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另一間雙床房，廖玉升一邊拿出今天的換洗衣服，一邊和王振濟聊天：“我看尹家老大有點怯場，倒是老二不錯，膽子大一些。”</p>
王振濟也覺得尹多知是外向一些，卻不認為是尹多衡怯場：“男孩子嘛，在喜歡的女孩子麵前，要麽很大膽，要麽很害羞，有些放不開，他屬於第二種。”</p>
“當然，多知的成績稍好一些，又沒有老大要養家湖口的壓力，自信心相對就會強一些。多衡不是不聰明，但更想賺錢，心思多一些。慢慢來改變吧！”</p>
“所以你是打算重點培養老二？”廖玉升打趣：“讓老大早點賺錢養他？”</p>
王振濟嘿嘿一笑：“這不是咱家的一貫傳統嗎？當年也是你先工作，一起支持我的。咱們都是男孩子，前期辛苦一點沒關係，也好說話。”</p>
廖玉升一愣，隨後認可地點頭：“行，我覺得可以。他們倆都還算懂禮貌。不過，我建議你在經濟上不要過度支持，給你舅舅留點麵子。”</p>
王振濟頓時笑了起來：“這是自然，大頭肯定還是舅舅他們去出。我隻是適當地支援。對了，你覺得這個姚珍怎麽樣？”</p>
廖玉升謹慎地評價：“挺單純，也很大膽。至於她和多衡合不合，還是要慢慢看。這種事情，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不過，有你這一層關係，至少明麵上姚家不會太看不起你表弟。你也不要太插手了！”</p>
王振濟聳聳肩：“又不是我娶媳婦，我插什麽手!”</p>
廖玉升這時又遲疑了一下，問他：“對了，你家美女經理先前說了，可以專門成立一家公司，就在這秦淮河邊，專門搞那些才子佳人的花魁才藝競賽表演，再麵向遊客們收費。是不是她心裏真的覺得這樣可以賺錢？”</p>
王振濟頓時一怔：“升哥，你怎麽有興趣……？”</p>
廖玉升有些無奈地坐在床邊：“我覺得，我們不能單獨把寶全部押在知恒集團上。如果可以，我們自己也盡量合夥搞個小公司做做其他的行業。而且，聶慧她就是傳媒專業，隻是現在她所任職的傳媒麵臨著傳統和網絡的矛盾衝擊，效益不太穩定，她也想另找出路。”</p>
“我這幾天一直在尋找其他的機會，目前就看中了秦淮河這條線，我覺得確實是大有所為，何況你又有師兄在這裏工作，今天又認識了姚家。”</p>
“我想，姚家之所以現在不反對多衡與姚珍的來往，不單隻是考慮到你和你師兄的關係，可能還考慮到，尹家有兩個兒子，到時可以讓多衡常駐金陵，讓多知奉養你舅舅一家。”</p>
王振濟頓時怔怔地看著廖玉升。</p>
原來表哥一直都在尋找新的賺錢方式。</p>
這才是自己印象中又好強又包容的表哥。</p>
定定神之後，見廖玉升有些期待地看著自己，王振濟突然打趣地笑了起來：“哦，他們還說我很支持我們經理，原來真正寵女朋友的是你啊！你之前不敢明說，是不是怕姑姑和姑父他們不支持？”</p>
“我更怕我爸媽他們會誤以為我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廖玉升毫不諱言：“成立公司是要投錢的，我現在手裏隻有你給我的那五萬了，其他的錢，要用在日常開銷上，如果真的成立公司，我打算向我媽借點錢。”</p>
王振濟瞬間秒懂。</p>
兒子為了未來的老婆的職業發展，不惜向自己借棺材本，這事不管是放哪個老媽身上，心裏都不會好過，更有可能會因此對未來的兒媳婦產生惡感。</p>
但若是侄兒領頭去搞，本來侄兒就有錢，當姑姑的反而不會有什麽意見。</p>
王振濟沉吟一陣，道：“那我要先向我師兄打聽一下姚家的為人。嗯，我先去洗漱，搞完了我再問問。”</p>
廖玉升頓時喜道：“好啊！”</p>
……</p>
待到王振濟洗漱完畢，他要來廖玉升換下的髒外衣，和自己的髒衣服一起放在酒店備用的購物袋裏，拎著一起離開房間，到樓上的自助洗衣房，找到一台空著的洗衣機，將袋裏的所有衣服都丟了進去，拎起工作台上的洗衣液，倒了少許，而後啟動洗衣機，在工作台上留下了房間號。</p>
如無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取出洗好並烘幹的衣服了。</p>
而後，他撥通了王愛華的手機，告知酒店還有免費的自助洗衣服務。</p>
再等他回到房間裏，便當著廖玉升的麵，撥通了肖意的手機：“師兄，睡了沒？”</p>
肖意在手機裏心情極好地打趣：“我哪敢睡啊，等著你電話呢！是不是想打聽姚家的情況？”</p>
王振濟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師兄你一定猜到了。我看我表弟對姚家姑娘也有幾分心動，就想問問師兄您，姚家的親戚多不多，家風怎麽樣？……”</p>
……</p>
近十分鍾後，王振濟笑了。</p>
他對了解到的姚家情況還算滿意。</p>
姚照宏是金陵本地人，姚家在金陵算是政務世家，姚照宏本人在商業引資局當個有點實權的主任。</p>
宋豔蘭則是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這裏的一家國有企業搞行政，後來改股份製，她手裏存了點錢，就辭職轉股，曆經幾次跳槽之後，進了肖意現在所在的上市公司任行政部總監，年薪製。</p>
姚家的親戚大多在政界，家風還算清正；宋家的親戚在外市，沒有太大的影響力。</p>
所以，肖意的意思，隻要兩小看對了眼，小表弟再努力努力，衝著王振濟將來的發展，這門親事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p>
王振濟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p>
他再琢磨了一下，又問肖意：“師兄，還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p>
他先當著廖玉升的麵，按了免提鍵，再把馮皎眉晚上關於秦淮河花魁演藝的玩笑之語和廖玉升的考慮都講了一遍，再問：“來秦淮河旅遊的人那麽多，肯定也有其他人遺憾這件事，並想過投資去搞這個演藝吧？是不是都沒有成功？”</p>
肖意在手機裏哈哈一笑：“你猜得沒錯，據我所知，有不少投資方都動過這個念頭，隻不過秦淮河兩岸那些商鋪的背後都有些關係和牽連，自家生意做得極好，不想變化，外人也輕易動不了他們。”</p>
“幾處正規劇場中的表演，你應該也看過，生意還不錯，引流明顯，在一定程度上分了河上的人流量。你想想，如果同一時間，有好幾處表演，那你是看哪一處？？”</p>
王振濟深以為然。</p>
在比較有限的時間裏，大家當然是更加願意去看離得近一些的表演。</p>
肖意又繼續道：“而且，在河道上經營，還涉及到水道管理部門的許可，涉及到安全防溺水的管理，所有的船隻都必須有船舶經營許可證，包括船長和船員也必須有正規的職業資格，但我們國家在這方麵的人才培育才剛剛起步，人才不好招。”</p>
“而且，我聽說，如今秦淮河旅遊區與河道管理局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都想推出自家的班子，所以各不相讓，爭執不休，誰也爭不過誰，索性就讓它空在那裏。”</p>
“你那個表哥是有點眼光，可惜這事製肘太多，不是那麽容易搞起來的。有資格下血本的人，知道兩處職能部門有牽絆，就不願意在這上麵大投入，免得成為兩家的眼中釘。但如果不搞大投入，搞出精品，憑什麽讓遊客花那麽多的錢來體驗？單一個遊船80元的票，已經讓相當一部分平民遊客望而卻步了。”</p>
有道理。</p>
王振濟自忖，換成未大學畢業之前的自己，就算姑姑一家的收入還算小康，也不會舍得花80元錢來坐遊船。</p>
他總結道：“所以，岸上的演出沒必要搞。而如果想在河中放畫舫再搞演出，至少要搞定兩大機構，還要有足夠的話語權，還要有足夠的資金和人手。”</p>
“對！”肖意很肯定地道：“否則，一旦你賺了大錢，這兩方就有可能以各種理由來找你想增資。你若不同意，幾道行政管理命令下來，你就要死翹翹。”</p>
“陳家在金陵還算有一定的影響力，但他們應該不會願意為了你們去麵對這兩大機構的為難。”</p>
王振濟目光微轉：“那如果是找他們一起入股呢？”</p>
“除非你是大財團，否則，你會失去管理權。”肖意一針見血：“你也不想這樣吧？”</p>
王振濟頓時對手機笑道：“確實。那算了，此事暫時先不提。師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否則我不熟悉情況，冒冒然地一頭紮進去，怕是要碰得頭破血流。”</p>
肖意馬上笑了起來：“謝什麽，自家兄弟嘛，你也勸勸你表哥，想支持女朋友的方式有很多，我們完全可以采取容易直接的方式，沒必要搞這麽複雜。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繼續玩。”</p>
“好！”王振濟笑著應下：“那明天見！”</p>
……</p>
待結束了和肖意的通話，王振濟便收斂笑容，無奈地看向有些泄氣的廖玉升：“你都聽到了？有投資眼光的，不止我們一個。這裏又不是我們的主場，如果我們的資金雄厚，是過江龍，或許還可以考慮考慮，但我們不是。”</p>
“我個人認為，除非這兩大機構之一主動找上我們，否則，這個項目就沒有必要去考慮了。”</p>
</p>
“好吧！”廖玉升無奈地接受了：“也隻有這樣了！”</p>
王振濟眨眨眼：“所以，不用我再去問皎眉了吧？”</p>
“不用不用，她肯定沒有你師兄看得透。”廖玉升狂搖頭：“算了，早點休息！”</p>
王振濟微微一笑。還好，表哥還沒有被剛剛燃起火花的愛情燒掉理智。</p>
關燈，睡覺。</p>
……</p>
另一邊，姚家。</p>
換上了睡衣的宋豔蘭躺在床上，惋惜地和正戴著老花鏡在看書的姚照宏低低地討論起王振濟來：“人是挺不錯，可惜有了女朋友。”</p>
而且這個女朋友不管是從外貌上還是氣度上，都超過了自家閨女。</p>
“都高研士畢業了，自然是有女朋友的。”姚照宏卻是看得透：“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他並肩而行的伴侶，珍兒太單純了，不適合。倒是可以把他當哥哥，那一定會受到照顧。”</p>
宋豔蘭頓時也有些認可：“是啊，這小子人情做得好，才剛剛工作，就知道要照顧表弟了……也難怪梁風會選擇他。那，你的意思，不要攔著珍兒和他表弟來往？”</p>
默然一陣，姚照宏歎息：“順其自然吧！讓珍兒自己矜持一點！”</p>
宋豔蘭想了想，接受了：“也行。”</p>
她再說起晚上王振濟一行人關於在秦淮河沿岸搞起花魁與書生對唱的項目。</p>
“你堂妹不就是馬上要轉去河道局來管這個？如果他們真的願意投錢，在河道上新增這麽一個演藝項目，若是能盈利，也可以算是你堂妹的新政績了，對吧？”</p>
“如果你堂妹一上任就做出了成績，再配合你哥，你們姚家在金陵的影響力也就可以更大一些。”</p>
姚照宏頓時有些意動，但又有些遲疑：“可是，照香她隻是剛剛被上麵領導約談，還沒有通過常委會議的討論，說不定中間就會出什麽變化，而萬一不是她呢？”</p>
“你這人，就是太謹慎了！”宋豔蘭馬上鄙視他：“大老板親自約談了，上常討論也就這兩天的事，走個程序而已。隻要照香穩得住，在這個時候不得罪任何人，謙虛一點，應該問題不大。”</p>
“照香一旦上去了，她和你的關係那麽好，你的日子也會更好過了。等她把這個項目定下來，人選可以從中戲和上戲那些文化課較高的學生當中選，一年或者幾年換一次，高薪培養，應該能賺。”</p>
“然後呢，咱們家也投點錢進去？”姚照宏頓時合了手中的書，再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豔蘭：“和那幫人一起合夥搞？”</p>
“畢竟是他們的創意，有老肖這層關係，我不好直接拿來用吧？”宋豔蘭的目光灼灼：“如果真有錢賺，也不失為一項長期穩定的收入。”</p>
王振濟也覺得尹多知是外向一些，卻不認為是尹多衡怯場：“男孩子嘛，在喜歡的女孩子麵前，要麽很大膽，要麽很害羞，有些放不開，他屬於第二種。”</p>
“當然，多知的成績稍好一些，又沒有老大要養家湖口的壓力，自信心相對就會強一些。多衡不是不聰明，但更想賺錢，心思多一些。慢慢來改變吧！”</p>
“所以你是打算重點培養老二？”廖玉升打趣：“讓老大早點賺錢養他？”</p>
王振濟嘿嘿一笑：“這不是咱家的一貫傳統嗎？當年也是你先工作，一起支持我的。咱們都是男孩子，前期辛苦一點沒關係，也好說話。”</p>
廖玉升一愣，隨後認可地點頭：“行，我覺得可以。他們倆都還算懂禮貌。不過，我建議你在經濟上不要過度支持，給你舅舅留點麵子。”</p>
王振濟頓時笑了起來：“這是自然，大頭肯定還是舅舅他們去出。我隻是適當地支援。對了，你覺得這個姚珍怎麽樣？”</p>
廖玉升謹慎地評價：“挺單純，也很大膽。至於她和多衡合不合，還是要慢慢看。這種事情，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不過，有你這一層關係，至少明麵上姚家不會太看不起你表弟。你也不要太插手了！”</p>
王振濟聳聳肩：“又不是我娶媳婦，我插什麽手!”</p>
廖玉升這時又遲疑了一下，問他：“對了，你家美女經理先前說了，可以專門成立一家公司，就在這秦淮河邊，專門搞那些才子佳人的花魁才藝競賽表演，再麵向遊客們收費。是不是她心裏真的覺得這樣可以賺錢？”</p>
王振濟頓時一怔：“升哥，你怎麽有興趣……？”</p>
廖玉升有些無奈地坐在床邊：“我覺得，我們不能單獨把寶全部押在知恒集團上。如果可以，我們自己也盡量合夥搞個小公司做做其他的行業。而且，聶慧她就是傳媒專業，隻是現在她所任職的傳媒麵臨著傳統和網絡的矛盾衝擊，效益不太穩定，她也想另找出路。”</p>
“我這幾天一直在尋找其他的機會，目前就看中了秦淮河這條線，我覺得確實是大有所為，何況你又有師兄在這裏工作，今天又認識了姚家。”</p>
“我想，姚家之所以現在不反對多衡與姚珍的來往，不單隻是考慮到你和你師兄的關係，可能還考慮到，尹家有兩個兒子，到時可以讓多衡常駐金陵，讓多知奉養你舅舅一家。”</p>
王振濟頓時怔怔地看著廖玉升。</p>
原來表哥一直都在尋找新的賺錢方式。</p>
這才是自己印象中又好強又包容的表哥。</p>
定定神之後，見廖玉升有些期待地看著自己，王振濟突然打趣地笑了起來：“哦，他們還說我很支持我們經理，原來真正寵女朋友的是你啊！你之前不敢明說，是不是怕姑姑和姑父他們不支持？”</p>
“我更怕我爸媽他們會誤以為我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廖玉升毫不諱言：“成立公司是要投錢的，我現在手裏隻有你給我的那五萬了，其他的錢，要用在日常開銷上，如果真的成立公司，我打算向我媽借點錢。”</p>
王振濟瞬間秒懂。</p>
兒子為了未來的老婆的職業發展，不惜向自己借棺材本，這事不管是放哪個老媽身上，心裏都不會好過，更有可能會因此對未來的兒媳婦產生惡感。</p>
但若是侄兒領頭去搞，本來侄兒就有錢，當姑姑的反而不會有什麽意見。</p>
王振濟沉吟一陣，道：“那我要先向我師兄打聽一下姚家的為人。嗯，我先去洗漱，搞完了我再問問。”</p>
廖玉升頓時喜道：“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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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王振濟洗漱完畢，他要來廖玉升換下的髒外衣，和自己的髒衣服一起放在酒店備用的購物袋裏，拎著一起離開房間，到樓上的自助洗衣房，找到一台空著的洗衣機，將袋裏的所有衣服都丟了進去，拎起工作台上的洗衣液，倒了少許，而後啟動洗衣機，在工作台上留下了房間號。</p>
如無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取出洗好並烘幹的衣服了。</p>
而後，他撥通了王愛華的手機，告知酒店還有免費的自助洗衣服務。</p>
再等他回到房間裏，便當著廖玉升的麵，撥通了肖意的手機：“師兄，睡了沒？”</p>
肖意在手機裏心情極好地打趣：“我哪敢睡啊，等著你電話呢！是不是想打聽姚家的情況？”</p>
王振濟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師兄你一定猜到了。我看我表弟對姚家姑娘也有幾分心動，就想問問師兄您，姚家的親戚多不多，家風怎麽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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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分鍾後，王振濟笑了。</p>
他對了解到的姚家情況還算滿意。</p>
姚照宏是金陵本地人，姚家在金陵算是政務世家，姚照宏本人在商業引資局當個有點實權的主任。</p>
宋豔蘭則是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這裏的一家國有企業搞行政，後來改股份製，她手裏存了點錢，就辭職轉股，曆經幾次跳槽之後，進了肖意現在所在的上市公司任行政部總監，年薪製。</p>
姚家的親戚大多在政界，家風還算清正；宋家的親戚在外市，沒有太大的影響力。</p>
所以，肖意的意思，隻要兩小看對了眼，小表弟再努力努力，衝著王振濟將來的發展，這門親事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p>
王振濟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p>
他再琢磨了一下，又問肖意：“師兄，還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p>
他先當著廖玉升的麵，按了免提鍵，再把馮皎眉晚上關於秦淮河花魁演藝的玩笑之語和廖玉升的考慮都講了一遍，再問：“來秦淮河旅遊的人那麽多，肯定也有其他人遺憾這件事，並想過投資去搞這個演藝吧？是不是都沒有成功？”</p>
肖意在手機裏哈哈一笑：“你猜得沒錯，據我所知，有不少投資方都動過這個念頭，隻不過秦淮河兩岸那些商鋪的背後都有些關係和牽連，自家生意做得極好，不想變化，外人也輕易動不了他們。”</p>
“幾處正規劇場中的表演，你應該也看過，生意還不錯，引流明顯，在一定程度上分了河上的人流量。你想想，如果同一時間，有好幾處表演，那你是看哪一處？？”</p>
王振濟深以為然。</p>
在比較有限的時間裏，大家當然是更加願意去看離得近一些的表演。</p>
肖意又繼續道：“而且，在河道上經營，還涉及到水道管理部門的許可，涉及到安全防溺水的管理，所有的船隻都必須有船舶經營許可證，包括船長和船員也必須有正規的職業資格，但我們國家在這方麵的人才培育才剛剛起步，人才不好招。”</p>
“而且，我聽說，如今秦淮河旅遊區與河道管理局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都想推出自家的班子，所以各不相讓，爭執不休，誰也爭不過誰，索性就讓它空在那裏。”</p>
“你那個表哥是有點眼光，可惜這事製肘太多，不是那麽容易搞起來的。有資格下血本的人，知道兩處職能部門有牽絆，就不願意在這上麵大投入，免得成為兩家的眼中釘。但如果不搞大投入，搞出精品，憑什麽讓遊客花那麽多的錢來體驗？單一個遊船80元的票，已經讓相當一部分平民遊客望而卻步了。”</p>
有道理。</p>
王振濟自忖，換成未大學畢業之前的自己，就算姑姑一家的收入還算小康，也不會舍得花80元錢來坐遊船。</p>
他總結道：“所以，岸上的演出沒必要搞。而如果想在河中放畫舫再搞演出，至少要搞定兩大機構，還要有足夠的話語權，還要有足夠的資金和人手。”</p>
“對！”肖意很肯定地道：“否則，一旦你賺了大錢，這兩方就有可能以各種理由來找你想增資。你若不同意，幾道行政管理命令下來，你就要死翹翹。”</p>
“陳家在金陵還算有一定的影響力，但他們應該不會願意為了你們去麵對這兩大機構的為難。”</p>
王振濟目光微轉：“那如果是找他們一起入股呢？”</p>
“除非你是大財團，否則，你會失去管理權。”肖意一針見血：“你也不想這樣吧？”</p>
王振濟頓時對手機笑道：“確實。那算了，此事暫時先不提。師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否則我不熟悉情況，冒冒然地一頭紮進去，怕是要碰得頭破血流。”</p>
肖意馬上笑了起來：“謝什麽，自家兄弟嘛，你也勸勸你表哥，想支持女朋友的方式有很多，我們完全可以采取容易直接的方式，沒必要搞這麽複雜。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繼續玩。”</p>
“好！”王振濟笑著應下：“那明天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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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結束了和肖意的通話，王振濟便收斂笑容，無奈地看向有些泄氣的廖玉升：“你都聽到了？有投資眼光的，不止我們一個。這裏又不是我們的主場，如果我們的資金雄厚，是過江龍，或許還可以考慮考慮，但我們不是。”</p>
“我個人認為，除非這兩大機構之一主動找上我們，否則，這個項目就沒有必要去考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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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廖玉升無奈地接受了：“也隻有這樣了！”</p>
王振濟眨眨眼：“所以，不用我再去問皎眉了吧？”</p>
“不用不用，她肯定沒有你師兄看得透。”廖玉升狂搖頭：“算了，早點休息！”</p>
王振濟微微一笑。還好，表哥還沒有被剛剛燃起火花的愛情燒掉理智。</p>
關燈，睡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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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姚家。</p>
換上了睡衣的宋豔蘭躺在床上，惋惜地和正戴著老花鏡在看書的姚照宏低低地討論起王振濟來：“人是挺不錯，可惜有了女朋友。”</p>
而且這個女朋友不管是從外貌上還是氣度上，都超過了自家閨女。</p>
“都高研士畢業了，自然是有女朋友的。”姚照宏卻是看得透：“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他並肩而行的伴侶，珍兒太單純了，不適合。倒是可以把他當哥哥，那一定會受到照顧。”</p>
宋豔蘭頓時也有些認可：“是啊，這小子人情做得好，才剛剛工作，就知道要照顧表弟了……也難怪梁風會選擇他。那，你的意思，不要攔著珍兒和他表弟來往？”</p>
默然一陣，姚照宏歎息：“順其自然吧！讓珍兒自己矜持一點！”</p>
宋豔蘭想了想，接受了：“也行。”</p>
她再說起晚上王振濟一行人關於在秦淮河沿岸搞起花魁與書生對唱的項目。</p>
“你堂妹不就是馬上要轉去河道局來管這個？如果他們真的願意投錢，在河道上新增這麽一個演藝項目，若是能盈利，也可以算是你堂妹的新政績了，對吧？”</p>
“如果你堂妹一上任就做出了成績，再配合你哥，你們姚家在金陵的影響力也就可以更大一些。”</p>
姚照宏頓時有些意動，但又有些遲疑：“可是，照香她隻是剛剛被上麵領導約談，還沒有通過常委會議的討論，說不定中間就會出什麽變化，而萬一不是她呢？”</p>
“你這人，就是太謹慎了！”宋豔蘭馬上鄙視他：“大老板親自約談了，上常討論也就這兩天的事，走個程序而已。隻要照香穩得住，在這個時候不得罪任何人，謙虛一點，應該問題不大。”</p>
“照香一旦上去了，她和你的關係那麽好，你的日子也會更好過了。等她把這個項目定下來，人選可以從中戲和上戲那些文化課較高的學生當中選，一年或者幾年換一次，高薪培養，應該能賺。”</p>
“然後呢，咱們家也投點錢進去？”姚照宏頓時合了手中的書，再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豔蘭：“和那幫人一起合夥搞？”</p>
“畢竟是他們的創意，有老肖這層關係，我不好直接拿來用吧？”宋豔蘭的目光灼灼：“如果真有錢賺，也不失為一項長期穩定的收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