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第二站stop-2：新煉獄城之“長發的芭蕾舞老師”</p>
-秀香的潛意識-</p>
04：22 am</p>
秀香歪著頭瞪了一眼母親。</p>
“你看什麽看？”母親也氣鼓鼓的，用手指著自己的臉。</p>
秀香覺得母親的指尖似乎還有泥土呢。</p>
“你父親整日不幹什麽好事，你也有樣學樣對不對？”</p>
母親在自己眼前一直晃來晃去的，秀香如坐針氈，一動也不敢動。</p>
母親總是把自己和父親聯係在一起數落，似乎她就比我們二人強多少一樣。</p>
“可是，看不見母親的樣子啊”，眼前的母親就是一個晃動的影子，沒有身段、沒有麵容，模模糊糊的，這是怎麽會事兒呢？</p>
一定是自己忘記了，太好笑了。</p>
誰會忘記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樣子呢？</p>
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母親的樣子了。</p>
“你要問自己去問，幹嘛讓我問啊？我怎麽知道？”秀香說道，現在她的胸口還緊緊的，似乎回想著當時自己的激憤。</p>
</p>
“我就讓你幫我幹這點事兒，你都沒幹成，你自己說說吧，你還能幹什麽。你不但沒問出個所以然，還學了一堆矯揉造作的習氣，我看著，更加不順眼了。看你一天挺機靈的，實際上沒想到你這麽蠢！連這點事都幹不了，長大你能幹啥？你自己說說，你能幹啥？”母親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那個啥字的讀音竟然有些怪，秀香忍住了想笑的欲望，憋嘟著嘴，表情非常難受。</p>
“反正你不能剪我頭發。”秀香哭了起來，“留著頭發才能跳好舞蹈。”</p>
“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理論！看看，老師都教你什麽了？你自己還不知道！”</p>
她想梳兩條小辮子，因為她的同學都說她那麽梳一定很好看。</p>
她還說了，等放假回去後，就梳那樣的發型給好朋友們看呢。</p>
她感到自己胸口又一陣收縮，似乎上不來氣，就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銀色大剪刀似乎照著自己變形的眼睛。</p>
秀香努力呼出一口氣，自己的胸腔才好一些。</p>
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呼吸順暢了。</p>
母親的聲音似乎帶著回音，又好像是從留聲機裏出來的一樣，嗡嗡作響，響的很。</p>
“我讓你去理發店，你去了嗎？你分不出好賴啊？聽不懂話啊？怎麽一點記性也沒有呢？你小小年紀，學誰不好，學什麽芭蕾舞老師？一看就不是正經好人。”</p>
“老師怎麽不是好人了？”秀香反駁道，她還沒太聽懂，什麽是“正經”。</p>
“你爸眼睛瞎，你更瞎！我明日，定要給你換一個老師，這個老師長得妖裏妖氣，還學著留了一縷頭發在胸前，整天頭發在身後也不好好紮起來，弄個發箍還鬆鬆散散的，一會就發箍掉地上了，還得重新梳頭發，誰不知道她就是在有意勾引人，想傍個大款！我告訴你，那樣的人就不是好人！以為誰不知道呢，她那樣就是像個狐狸精？像那樣就好了呀？你還學！你還學！那是高雅嗎？那就是妖媚！學什麽不好，非要學留長頭發？不學好，讓你不學好。”</p>
母親說著，在抽屜裏找來找去，終於找出來一把剪刀，通體銀色的，看起來銀光閃閃，讓人心裏打戰。母親拿著那把剪刀就興衝衝的走過來了。</p>
秀香眼看著剪刀就要落到自己頭發上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使勁兒扯過自己的頭發，使足了力氣從凳子上下來，一步並作兩步、不管不顧的、披頭散發的奪門而逃、慌亂地往外跑，從樓上一直跑到樓下，從樓梯門口一直跑到公園裏，一邊跑一邊上不來氣，連哭都哭不出來。</p>
“不要，不要。”秀香下定決心：不能讓她剪頭發。</p>
“母親定是瘋了。”秀香說，“她肯定有病。”</p>
頭發是自己的，剪掉了就是對自己的背叛，也是對追求的背叛，總之剪了頭發，就什麽都變了，就是不能剪。</p>
“舞蹈是門藝術，是要傾注心血的，你既然喜歡做，那就要堅持到底。”舞蹈老師微笑著回首，她的長發直到臀部，真的好美。</p>
“我和別人不同，我喜歡頭發在身後的感覺，很多練芭蕾的，都把頭發盤起來，說礙事，我不覺得，身體、眼神、肌肉、體態，指尖、腳尖、甚至發絲，我覺得都能舞蹈，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用來舞蹈。”老師真的好溫柔，好親切。</p>
和母親截然相反。</p>
母親不知道為什麽，有一日起就對自己不親切起來了。</p>
所以，秀香格外喜歡芭蕾舞老師，老師說的沒錯，秀香想起老師的話了，就覺得腿上更有勁兒了，“如果在這裏放棄了、在這裏不再堅持了，那什麽事情都做不成了。”</p>
-秀香的潛意識-</p>
04：22 am</p>
秀香歪著頭瞪了一眼母親。</p>
“你看什麽看？”母親也氣鼓鼓的，用手指著自己的臉。</p>
秀香覺得母親的指尖似乎還有泥土呢。</p>
“你父親整日不幹什麽好事，你也有樣學樣對不對？”</p>
母親在自己眼前一直晃來晃去的，秀香如坐針氈，一動也不敢動。</p>
母親總是把自己和父親聯係在一起數落，似乎她就比我們二人強多少一樣。</p>
“可是，看不見母親的樣子啊”，眼前的母親就是一個晃動的影子，沒有身段、沒有麵容，模模糊糊的，這是怎麽會事兒呢？</p>
一定是自己忘記了，太好笑了。</p>
誰會忘記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樣子呢？</p>
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母親的樣子了。</p>
“你要問自己去問，幹嘛讓我問啊？我怎麽知道？”秀香說道，現在她的胸口還緊緊的，似乎回想著當時自己的激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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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讓你幫我幹這點事兒，你都沒幹成，你自己說說吧，你還能幹什麽。你不但沒問出個所以然，還學了一堆矯揉造作的習氣，我看著，更加不順眼了。看你一天挺機靈的，實際上沒想到你這麽蠢！連這點事都幹不了，長大你能幹啥？你自己說說，你能幹啥？”母親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那個啥字的讀音竟然有些怪，秀香忍住了想笑的欲望，憋嘟著嘴，表情非常難受。</p>
“反正你不能剪我頭發。”秀香哭了起來，“留著頭發才能跳好舞蹈。”</p>
“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理論！看看，老師都教你什麽了？你自己還不知道！”</p>
她想梳兩條小辮子，因為她的同學都說她那麽梳一定很好看。</p>
她還說了，等放假回去後，就梳那樣的發型給好朋友們看呢。</p>
她感到自己胸口又一陣收縮，似乎上不來氣，就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銀色大剪刀似乎照著自己變形的眼睛。</p>
秀香努力呼出一口氣，自己的胸腔才好一些。</p>
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呼吸順暢了。</p>
母親的聲音似乎帶著回音，又好像是從留聲機裏出來的一樣，嗡嗡作響，響的很。</p>
“我讓你去理發店，你去了嗎？你分不出好賴啊？聽不懂話啊？怎麽一點記性也沒有呢？你小小年紀，學誰不好，學什麽芭蕾舞老師？一看就不是正經好人。”</p>
“老師怎麽不是好人了？”秀香反駁道，她還沒太聽懂，什麽是“正經”。</p>
“你爸眼睛瞎，你更瞎！我明日，定要給你換一個老師，這個老師長得妖裏妖氣，還學著留了一縷頭發在胸前，整天頭發在身後也不好好紮起來，弄個發箍還鬆鬆散散的，一會就發箍掉地上了，還得重新梳頭發，誰不知道她就是在有意勾引人，想傍個大款！我告訴你，那樣的人就不是好人！以為誰不知道呢，她那樣就是像個狐狸精？像那樣就好了呀？你還學！你還學！那是高雅嗎？那就是妖媚！學什麽不好，非要學留長頭發？不學好，讓你不學好。”</p>
母親說著，在抽屜裏找來找去，終於找出來一把剪刀，通體銀色的，看起來銀光閃閃，讓人心裏打戰。母親拿著那把剪刀就興衝衝的走過來了。</p>
秀香眼看著剪刀就要落到自己頭發上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使勁兒扯過自己的頭發，使足了力氣從凳子上下來，一步並作兩步、不管不顧的、披頭散發的奪門而逃、慌亂地往外跑，從樓上一直跑到樓下，從樓梯門口一直跑到公園裏，一邊跑一邊上不來氣，連哭都哭不出來。</p>
“不要，不要。”秀香下定決心：不能讓她剪頭發。</p>
“母親定是瘋了。”秀香說，“她肯定有病。”</p>
頭發是自己的，剪掉了就是對自己的背叛，也是對追求的背叛，總之剪了頭發，就什麽都變了，就是不能剪。</p>
“舞蹈是門藝術，是要傾注心血的，你既然喜歡做，那就要堅持到底。”舞蹈老師微笑著回首，她的長發直到臀部，真的好美。</p>
“我和別人不同，我喜歡頭發在身後的感覺，很多練芭蕾的，都把頭發盤起來，說礙事，我不覺得，身體、眼神、肌肉、體態，指尖、腳尖、甚至發絲，我覺得都能舞蹈，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用來舞蹈。”老師真的好溫柔，好親切。</p>
和母親截然相反。</p>
母親不知道為什麽，有一日起就對自己不親切起來了。</p>
所以，秀香格外喜歡芭蕾舞老師，老師說的沒錯，秀香想起老師的話了，就覺得腿上更有勁兒了，“如果在這裏放棄了、在這裏不再堅持了，那什麽事情都做不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