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同學齊刷刷的回頭。


    徐正華倒真的是感覺特別不好意思,他是發自內心很尊重許誌虎這位老爺子的,也壓根兒不願意不交作業什麽的——單純就是給忙忘了。


    許誌虎老爺子倒是沒覺得有多麽詫異,還點點頭,“可以。”


    然後他開始講課。


    班裏有了十幾秒鍾的竊竊私語,但隨後就又恢複安靜,所有人都認真聽課。


    徐正華從郭昆那裏把作曲本拿過來,順手也扯過筆。


    仰頭,瞎尋思。


    離得近的,仍然在時不時打量他一眼。


    現場寫,夠牛逼,大家都很關注。


    足足過了四五分鍾,徐正華好像是忽然想到了要寫什麽,刷刷刷就開始落筆,幾乎毫無猶疑——袁維趕緊探出頭去,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了標題,《涼州詞》。


    嘖,這個學過。


    葡萄美酒夜光杯嘛!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猜錯了,居然是什麽“寒沙茫茫風打邊”。


    這就脫離知識範疇了!


    袁維見過一次他寫歌,那速度叫一個快,幾乎是刷刷刷一氣嗬成,中間都不帶有絲毫猶豫的,實在是讓她服氣的不行——每每跟安小菁聊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也是就一個服字,這也是倆人雖說都不覺得自己跟徐正華之間是什麽愛情,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卻也能並不覺得不自然的原因之一。


    是真有才華呀!


    這才華,驕橫得叫人不得不崇拜!


    這一次顯然也是如此。


    不知道剛才他發呆那幾分鍾,是不是已經牛逼到直接把腹稿都打好了,反正這時候一旦開始寫起來,他馬上就是刷刷刷筆不加點,一氣嗬成。


    他寫了總譜,居然接下來又開始寫編曲的分譜。


    真是牛氣到還是那一個字——服!


    許老師出的題,其實很簡單,不算為難學生,就是讓大家從古詩詞中隨便選一首,哪怕五言絕句都行,然後譜寫一點曲子。


    這份作業就是最終考試了——許老師一向不喜歡教條式的考試。


    袁維自己也試著寫來著,選了一首七言絕句,寫完了自己唱,還感覺美美噠,但其實她當然知道,自己寫的很爛。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認真地憋了十幾天才寫出來的!


    這個時候趴在徐正華身後,看著他就那麽刷刷刷的寫,袁維下意識地開始讀譜,嚐試著在心裏哼唱——倒是感覺曲子很大氣。


    而等到後麵的分譜寫出來,她頓時又多一層吃驚——大鼓、嗩呐?


    這是純民族風的編曲啊!


    牛!


    也就十幾分鍾,譜子寫完了。


    袁維幾乎感覺自己已經再也無話可說,整個人多多少少有些呆滯。


    郭昆離得近,已經把譜子拿到手裏,那邊幾個男同學都湊過去看,大家不時地扭頭看徐正華一眼,滿臉震驚。


    不過郭昆心裏有數,看了十幾分鍾,沒敢把譜子往外傳,又趕緊還回來了,隱蔽地衝徐正華翹了個大拇指。


    很快就響起了下課鈴聲。


    音樂學院這邊全都是排大課,一節課一個半小時,但每45分鍾還是要下課,休息十分鍾的——下課鈴一響,許誌虎老爺子很快就宣布下課,於是很多同學又都齊刷刷地扭頭看過來。


    而果然,徐正華真的就起身走下去,到講台那裏,畢恭畢敬把稿子遞過去,“對不起許老師,我最近有點忙,給忘了。真是對不起!”


    許老爺子接過稿子,點了點頭,並不為難人,“去吧!”


    徐正華這才起身走回來,這時老爺子卻已經從口袋裏摸出老花鏡來帶上了,展開稿子,看了起來——花白的一部美髯,不由得微微上翹。


    他看稿極快,上課鈴還沒響,看上去就已經看完了,居然又回頭重新看,這次看到一半,上課鈴響了,但他卻是充耳不聞。


    盡管教室內很快就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等他繼續給上課,但他卻依然手捧曲譜看得入神,幾分鍾之後,他終於放下稿子,卻又掏出煙來點上一支,二郎腿一翹,美滋滋地抽煙——全班同學,就那麽大眼瞪小眼地等老頭兒抽煙。


    一支煙抽到一半,他開口,“諸位仁兄,勞煩哪位給跑一趟,把你們那個副院長鄭斐給我叫來!”頓了頓,他笑,“今天這最後半節課,給大家來點特殊的課。”


    馬上就有人舉手站起來,出門去行政樓叫人。


    然後許誌虎仰頭看,片刻後找到徐正華的位置,招招手,“小徐,你來,過來!”徐正華趕緊小跑著下去,“許老師。”


    許誌虎一手夾煙,一手拿起稿子,“你能唱吧?”


    徐正華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回答,“能。”


    他的嗓子,駕馭這首歌肯定不成問題。


    於是老頭兒高興了,噴出一大口煙來,“再請哪幾位仁兄跑跑腿兒,不要叫女同學去,女同學力氣小,要男同學去,你們去樂器室,就說我許誌虎要用,去借一麵大鼓一把嗩呐來,再要一把吉他……”


    忽然扭頭看徐正華,“你這個怕是要電吉他更合適吧?”


    “呃……是。”


    徐正華搞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要讓自己現場唱?


    不止他搞明白了,教室裏的同學也都搞明白了,於是大家馬上就竊竊私語起來,並且一個個的,都滿臉亢奮——哪有不愛看熱鬧的!


    這一次,足足十幾個男生亂糟糟地跑出去,去借樂器了。


    不片刻,音樂學院的副院長鄭斐小跑著趕過來了,甚至驚動了院長也一起過來,負責去借樂器的同學也抬著大鼓、搬著鼓架回來了——而這個時候,徐正華正奉命往黑板上抄寫自己剛寫的曲譜《涼州詞》。


    滿室喧騰,熱鬧的不像話。


    徐正華抄完了譜子,一回頭,才發現老頭兒正看著自己抄的譜子,忽然回頭,竟顯得莫名和善而親切,“字太差,無根骨,自小的毛筆字沒好好練吧?”


    徐正華很不好意思,點點頭。


    老頭兒說,“回頭你去我家裏取幾本字帖,要好好練一練,寫了字來交給我看!字乃我輩文人之神,疏忽不得。”


    這……


    就算徐正華再魯鈍,也明白老頭兒這是拿私淑弟子一般的對待自己了,更何況徐正華這種人精?所以他隻是稍微愣了一下,馬上答應,“噯,我回頭就去!”


    老頭兒很滿意。


    回身一指鄭斐副院長,他說:“他的嗩呐吹得還湊合,我能擊鼓,我們兩個給你伴奏,咱們給同學們表演一下你這篇作品,怎麽樣?”


    徐正華能說什麽,隻能是趕緊點點頭,“好!”


    電吉他已經到位,院長的秘書趕緊忙著給插電——音樂學院的大教室,怎麽可能沒有播放設備,隻不過這種普通的授課大教室,肯定不至於太好就是了。


    但是,夠用了。


    大鼓架起來,鄭斐副院長也拿著嗩呐,看起了分譜。


    他作為堂堂副院長,在許老爺子麵前,卻也是小字輩中的小字輩,隻有聽吩咐的份兒。就連院長都主動申請,想替老爺子打鼓,結果被老爺子一句話給擋回去了呢,“你的鼓打得不行!”院長也不敢多說什麽。


    眼看著一切都差不多算是準備妥當,許誌虎老爺子笑眯眯地看向教室內,“各位同學,這也已經是咱們最後一堂課了,本來還覺得這個尾收的有點不盡滿意,不過正好,今天徐正華同學交上了他的作業,我瞧著不錯,就借這個機會,把他的這首作品,現場演繹給大家,意思隻有一個,希望大家明白,音樂這個東西,是真的特別美好的。就以這首歌,與諸位共勉吧!”


    教室裏安靜了片刻,隨後掌聲開始響起來。


    且越來越大。


    老爺子笑眯眯的,回頭從院長手裏接過鼓槌,走到大鼓前站定。


    徐正華抱著電吉他,試了試音——音響不算太好。


    作為鋼琴係學生,他的鋼琴肯定是還可以的,但除此之外,他選修的樂器裏,就正好還有吉他,電吉他接觸的倒不算太多,但也玩過一段時間。


    還好,不算很手生。


    許誌虎回頭,“那就……開始?”


    徐正華豎起大拇指,“可以。”


    鄭斐舉起嗩呐,“可以。”


    老爺子七十多歲,這會子看上去卻是滿麵紅光,靜默片刻,待教室內幾乎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他的第一槌落了下去。


    還別說,老爺子那麽大年齡了,這鼓居然打得還是那麽提氣。


    關鍵是他已經不看譜子了,看樣子是記住了?


    電吉他很快進去。


    就一部鼓,一把電吉他。


    徐正華倒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堪比在錄音棚裏那般,絕不是商演的時候能比的,然後,他開口,起唱,“寒沙茫茫風打邊……”


    這一嗓子出來,直接炸裂。


    他給的胸聲很足,顯得極有力量感。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現場聽他唱歌,就這一嗓子,直接給震了。


    “勁草低頭丘連綿。


    月兒空照千裏酒,


    抬頭遙望北飛雁。”


    教室裏此刻其實安靜得嚇人,隻剩一把吉他一部鼓的聲音。


    唱到“月兒空照千裏酒”那一句時,徐正華的高音往外一打,頓時給人一種蒼涼空曠之感,教室裏不知道多少人都聽得起雞皮疙瘩。


    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此時看向徐正華,都是一臉花癡的模樣。


    袁維則是定定地看著他,一時間有些出神。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動靜有些大,不時地有人出現在大教室的前後門,後來者又把先來的人給擠進來,幾句歌詞的工夫,教室的前後門湧進來足足二三十人。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又是特別高亢的一嗓子,聽得幾乎每個人都如癡如醉。


    許誌虎老爺子的大鼓打得鏗鏘有力。


    “哎嗨呦……


    哎嗨呦……


    哎嗨呦……


    哎嗨呦……”


    這是蒼涼激越的聲音。


    極壯,極美。


    癡癡地盯著講台上的徐正華,不知不覺,袁維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哎嗨呦……


    哎嗨呦……”


    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嗩呐忽然進去了。


    鼓,嗩呐,蒼涼的男聲。


    一切的一切,都在完美地貼合著“涼州詞”。


    大漠的蒼涼與悲壯。


    邊關的熱血與柔腸。


    隨後就是一段嗩呐的獨奏——高亢激越。


    坦白說,這段曲子在幾十分鍾前才剛剛出爐,無論是演唱者,還是伴奏者,拿到譜子時間最短的,甚至才隻有十幾分鍾的時間而已,實在是談不上熟練,也就徐正華,可能是因為畢竟那是他寫的,所以唱得還算流暢之外,其它的很多地方,其實三個人配合的並不算好,但是,此情此景之下,這樣的合作,唱響在音樂學院大階梯教室裏,卻是讓人感覺如聞天籟。


    並不算長的一首歌,在最終的鼓聲與吉他聲中結束了。


    許誌虎老爺子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但是卻一副滿麵紅光的模樣。


    教室裏忽然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三人站到一起,衝著下方微微躬身謝幕。


    而教室最後方支起來的攝像機,從頭到尾忠實地記錄下了全過程。


    …………


    “你不知道,當時咱們教室裏那麽多人,都瘋了一樣的鼓掌……”


    時間已經是下午。


    袁維盤腿坐在沙發上,繪聲繪色地跟安小菁描述今天上午最後一節作曲課上的那一幕蒼涼悲歌一般的《涼州詞》。


    “當時樓裏上課的班級不少,很多人都聽見聲兒跑過來了,臥槽,你是沒看見,我跟你說,瘋了,完全瘋了!咱們都是學音樂的,按說沒那麽沒見識,但這件事不一樣,誰經過這種場麵啊,前門,後門,堵的全是人,很多別的教室的老師也都跑過來聽,絕對的震驚啊!”


    “一曲落下,那掌聲,臥槽……絕對好幾分鍾!”


    “噯對了,你沒見過許老師打鼓吧?老當益壯,那鼓打的!這個!連徐正華都說,老爺子的鼓打得很提氣!對了,還有咱們鄭院長,我都不知道他居然還會吹嗩呐,吹得那叫一個好,慷慨激昂!最牛逼的還是這件事兒……連徐正華都說,實在是沒想到,許老師居然會來這麽一出……”


    安小菁嗑瓜子,吐皮兒。


    新拿的幾個獎杯,也是她歌唱生涯中的首次得獎了,但這個時候卻被隨意地放在茶幾上,她是中午回到帝都的,下了飛機之後,本來打算先回家休息,順帶曬曬獎杯,結果半路上就接到了袁維的電話,頓時心癢難耐,不惜中間巧妙換車金蟬脫殼,跑了過來,可惜沒堵到徐正華,倒是袁維,在家裏等著她。


    於是她就嗑著瓜子看著譜子,聽袁維在那裏大肆吹牛。


    那也沒辦法,她沒見著,袁維怎麽說她就隻能怎麽聽——接到袁維的電話之後,其實她已經給另外的一位同學打電話問了,甚至還給自己的表弟龐永熙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得到的回答近乎完全一致。


    超級炸裂的一次表演。


    問題是在表演之前,人家徐正華還是隻用了不到45分鍾的時間,臨時寫的譜子——這件事也已經在音樂學院內部傳開了,且越傳越神。


    安小菁現在已經是相當紅了,新專輯又已經是萬事俱備,隻欠上市,接下來別的不好說,至少一線女歌手的位子,她基本上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坐穩了。


    但是……不一樣。


    你在歌壇再紅,在音樂學院裏,你也依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誰不想在自己最熟的那幫同學們麵前,在自己最熟的校園裏玩一把呀,就像今天的徐正華玩的那樣——饒是安小菁現在自認成功,一聽這件事,還是眼饞得不行,隻恨自己沒能親眼見識,隻恨那個出風頭的人不是自己。


    “晚上讓他唱給我聽聽……想象不到是怎麽樣一個蒼涼悲壯……”


    在酒店裏時揣兜裏的那一大把瓜子,總算嗑完了,她拍拍手,這麽跟袁維說。


    袁維剛想點頭,卻又撇了撇嘴,瞬間從八卦狀態中回過神來,進入某種兩人之間都秒懂的戰鬥狀態,“拉倒吧你!他都好幾天沒在家裏睡了!”


    頓了頓,看安小菁,“噯,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是不是沒往心上去啊!”


    “什麽事兒?”


    “就是他很可能在外頭又養了一個的事兒啊!”


    “哦。”


    安小菁略遲疑了一下,笑笑,“我往心上去有個屁用?他要養誰,你管得著還是我管得著?裝不知道唄!”


    袁維冷笑,滿臉嘲諷之意,“專輯要發了哈,對了,還拿獎了……看來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安小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你怎麽說!反正我還沒離開他!我倆好著呢!而且我傻呀,笨笨的,我不知道他在外頭養了誰。”


    袁維幹脆抱起肩膀,冷笑的越發明顯,“耍聰明吧你就!還真以為專輯做完了,你就高枕無憂了?不試試離了他行不行,你就敢大撒把了?”


    安小菁不說話,漸漸回過點滋味來,“你……什麽意思?”


    袁維繼續冷笑,“你自從紅了,這智商真是嘩嘩的往下掉!腦子進水了吧?還是已經滿腦袋都是鈔票了?他就一個人,大姐!他再牛逼,寫歌再快,也不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吧?再說了,都是他的作品,也總有好有壞吧?你,我,靳曉青,說不定還有那個杜雪嵐,四個人分了!”


    她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巴不得趕緊離開他,誰願意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陪人睡覺啊,跟他媽姬女似的,還得一張嘴就喊老公……但是我拜托你心裏有點數,你現在還離不開他!至少你還不敢!那就麻煩你拿出點腦子來!要是來了第五個,第六個……你確定他不會在你要離開他之前,就已經把你玩膩了?”


    安小菁一下子認真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有道理!沒想到你這麽蠢的人,偶爾也會想點靠譜的事情!……坐下!坐下!咱不說好了,可以互相損,可以互相罵,但不能真打架!你坐下!那你說,咱們該怎麽辦?”


    袁維湊過去,小聲嘀咕了幾句。


    安小菁抬頭看她,一臉震驚,“你他媽真豁得出去!”


    袁維頓時反諷,“你還有臉說我?要不是你他媽開了個頭兒,我用得著屁股疼三天?操,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那個有什麽意思!你真賤!”


    “你才賤!你以為是我願意的呀,我……”


    話說一半,她擺擺手,“得了得了,扯這個有什麽用!”


    頓了頓,她說:“其實習慣了之後,也是很爽的。”


    “呸!”


    袁維直接啐她。


    安小菁不以為意,想了想,“要不,試試?會不會顯得咱倆太賤了?”


    袁維倒是絲毫都不在意的樣子,“本來就已經很賤了呀!”


    安小菁想想,覺得也對,“那我……打電話?”


    袁維趕緊慫恿,“試試!”


    又點評,“咱倆之間,好歹是好朋友,萬事都會給彼此留點餘地,萬一擠進來別的人,怕是最想先踢開的,就是咱倆!打,就說咱倆都在,剛一起洗完澡……”


    安小菁瞥她一眼,一臉嫌棄,“果然還是你騷!”,但還是抄起手機來。


    “喂,老公……”


    “有事就說,忙著呢!”


    “晚上回來呀?我剛落地,回到家了……”


    “哦,今天不行,這兩天閑下來,我給你打電話。”


    徐正華居然很快就主動把電話掛斷了。


    安小菁攤手。


    袁維說:“我聽見電話裏有兩個女人說話?”


    安小菁點頭,麵色嚴肅,“情況很嚴重啊!”


    袁維正點頭,準備再嘲諷幾句安小菁的後知後覺,安小菁的手機卻又忽然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接通,“喂?”


    電話那頭是陸銘的聲音,“小菁,剛才我聽說,正華是不是在你們學校課堂上唱歌了?據說現場效果超級棒?他花了十分鍾就寫出了那首歌?”


    安小菁愣了一下,“消息傳那麽快嗎?你都知道了?”


    陸銘有些著急地說:“不快了,我知道的已經算晚了!消息應該是中午就傳出來了,那裏畢竟是音樂學院啊!你能不能趕緊跟正華聯係一下,問問那首歌他是不是打算自己唱?我記得他專輯都錄完了,要是他自己不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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