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李先生啊。”提起李慕,趙珣也是滿臉佩服之色,“他叫李慕,字太白,蜀中人士,是兩年多之前投效我父王的。”


    “此人實乃當世奇人,文韜武略、醫卜星象、琴棋書畫、農事商務,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而且他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府中供奉的一品大宗師,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來。”


    “他的夫人似是道門中人,擅使雷法符籙之術,手下還有兩男兩女四名追隨者,且都是孿生兄弟和孿生姐妹,個個武功不凡。”


    “總之,他是我父王麾下第一謀士兼第一高手,堪稱我父王的左膀右臂。”


    聽完趙珣的話,趙楷目光微微一閃,又問道:“不知世子跟這位李先生關係如何?可能請得動他?”


    趙珣笑道:“關係自是不錯,別忘了,未來這青州始終是我做主,李先生不過三十多歲,尚還年輕,日後終究是要為我效力的。”


    趙楷眼中閃過喜色,口中誠懇的道:“世子殿下,所謂百善孝為先,世子該為王爺解憂才是。”


    趙珣聽聞此言,臉上笑容一斂,蹙眉道:“你是說讓我出手?”


    趙楷神情凝重的點頭道:“那徐鳳年出了北涼,身邊自是必有高手護衛。”


    “可若是世子能請到李先生相助,加上在下找來的助力,那徐鳳年當難逃此劫。”


    趙珣頗為意動,略有些遲疑的道:“如此……倒也不是不行,隻不過你找來的助力武力如何?”


    趙楷微微一笑,忽然伸手指向不遠處一個菜攤,道:“世子,看那邊。”


    趙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一名身著灰布長衫,看上去普通至極的青年,正在菜攤前挑揀蔬菜,不僅詫異的道:“就他?”


    趙楷微笑不語,等那青年買好菜,準備離開時才道:“世子請跟我來。”


    兩人走到那買菜的青年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青年隻是淡淡的看著兩人,不說話也無任何動作。


    趙楷則是對正在審視青年的趙珣問道:“世子可知吳家劍塚?”


    趙珣收回目光,看向趙楷道:“當然知道,劍仙輩出,人間禁地。”


    趙楷繞著那青年緩緩踱步,口中侃侃而談:“吳家近幾年,出了一名天才劍士,二十歲便出劍塚,挑戰天下劍士,從無敗績。”


    “此位,便是吳家新一代的希望,當代劍冠吳六鼎。”


    趙珣聽完趙楷的話,頗有些狐疑,因為他無論怎麽看,都難以從抱著一顆大白菜的吳六鼎身上,看出什麽高手風範。


    吳六鼎卻是漠然道:“說完了嗎?我還要買鹽。”


    說完正要離開,趙楷一句話卻又讓他停住了腳步。


    “先生在青州,是在等徐鳳年吧?”


    吳六鼎淡淡道:“與你何幹?”


    趙楷走回吳六鼎麵前,正色道:“靖安王府,願為先生打探徐鳳年行蹤,一有消息立時奉上。”


    這是個吳六鼎無法拒絕的幫助,他終於看向趙楷,平靜的問道:“你想要什麽?”


    趙楷誠聲道:“什麽都不要,能一睹先生出手,心滿意足。”


    不得不說,趙楷真的很有做說客的天賦,這句話既表達了自身的訴求,也暗暗捧了吳六鼎一把。


    哪怕以吳六鼎的沉穩,也不禁心情舒暢,他深深看了趙楷一眼,默默轉身離開。


    待吳六鼎走遠,趙珣才不解的問道:“這吳家人為什麽對徐鳳年出手?”


    趙楷解釋道:“徐鳳年的母親,本是吳家劍塚上一代劍冠,為徐驍反出劍塚。”


    他望著吳六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弧線,接著道:“如今新一代,算舊賬來了。”


    ……


    一連小半月,船在水中行駛,眾人也沒什麽活動,便各自勤加修煉,船上相對安靜。


    苦修小半月之後,薑泥略感煩悶,修煉也總是不在狀態。


    想到蘿麗告訴她的,修煉也需張弛有度,不能一味精進,除要突破境界時,不宜連續閉關過久,否則欲速則不達,修為高深時還有走火入魔之險,便離開船艙,到甲板上透透氣,稍作休息調整。


    到得甲板後,卻見同樣處於苦修狀態的徐鳳年,也坐在甲板船頭,雙腿掛在甲板外,想來也跟她一樣,是出來調整狀態的。


    她走到徐鳳年身後,隨口道:“你不怕摔下去啊?”


    徐鳳年頭也不回的道:“這兒風景好,要不你也坐下試試?”


    薑泥一如既往的傲嬌,扭頭道:“我水性不好。”


    徐鳳年抬起一隻手道:“有我在,掉不下去。”


    薑泥見狀,這才抓著他的手臂,在船頭邊沿坐了下來,將雙腿伸出甲板外,掛在外壁上。


    迎麵吹來的江風,吹起兩人的頭發,天上一群大雁飛過,發出陣陣鳥鳴,望著遠處煙波浩渺的江麵,薑泥逐漸放鬆下來。


    船艙頂上,坐在這看風景的鄭吒和李淳罡,望著一對小年輕緊靠的背影,不由會心一笑。


    享受著此刻的寧靜,薑泥神色輕鬆的道:“這湖比府裏的大多了。”


    徐鳳年道:“那可沒法比,八百裏春神湖,容納天下水路,吞吐大江,曆來是兵家死爭之地。”


    “靖安王坐鎮青州,養水師盤踞春神湖,就是借天險拒北涼。”


    “這等大湖,就是放在天下,也是獨樹一幟。”


    “囉嗦得要死。”薑泥白了他一眼,撇嘴道,她才懶得聽這些呢。


    徐鳳年笑笑,也不在意,轉而問道:“修煉得怎麽樣?”


    說起這個薑泥倒是來了精神,有些自得的道:“阿麗傳我的太極玄清道,我已經修煉到第三層。”


    “最多再有一個多月,我就能突破第四層驅物,到時候就可以祭煉飛劍,禦劍飛行了。”


    徐鳳年笑眯眯的扭頭看向她,問道:“你有可以祭煉的劍嗎?”


    “呃……”薑泥神情一僵,隨即不服氣的道:“我有神符,雖然小了點,可也足夠刺死你。”


    徐鳳年嘿嘿笑道:“刺死我是夠了,可神符是匕首,那麽小可不夠你踩的,你怎麽禦劍飛行?”


    “徐鳳年……”薑泥沒好氣的叫道:“你就是要讓我不痛……”


    “要不你把大涼龍雀祭煉了吧。”


    薑泥話未說完,徐鳳年突然冒出這麽一句,頓時讓她後半句戛然而止。


    她驚呼道:“你瘋了?這可是你娘的佩劍,還是……還是……”


    徐鳳年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的道:“神劍禦雷真訣,最關鍵之處便在劍上,要找到一把能承受那般天威的神劍可不容易。”


    “大涼龍雀乃是以天外隕鐵打造,自身堅不可摧,又無堅不摧,正是最適合你的神劍。”


    薑泥怔怔望著徐鳳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態度十分堅決,她知道自己拒絕也沒用。


    可是他們……真的會有未來嗎?


    薑泥垂下頭,淡淡說道:“如果大涼龍雀落入我手中,第一個要殺我的就是你二姐。”


    徐鳳年笑道:“你不會跑嗎?等你練成禦劍之術,誰還追得上你?我可從未聽說我二姐會飛。”


    薑泥失神的道:“跑?我又能跑到哪裏去?”


    徐鳳年沉默下來,他和鄭吒的謀劃,薑泥並不知道。


    他要借刀,總歸要付出一些代價,恐怕等他借到那把刀時,就是薑泥暫時離開之日。


    但願鄭吒這一次也能一如既往的靠譜,否則他寧願不借這把刀。


    沉默良久之後,徐鳳年才再度開口道:“別想那麽多,徐曉說過,踏路前行,自有前程,我始終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這句話剛落,背後便響起鄭吒的聲音:“想要到橋頭,可沒那麽容易,這需要強大的武力保駕護航。”


    “這些日子修煉內功有些枯燥了吧?正好最近你功力精進,又快要到青州,到時候免不得一場大戰,今日我便再傳你一門刀法。”


    徐鳳年聞言大喜過望,一咕嚕爬起身,轉身看向鄭吒興奮的道:“你要傳我什麽刀法?吞天滅地七大限嗎?”


    鄭吒啞然失笑道:“你可真敢想,想要修煉吞天滅地七大限,至少得有天象境的修為打底,你還差得遠呢。”


    “我要傳你的,叫無二刀法,取天下無二之意,此刀法重意不重形,刀罡刀招兼備。”


    “故而這門刀法你可以單獨使用,也可以取其精華融入創刀之中,創出屬於你的第四路刀法。”


    徐鳳年好奇的問道:“鄭兄,究竟是刀罡厲害,還是刀招更強?”


    鄭吒咧嘴一笑,借用了原劇情中,李淳罡那句極度裝逼的話:“我以刀罡破敵便是刀罡厲害,我用刀招殺人,刀招便勝過天下刀罡。”


    “同一門武功在不同的人手中,發揮出的威力也不盡相同,所以強的從來不是武功,而是人。”


    徐鳳年恍然大悟,對著鄭吒比起了大拇指,嘿笑道:“明白了,你最厲害。”


    鄭吒哈哈一笑,一拍徐鳳年肩膀,道:“走吧,我們去船尾。”


    待徐鳳年和鄭吒往船尾行去後,李淳罡也走到薑泥麵前,笑道:“丫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為師也傳你一門劍法吧。”


    薑泥一張臉立馬皺成一團,極為抗拒的道:“那多累呀,再有一個多月,我就能學習禦劍之術了,哪還用練什麽劍法?”


    李淳罡道:“即便你學會了禦劍之術,難道就隻是操控飛劍一頓瞎捅亂刺嗎?那樣可對付不了高手。”


    “真正的禦劍之術,是淩空禦劍施展出精妙劍法,如此一來,你的對手等於是在跟一把劍過招,無論如何都傷不到你,你等於是立於不敗之地。”


    聽李淳罡這樣說,薑泥才不情不願的道:“這樣啊,那行吧。”


    李淳罡喜笑顏開,當即便興致勃勃的開始傳授薑泥劍法,也無需真正持劍,以劍指代替即可。


    畢竟正如鄭吒曾經所說,兵器是手臂的延伸,尤其是刀和劍,即便沒有兵器,用手同樣能使出相應招式。


    ……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北涼船隊距離襄樊城已是近在咫尺。


    其他人倒是並無什麽想法,該練武練武,該睡覺睡覺,唯有舒羞莫名感到不安。


    按理說,王林泉早該前來迎接徐鳳年,並主動暴露出來,向靖安王展現一個態度。


    可直到此刻,王林泉卻依舊不見蹤影,莫非是出了什麽岔子?


    不應該啊,王林泉潛伏在青州二十幾年,從未出過問題,難道在這關鍵時刻,他會突然暴露了?


    此時舒羞正高坐於桅杆之上,下方船頭船尾,分為兩撥人在習武練功。


    薑泥在船頭,李淳罡和蘿麗從旁指點,徐鳳年在船尾,由鄭吒負責調教。


    青鳥和魏叔陽在船尾看鄭吒教徐鳳年,呂錢塘則是在船頭看李淳罡和蘿麗教導薑泥,舒羞占據地利,兩邊都能看見。


    鄭吒和李淳罡也不忌諱其他人從旁觀看,無論是鄭吒的無二刀法,還是李淳罡的兩袖青蛇,最關鍵之處都在於對內力的運用。


    沒有心法配合,光學得個招式,又有什麽用?心法他們自然是在船艙裏私下傳授。


    若青鳥他們僅僅靠旁觀就能學會這兩門絕學,那李淳罡和鄭吒也認了,這等資質值得他們培養。


    這幾天時間,兩人的武功練得都不錯,這般資質連李淳罡都有些嫉妒,因為兩人是真的比他當年學得還快。


    不過他們也隻是初步學會,沒有經過實戰,還不算真正掌握,尤其是薑泥。


    徐鳳年好歹已經練了那麽久,平時還有鄭吒給他喂招,訓練他的實戰能力,薑泥則完全是雛兒,才剛剛開始練武。


    實戰的機會很快到來,坐在桅杆上的舒羞,突然對下麵叫道:“世子,前麵有船。”


    船頭的薑泥轉頭望去,驚道:“好大的船。”


    蘿麗望著駛來的三艘大船,道:“這是青州水師的黃龍樓船。”


    徐鳳年和鄭吒迅速趕往船頭,當看到三艘大船呈前二後一的倒三角陣型,徐鳳年臉色一沉,道:“是衝我們來的,大家準備戰鬥吧。”


    舒羞心裏的不安更大了幾分,對方來勢洶洶,擺出一副攻擊陣型,顯然來的絕不可能是王林泉。


    王林泉究竟出了什麽事?要不要主動將王林泉的情況告訴世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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