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2 明證與暗證</p>


    -M醫院17樓走廊-</p>


    3月22日</p>


    14:42 PM</p>


    采月考慮了一下,治療花費巨大,通過自己查資料,問同學(其實這個知識采月應該具備,但她不過是混日子,根本沒怎麽學習),得出了大致的數目,確實得幾百萬,采月就對陳濤稍微有了一些敬佩。</p>


    “陳濤還真不是瞎說的。”采月小聲對自己說。</p>


    自己需要爸爸的資金支持,采月就先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三番五次的警告采月不要亂說,不要告訴同學,采月好不容易應付完爸爸的質問後,才說了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在征得爸爸的同意以後,她撥通了John叔叔的電話。</p>


    “Hello,親愛的采月?”老約翰叔叔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采月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p>


    這是不知道第幾次哭了。</p>


    -M醫院1701病房-</p>


    3月22日</p>


    15:13 PM</p>


    躺在床上的秀香剛開始一直思考到底怎麽回事兒,自己到底怎麽了,周圍怎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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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她就不敵困意,睡著了。</p>


    這會兒,她眼前被那些閃亮的光所驚擾,還在睡著,卻很不安穩。那些光有白色的、有紅色的、有藍色的、有粉色的,有黃色的,在一個黑色的幕布上出現、移動又消失了,周而複始,沒有終了。</p>


    這些線,好像秀香的夥伴一樣,出現的時候好像在說,“Hello,我來了,小夥伴們。”</p>


    消失的時候,又好像在說,“Bye,我走了,小夥伴們。”</p>


    這些線,刺激秀香的眼睛,但有一個共同特點,帶有五感。秀香似乎看到每根線的溫度,有0度的,有39度的,有36度的,還有30度的......每一根線還有觸感,秀香覺得白色的出現,似乎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紅色的出現,痛感仿佛在加強,等藍色的、黃色的和粉色的出現痛感又各不相同,還有叮咚的聲音和丁香的香氣。</p>


    正看到一條紅色的光線改變了方線,直衝自己而來,仿佛一股血直衝自己而來,秀香忽的睜開眼睛。</p>


    她醒了。</p>


    屋裏不再冰冷,但她的心還沒有溫暖如初。她已經失去了對手術刀的恐懼,但也失去了對生活的激情,至少她以為如此。大概這一次有好多刀在她的身體上來來往往吧,習以為常。學醫的生活,也有些厭倦了,或許是沒有骨氣。這還是秀香自從進入醫學院以來,第一次覺得厭倦。</p>


    看來,疾病真的能夠改變人的心情啊。</p>


    中午簡單吃了點清粥,就睡下了,精力還是十分不濟,現在醒了也不餓,新陳代謝速度明顯減慢,這並不合理。</p>


    不過,采月說了,還好她活了。</p>


    是啊,活著,真好!</p>


    該致敬生命啊!</p>


    要不就太冤了!</p>


    秀香不知道采月所說的冤,到底冤在哪裏。</p>


    3月21日下午,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她醒來了,那時候這個病房歡騰起來。</p>


    她卻感到了所謂的弱小和無助。</p>


    如今,這個病房又恢複了平靜,她知道了自己已成為這間病房的主人,她從未想過以這種方式來到M醫院。</p>


    一切,都像是玩笑,卻是現實,這或許就是秀香覺得目前可笑又可悲的地方所在。</p>


    距離她醒來已經過去了24小時,時間的指針走的忽快忽慢,醒著的時候好像很慢很慢,走的猶如蝸牛和烏龜,睡著了又很快很快,仿佛光速。</p>


    這段時間身上的疼痛依然劇烈,但秀香卻能感到生命的觸角再一次伸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自己確實活了過來。</p>


    那已知的感覺,和未知的恐怖,都證明著,這個地方,是人類世界。</p>


    疼痛,是存在的一種明證。</p>


    思考,是存在的一種暗證。</p>


    思考編製的網格裏,疼痛的觸角猶如神經一樣,遍布全身。</p>


    確實,活著!</p>


    明證的存在,讓秀香有些萎靡,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停的在撕扯著秀香,讓她幾近要被分裂成好幾塊肢體,然後每一段上再承受著不同程度的痛楚。</p>


    秀香回想昨夜,她雖然非常難受、非常低落,但是卻極度困倦,可秀香的心卻不想讓自己睡著。采月的回答讓她很累。</p>


    到底發生了什麽?</p>


    到底經曆了什麽?</p>


    為什麽自己躺在這裏?</p>


    我是誰?我不是我嗎?</p>


    ......</p>


    這一係列的問題讓秀香猶如被針刺,她想起來暑假時就會去看的循環播放局還珠格格,紫薇身上被紮的針或許就是這樣的疼痛吧,現在秀香有所體會了,每當一個念頭從心的海洋裏如泡泡般浮上水麵最終衝出水的束縛,進入空中時,就好像一根針刺入了體內,又不知道那根針什麽時候才會拔出。</p>


    即使那根針被拔出了,痛楚或許也不會消失。</p>


    這個痛楚剛剛適應了,另外的念頭冒出來,卻又刺痛了秀香。(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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