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師道:“我已根據‘天眼’所看到的景象為副宗主指出了明路,其他的不願多說!這事關乎副宗主自己的性命,請副宗主斟酌著處理吧!”


    陸中元道:“命師可否告知,王質後天是在哪裏殺的我?”


    命師道:“皇家獵場!”


    陸中元問:“我是如何死的?”


    命師道:“心髒碎裂而亡!”


    陸中元問:“在皇家獵場殺我的計策是誰想出來的?”


    命師道:“是王質的夫人,謝道韞。”


    陸中元思索道:“謝家的人?她……”


    命師打斷道:“副宗主,你不能再問下去了。雖然宗主交代過萬事皆以副宗主的性命為優先考慮,不過,若是副宗主再深究下去,老朽怕是要遭受天譴了!”


    陸中元連忙道歉道:“命師對不住了!是我一時情急失了分寸!”


    命師道:“老朽還可以告訴副宗主,餘姚公主對王質有點意思,副宗主可以以此來讓餘姚公主觸摸你的‘不倒翁’!”


    陸中元問:“太後呢?餘姚公主能讓太後觸摸‘不倒翁’嗎?”


    命師道:“老朽還沒有看到,副宗主可以先嚐試一下。”


    陸中元道:“我明白了,那先這樣吧!”


    陸中元負手走出丹藥房,腦子飛快地運轉著。螻蟻尚且貪生,知道自己後天就要殞命的陸中元,想盡了一切可以扭轉局麵的方法。


    第二天,毫無察覺的王質按照計劃行事,敲開陸中元的房門。陸中元目光如炬地看著王質。


    王質上前作揖道:“參見陸統領!”


    陸中元問:“王質,找我有何事啊?”


    王質道:“陸統領,餘姚公主計劃明天約東海王到皇家獵場冬獵,我是特意來知會陸統領的!”


    明天、皇家獵場,命師看到的未來全都應驗了。陸中元暗自慶幸:要不是命師的‘天眼’早已看清了這一切,隻怕自己真的要著了這小子的道。


    陸中元不明白王質是如何覺察並逃脫自己的‘潛意識催眠’,為了驗證清楚,陸中元起身離坐,走向王質。


    陸中元笑道:“哎呀!王質啊,這些事情不必向我報告的!皇族冬獵,宮中自有規章和流程,你和趙一鳴負責保護好東海王和餘姚公主就行!回去吧!”


    陸中元看似很隨意地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到王質的肩膀上拍一拍。王質中過招,心裏的防備意識很強,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陸中元看在眼裏,笑容僵硬地把手停在空中。


    王質心中立刻泛起了一種功虧一簣的感覺。王質扼腕痛惜,為自己的不謹慎懊惱不已,昨晚謝道韞明明有提醒過自己。


    王質知道再待在這裏毫無益處,遂拱手道:“屬下先行告退!”


    退出書房的王質滿腦子疑惑:昨天明明是陸中元要求向他報告司馬安福的行蹤,怎麽才隔了一天就說不需要了呢?而且,雖然剛才那一下躲閃自己有點反應過激,但是陸中元的拍肩膀具有很強烈的試探意味。


    仔細想來,陸中元是帶著秘術拍下來的,其實自己閃躲也沒有錯,否則又要中招了。家裏的成員都以為自己的催眠已解,要不再中招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僅相隔一天的時間,陸中元的態度轉變就如此之大,唯一能解釋得通的是,陸中元手下的人確如娘子所料,已經追蹤到葉子青和銀嬰,並且知曉她們與自己有關聯。事情正朝著壞方向發展,雖然陸中元此時隻是防範和試探,不過估計很快就會反撲過來,今晚要和娘子好好商量對策才行!


    王質邊走邊靜思默想,一路來到離南宮與趙一鳴會合。


    趙一鳴問:“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王質道:“我找陸中元聊了點事。”


    趙一鳴問:“你願意和我說一說陸統領的事了嗎?”


    王質道:“以後再說吧,牽扯太多,暫時不要把你拖進來為好。望趙兄體諒!”


    趙一鳴道:“要是武陵在,肯定會把你大罵一通!”


    王質笑了笑,問:“昨晚有讓李柔對你使用秘術嗎?”


    趙一鳴道:“你讓我說的我都說了,後來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應該是對我使用了,隻是神神秘秘的,什麽也沒有跟我說。”


    王質笑道:“那就好,陸中元的秘術是解了!”


    趙一鳴問:“李柔的秘術是什麽?”


    王質道:“‘愛慕’!是一種能讓你愛上她的秘術!”


    趙一鳴道:“難怪她一直沒有對我使用!她有對你使用過嗎?”


    王質道:“有!不過,李柔的秘術不是對每一個人都能起作用的,她的秘術用在我身上就沒有效果!”


    趙一鳴問:“你昨天說,李柔準備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到底是什麽事啊?”


    王質問:“李柔有和你說過她自己的事嗎?”


    趙一鳴道:“沒有!”


    王質道:“趙兄,如果這樣的話,我不方便透露一個女孩子的隱私,你還是當麵問李柔吧!實在抱歉!”


    趙一鳴道:“假若你隨意拿別人的隱私來閑聊,我會鄙視你,不屑於和你交朋友!”


    王質笑道:“謝謝趙兄把我當朋友!對了,我今天好像沒有見到武陵,他去哪裏了?”


    趙一鳴道:“不單單是武陵,今天有很多人沒有來,有的甚至翹班了!”


    王質想了想,大叫一聲道:“不好!他們上我家了!”


    趙一鳴疑惑地問:“他們上你家幹嘛?”


    王質著急地道:“殺人放火!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向餘姚公主告個假!”


    趙一鳴看見王質臉色緊張,不像開玩笑,便道:“李柔昨晚說今天要去你家,以防萬一,我也告個假和你回去看一看吧!”


    王質道:“好!一……”


    話說到一半,王質突然有一種無力疲憊的感覺,險些要跌倒。


    趙一鳴扶住他,問:“怎麽啦?”


    王質不說話,快速從一個小瓷瓶裏倒出養命金丹吃下。


    吃下金丹後,王質似乎恢複了一些精神和氣力,道:“有人在攻擊我家的結界!走,快去告假!”


    趙一鳴問:“你家在哪裏?”


    王質報了家庭住址,和趙一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司馬安福所在的樂安居。


    王質也不管什麽禮數了,上前便道:“公主,我今天想告個假!”


    司馬安福問:“告什麽假?發生什麽事了?”


    正要說話,身體的無力疲憊感再度襲來,王質彎下腰用雙手支持著膝蓋,緩了一下,急忙忙再吃下一顆養命金丹。


    王質道:“公主,後麵再解釋吧!我必須走了!”


    王質默念咒語開啟“神行”,一眨眼人就不見了,隻剩一股強風。


    司馬安福用手擋住強風,問:“他怎麽啦?”


    趙一鳴道:“他家裏出了急事!公主,我想告個假去照應一下他!”


    司馬安福不悅道:“去吧!去吧!”


    話說王質一路疾馳出了皇宮,往家的方向跑,為了早點趕回家,王質抄了近道。不料,剛轉進一條小道就被驟然降下的金鍾險些罩住;接著從小道兩邊各走出一人。這兩人是張寧和尤以敬。


    尤以敬祭出火焰刀,插入地麵道:“八荒火海!”


    火海瞬間鋪滿了周圍的區域,小道兩邊的房屋均被火海引燃了。


    張寧先召喚出一個金鍾保護自己,防止被火海所傷;然後連續召喚了三個金鍾罩向王質。王質腳下極快,躲避並非難事。


    王質知道這兩人是被陸中元所控製,不想和他們作過多的糾纏,隻是不把他們打到似乎無法通過。


    這時候,背後一個聲音道:“王質,冷靜一點!”


    王質扭頭一看,是麻遠。


    麻遠繼續道:“這一切都在你家夫人的意料之中,你認為自己的夫人以及家裏的人無法收拾局麵,非得需要你趕著回去嗎?”


    王質想了想,高度認可麻遠的話,家裏的人無論哪一個都是靠得住的,而且家裏有兩道結界,他們想突破進去並非那麽容易。


    王質感謝道:“多謝麻遠兄提醒!”


    麻遠道:“你看,陸中元就冷靜得多,他猜到你必定不走大路,故意讓這兩人在此埋伏。他的目的不是殺你,而是消耗你,讓你變得更加焦躁。現在比拚的是智力,陸中元已經下了先手棋,你作為後出手的,應該想得更加長遠、更加周全,才能扭轉當前的局麵。”


    王質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再吃下一顆養命金丹,道:“麻遠兄,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麻遠道:“給!”


    王質扭頭一看,驚問:“你竟然把‘通靈仙玉’借給我?”


    麻遠道:“我們現在是同盟,借你又有何妨!”


    王質收下通靈仙玉,道:“謝了!這兩人交給你了!”


    王質不等麻遠回話,徑直向前跑去,到了火海邊緣,道:“恩賜!”


    王質憑借著“恩賜”的免疫傷害效果,直接衝過火海,順帶稍微撞了尤以敬的肩膀一下。尤以敬立即被卷入王質高速奔跑所帶起的氣流漩渦中,身體在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後飛撞到小道旁邊的牆體,撞得不輕。


    話分兩頭,陸中元其實一早就布置好了反撲計劃,並且料定王質一定會倉促地跑回家。他坐在公書房中,為的就是等王質回家。


    果然,巳時七刻,矛進來稟告:“副宗主,王質開啟‘神行’從離南宮一直跑出皇宮北門!”


    陸中元起身道:“好!該我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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