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太皇太後,前些時日是否有西夏國使節,前來大宋朝見”


    太皇太後頷首道:“確有此事,這與李先生所說之事有何關係”


    李慕正色道:“回稟太皇太後,那所謂的西夏使節赫連鐵樹,實則是西夏一品堂堂主。”


    “他們明麵上是來朝見陛下和太皇太後,實則是借機來我中原生事,意圖覆滅丐幫和我長空劍派,剪除大宋的羽翼。”


    “朝見陛下和太皇太後,不過是他們堂而皇之在大宋境內行走的借口。”


    太皇太後臉色微變,略微沉肅下來:“竟有此事丐幫且不去說他,長空劍派有李先生坐鎮,區區西夏有何神人能妄言覆滅”


    李慕傲然道:“漫說西夏無此神人,草民敢鬥膽說一句,除非是我大宋朝廷容不下草民,否則天下絕無此等人存在。”


    太皇太後疑惑的道:“那方才李先生所言……”


    李慕肅容道:“太皇太後有所不知,近年來西夏一品堂配製出一種極厲害的毒水。”


    “此毒平時盛在瓶中,使用之時,自己人鼻中塞好解藥,拔開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風拂體。”


    “任你何等機敏之人也都無法察覺,待得眼目刺痛,毒氣已衝入頭腦。”


    “中毒後淚下如雨,稱之為‘悲’,全身不能動彈,稱之為‘酥’,毒氣無色無味,稱之為‘清風’,故此毒名為‘悲酥清風’。”


    “月前赫連鐵樹率西夏一品堂武士,以此毒將丐幫所有高層,並幾名大宋武林頂尖高手一網打盡。”


    “幸得草民門下弟子機警,及時發現了此事,果斷處置,在西夏武士未及使用此毒時,施以雷霆突襲,才解此危機。”


    “太皇太後不妨想想,若西夏大量配製此毒,用在行軍作戰之中,我大宋軍隊豈不是任人宰割”


    聽完李慕的話,太皇太後臉色徹底變了,她凝重無比的道:“此毒當真如此厲害”


    李慕抱拳道:“草民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半句虛言。”


    “在突襲西夏一品堂時,草民門下弟子奪得一些悲酥清風及解藥,願獻給太皇太後,您一試便知。”


    聽李慕這樣說,那十之八九不假了,太皇太後再無疑慮,轉而問道:“既已奪得此毒和解藥,我大宋可能配製”


    李慕搖搖頭,道:“無法配製,因為配製此毒和解藥的主要材料,隻有西夏大雪山歡喜穀中才有。”


    太皇太後蹙眉道:“如此說來,大宋豈不是危險了”


    李慕把局勢危急的效果拉滿之後,這才轉而道:“太皇太後倒也無須太過憂心。”


    “咱們隻消在西夏配製出充足的悲酥清風,做好萬全準備之前,一舉將之覆滅即可。”


    “如此不僅大宋危局可解,更能吞並西夏百萬裏山河,最重要的是,那悲酥清風也能掌握在我大宋手中。”


    大宋朝廷自然也有自己的諜報係統,隻不過朝廷的諜報係統,著眼點更多在各國朝堂和權貴之中。


    他們更注重軍事、經濟、民生、政治等方麵情報的收集,對江湖的掌控極為不足。


    打仗還得靠江湖人士作為羽翼,抵禦來自敵國江湖的力量,這也是為何,這個時代的江湖能如此昌盛的原因。


    不過朝廷真要下力氣調查江湖上的事,同樣也能查得出來,所以李慕不怕太皇太後不相信自己。


    聽了李慕後麵這段話,太皇太後正色問道:“李先生,哀家問你一句,攻打西夏,我大宋可有必勝把握”


    李慕認真的道:“回太皇太後,戰場局勢千變萬化,未到塵埃落定之時,誰人敢說必勝”


    “古來征戰,將士當有必勝之念,謀士當有取勝之道,但萬無必勝之理。”


    “不過我大宋無論人口還是糧草,皆比西夏多上數十倍,西北邊軍亦是百戰精銳之師。”


    “兵精糧足,又有如長空劍派和丐幫這樣高手如雲的民間組織相助,莫說是西夏,便是對上遼國,大宋勝機也當有十之七八。”


    李慕一番話,雖然太皇太後還在躊躇猶豫,一旁的哲宗卻早已聽得熱血沸騰。


    一直一言不發的哲宗忍不住開口道:“皇祖母,孩兒以為,征戰之事,有六成把握便已可放手一搏。”


    “既然攻打西夏咱們有七八成把握,那與必勝有何區別”


    “難道咱們真等西夏準備好充足的毒氣,將我大宋軍隊打得落花流水嗎”


    太皇太後歎了口氣,道:“官家,一旦動了刀兵,軍民肝腦塗地,不知要死多少人,燒毀多少房屋,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為君者胸中時時刻刻要存著一個‘仁’字,別說勝敗之數難料,就算真有必勝把握,這仗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不過你說的也有理,如今的局麵與往日不同,西夏著實欺人太甚,這一仗卻是非打不可。”


    聽到前麵一番話,李慕心頭失望無比,高滔滔可謂將“婦人之仁”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打仗固然誰都不願,可你不打別人,等別人發展壯大就會來打你,到那時卻什麽都晚了。


    好在這次他的鋪墊足夠,最後一句話終於是讓他鬆了口氣。


    他起身抱拳躬身道:“太皇太後英明,我大宋以仁德治國,奈何那些番邦蠻夷,卻不與我們講仁義道德。”


    “唯有以威武屈之,使大宋威加海內,方能令諸夷戒懼,不敢再輕犯大宋。”


    哲宗略有些激動的大聲道:“先生說的對極了,仁德是留給我大宋子民的,對待番邦蠻夷,便該示之以威。”


    “若威武不能屈,便加之以刀兵,總要讓那諸夷怕了我大宋才是。”


    李慕沒有多說話,隻是望著哲宗微笑頷首,眼中充滿了讚賞之意。


    哲宗看到他的眼神,亦是心下一動,這位出身江湖草莽的奇人,與父皇所思所想別無二致。


    難怪父皇生前對他多有讚譽,或許他會是自己的良師,等到他日由朕掌權,定要多多請益。


    太皇太後對哲宗的話不置可否,隻是對李慕道:“李先生,選將練兵,秣馬貯糧,調集兵馬,這些事都需要耗費時日。”


    “今年怕是無法出征了,此次對西夏用兵,最快恐怕也要到明年開春。”


    李慕頷首道:“草民十分理解,要做好萬全準備,自然耗時日久。”


    “正好這些時日,我長空劍派八百弟子去了吐蕃,也需要半年以上光景方能歸來,草民便在梁山,恭候太皇太後懿旨。”


    太皇太後奇道:“李先生派了八百弟子赴吐蕃這是為何”


    李慕道:“前些時日草民收到消息,吐蕃國主有兵發大理的意圖,大理國是我大宋西南屏障,所謂唇亡齒寒,草民如何能視若無睹”


    太皇太後大吃一驚,如此重大的情報,為何我大宋皇城司竟未收到半點消息


    她肅然問道:“李先生這消息從何得來”


    李慕道:“此消息乃是吐蕃國師,大輪寺大輪明王鳩摩智親口所言,他以此為脅,逼迫大理段氏交出家傳絕學。”


    所以說,當初鳩摩智說出那種話,真就是禍從口出。


    不僅是他自己的取死之道,更是為吐蕃招來潑天大禍。


    一代高僧大德就沒他的份了,他怕是注定要被釘在吐蕃的曆史恥辱柱上。


    其實鳩摩智當初或許隻是扯虎皮做大旗,借勢威脅天龍寺一番。


    可李慕偏要當真,莫說他已死,便是活著也沒處說理去。


    太皇太後沉吟道:“既是吐蕃國師親口所言,那想必是不假了。”


    李慕道:“無論真假,吐蕃既有這番意圖,草民自不能等閑視之。”


    “於是草民派出八百長空弟子,前往吐蕃刺殺諸部領主,隻盼為大宋西南國境,殺出一個五十年太平無事。”


    聽了李慕這番話,太皇太後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道:“李先生真乃忠肝義膽,俠之大者實至名歸。”


    李慕微微欠身道:“太皇太後過獎,這是草民身為一個大宋子民應盡的責任。”


    太皇太後眼中激賞之意更濃,感歎道:“若大宋子民,人人皆如李先生一般想法,我大宋何愁不興”


    哲宗忽然好奇的問道:“朕有一事不解,還請李先生為朕解惑。”


    李慕道:“陛下請說,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哲宗道:“以李先生的本領,若投效朝廷,為大宋操練出無數如長空弟子那般的精兵,那大宋豈不早就可以橫掃天下”


    李慕微笑搖頭道:“若草民當真投效朝廷,一身武功便練不到如今這般地步,更操練不出那麽多精兵,對大宋也就沒多大用處了。”


    哲宗大惑不解:“這是為何”


    李慕歎道:“此事當年草民與先帝也曾探討過,因為官場不僅僅是精忠報國,更是人情世故。”


    “而修習武道最重要的就是靜心與專注,草民若真被官場束縛,哪還能全心全意鑽研武道”


    “是以草民在野,比身在朝堂對大宋更有用處。”


    “這些年長空劍派門下多有投效朝廷,為國效力的高手。”


    “若草民當年選擇投效朝廷,那麽朝廷最多隻能得到一個衝鋒陷陣的將領。”


    “可如今的長空劍派,不僅能源源不斷的為朝廷輸送人才,更能在民間默默守護大宋,同樣可以為朝廷效力。”


    說完這番感人肺腑的話後,李慕又在心裏暗暗加了一句:“若大宋真的扶不起,老子還能直接反了丫的,自己創建一個給力的皇朝。”


    聽完李慕的話,哲宗恍然大悟,茅塞頓開,“原來如此,若先生直接投效朝廷,等於是竭澤而漁,先生在野,卻能無窮貴也。”


    李慕微笑頷首道:“正是如此。”


    話說到這,也基本上沒什麽可再多言的,是以李慕當即提出告退。


    對於李慕今日所說的那些話,太皇太後自然不會就這麽全盤相信,肯定會派人調查一番。


    但李慕所說卻基本上屬實,最多是在某些事上,稍稍誇張了些許,也不怕調查。


    悲酥清風原料稀少,並不足以配製出可供大軍作戰的量。


    但那也隻是短時間內,若放任不管,西夏用數十年來積累,未必便不能威脅到大宋。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是以這誇張之言,落到當權者眼中,卻也算不得誇張。


    若是打擁有九百多萬人口,隨時能拉出數十上百萬大軍的遼國,那太皇太後多半是堅決不肯的。


    可西夏國人口不過兩百萬,永樂城之戰後,兵不過十萬,就算窮兵黷武,也最多拉出三四十萬大軍。


    這些未經訓練,臨時湊起來的壯丁隊伍,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大宋有禁軍八十餘萬,廂軍四十餘萬,這就是一百二十五萬兵力。


    哪怕隻出一半兵力,再有長空劍派那無孔不入的刺殺,丐幫的戰場情報、敵後襲擾支持,打一個西夏真不是什麽問題。


    所以這一仗太皇太後是真會打,畢竟若能吞並西夏,為大宋開拓百萬裏疆域,那她高滔滔必然青史留名。


    哪怕再婦人之仁,打這種幾乎穩贏的仗,她也不會真個拒絕。


    ……


    李慕回到客棧,與阮星竹蕭峰等人說了說這次進宮見駕的結果。


    聽說太皇太後同意出兵征討西夏,魯達等人皆是摩拳擦掌,打算大幹一場。


    尤其是魯達,八年前他還是個孩童,沒能參與到宋夏之戰中。


    這次鉚足了勁,說什麽也要效彷掌門,來個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若是旁人李慕肯定會製止這個想法,可魯達的話,他什麽都不想說。


    這個人形凶獸要是火力全開,一定時間內的殺戮效率,甚至不在他施展劍芒之下。


    其實蕭峰也差不多,他出手很少使用兵器,並非是他不會器械類武功,而是他與人相鬥根本用不著兵器。


    事實上,蕭峰也懂得刀法、棒法、棍法等器械,便是如遊氏雙雄的鋼盾那樣的奇門兵器,他也照樣能運使隨心。


    隻不過自他成名以來,不知經曆過多少大小惡鬥,皆是與人徒手相博,卻從未嚐一敗,哪裏還需要兵器


    若給他也弄一把沉重的兵器,他同樣是人形凶獸一頭。


    如今前來中原的兩件事都已經辦完,小舅子的婚事還有兩個多月時間。


    河州位處西夏國都興慶府的西南,從登封這邊過去,大約旬日便可趕到。


    而此地距離興慶府,反而近了四五百裏路。


    是以李慕決定,先往西北走一趟興慶府,再從興慶府轉道西南前往河州,走一個夾角。


    兩個多月時間,足夠他在西夏辦完事情,然後趕往河州參加小舅子的婚禮。


    當下李慕帶著妻女和一幹弟子,共計十五騎往西北興慶府而去。


    ……


    西夏疆土雖較遼國、大宋為小,卻也是西陲大國,地據河套及甘州、肅州、涼州等肥沃之地。


    興慶府北控河朔,南引慶涼,據諸路上遊,扼西陲要害,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大宋要想打下興慶府,怕是還得費些周折。


    不過隻要能順利拿下興慶府,以之為據點,那西夏諸地便唾手可得。


    一行人一路走來,但見山嶺草原,黃沙撲麵,風刮如刀。


    行至第八日傍晚,前方人煙逐漸稠密,一座大城的輪廓遙遙在望。


    李慕對眾人道:“我們這一行太過顯眼,就在城外荒野略作歇息,吃過晚飯待天黑再行進城。”


    眾人自無異議,當下去到一偏僻背風之處,暫且歇息下來。


    待到夜幕降臨,李慕開始安排行動計劃。


    他讓朱仝取出隨身包袱中攜帶的西夏地圖展開,點燃蠟燭後在地圖上指點開來。


    “我們現在在此處,一品堂在這裏,一會兒進城後,由峰兒帶隊前往一品堂,務必將一品堂殘餘高手盡數除掉。”


    “盡量采用暗殺,能不驚動旁人那是最好,你們身上都帶著悲酥清風和解藥,有機會就用。”


    “得手後即刻撤出府城,回到此地等候,若驚動了西夏人,便無須等候,直接騎馬沿黃河南下,前往河州。”


    “竹妹到東城門外等我,我去皇宮搜尋李秋水的蹤跡,找到後將她引出東城門外解決。”


    “大家有什麽問題現在提出來,沒問題就照此計劃行事。”


    魯達舉手道:“掌門,我們為何不趁機,將西夏皇帝和一應大小官員盡數除掉呢”


    李慕解釋道:“大宋要到明年開春才會發兵,距今尚有大半年時光,若此時對西夏官員動手,會打草驚蛇。”


    “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換一個皇帝登基,補充官員,殺也是白殺,反而讓他們有所準備。”


    “等明年宋軍出兵再出手不遲,到時便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讓他們自亂陣腳。”


    “隻對一品堂動手,他們會認為這隻是中原武林的報複行動,不會聯想到國戰上去。”


    魯達恍然大悟,點點頭不再多言,其他人也沒什麽疑問。


    李慕見此果斷下令道:“既然都沒有疑問了,那就行動吧!”


    眾人留下馬匹,徒步奔到府城外,阮星竹沿著外圍往東麵繞去。


    其他人躍過護城河,施展壁虎遊牆功,無聲無息的翻過城牆。


    城牆之內,有一隊隊騎兵高舉火把,來回巡邏,這支隊伍兵強馬壯,軍威極盛。


    這些還隻是輕騎,西夏最厲害的一支騎兵部隊叫鐵鷂子,乃是這個時代著名的重甲鐵騎。


    不過大宋也不差,大宋“靜塞軍”同樣是重甲騎兵,騎士個個都是能開二百斤硬弓的悍卒,人人配備鉤鐮槍。


    在這個時代,堪稱各國騎兵之最,自組建以來未嚐敗績,遼國最強的王牌軍隊鐵林軍,亦多次栽在靜塞軍手中。


    八年前西夏鐵鷂子,同樣在靜塞軍麵前撞得七零八落。


    而大宋除靜塞軍這支無敵鐵騎外,還有身著重達五十八斤步人甲,被譽為古代防護最好的重裝步兵,堪稱騎兵殺手。


    這個時代的宋軍真的不弱,但相對來說又的確很弱。


    因為率領這些虎狼之師的高層統帥,竟然是他娘的一群文官,真正會打仗的武將,卻都隻是中層和基層軍官。


    當然,也不是說所有文官都不能打仗,但像黃裳那樣天賦異稟的文官,畢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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