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立新的嘴角微微上揚，而農越的眼中精光一閃，又支持也有提醒，王振濟便不慌不忙地道：“首先，我覺得最重要也首要去做的，是調整施工隊伍和加強材料安全和人身安全的管理，保證施工進度不受影響。”</p>
見田國恒眼睛微亮，韓立新與農越均是神色一鬆，目現讚許，樂溫與何笑華則是眼中驚色一閃而過，王振濟又氣定神閑地補充：“而後，對因工受傷的員工，要好生安慰；對犯錯挑釁的人員，要嚴厲查明其犯錯的原因，然後依照相關的法律和法規來懲罰，該撤的撤，該送公檢法的也要送，以殺雞儆猴，避免類似的事故再一次發生。”</p>
“雖然隻是外包隊伍出了問題，但也證明中建五局在對外包隊伍的工地人員行為規範上做得不夠好，所以，因為他們而造成我知恒公司的材料損失，應該由他們給予雙倍賠償。”</p>
“至於我們各自競下的工程量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的發生而產生任何變動……我覺得，如果之前的合同上有注明的話，可以按合同的約定來處理。如果沒有，就看騰龍公司的領導是怎麽想了。”</p>
停了一停，王振濟又道：“當然，我相信，一旦查明事情的真相，貴公司肯定不會讓全心全意搞工程的隊伍受委屈。”</p>
大膽地說出所有應該有的措施後，王振濟便微微一笑，閉上了嘴。</p>
嘿嘿，想要我一個小小的主管在你們麵前嚷嚷著要怎麽去罰中建五局，那是不可能的！</p>
而且王振濟相信，做為甲方的騰龍集團也不可能因為這事就和中建五局翻臉。</p>
田國恒有些意外地打量著他：“王會計很理智啊！”</p>
韓立新與農越亦是眼中有笑意和滿意。</p>
王振濟微笑道：“我們做工程的，不能太感情用事，必須用理智來控製成本和進度。說實話，雖然我也很希望我們知恒能因為這件事而從貴公司那裏再分一點工程量過來，但那樣難免影響進度，而且合同也比較難改。”</p>
“一回生，二回熟，若是田總對我們知恒的印象好，不妨在下一次的合作中，多分給我們一些工程量。我相信騰龍公司的發展會越來越好，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p>
韓立新與農越頓時愕然而失笑。</p>
賀峰與蒙利、馮皎眉一起古怪地看著王振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p>
一旁的廖玉升倒是哭笑不得地叫起來：“喂，振濟，我覺得你做好你的會計本職就行了，不要來跟我搶工作，搶獎金。”</p>
“哦！”王振濟有些歉意地看他：“一不留神，我忘了！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同事了！”</p>
“哈哈……”韓立新與農越同時大笑起來。</p>
田國恒也無語地笑著指指王振濟與廖玉升，然後，他轉頭去問床上一直聽著的何洋：“何主管，你對王主管這番話，有沒有意見？”</p>
何洋幹笑：“您能來看我，能當著我的麵，認為中建五局的人做得不妥，我已經很感動了！做為工程人，我當然希望工程量越多越好。不過，我畢竟隻是工程人，所以，我隻支持王主管關於工地安全管理的那些意見，至於工程量……嘿嘿，這不有廖主管和韓總在嘛！他們才是攬生意的人！”</p>
王振濟朝他擠擠眼。</p>
沒錯，這麽重大的問題，還是交給生意人去談吧！</p>
韓立新這時便笑罵：“你們倆個倒是樂得輕鬆啊？”</p>
而後，他再又看向眼神變得有些笑又有些審視的田國恒：“田總，我現在隻想好好整合隊伍，把目前的工程做好，讓您看看我們的水平。我相信，隻要我們的工程質量入得您的眼，以後也愁沒機會再合作，對吧？”</p>
高，實在是高！</p>
既然知道不可能在這個時刻從中建嘴裏搶得再多的工程量，那就不妨大方一點。</p>
畢竟，騰龍集團的高層也不是傻子。</p>
田國恒深深地看他一眼，再看向何洋：“你說得有理。既然是工程人，就專心做好工程事！目前工地上才剛剛開始動土，第一批材料還沒有到齊是吧？那你就好好養傷，等徹底痊愈了，再回工地上好好指揮你那些隊伍建設。”</p>
他再從會客沙發上站起，看向身側一直站著的秘書應含輝。</p>
應含輝會意，立刻從手裏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張被塞得有點厚的紅包，遞到何洋麵前：“何主管，這是我們田總的一點心意。好好養傷，傷好後才能更好地監督工程進度。”</p>
何洋下意識地推辭：“這，不用了，我哪好意思……。”</p>
“沒關係，這是你該拿的！我們騰龍的每一項工程，都需要像你這樣認真的工程人。”田國恒微微一笑，然後再看向韓立新與樂溫：“韓總，樂總，時間已晚，我們就不要打擾何主管休息了，一起走吧！”</p>
“好的！”韓立新忙與樂溫先後應下，而農越與何笑華也趕緊各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了何洋，當是慰問金。</p>
“那田總、韓總、農總、樂總，慢走啊！”王振濟和廖玉升對視一眼，馬上送出去：“我們稍後陪何洋吃完飯，說說話，就會回去了。”</p>
……</p>
等確定田國恒一行人走遠了，王振濟和廖玉升、馮皎眉、蒙利、賀峰便在沙發上就座，猜測著接下來騰龍集團會怎麽和中建局談。</p>
</p>
廖玉升馬上說出自己的看法：“兩個都是大公司，上市企業，隻不過和我們合作的隻是中建五局，相對來說底氣稍弱。如果我是田國恒，我頂多是示意財務趁此押款。哪怕隻是延後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付款，騰龍集團在期間將貨款改在金融市場上投資的收益，也將是一筆可觀的收入。”</p>
馮皎眉與賀峰對視一眼，賀峰笑著搖頭：“他們這樣的企業，在資金運用上應該自有一套內審標準，挪去搞金融的可能性不太大。我倒覺得，他們可能會列一些特殊的名目來罰款，或者在其他的一些與中建在談的項目獲取更直接的利益。這樣，不違規，還更好操作。”</p>
“也就是說，知恒是真的不可能借著這次機會，從中建五局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何洋在床上一邊吃飯，一邊含湖不清地問，聲音頗為可惜。</p>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知恒，與中建局，確實在資格上不是一個檔次的。”蒙利突然開口：“想要掰腕子，隻能等繼續壯大之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表現出我們的委屈和工程上的認真，一點一點地提升公司在騰龍心裏的好感，而後，再論其他。”</p>
好吧，這個論調很蒙利。不過王振濟覺得，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示敵以弱，埋頭苦幹。</p>
不多時，等何洋用完了打包回來的飯菜，王振濟和馮皎眉對視一眼，馮皎眉便起身，客氣地讓何洋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可以通過廖玉升來聯係公司，然後帶著賀峰與蒙利先走了。</p>
王振濟和廖玉升一起留了下來，廖玉升示意男護工可以先去洗個澡，等此人進了浴室，便好奇地催著何洋：“看看田總包了多少紅包？”</p>
王振濟忍笑。看來表哥與何哥的關係還真的很鐵，連這個都能問。</p>
很快，等何洋在廖玉升的配合下，把錢從紅包裏抽出來，再一數，王振濟不由訝異：“16600啊！”</p>
“這是要何哥你順一順！”廖玉升笑道：“中建的呢？”</p>
很快，數字有了：6600.</p>
夠先墊付住院費和檢查費了。</p>
廖玉升又謹慎地朝著浴室裏看了一眼，再低聲問：“要不，你把現錢給我，我微信轉你手機上？”</p>
何洋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認同地點頭：“好！”</p>
等兩人操作完畢，男護工也洗完澡出來，在洗衣的時候，朱弄理領著幾個男男女女來了：“何洋，你沒事吧？”</p>
……</p>
來的這幫人都是何洋的大學同學，如今都在匯金工作，有的在工建，有的在市政。</p>
他們和廖玉升、王振濟認識過後，便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中建的管理太混亂，招來的外包隊伍良雋不齊，沒個規矩之類的雲雲。</p>
朱弄理忌憚地看了一旁的男護工一眼，悄悄地把王振濟拉到一邊，遞給他一些有字的紙張和一個U盤，低聲地：“這些都是我們同學搜集而來的中建黑料，你看能不能用得上。”</p>
清楚地看到那資料背麵明顯的綠色標注，王振濟眼角一跳，隨後忙謝過，接了，再謹慎地道：“我會想辦法捅出去，但這個要看時機。”</p>
朱弄理點點頭：“我懂。肯定不能在這個時候馬上爆出來，否則，誰都會懷疑這是你們知恒在暗中鼓動。我相信何洋有這個耐心去等。”</p>
兩人會意一笑。</p>
而後，王振濟就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何洋向這幾位同學描述著當時的混亂和具體場景。</p>
何洋之前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看到這幫同學之後，倒是泛起一股微弱的紅潮，顯然，對同學們能這麽快地來看他，他是很興奮也很感激很領情的。</p>
其實，工程人一向是很抱團的。</p>
尤其是談得來的科班工程人，更加抱團。</p>
很快，聽何洋苦笑著講明了經過，馬上有人感同身受地罵道：“哼，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幫不講規矩的草台班子，隻有蠻勁和土經驗，到哪裏都不安分，一言不合就愛大打出手！以前中建的很多老人，學曆不高的，都是這樣喜歡衝動，所以，他們愛用的外包隊伍也大多都是這種莽夫！”</p>
“他們也不想一想，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一切都要精益求精，講數據，講統籌，不是靠哪一個人的麵子就能行遍天下的了。隻看實物，不看文件調撥，就是容易出亂子！”</p>
王振濟莞爾。匯金工大工建係的學生是根正苗紅的工程人，講科學和技術和程序，很多時候是看不慣與奉行口耳相傳的散隊伍那種以人為傳令紐帶的做事方法。</p>
今天這波事，主要還是在於，中建五局在材料進料上的傳達有所失誤，與外包工程隊聯係又不夠緊密，以致於他們的外包人員認為材料被知恒的領走了，才會這樣動怒。</p>
你說這材料是你的，我認為它應該是我的才對，兩相爭執不下，知恒的有領料通知單，有批號，中建外包的沒有，但認為老板肯定不會騙自己，於是，衝突就發生了。</p>
而且，像這樣的外包隊伍，一旦發了火，哪裏還能控製住脾氣？</p>
管你受不受傷，老子都要跟你幹一架，不然心裏不爽。</p>
何洋就不幸地首當其衝，成為了替罪羊。</p>
他的性格其實並不算溫和，也是愛打架的。但畢竟是個主管了，又自認是外包的，不想給知恒招麻煩，所以還是忍下了氣，第一時間先護住材料，這才狠挨了幾拳，把胳膊都搞脫臼了，還受了皮外傷。</p>
當然，現在則引得一眾科班工程人的同仇敵愾。</p>
否則，單憑朱弄理一人，怕是無法在短期內搜得這麽幾張黑料的。</p>
……</p>
這些工程專業的同學們探望了何洋，痛快地表示了對中建五局的不滿之後，便由朱弄理做代表，拿出一張裝滿了人情的紅封遞給了病床上的何洋。</p>
而後，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大家便紛紛謝過王振濟和廖玉升對何洋的照顧，告辭。</p>
等把朱弄理一行人送到了電梯口，看著他們下去，王振濟與廖玉升相視一眼，再回到何洋的病房，又好奇地幫他清點著這次的同學情誼禮金。</p>
這一波的禮金的總數不算多，4000元，但平均到每人手裏，一人就有500元了。</p>
王振濟覺得已經很好了，畢竟這些人可不是身居高位的公司高管或者大老板。</p>
而後，這4000元亦被廖玉升收好，再以微信轉帳的形式換到了何洋的手機裏。</p>
忙完這一切，門口忽又來了兩人。</p>
對著門口的廖玉升不經意地一望，再怔，立刻起身：“餘董!”</p>
背對著門口的王振濟一愣，趕緊也起身，轉頭，果然見餘中輝和另一個青年人走進來，忙見禮。</p>
見田國恒眼睛微亮，韓立新與農越均是神色一鬆，目現讚許，樂溫與何笑華則是眼中驚色一閃而過，王振濟又氣定神閑地補充：“而後，對因工受傷的員工，要好生安慰；對犯錯挑釁的人員，要嚴厲查明其犯錯的原因，然後依照相關的法律和法規來懲罰，該撤的撤，該送公檢法的也要送，以殺雞儆猴，避免類似的事故再一次發生。”</p>
“雖然隻是外包隊伍出了問題，但也證明中建五局在對外包隊伍的工地人員行為規範上做得不夠好，所以，因為他們而造成我知恒公司的材料損失，應該由他們給予雙倍賠償。”</p>
“至於我們各自競下的工程量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的發生而產生任何變動……我覺得，如果之前的合同上有注明的話，可以按合同的約定來處理。如果沒有，就看騰龍公司的領導是怎麽想了。”</p>
停了一停，王振濟又道：“當然，我相信，一旦查明事情的真相，貴公司肯定不會讓全心全意搞工程的隊伍受委屈。”</p>
大膽地說出所有應該有的措施後，王振濟便微微一笑，閉上了嘴。</p>
嘿嘿，想要我一個小小的主管在你們麵前嚷嚷著要怎麽去罰中建五局，那是不可能的！</p>
而且王振濟相信，做為甲方的騰龍集團也不可能因為這事就和中建五局翻臉。</p>
田國恒有些意外地打量著他：“王會計很理智啊！”</p>
韓立新與農越亦是眼中有笑意和滿意。</p>
王振濟微笑道：“我們做工程的，不能太感情用事，必須用理智來控製成本和進度。說實話，雖然我也很希望我們知恒能因為這件事而從貴公司那裏再分一點工程量過來，但那樣難免影響進度，而且合同也比較難改。”</p>
“一回生，二回熟，若是田總對我們知恒的印象好，不妨在下一次的合作中，多分給我們一些工程量。我相信騰龍公司的發展會越來越好，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p>
韓立新與農越頓時愕然而失笑。</p>
賀峰與蒙利、馮皎眉一起古怪地看著王振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p>
一旁的廖玉升倒是哭笑不得地叫起來：“喂，振濟，我覺得你做好你的會計本職就行了，不要來跟我搶工作，搶獎金。”</p>
“哦！”王振濟有些歉意地看他：“一不留神，我忘了！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同事了！”</p>
“哈哈……”韓立新與農越同時大笑起來。</p>
田國恒也無語地笑著指指王振濟與廖玉升，然後，他轉頭去問床上一直聽著的何洋：“何主管，你對王主管這番話，有沒有意見？”</p>
何洋幹笑：“您能來看我，能當著我的麵，認為中建五局的人做得不妥，我已經很感動了！做為工程人，我當然希望工程量越多越好。不過，我畢竟隻是工程人，所以，我隻支持王主管關於工地安全管理的那些意見，至於工程量……嘿嘿，這不有廖主管和韓總在嘛！他們才是攬生意的人！”</p>
王振濟朝他擠擠眼。</p>
沒錯，這麽重大的問題，還是交給生意人去談吧！</p>
韓立新這時便笑罵：“你們倆個倒是樂得輕鬆啊？”</p>
而後，他再又看向眼神變得有些笑又有些審視的田國恒：“田總，我現在隻想好好整合隊伍，把目前的工程做好，讓您看看我們的水平。我相信，隻要我們的工程質量入得您的眼，以後也愁沒機會再合作，對吧？”</p>
高，實在是高！</p>
既然知道不可能在這個時刻從中建嘴裏搶得再多的工程量，那就不妨大方一點。</p>
畢竟，騰龍集團的高層也不是傻子。</p>
田國恒深深地看他一眼，再看向何洋：“你說得有理。既然是工程人，就專心做好工程事！目前工地上才剛剛開始動土，第一批材料還沒有到齊是吧？那你就好好養傷，等徹底痊愈了，再回工地上好好指揮你那些隊伍建設。”</p>
他再從會客沙發上站起，看向身側一直站著的秘書應含輝。</p>
應含輝會意，立刻從手裏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張被塞得有點厚的紅包，遞到何洋麵前：“何主管，這是我們田總的一點心意。好好養傷，傷好後才能更好地監督工程進度。”</p>
何洋下意識地推辭：“這，不用了，我哪好意思……。”</p>
“沒關係，這是你該拿的！我們騰龍的每一項工程，都需要像你這樣認真的工程人。”田國恒微微一笑，然後再看向韓立新與樂溫：“韓總，樂總，時間已晚，我們就不要打擾何主管休息了，一起走吧！”</p>
“好的！”韓立新忙與樂溫先後應下，而農越與何笑華也趕緊各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了何洋，當是慰問金。</p>
“那田總、韓總、農總、樂總，慢走啊！”王振濟和廖玉升對視一眼，馬上送出去：“我們稍後陪何洋吃完飯，說說話，就會回去了。”</p>
……</p>
等確定田國恒一行人走遠了，王振濟和廖玉升、馮皎眉、蒙利、賀峰便在沙發上就座，猜測著接下來騰龍集團會怎麽和中建局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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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玉升馬上說出自己的看法：“兩個都是大公司，上市企業，隻不過和我們合作的隻是中建五局，相對來說底氣稍弱。如果我是田國恒，我頂多是示意財務趁此押款。哪怕隻是延後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付款，騰龍集團在期間將貨款改在金融市場上投資的收益，也將是一筆可觀的收入。”</p>
馮皎眉與賀峰對視一眼，賀峰笑著搖頭：“他們這樣的企業，在資金運用上應該自有一套內審標準，挪去搞金融的可能性不太大。我倒覺得，他們可能會列一些特殊的名目來罰款，或者在其他的一些與中建在談的項目獲取更直接的利益。這樣，不違規，還更好操作。”</p>
“也就是說，知恒是真的不可能借著這次機會，從中建五局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何洋在床上一邊吃飯，一邊含湖不清地問，聲音頗為可惜。</p>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知恒，與中建局，確實在資格上不是一個檔次的。”蒙利突然開口：“想要掰腕子，隻能等繼續壯大之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表現出我們的委屈和工程上的認真，一點一點地提升公司在騰龍心裏的好感，而後，再論其他。”</p>
好吧，這個論調很蒙利。不過王振濟覺得，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示敵以弱，埋頭苦幹。</p>
不多時，等何洋用完了打包回來的飯菜，王振濟和馮皎眉對視一眼，馮皎眉便起身，客氣地讓何洋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可以通過廖玉升來聯係公司，然後帶著賀峰與蒙利先走了。</p>
王振濟和廖玉升一起留了下來，廖玉升示意男護工可以先去洗個澡，等此人進了浴室，便好奇地催著何洋：“看看田總包了多少紅包？”</p>
王振濟忍笑。看來表哥與何哥的關係還真的很鐵，連這個都能問。</p>
很快，等何洋在廖玉升的配合下，把錢從紅包裏抽出來，再一數，王振濟不由訝異：“16600啊！”</p>
“這是要何哥你順一順！”廖玉升笑道：“中建的呢？”</p>
很快，數字有了：6600.</p>
夠先墊付住院費和檢查費了。</p>
廖玉升又謹慎地朝著浴室裏看了一眼，再低聲問：“要不，你把現錢給我，我微信轉你手機上？”</p>
何洋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認同地點頭：“好！”</p>
等兩人操作完畢，男護工也洗完澡出來，在洗衣的時候，朱弄理領著幾個男男女女來了：“何洋，你沒事吧？”</p>
……</p>
來的這幫人都是何洋的大學同學，如今都在匯金工作，有的在工建，有的在市政。</p>
他們和廖玉升、王振濟認識過後，便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中建的管理太混亂，招來的外包隊伍良雋不齊，沒個規矩之類的雲雲。</p>
朱弄理忌憚地看了一旁的男護工一眼，悄悄地把王振濟拉到一邊，遞給他一些有字的紙張和一個U盤，低聲地：“這些都是我們同學搜集而來的中建黑料，你看能不能用得上。”</p>
清楚地看到那資料背麵明顯的綠色標注，王振濟眼角一跳，隨後忙謝過，接了，再謹慎地道：“我會想辦法捅出去，但這個要看時機。”</p>
朱弄理點點頭：“我懂。肯定不能在這個時候馬上爆出來，否則，誰都會懷疑這是你們知恒在暗中鼓動。我相信何洋有這個耐心去等。”</p>
兩人會意一笑。</p>
而後，王振濟就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何洋向這幾位同學描述著當時的混亂和具體場景。</p>
何洋之前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看到這幫同學之後，倒是泛起一股微弱的紅潮，顯然，對同學們能這麽快地來看他，他是很興奮也很感激很領情的。</p>
其實，工程人一向是很抱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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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聽何洋苦笑著講明了經過，馬上有人感同身受地罵道：“哼，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幫不講規矩的草台班子，隻有蠻勁和土經驗，到哪裏都不安分，一言不合就愛大打出手！以前中建的很多老人，學曆不高的，都是這樣喜歡衝動，所以，他們愛用的外包隊伍也大多都是這種莽夫！”</p>
“他們也不想一想，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一切都要精益求精，講數據，講統籌，不是靠哪一個人的麵子就能行遍天下的了。隻看實物，不看文件調撥，就是容易出亂子！”</p>
王振濟莞爾。匯金工大工建係的學生是根正苗紅的工程人，講科學和技術和程序，很多時候是看不慣與奉行口耳相傳的散隊伍那種以人為傳令紐帶的做事方法。</p>
今天這波事，主要還是在於，中建五局在材料進料上的傳達有所失誤，與外包工程隊聯係又不夠緊密，以致於他們的外包人員認為材料被知恒的領走了，才會這樣動怒。</p>
你說這材料是你的，我認為它應該是我的才對，兩相爭執不下，知恒的有領料通知單，有批號，中建外包的沒有，但認為老板肯定不會騙自己，於是，衝突就發生了。</p>
而且，像這樣的外包隊伍，一旦發了火，哪裏還能控製住脾氣？</p>
管你受不受傷，老子都要跟你幹一架，不然心裏不爽。</p>
何洋就不幸地首當其衝，成為了替罪羊。</p>
他的性格其實並不算溫和，也是愛打架的。但畢竟是個主管了，又自認是外包的，不想給知恒招麻煩，所以還是忍下了氣，第一時間先護住材料，這才狠挨了幾拳，把胳膊都搞脫臼了，還受了皮外傷。</p>
當然，現在則引得一眾科班工程人的同仇敵愾。</p>
否則，單憑朱弄理一人，怕是無法在短期內搜得這麽幾張黑料的。</p>
……</p>
這些工程專業的同學們探望了何洋，痛快地表示了對中建五局的不滿之後，便由朱弄理做代表，拿出一張裝滿了人情的紅封遞給了病床上的何洋。</p>
而後，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大家便紛紛謝過王振濟和廖玉升對何洋的照顧，告辭。</p>
等把朱弄理一行人送到了電梯口，看著他們下去，王振濟與廖玉升相視一眼，再回到何洋的病房，又好奇地幫他清點著這次的同學情誼禮金。</p>
這一波的禮金的總數不算多，4000元，但平均到每人手裏，一人就有500元了。</p>
王振濟覺得已經很好了，畢竟這些人可不是身居高位的公司高管或者大老板。</p>
而後，這4000元亦被廖玉升收好，再以微信轉帳的形式換到了何洋的手機裏。</p>
忙完這一切，門口忽又來了兩人。</p>
對著門口的廖玉升不經意地一望，再怔，立刻起身：“餘董!”</p>
背對著門口的王振濟一愣，趕緊也起身，轉頭，果然見餘中輝和另一個青年人走進來，忙見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