正華都有些詫異不解的時候，她才忽然抬起頭來，“所以……你是想自立門戶，對嗎？”</p>
徐正華訝然。</p>
但又很快回過神來。</p>
也是，管玉蘭在這一行裏廝混多年，好歹也算是一個成熟的經紀人了，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雖然沒跟她交底，但其實樁樁件件的，也都沒刻意瞞她。</p>
她能推導出這個結果來，不算太意外。</p>
“能告訴我嗎？是不是？”</p>
徐正華坦然地點了點頭，“是。”</p>
管玉蘭瞬間抬手，拍了下腦門。</p>
她比了個手勢，張了張嘴，但是沒能說出話來。</p>
手勢換了好幾個，嘴張開好幾次，也依然沒能說出話來。</p>
最後，她頹然地低下頭去。</p>
“從之前好多次，你都說，早晚要撕破臉，我還沒明白，到現在，其實你明明已經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可以去發專了，但你依然選擇了直接撕破臉……”</p>
“最近我就一直覺得，你做的事情都很別扭，你明明可以跟何總把關係處理得很好，你的能力絕對足夠，你現在給小島唱片賺了那麽多錢，接下來還會繼續賺錢，隻要你提要求，他是很有可能會同意，花錢付違約金，買斷你的合同的！但是你沒有，你轉頭就去跟他的死對頭合作……”</p>
“昨天晚上，多好的機會，西坡唱片那位副總，明顯有點暗示的意思，讓你過去西坡唱片轉轉之類的，我看你完全沒接茬兒。別告訴你聽不懂，你那麽聰明一個人，比我聰明幾百倍，但你就是不接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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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安小菁……你肯定知道，比我更知道，你自己在玩火！安小菁很喜歡你，我們大家都知道，她現在那麽紅，肯定是你手裏最強、也最能用得上的人脈，她將來是可以帶你的！她現在有帶人的資格了！但你不，你一會兒杜雪嵐，一會兒袁維……現在我想明白了，你壓根兒不在意安小菁怎麽想，也壓根兒不認為安小菁是你的什麽人脈……”</p>
“但你這是……找死啊！正華！”</p>
她終於抬起頭來，“你以為創辦一家自己的唱片公司，就那麽簡單嗎？你會寫歌就可以了？別的都不說，你得有自己的錄音棚吧？一個棚多少錢？你砸得起嗎？這也不說，咱們就當你拿個錄音機錄出來，也有歌迷買賬！可是……發行呢？”</p>
“你才剛起步啊正華，你沒有人脈！你僅有的人脈，都在東方之星，在小島唱片，可是現在，你本來可以很好的積累起來的人脈，還都被你自己給……”</p>
“沒有發行，沒人給你做發行，你再好的歌也賣不出去呀！”</p>
“你……你還笑？你……”</p>
徐正華放下杯子，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膝蓋，“別急別急，先別急，還早呢！”</p>
管玉蘭無語。</p>
徐正華笑著安撫她，“你算算，東方之星那邊，也無非就是三百萬的違約金，我就可以跳出來了，這個我是有信心攢出來的，沒錯吧？”</p>
這倒是。</p>
至少從《短發》的單曲銷售情況來看，徐正華隻要參與進安小菁的專輯裏去，貢獻幾首歌，那麽，掙出那三百萬來，還真不是什麽難事。</p>
於是管玉蘭點點頭。</p>
“那就行了！隻要我給自己贖了身，我就進可攻退可守了，不是嗎？”</p>
管玉蘭想了想，沉默片刻，問：“你確定你不會魯莽的直接……”</p>
“不會！你放心！”徐正華給她吃定心丸。</p>
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魯莽。</p>
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也必須是走一步看一步的。</p>
隻不過徐正華跟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會在沒有走到那一步路的時候，就提前去做很多外圍的鋪墊罷了。</p>
比如……他從來深知人性，所以絕不會把自己綁死在安小菁這一棵樹上。</p>
你隻有不依靠別人，人家才會反過來依靠你。</p>
這個道理自古皆然。</p>
並不會因為安小菁喜歡自己，或不喜歡自己，而有所改變。</p>
事實上，不出徐正華所料的是，現在的安小菁，即便是對她自己的事情，也已經很難談得上有什麽話語權了。</p>
所以……誰都別信，隻信自己。</p>
管玉蘭鬆了口氣，但看看徐正華的笑臉，依然不放心，又趕緊叮囑，“你有這個野心，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是咱慢慢來，別急！一步步，把路子走穩了！再給別人做幾首歌，掙點錢，像你說的，先攢夠三百萬，給自己贖了身，然後咱重新簽一家公司，做他一張大賣的專輯出來，到那個時候再開始考慮……”</p>
“好！”</p>
徐正華爽快地答應。</p>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解釋的，在沒看到事實之前，你解釋了也沒人會信。</p>
不如沉默。</p>
等著就是了。</p>
“那你接下來……”</p>
“做《姐姐》，已經籌備個差不多了。”</p>
“對的，先把它做出來吧！至於東方之星那邊……”</p>
“熬著！”</p>
徐正華沉靜地道：“不過你放心，不需要熬太久的！”</p>
管玉蘭歎口氣，“看來又得回去哄曉青了。你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