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來的刺痛。


    她茫然地低頭。


    有著清晰的女性線條起伏的胸口, 貼近心髒的地方,一隻手倒握劍柄, 將劍身深深刺進她的心口。


    疼嗎?


    有點,但是比不上蠱毒入體時的疼。


    可是為什麽, 這樣的一劍,卻讓她整個人從頭涼到了底,像是中了寒毒一樣完全失去了對肢體的控製。


    視野模糊了一下,握著劍的手頓時出現了好幾個重影,她用力閉了下眼睛,又睜開,看到另一隻手, 正環在她的腰身上。


    顯而易見, 是同一個人的手。


    那個人,從背後環抱著她,一手環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 把劍刺進她的心口。


    有誰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話, 噴在脖頸上的呼吸讓她莫名有種天旋地轉的錯位感。


    她努力地轉過頭去,視野有些模糊,無數的重影疊在一起,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隻能看到有鮮紅的血從那個人的嘴角不斷地湧出來。


    染血的雙唇開開合合,還在努力地說著什麽。


    “……”


    他說了什麽?


    到底說了什麽?為什麽她什麽都聽不見?


    你在說什麽?你想告訴我什麽?


    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


    那個人好像笑了笑,握著劍的手用力, 深深地刺了進去。


    刺進了……在她身後的,他自己的體內。


    世界崩塌,最後的記憶,是有誰輕輕地撫摸她的頭,深深地歎息。


    朦朧中,她聽到有人在不住地叫她的名字,搖晃著她。


    “臨溪,醒醒,快醒醒!”


    黑密的睫毛微微一顫,眼皮抖了抖,這是要醒來的預兆。


    從夢中醒來,還沒完全清醒的小女孩有些迷茫地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很年輕,娃娃臉,堅毅平靜的目光顯示這是一個經曆了風雨摧殘、堅守內心信念的人。


    “你……沒事吧?”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撓了撓臉,“剛剛……看你好像很痛苦,在做噩夢的樣子,就自作主張把你叫醒了……沒事吧?啊,對了,我是第二回合的考官,就是那個把你打暈的人。”


    “不好意思,那個……”他有點心虛地扭頭,“那個時候,情急之下,下手有點重了……”


    大約是剛剛蘇醒過來,小女孩的反應似乎有點慢,睜著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會,才問道:“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可能是因為被重擊了後頸的緣故,她說話聲音很輕。


    “啊,我是考官,可以調出查看考生資料。”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但是薑臨溪直覺哪裏不對。


    是哪裏呢……


    這個考官看起來沒有了在森林裏的狼狽,大概是上了飛艇之後洗了澡換了衣服吧,看上去比在森林時整潔幹淨多了,可是……


    不知道為什麽,她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雖然外表和印象裏不太像,但是某些小動作和神態卻是如出一轍……


    兩個人的影子慢慢重合。


    薑臨溪慢慢眯起了眼睛:“……尼格大叔。”


    這聲直接把人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咦咦!?你……”尼格的手指抖啊抖,顫顫巍巍地指著仍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小女孩,“你……你是怎麽猜到的!”不可能吧!他完全沒露出什麽破綻吧!


    “……真的是你啊!”其實隻是猜猜看的小女孩真沒想到自己居然直接中了大獎,不過她很快想起了剛剛尼格莫名有些心虛的樣子,本來已經放鬆的眸子瞬間又眯起來了,帶給對方一陣寒意,“呐……大叔,之前下重手……不是‘情急之下’吧?”


    明明隻是個小女孩,但是看過來的目光卻分外有壓迫感,讓尼格一下子生出了背脊冒冷汗的感覺:“怎、怎麽會呢……”


    “……真的不是在報上回流星雨把你砸得到處跑的仇嗎?”雖然當時離得有點遠,不過她可沒忘記之前在聖地裏見麵時三人身上濃重的怨念。


    被一口叫破身份的尼格大叔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前麵:“……啊哈哈哈那種事我早就忘記了!我是那麽記仇的人嗎?”


    “……”


    她是不是該考慮再來一發流星雨呢?


    “哈哈那種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吧!”尼格大叔默默平複了一下自己被驚嚇到的小心肝,然後才來得及說出本該一開始就說的話,“真是,好久不見了,臨溪。”


    這樣平靜的問候讓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平複了心情:“嗯,好久不見啊,還有……”她慢慢露出了柔軟如溪水清流的笑容,“很高興見到你,大叔。”


    雖然說是很久不見,但事實上其實也沒過多久。隻是對於薑臨溪來說,在fate zero裏的記憶,感覺真的久遠得像是發生在上輩子裏的事了。


    “……也就是說,這回你們是來找這個世界的聖杯的?”聽薑臨溪說完這回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內容後,尼格大致了解了初心者和普通玩家間的區別,並在小女孩的拜托下準備下回遇見納茲和黑一時傳達相關的內容。


    “嗯,大叔有什麽比較符合的寶物或者曾經出現過神跡的地方推薦嗎?”作為土著人士的尼格,知道的應該要比她這種才進來三四個月的外來者多,所以薑臨溪才有這麽一問。


    尼格摸著下巴思索著:“如果參照fatezero裏的聖杯為標準的話……”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找不到類似的?”


    “不,與其說是難以判斷,還不如說是……符合條件的地方和東西太多了。”尼格很無奈地攤攤手,“臨溪知道我的世界裏,有種特殊的能力,叫做念嗎?”


    小女孩微微頷首――她現在也就能做出這個動作:“知道,在流星街的時候遇到過幾個念能力者,感覺……”她想了想,“強的人很強,但是弱的也不好對付。因為每個人的念能力不同,稍不小心,就有可能陰溝裏翻船。不過我感覺我遇到的大部分念能力者好像……能力不是很強,看上去像是無意間學會的。”


    “那是因為他們不理解念,也不知道怎麽去增強它。”尼格打了個響指,道,“在古時候,擁有念能力的人,往往有著各種各樣的事跡。宗教裏的神,能跟神溝通的使者,擁有超越常人力量的仙人,還有那些被賦予了特殊力量的物品……”尼格苦笑了一下,“這些看似天方夜譚一樣的神話故事裏的人物和神兵利器,如果深究起來,完全能夠和念能力者掛上鉤。”


    所以說很難判斷……到底是某個潛在的念能力者造成的影響被民眾捧成了神跡,還是真的神跡。


    “念這種能力其實是一種生命能量。打開精孔,留住生命能量,經由鍛煉,形成各自不同的能力,這就是念。每個人都能學會,所以我們對普通民眾封鎖了這方麵的信息,隻對特定的人開放。”


    薑臨溪點點頭,她理解這種做法,如果把念能力比喻成武器的話,那它大約就是核子彈的按鈕了。誰都能輕易完成往下按的那個動作,但是如果人人都有一個核子彈,那該是多麽可怕的事?


    任何世界都一樣,即使沒有命格作祟,也少不了暴徒和殺人狂。


    就和天朝的軍械管製一樣,念能力也處於管製之中。


    “本來的話,隻要排查念能力者就可以了,畢竟所謂的特定的人,一般指通過了獵人考試取得了獵人執照的人,但問題是……念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尼格豎起一根手指,“經曆了念的洗禮的人,很有可能也打開精孔學會念!當然,更有某些天資出眾的人,或者遭遇了什麽經曆之後,無意間也覺醒了念能力!”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個念能力者,他在和別人打鬥時散發出來的念力,影響到普通人,那麽這個普通人也同樣有可能被那些念力衝開精孔,如果僥幸不死的話,就能學會念!


    尼格最後說出了結論:“雖然不是不能調查是否出自念能力者的手筆,但是這是一個很浩大的工程,一年時間,絕對不夠。”更何況現在隻剩下九個多月的時間了。


    “……這還真是棘手啊。”薑臨溪聽到這裏,也隻能這麽歎氣了,正想在組隊頻道裏和維托商量看看,卻發現自己和維托的組隊模式還在,但是已經超過通話範圍了。


    脖子上戴著的微型監視器和竊聽器早已因為之前尼格的攻擊而損壞了。


    換句話說,維托那裏已經失去她的消息很久了。


    不過好在組隊模式仍在,維托可以通過這個調查隊友的情況,想必他應該能知道自己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等會找人借個手機報聲平安吧……


    薑臨溪這樣思索著,耳邊聽到尼格在說:“……所以到時候我用獵人網站的情報網幫你查查看吧,不過能夠找到有用線索的希望不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我大概能了解到……一年的存活期限,係統不會讓我們那麽安逸的。”


    “臨溪……”尼格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了,“剛剛……你夢到什麽了?很痛苦的樣子。”


    這個問題讓薑臨溪沉默了一會。


    臉頰邊的熱量很清楚,眼角餘光可以看到一小片米黃色的皮毛,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那是警長。


    睡眠是一種很好的休養方式,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的。一覺醒來的時候,全身酸麻不能動彈的感覺退了一半,她已經可以勉強做出點動作了――換成之前,除了說話,她連點個頭都做不到。


    轉了轉腦袋,環顧四周,映入眼中的是一個非常陌生的房間。但是空氣裏還殘留著小傑和奇氳鈉叮Ω檬搶肟歡嗑謾


    看來是他們把自己放在這裏的……尼格大叔大約是在小傑和奇肜肟罅椒種幽詮吹摹


    從烏卓和烏瑪那邊傳來的消息證實了這個推測。


    “臨溪?”


    尼格的聲音讓她從這種好像逃避一樣的行為裏脫離出來。


    “我忘記了……”準確地說,在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之前夢到了什麽,但是……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很難過。”


    心口,像是被鈍刀子緩緩磨過一樣,很疼。


    頭頂忽然感覺很溫暖,她愣了一下,看到尼格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溫暖的來源,是他的手。


    思索了一會,薑臨溪問道:“尼格大叔,幫我一個忙好嗎?”


    “唔,什麽忙?要我幫你作弊過考試可不行。”


    “考試什麽我會自己想辦法過的,才不用你幫忙!”薑臨溪翻了翻白眼,想了想,下定決心說道,“你說,念能力者什麽樣的能力都有是吧?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和記憶有關的念能力者?”


    她勉強抬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最近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被篡改了很多。”


    這個要求出乎尼格的意料:“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說下……是怎麽回事嗎?”


    沉默了一會,薑臨溪輕聲說了起來。


    “我是一個獵命師,名字是薑臨溪,這個尼格大叔已經知道了,是吧?”


    “但事實上,我六歲前……不姓薑,也不叫臨溪。”


    和很多普通人家一樣,那個時候她有爸爸和媽媽,還有一個哥哥。雖然有個獵命師的隱藏身份,但從表麵看,幾乎和常人沒什麽兩樣――除了那些訓練外。


    “我啊,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大晴天,天空藍得沒有一點兒白雲,像一整塊藍寶石一樣;菜園裏的南瓜藤匍匐在地上,金燦燦的南瓜圓鼓鼓的,很快就可以摘下來吃了;後院裏有好幾棵大樹,又高又挺拔。”薑臨溪看著天花板,又像是看著那個時候的景色,“因為家裏有客人要來,所以爸爸一早就出門去迎接客人了,媽媽去買菜了,哥哥前天被爸爸派出去做什麽事,還沒回來。”


    “那天我爬到那棵樹上,把自己倒掛在枝幹上鍛煉下肢力量……就是那個時候,我忽然就能清楚地觀察到風的痕跡,周圍的溫度,能夠發現離我十米外的地洞裏有一隻很小很小的小動物,體溫比我高一度,是隻小老鼠……我忽然意識到,這就是爸爸一直在說的空氣感應訓練的目的……用來發現那些不能隱藏自身散發出來的熱量的目標。”


    獵命師的修煉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當然,一開始,受限於身體和智力,總是先接觸氣功。


    “修煉氣功是一件很講究天分的事,尤其是通過氣功來進行空氣感應訓練。”薑臨溪慢慢地說著好像完全無關的事,“幾乎,從來沒有一個獵命師在十歲以下就懂得觀察氣流、分辨周圍人體的體溫,能做到的,都是天才。比如哥哥,他八歲的時候就辦到了,而我……那個時候,才六歲。”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微微側頭,對著靜靜聽她說話的尼格微笑:“我很有天賦,是個比哥哥還要有天分的天才,對不對?”


    尼格無法接話――明明是在笑,可是她的眼睛,卻像是滿溢了無法流出的眼淚一樣。


    “爸爸的靈貓林子過來叫我,說客人到了。我高興得抱起它轉圈圈,開心地告訴它我懂得分辨周圍生物體的溫度了。林子被我轉得喵喵直叫……哈哈,從我有記憶開始,它總是一副長輩的樣子很穩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那麽像隻普通的貓的樣子呢!”小女孩笑彎了眸子,眉眼彎彎,好像兩輪彎月。


    她看上去好像很開心,但是尼格了解這個孩子,每當她笑得兩眼彎彎好似新月時,那往往就是……她在試圖用笑臉掩蓋真正的情緒。


    “然後我看到爸爸過來了,他的身邊,有個不認識的老奶奶,拄著蛇頭拐杖走過來。”


    “我還沒來得急告訴爸爸剛剛發生了什麽,就聽到爸爸……說,要把我過繼給那個老奶奶。”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想讓爸爸不要丟掉我,我不想跟著別人走,可惜我沒有說出這些話的機會。”小女孩歎息著笑著,好像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被他打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一個漆黑的隻有月光和星光當照明的洞窟裏了。”


    “白天看到的老奶奶站在很高很高的台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告訴我,從今天起,我是她早逝的兒子薑河的女兒,是要繼承薑家一切的繼承人。她是我的姥姥,我是她的孫女。”


    “薑家的家傳武學限定隻有擁有薑家血脈的人才能學,所以姥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扔進了蠱王窟裏。”薑臨溪平靜道,隻有掩藏在被子底下緊握成拳的手才些微泄露出她內心的激動,“蠱王有種很特殊的能力,它可以把現任主人的血脈進行置換優化,變成和它上一任主人相同的但是更加優秀的血脈……如果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說,那就是強行把我的基因和它上一任主人的基因結合,同時進行優化,使得我的血脈更加優秀,潛力更強。”


    “因為有蠱王的這個能力,所以薑家人一代比一代強,除了那個還沒繼承蠱王就被吸血鬼害死了的薑河外。”說起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時,薑臨溪的臉上沒有多少波動,畢竟對她來說,那隻是一個名詞而已。


    聽到有這樣神奇的物種,熱愛發現新事物的尼格還沒燃起對蠱王的研究熱情,忽然消失的聲音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蠱王……有問題?”他隻能想到這個。


    “……嗯,我的記憶裏,在我七歲多的時候,血脈置換完畢後,姥姥幫助我重創了蠱王――我不是它的對手,必須有姥姥幫忙。然後我通過特殊的咒語,把它咒化成了我的本命蠱。因為沒有咒化但是已經認主的蠱王需要以鮮血喂養,一月一次,還必須是主人的鮮血。


    “我小時候身體本來很好,但是在喂養蠱王之後迅速衰敗下去。如果不及早咒化掉蠱王的話,根本活不過十歲。”薑臨溪仔細地回憶著當時的記憶,沒發現我問題――這正是讓她皺起眉頭的原因,“但是幾天前,我的腦子裏……莫名多了一些奇怪的記憶。”


    “奇怪的記憶?”


    “嗯,一開始,隻是斷斷續續偶爾冒出來的記憶碎片。”她的眉頭微皺,顯然還沒想通到底是怎麽回事,“有時候是一句話,有時候是莫名的既視感,直到……有一天,我做夢了。”


    “我夢見了蠱王窟。”


    “大約是夏季裏的某一天晚上,一個女孩子,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天上的月亮大得驚人……她咒行天地,化影借力,在每月一次喂養蠱王的時候,重創了蠱王……然後將它咒化入體。”


    姥姥曾經告訴過她,有時候他們可以在夢裏看到蠱王的曆任主人的記憶,運氣好甚至能直接接收他們對武學、咒術、獵命術的理解和某些獨有招式,就像是傳功一樣。


    “我本來以為也許是蠱王某一任主人的記憶,但是……在她低頭的時候,我看到她的右耳後,有一個紅色的、指甲蓋那麽點大的靈蛇紋身,和我耳後的一模一樣。”


    “不是一條蛇,而是兩條交纏的雙蛇。那是咒化了雙蛇的標記,隻有第一個咒化的是雙蛇蠱烏卓和烏瑪的時候,耳後才會出現那樣的標記。但是!”說到這裏,薑臨溪的呼吸急促起來:“不管是從薑家的家族記載手冊,還是烏卓和烏瑪的親口自述……第一個咒化對象選擇的是烏卓和烏瑪的曆代薑家人裏,我是唯一的女性。”


    雖然姥姥也曾經咒化過它們,但是姥姥第一個咒化的是天蛛,所以她耳後的標誌是一隻褚紅色的蜘蛛。


    尼格的眼睛慢慢睜大:“你的意思是……你看到的那個人,很可能……是你自己?”


    “……我不知道。”薑臨溪苦笑了一下,“而且,不止這個問題,我還發現了好幾個疑點,但是完全無法串聯起來……我的記憶,好像被誰動了大手術,而我現在隻發現了幾處手術後的痕跡,還不知道有多少痕跡被藏起來了。”


    “……好,我知道了。”尼格點點頭,“我會去注意一下這方麵的念能力者,不過你要做好被勘測隱私的準備,而且……這類念能力者很少見。”


    小女孩閉上了眼睛:“比起那種無謂的自尊來,我更加關心我的過去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顯然是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知道真相了……尼格撓撓頭,正想著怎麽從老頭子哪裏挖出這類念能力者的記錄時,門外響起了奇氳納簦骸拔贗郟∧隳昧四敲炊啵∧羌一鋶緣猛曷穡俊


    “奇肽玫囊膊患帽任疑侔。 斃懿環納舾畔炱稹


    在那個清亮的男孩聲音響起時,薑臨溪疑惑地發現尼格整個人都僵硬了:“大叔,你怎麽了?”


    尼格僵硬地轉頭,娃娃臉上已經僵化得連笑容都快沒了:“臨、臨溪,我、我有點事先走了過陣子再來找你還有千萬不要和小傑說見過我!”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這裏可是飛艇,隻有一個出口就是房門,小傑正要從那裏進來,尼格和小傑明顯是會遇到的,為什麽還要叮囑她不要告訴小傑自己見過他……額?


    ……等等這裏是飛艇啊而且是正在幾千米的高空中行駛的飛艇啊尼格大叔你準備幹嘛!!!!!!!


    “啊啊啊!!!!!!!!!”


    正在門口閑聊的兩人忽然聽到裏麵傳來臨溪的驚叫,同時神色一變,丟開手上的東西。奇胍話淹瓶牛床渙鍁苛業奈Υ又寫矗畹惆閹擼


    小傑緊緊扒住門邊,兩人震驚地發現飛艇的房間壁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飛艇正處於幾千米高空上飛行,內外氣壓不對等的情況下,這空洞直接變成了強大的吸力漩渦,將房間裏的一切都往外吸!


    “喵喵!”正在睡夢中忽然被吸起來的警長驚醒了,整隻貓都騰空,驚慌地大叫,眼看著就要被吸出艙外了!


    “警長!”薑臨溪連忙要去伸手抓它,但是她本身根本沒恢複過來,剛剛隻是勉強扒著床沿,這一鬆手,自己也跟著被吸走了!


    忽然人影閃過,銀發男孩一把攬住差點被吸到艙外的小女孩,同時衝進來的小傑撈住身在半空中的貓,手上的釣竿勾住已經被吸出飛艇的小皮箱,兩人用力一蹬腳,衝出房間。


    小傑正要關上房門,卻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恐怖的吸力一下子就消失了!


    兩人措手不及,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個白頭發的老頭輕飄飄地落在房間中央,而原先被固定在飛艇地麵上的床被人從地上生生抓起,堵住了那個大洞。


    “真是的,年輕人真是太容易衝動了,還要老人家來收拾爛攤子。”白頭發老頭一手摸出個鏡子理理自己的胡子,一邊抱怨道。


    事實上他的心情很好――任誰看到某人沒命似的逃跑,還逃了兩次,次次都是撞牆走人,第二次甚至直接從幾千米的高空上跳了下去……他們的心情都會很好。


    如果事後在某地看到某人瘸著腿的樣子,說不準心情還能更上一層樓。


    “您是……?”小傑疑惑地問道。


    老頭子眼睛一亮:“我嗎?我是……”


    “會長!剛剛飛艇警報響……了……”一路小跑過來的豆麵人愣愣地看著被壓力緊緊壓在艙壁上的床,又看看淩亂的房間,再看看抱著小女孩的銀發男孩和正在安撫懷裏貓咪的綠衣服男孩,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還在對著鏡子梳自己胡子的老頭子身上,“尼特羅會長?”


    “啊,賓斯,拜托你了,找人來修一下這個洞吧。”尼特羅會長指了指那個被床麵堵著的方向,然後他笑眯眯地看著三個小孩子,“小傑,奇耄齙牟淮恚


    剛剛過來的他親眼看到這兩個孩子合作把同伴和貓咪一起救了出來。


    “比起那個來,那個洞到底是誰幹的?”奇氳牧成懿緩茫傲儐憧吹攪寺穡俊


    “……我剛剛才醒過來。”


    就是說沒看到……小傑回憶了下那個洞的形狀:“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你這麽一說……”奇敫嘔匾淦鵠矗拔液孟褚蒼諛睦锛頻摹


    “……算了,反正沒什麽大的損失。”剛剛一直垂著頭沒做聲的小女孩慢慢抬起頭來,打斷了兩人的思路,“奇耄埽恍弧!


    “這種事不用說謝謝,臨溪的身體怎麽樣了?”小傑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我們剛剛去廚房拿吃的了……”因為想到直接睡過晚餐餐點的臨溪醒來會餓肚子,“剛剛應該留下一個人看著你的……”小傑有點後悔兩個人一起走了。


    如果之前他或者奇肓餃酥械囊蝗肆糲碌幕埃筒換岱5庵質鋁耍撬峭砝醇該氳幕啊


    “啊,被你們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點餓了,警長好像也還沒吃東西吧?”小女孩稍稍抬頭看了一眼,“這裏就交給尼特羅會長好了,小傑,奇耄頤僑コ醞矸拱桑


    “但是……”奇氡糾椿瓜腖凳裁矗詈罌戳艘謊郾淮裁胬棺〉拇蠖矗故前鴉把柿訟氯ィ啊熱コ苑拱傘!


    “好!”


    因為帶過來的食物幾乎都被剛剛的氣流給帶到了艙外,小傑自告奮勇去廚房拿吃的,奇朐蚴潛e判卸槐愕慕儐伊爍齙胤降茸擰


    “你真的打算放過?”奇氬惶嘈耪餳一锘脊餉醇韌瘓獺


    “你說那個罪魁禍首麽?”小女孩微微側目。


    蹲在一邊的警長一哆嗦。


    “當然是……”薑臨溪的臉上露出了燦爛如同陽光的笑容,眉眼彎彎好像月牙兒,“等我吃飽了休養好了再慢慢收拾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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