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龍就是一條肆虐的暴風雪,衝散了雙方正在廝殺的人和獸,冥族人和氏螣人暫時被雪龍隔開了,似乎它真有能力化解氏螣人的劫難。


    噑鳴狼發出低低的嚎叫聲——紛紛避讓著,上麵的狼騎士也身不由己跟著向後退,這個局麵讓狼騎士們始料未及。


    “有點意思!”


    頭戴骨盔的一名狼騎士發出冷森森的笑,在他的兩側簇擁著幾名噑鳴狼騎士,這說明他就是這一群冥族人的頭領。


    骨盔頭領終於出手了!


    他手裏高高地揚起一條黝黑的長鞭,抖開後,覆蓋的範圍足有十丈長,在空中不斷地發出“咻咻”的聲音,突然一聲炸響抽在雪龍的身上,這條雪龍似乎真有生命——開始驚恐地亂竄,已經不受庫庫爾坎的控製。


    接著長鞭一繞卷緊了這條雪龍,任憑其掙紮也無法脫困。


    庫庫爾坎突然說道:“亞德裏恩我被卷住了,動彈不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恍然間,亞德裏恩才意識到庫庫爾坎的命運已經和這條雪龍結為了一體。


    雪龍被困他就被困,雪龍亡他必亡!


    就在危機時刻,一個毛絨絨的龐然大物衝進了鏖戰的人群,獵魔獸在狼騎士的隊伍裏橫衝直撞,它的塊頭遠超所有的噑鳴狼。


    一頭撞飛了一條噑鳴狼,一口咬斷了一條嗥鳴狼的頭顱。


    獵魔獸背上的年輕武士則俯下身體海底撈月般地用刀,在倒下去的這名騎士的脖上一抹,這人就無力地垂下了頭顱。


    頭戴骨盔的冥族頭領,勃然大怒,收了卷住雪龍的長鞭,然後一鞭子抽向了獵魔獸。


    隨著收起長鞭,被困住的暴風雪頓時銷聲匿跡,而庫庫爾坎也活動自由了。


    獵魔獸毛皮厚實一般兵刃很難傷到它,但是這一鞭子卻擊痛了它。甩著毛絨絨的頭顱,張著血盆大口,眼睛盯著頭頂上晃動的鞭子,似隨時撲上去一口咬住這條毒蛇一樣的鞭子。


    “踏夜,避開這條鞭子!”庫庫爾坎高聲地喊道。


    隻有他知道這根鞭子的厲害,因為上麵附有詛咒,即便是獵魔獸被它困住也無法脫身。


    “踏夜帶上埃克曲瓦和伊西切爾,逃得越遠越好!!”


    亞德裏恩高聲地喊道,因為他意識到沒人是這冥族頭領的對手,生死攸關時刻,讓年輕人有更多機會活下去,也為種族能夠延續下去。


    獵魔獸的速度很快,它一邊躲避頭上如影隨形的鞭子,一邊帶著塵土、雪霧,繼續橫衝直撞,很快衝散了狼騎士的隊形。


    新婚的日子變成了一場殺戮,這讓身陷重圍的埃克曲瓦憤怒到了極點,他一邊躲避砍下來的利刃,一邊還要照顧伊西切爾,一時間,讓他手忙腳亂。


    獵魔獸衝了過來,踏夜伸手拽起伊西切爾並衝埃克曲瓦喊道“快走!”


    沒了顧忌的埃克曲瓦突然爆發,舉著寬刃劍高高躍起,砍向了一名狼騎士。


    噑鳴狼昂著頭露出獠牙,要咬斷撲在上麵這人的髕骨,而它背上的騎士同時橫刀一封,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埃克曲瓦橫身一滾,既躲過了刀也躲過了下麵噑鳴狼的攻擊。


    埃克曲瓦單手握劍、反手砍在這名騎士的脖頸上,劍勢依然沒有停頓、滑過一條弧線,他順勢把劍插在後背的綬帶上,輕巧地落在地上,再反身一躍、跨上獵魔獸,抱住伊西切爾隨著獵魔獸揚長而去。


    氏螣人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如同待宰的羔羊,幾十名狼騎士點燃了火把,一個個火把扔進氏螣人居住的房間裏。


    火焰從天窗、通風口、門縫中往外冒,裏麵不時傳來哀嚎聲。


    一名婦女抱著嬰兒從冒著黑煙的屋中跑出來,可是迎接她的是一把冰冷的刀。


    沒有了半邊頭顱的母親僵硬地站在那裏,懷中的嬰兒依然“哇哇”地啼哭著,很快這個孩子也沒了音……


    “庫庫爾坎快走!!”亞德裏恩聲嘶力竭地喊道。


    庫庫爾坎絕望地看了他一眼,念動咒語,那條雪龍再度出現,在他身上一卷,庫庫爾坎就消失了,隻見一條雪柱低空盤旋著衝向了遠處。


    頭戴骨盔的冥族頭領剛才失去了追逐獵魔獸的機會,因為大患未除他隻能按兵不動。


    隨著庫庫爾坎的離開,能夠繼續戰鬥的氏螣人隻有亞德裏恩和帕卡爾。


    長柄大刀砍在了一名狼騎士的身上,這人翻身摔倒,但是這傢夥的手死死握住了長刀的刀柄,這一下把亞德裏恩連帶著摔了出去,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身上踏上了噑鳴狼的鐵蹄。


    三個噑鳴狼騎士蜂擁而至,用鐵蹄踐踏著、用刀瘋狂地砍著,眼瞅著這人變得——血肉模糊。


    久經風雨的氏螣族酋長,在女兒成親的這個晚上——命喪黃泉!


    骨盔頭領獰笑著,催促著腳下的噑鳴狼走向帕卡爾,他要親手殺了這個氏螣族的第一勇士,也是氏螣族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名勇士……


    起風了!


    嗚咽聲中,草莖被吹斷了葉,草屑隨即在荒野上飛舞,風助長了火勢,伴隨著噑鳴狼低低的咆哮聲、嬰兒的哭聲,在這個淒涼的夜晚,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


    獵魔獸終於放慢了腳步,踏夜側耳聽著這聲音。


    埃克曲瓦悲哀地垂著頭,他曾經說,麵對仇人不敢拔刀的人是懦夫!而他現在是一名逃兵,又何嚐不是個懦夫?!


    隨即他體會到當年踏夜的心情。


    漫無邊際的冰雪大陸,該去往何處?!


    隻有先回砥礪崖,但那裏也不是久留之地。


    坐在砥礪崖上,第一次來這裏時他們就這麽坐著,但是此時境遇已是大不相同,伊西切爾一直不說話也沒有眼淚。


    據說氏螣人隻有在嬰兒的時期會啼哭,成年以後就不會哭了。


    沉默了一會,埃克曲瓦說道:“我們應該回去跟著這些冥族人,隻要有機會就殺他們一兩個,獵魔獸的速度很快,他們未必能追上。”


    “不行!不但不能跟蹤他們,反而應該隱藏起來。”


    踏夜剛說完,埃克曲瓦就衝他大聲嚷嚷著:“懦夫!我不會像你,因為我是氏螣人!”


    他們正嚷嚷著崖上出現了一個人,這人是庫庫爾坎。


    庫庫爾坎大聲地說道:“踏夜說得對,我們要去遙遠的地方。等你們成為一流的武士,到那時我們再回來!”


    接下來要準備充足的食物,因為他們要渡過浩瀚的古溱海,遠離冰雪大陸。


    庫庫爾坎手裏拿著骨趾項墜圍著獵魔獸走來走去,嘴裏不停地念著咒語。


    咒語的意思是:羽蛇神請借一雙隱形的翅膀,讓它飛起來。


    過了一會,庫庫爾坎搖了搖頭,踏夜迷惑地看著他。


    “我的能力有限,不可能在一天時間多次調動羽蛇神的力量。”庫庫爾坎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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