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庭。</p>


    天河邊上。</p>


    玉帝漫步在天河邊上,在他身後,跟著一言不發的楊戩。</p>


    楊戩一雙眸子,緊緊盯著玉帝。</p>


    此刻,楊戩的心很複雜,他既想知道當年真相,又擔心知道真相。</p>


    他對玉帝的恨,是真的!</p>


    玉帝下旨殺他全家,甚至當年要連他跟三妹一起斬殺,也是真的。讓十大金烏曬死母親更是真的。</p>


    他想不到這其中會有什麽隱情。</p>


    一個交代,他要玉帝的一個交代。</p>


    “……楊戩。”</p>


    行至天河某處時,玉帝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茫茫天河。</p>


    玉帝深吸口氣道:“朕知道你想要一個交代,今天朕就把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你。”</p>


    聽到玉帝這麽說,楊戩呼吸也微微一滯。</p>


    片刻的功夫,楊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p>


    “真相就是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實。”玉帝轉過身,平靜的看著楊戩。</p>


    聞言,楊戩眸光一閃,繼而臉色冷了下來。</p>


    玉帝看了眼楊戩,然後又看向遠方,道:“封神之前,是巫妖大戰。”</p>


    “妖族天庭破滅,天庭需要一個新的主人。”</p>


    “那時候,三教弟子除了人教,闡教、截教都有無數的天驕,大能。”</p>


    “紫霞宮中,闡教跟截教兩位聖人互不相讓,都想讓門下弟子做這天庭之主……”</p>


    </p>


    隨著玉帝緩緩講述當年紫霄宮中往事。</p>


    楊戩也終於隻知道了,自己的舅舅昊天,這帝位是如何來的。</p>


    可以說就是撿來的!</p>


    按照道理講,這天帝之位,怎麽都輪不到他一個童子來當才對。</p>


    可偏偏,在元始跟通天二位聖人爭持不下的時候,道祖力排眾議,選定了門下童子。</p>


    昊天跟瑤池二人,接管天庭!</p>


    “執掌洪荒三界的大權就這麽落在朕的頭上了。”玉帝緩緩開口,語氣複雜。</p>


    “……三教弟子又豈會服朕?那時洪荒但凡有點實力的,都不會投靠天庭。”</p>


    “闡教十二金仙跟截教諸仙,何等驕傲。”說著,玉帝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p>


    “在他們眼中,朕不過是一個地位低下的童子,他們是聖人門下,道祖徒孫。”</p>


    “……嗬嗬。”玉帝冷笑一聲,道:</p>


    “用凡人的話說,朕就是一個下人。一個下人,要在名義上,做他們所有人的主。”</p>


    “他們豈能服?”</p>


    楊戩眉頭一挑,他第一次看到印象中,冷酷無情,卻又昏庸無能的玉帝,有如此一麵。</p>


    “彼時,天庭不過是個空架子。”玉帝又跟著道:“天庭,隻能靠著瑤池種植的蟠桃籠絡一些散修。”</p>


    “以此來維持天庭的顏麵!”</p>


    “……這些散修,也都是掛名,聽調不聽宣,甚至是陽奉陰違,拿好處不辦事。”</p>


    “你可知,當年的天庭,蟠桃大量供應,都是瑤池不眠不休的,用法力催熟。”</p>


    說著,玉帝眯起了眼,看向遠處,幽幽道:</p>


    “……朕當年就那麽站在蟠桃園外,看著她在蟠桃樹下,虛弱蹣跚的瘦小身影。”</p>


    “朕想幫她。”</p>


    “朕永遠不會忘記,瑤池說陛下是最最最尊貴的洪荒三階共主。”</p>


    “陛下是何等的尊貴,怎麽能當個老農種桃?”</p>


    “為了給一小小大羅賀壽,她獨自枯坐蟠桃樹下,輔以珍寶,千載歲月催熟蟠桃。”</p>


    “為了保證靈根不受損,她甚至用本源來彌補。”</p>


    說著,玉帝深吸口氣,道:“朕那時就發誓,有朝一日成為真正的三界共主。”</p>


    “朕就要為她舉辦這洪荒最盛大的宴會,朕要她是那一日,洪荒萬族眾生最亮眼的。”</p>


    “朕,做到了!”</p>


    這一刻,玉帝心中忽然湧現萬丈豪情。</p>


    看著這樣的玉帝,楊戩心中不禁心生敬佩,他承認一直以來低看了玉帝。</p>


    “……嗬,言歸正傳。”輕笑一聲,玉帝收起心神,繼續道:</p>


    “那時,朕兢兢業業,維持著天庭的顏麵。”</p>


    “聽到你母親與凡人結合,成親,還生下你們,一時間,朕為天庭維持的顏麵掃地。”</p>


    “頃刻間,成為了整個洪荒的笑柄!”</p>


    “於是,朕盛怒之下,便下了達了命令,滅門!”</p>


    聽到玉帝親口承認下令‘滅門’,楊戩眼神冷了下來。</p>


    但他沒有開口,聽著玉帝繼續講述。</p>


    “玉帝,代表的是天道,言出法隨,不可輕改。隻能想事後補救……”</p>


    “可惜,天道不容挑釁,朕事後在大金烏斬殺楊天佑跟楊蛟後,便收起了他們的魂魄。”</p>


    說著,玉帝歎息,道:“獲罪於天,身死道消!朕唯一慶幸的是,天蓬當時的心軟。”</p>


    “暗中救下了你們兄妹。”</p>


    “也讓朕,給了你們喘息,等到玉鼎真人收徒。入闡教,受聖人庇佑。”</p>


    “嬋兒又得到女媧娘娘的寶蓮燈庇佑。如此,你們二人算是徹底脫劫……”</p>


    聽到玉帝的話,楊戩神情複雜,經曆許多的他,能理解玉帝盛怒之下的滅門法旨。</p>


    但不代表他不恨!</p>


    當然,他更多的恨,還是玉帝當著他的麵,下令十大金烏,曬死母親!</p>


    “那我母親呢,你如何解釋下令曬死她!”</p>


    “之前的一切,可以理解為你盛怒之下,後悔為時已晚,甚至退給天道。”</p>


    “那麽你下令十大金烏曬死我母親,怎麽解釋!”楊戩的情緒終於失控了。</p>


    一雙眸子中,更是眼含熱淚。</p>


    玉帝看著因為憤怒,渾身都在發抖的楊戩,沉聲道:“為了救你!”</p>


    什麽?!</p>


    楊戩身體一怔。</p>


    這個答桉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p>


    “原本,朕是打算將瑤姬壓入桃山,等到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再加上有你們兄妹。”</p>


    “你母親會為了你們兄妹認錯。”</p>


    “恰逢封神之事已經開啟,等到你立下大功,功德在身,朕獎勵你的時候,順勢放了瑤姬……”</p>


    “一切,水到渠成。”</p>


    “可你太心急了,執意劈開桃山,挑釁規則。”</p>


    “如果任由你繼續下去,天罰降臨,你的未來就徹底毀了。”</p>


    “當桃山被劈開的一瞬間,瑤姬的命運就已經注定,與其如此,朕不如賭一把。”</p>


    說到這裏,玉帝眼底浮現出一抹決斷之色。</p>


    “處死瑤姬,讓你對朕的仇恨,成為你成長的動力。”</p>


    “將你鍛造成才!”</p>


    聽完這番話,楊戩呆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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