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拉著清虛夫人,道:“嫂子,別幹了,壞人來了!”


    清虛夫人問:“什麽壞人來了?”


    謝道韞道:“進來道室我再給你解釋。”


    兩人進入道室以後,謝道韞第一時間讓袁方走到道室的角落使用造極秘術為她們隱身。


    清虛夫人不明所以,小聲問:“弟妹,到底怎麽回事啊?”


    謝道韞小聲道:“昨天夫君走了以後,我和大伯在門口十丈遠的地方豎了一塊大牌子,在上麵以夫君的名義寫了一些很囂張的話,大意是說時申在這個院子裏由大伯看守,有本事進來救人。”


    清虛夫人責備地問:“小叔子不是讓你萬事小心的嗎?你怎能做出這麽冒險的事來?”


    謝道韞道:“嫂子,與其日日擔驚受怕,不如把他引出來抓住,這樣就能一勞永逸了。”


    清虛夫人問:“我們兩個婦道人家,沒有任何攻擊手段,怎麽抓一個大男人?”


    謝道韞問:“嫂子,你的造極秘術是什麽?”


    清虛夫人道:“我的造極秘術叫‘天籟之音’,流鶯的歌聲能讓對手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專心聆聽,持續時間是兩個彈指。”


    謝道韞擔心問:“是控製型秘術嗎?”


    清虛夫人道:“流鶯隻是讓人忘乎所以地聽它唱歌,不能控製對方!”


    謝道韞寬心道:“那就好,要是遇到控製型的秘術,時申和袁方會清醒過來。嫂子,你的造極秘術對你身體的負擔大嗎?”


    清虛夫人道:“我的秘術很弱,它的優點在於消耗非常非常少。我的造極秘術不需要消耗血液,僅僅消耗一成的精神力和體力。”


    謝道韞道:“那就好,等下可能需要嫂子使用造極秘術。”


    清虛夫人問:“你豎一塊大牌子,幽冥道的人就會過來嗎?”


    謝道韞道:“昨天豎了牌子,今天就有潑皮無賴過來鬧事,不正正說明,時酉準備有所行動了嗎?”


    清虛夫人道:“誰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陷阱的吧!”


    謝道韞道:“我也故意讓它看起來像一個陷阱了!我為此向張公子借了六名護院分成兩班,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在外麵轉悠。我特意吩咐大伯出去的時候把院子的大門在外麵鎖住,並且把結界的出入口關閉。”


    清虛夫人問:“結界不是你張開的嗎?”


    謝道韞道:“是的,我隻是讓大伯做做樣子!”


    清虛夫人問:“可是你怎麽斷定時酉能找到這裏,怎麽斷定時酉能看到夫君做的那一幕?”


    謝道韞道:“人都有好奇心的,就算明知道有陷阱都忍不住去瞧一瞧,在外麵不停轉悠的護院就是在告訴時酉,時申藏在這個院子裏。時酉早就進來查探清楚了,隻不過是忌憚大伯才不敢闖進來。今天弄了一大幫潑皮無賴過來就是為了把大伯引走。所以,時酉是一定能看到大伯做的那一幕的!”


    清虛夫人問:“你怎麽能讓時酉如願呢?”


    謝道韞道:“嫂子,大伯是一定要出去的,這是大伯的職責,誰知道時酉弄來的是真潑皮還是假潑皮啊!萬一莊園出事就糟糕了!”


    清虛夫人問:“我們兩個女人怎麽對付時酉啊?”


    謝道韞道:“我們有隱身,還有你的造極秘術和我的‘服從’,足以應付時酉。”


    清虛夫人道:“既然如此,那就抓住時酉!我也想為大家出一分力!”


    我們來說一說時酉,正如謝道韞所料,時煥年從接受遊戲的那個下午就派了時酉過來張氏莊園尋找時申。那個下午王質等人剛好帶著時申去襲擊幽冥道的分部,他們回來後直接帶時申回到清虛住的院子。


    時酉當時完美地和他們錯過了,一直在莊園裏尋找,無奈莊園太大,莊園又是特殊時期,護院守衛巡邏的次數很多,甚至仆人都很警惕,他不得不躲躲藏藏,因此一晚下來完全沒有進展。


    於是,時酉打算先退出莊園再看看,莊園門口十丈遠的地方不知何時豎起了一塊大牌子,時酉上前一看,大喜過望,立馬潛回莊園,按照牌子上的地址找到清虛居住的院子。


    時酉看見有三個護衛不停地圍繞著院子轉悠,確信了牌子內容的真實性。不過寫牌子的人如此囂張,定然實力非凡,時酉重任在身不敢和對方硬拚,於是躲在暗中,透過打開的院門向裏觀察,一天下來,發現清虛足不出戶,從早到晚除了練劍還是練劍,而且他的院子外麵始終保持著三名護院在轉悠。


    無奈之下,時酉隻好退出張氏莊園,另尋他法。沒有其他人可以商量的時酉想破了腦袋終於想出了一個妙計,於是趁著城門未關打馬進城,在酒肆和賭坊裏高價雇傭了十幾個潑皮無賴,第二天再租了三輛馬車把這些潑皮無賴送到張氏莊園門口鬧事。


    時酉出手不凡,而且去張氏莊園裏鬧事說不定還可以狠狠地敲一敲張氏的竹杠,故此潑皮無賴們分外積極,工作得異常賣力,沒多久就把該出來的人都引出來了。


    時酉把清虛在院子門外的異常謹慎的舉動盡收眼底,深信時申就在裏麵。出於謹慎考慮,時酉在外麵等了許久。確信清虛是真的出去了,而不是打算給自己來一個甕中捉鱉,時酉才敢走近院子並且趁著護院不注意,使用“穿牆術”穿過結界和圍牆。


    時酉進入院子以後,第一眼鎖定的就是道室,隻因其他房間的門都是打開的,唯有道室的門是緊閉的。時酉擔心門上有陷阱,不去推門,而是使用“穿牆術”直接穿牆而入。


    謝道韞和清虛夫人依賴著袁方的“隱身外延術”躲藏在道室的角落裏,突然目睹一個男人穿牆而入,嚇得屏住呼吸。


    時酉看到時申就端坐在道室的炕台上,心中大喜,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清虛夫人召喚出來的小黃鸝鳥接受了清虛夫人警戒幽冥道的命令,看見時酉進入道室立即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時酉做賊心虛,倒吸一口涼氣後,對著小黃鸝鳥“噓”了一聲。然而小黃鸝鳥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叫得更歡了。


    時酉嘖嘖搖頭,不再理會這隻小東西,急步走到時申的麵前,輕搖他的肩膀,輕聲呼喚道:“時申!時申!”


    時酉喚了幾聲,見時申毫無反應,於是道:“肚裏撐船!”


    清虛夫人看到時酉把時申往自己的肚子裏塞,嚇得捂住嘴巴生怕發出聲音。


    旁邊的謝道韞拉了拉她的手臂,附耳道:“嫂子,造極秘術!”


    清虛夫人驚醒過來,雙掌互抵,默念咒語道:“天籟之音!”


    小黃鸝鳥換了一種曲調,鳴叫得異常好聽,時酉禁不住停下手頭的工作,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


    謝道韞利用這個機會,快步跑上去,左手對著時酉道:“服從!放開時申!”


    時酉聽話的把時申的半個身子從肚子裏推出來,完事以後站在原地不動。


    清虛夫人走上前問:“弟妹,你打算怎麽處理他?”


    謝道韞道:“這個人是不能留的,他的秘術太危險了,讓人防不勝防。時酉,快到莊園門口,搶了武器後自殺!”


    時酉走向牆壁,利用“穿牆術”一穿而過,轉眼間就離開了道室。


    清虛夫人問:“弟妹,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謝道韞道:“嫂子,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夫君他們正在在外麵殫思竭慮地對付幽冥道,假若我們因一時的不忍放走了這些禍害,最終受到傷害的是夫君他們,而傷心的是我們!”


    清虛夫人連連稱是;謝道韞讓袁方解除了秘術,重新坐回道室的炕台上。


    莊園門口的那些潑皮無賴仗著人多,越鬧越興奮,越鬧越起勁,在場的兩名武吏即便叫破了喉嚨,也未能控製住局麵。唐仇和清虛也是犯愁,盡管這些人在門口撒潑,不過他們沒有做出什麽惡事,不能亂殺。唐仇隻好讓莊園守衛緊守大門,不能放他們一人入內。


    正當顧夢白祭出紫竹洞簫,準備把這些人催眠拖走的時候,隻見時酉徑直穿過由莊園守衛組成的人牆來到莊園的外邊。莊園裏的人都不認識時酉,不禁覺得納悶,這個人是如何進入莊園裏麵的?


    時酉穿過人牆後,二話不說走到武吏的身前。武吏覺得這個人舉止異常,指著時酉問:“你想幹什麽?”


    時酉趁著武吏抬手的空檔,冷不防地從他的腰間抽出了佩刀。那名武吏大駭,退後指著時酉大聲喝道:“你想幹什麽?快把刀放下!”


    另一名武吏和莊園守衛紛紛抽出佩刀對著時酉,如臨大敵;那些潑皮無賴隻會逞口舌之能,哪有本事動刀動槍,見到自己的雇主突然搶了武吏的佩刀也是嚇了一大跳,不約而同地往後退。


    時酉奪刀之後,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潑皮無賴亦神情緊張地一步一步退下台階。走下最後一級石階後,時酉陡然橫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頓時鮮血激噴,頹然倒地。潑皮無賴哪曾見過這種場麵啊,距離最近的幾個人甚至被時酉溫熱的血濺到了臉上和身上,他們在驚惶萬狀中,一哄而散,倏忽之間走得一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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