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 幾近廢部的籃球隊又開始了訓練。安西教練雖然不能每天過來指點訓練,但是至少一周會到兩次――社團活動是一周三到四次, 其中周三休息,周五則是逢單休息, 逢雙訓練。安西教練基本上都是坐在場邊看著三浦隊長和雨田副隊長安排訓練,看一看剛剛接觸經理工作的小經理提交上來的訓練計劃表。


    大部分情況下,這位小經理提交的訓練計劃表,尤其是個人訓練計劃表都是非常完善的,針對個人的體質以及短板給出了最便捷有利的訓練方式。不過,在某一次安西教練沒來,沒仔細看訓練表的正副隊長直接按照小經理提交的訓練計劃開始之後, 整個籃球隊全軍覆沒於計劃表第一部分――之後, 籃球隊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真理,那就是:


    他們的新任經理,對於訓練量的輕重標準,絕?對?絕?對和他們不一樣!!!


    混蛋哪個國一小女生能一口氣都不帶喘地做完讓所有國三運動男生都陣亡在四分之一處的訓練表啊!!!


    ――這是在看到地上屍橫遍野, 但是陪同訓練的小經理依然不帶打點折扣地完成剩下所有訓練時, 籃球隊全體成員的怒吼。


    薑臨溪表示很無辜,因為她並沒有動用作弊大殺器內力,而是實實在在地完成了訓練――之前的饑餓遊戲給了她一個當頭棒喝,如果遇到不能使用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隻有普通人水平的身體是無論如何也撐不下去的,所以,她現在得把自己的短板, 身體素質這一塊給跟著提升。


    當然,這種小事情就不會告訴那群躺在地上的屍體了!


    慘痛教訓猶在眼前,在那之後,安西教練都會在交給三浦和雨田之前,先看一遍訓練表,然後把裏頭比較非人的部分去掉,這時候才開始實行訓練――不過冰帝籃球隊的成員暗暗發誓,絕對要在一個月內達成直接使用自家經理原始訓練表的目標!


    三浦友樹可是聽安西教練無意中提到過的,原始未經修改的訓練計劃表雖然分量驚人,但是訓練效果是非常好的。如果不是考慮到大部分人(不,其實是全部人)都不可能完成,他都有心直接用那份訓練表了。


    “哼,別半個月就哭爹喊娘求退部就好了!”小澤茜哼了一聲,不屑道。


    “……為什麽你這個拉拉隊副隊長會來這裏?”三浦友樹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跑來的學妹,無言以對。


    小澤茜曾經是籃球隊的經理,但是在上學期結束前她就被拉拉隊社長挖走,離開了籃球部,去了拉拉隊,還以一年級身份當選副隊長。某種程度上來說,三浦友樹還是比較熟悉她的。


    “來看你們什麽時候放棄,反正也就是三分鍾熱度吧!”小澤茜撇了撇嘴,“順便教教臨溪經理的工作範圍,別欺負人家不懂就什麽都丟給她幹……臨溪!打水這種事讓一年級男生去幹!你一個人怎麽可能拿得回來全部人的水啊!苦力男生那麽多隨便叫一個就好了!”


    “唔……我覺得還好啦,而且就算是一年級,也有相關的訓練要做,他們沒力氣拿了呢!”輕輕鬆鬆地把一箱礦泉水從小賣部抱到籃球館的小女孩放下手裏的礦泉水,笑眯眯道,“說起來,體力還及不上女孩子,我真不忍心指使他們幹活呢!”


    “……好像聽到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是我的錯覺嗎?”小澤茜歪歪頭。


    三浦友樹看了眼被小經理一言穿心倒地不起的一年級新隊員,默默地……後退了半步。


    ――話說他當初是怎麽產生小經理純良可愛的錯覺的?


    這明明就是史前大暴君啊!


    總體來說,學生生涯還是挺愉快的。


    ――如果排除掉那些個冰帝七大不可思議之籃球館迷之拍球聲,小澤茜用意不明天天翹自家部活圍觀籃球隊訓練的行為,最近莫名火藥味十足的訓練過程等等各色瑣碎小事。


    ……不,其實需要操心的事還是挺多的。


    薑臨溪憂鬱地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正在家裏頭寫籃球隊下個階段的訓練計劃表。


    她剛剛掛掉來自小澤茜的電話,後者哭訴最近籃球館附近靈異事件頻發,想要明天去調查但是又怕真撞鬼,於是拜托她同去――因為看起來臨溪很厲害什麽都不怕嘛!小澤茜如是說道。


    薑臨溪想了想,也就是部活完了遲點走的事,便應下了。


    “咪嗚!咪嗚!”


    原子筆頓住。


    看了眼正在客廳地毯上愉快打滾的灰團子,她覺得自己當年養警長的時候都沒這麽操碎心啊――誰能理解那天她放學回家打開門看到客廳時的心情啊!!!


    其實煩惱的事還有很多,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家最近領養的小奶貓。


    當初聽到林夏的話時,薑臨溪第一反應就是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從來沒有天生是靈貓的貓咪。


    哪怕是兩隻靈貓誕下的幼崽,依然是普通的貓咪,最多比一般的貓咪要聰明一點,通人性一點。


    獵命師的靈貓,都是由獵命師養育出來的。


    內在且不提,其外表最顯著的特性,就是體型比普通的貓咪來的嬌小,同時,壽命是一般貓咪的四五倍。


    一般貓咪成年後,身長足足有半米,體重更是可以從出生時的不到百克一路飆升到五斤以上,重者更是能到十斤以上。


    但是獵命師的靈貓,哪怕是成年了,體型依舊如同幼貓,有的更是隻有手掌那麽點大,和寵物貓中一個俗稱茶杯貓的新寵兒差不多大小――而這,僅僅是為了靈貓的安全著想。幻貓咒的發明不到百年,在還沒有幻貓咒的年代裏,靈貓和獵命師並肩作戰。相較於強大的獵命師,靈貓顯得脆弱得多了,體型嬌小的話,藏身也更加容易,不易被敵方發現。


    出於這點考慮,靈貓的體型從來不會變得和普通寵物貓、家貓、野貓那麽大。


    壽命方麵,普通的貓咪壽命一般在17年到19年,但獵命師的靈貓,除非是意外身亡,一般都能活上七八十年。深究起來,都是命格外溢的能量的效果。


    長期被獵命師作為儲存命格的“容器”,即使命格再不情願,總是會有能量溢出,而這份能量就會被靈貓所吸收,滋養它的生命,讓它變得更為長壽,得以陪伴獵命師更久。


    通過獵命師的馴養,普通的貓咪才能轉變為能夠儲存命格、尋找命格、極通人性的靈貓。


    “花紅,別咬地毯,不然我喂你吐毛膏呦!”小女孩托著腮,提醒了一句。


    不管是家貓還是野貓,都有清理皮毛的習慣,自然而然就把一些毛吃了進去。野貓會自己找草吃,把毛給吐出來,而家貓寵物貓則多用吐毛膏。


    以前警長就是自己找草吃,她根本不用擔心這方麵的問題。但是還在吃奶的小奶貓就沒法子了,薑臨溪隻好運用自己已經吃透的初級魔藥師知識,調製出了一種貓咪專用吐毛膏――天可憐見,她第一次自主運用魔藥師的知識居然是為了給一隻奶貓做吐毛膏,魔藥師職業如果有靈的話恐怕也會含冤泣血吧……


    被點名的小奶貓立刻鬆開咬在嘴巴裏的羊毛地毯,一溜煙小跑到她腳邊,咪嗚咪嗚地叫了幾聲,粉嫩的爪子吧啦著她的褲腳。


    ……好會撒嬌啊。


    某種意義上並不擅長拒絕的小女孩彎腰,單手捧起小奶貓放到懷裏,另一隻手拿著筆,繼續寫籃球隊個人訓練計劃。


    花紅就是薑臨溪前幾日在公園的海棠樹下發現的那隻小奶貓的名字。時值九月,開得爛漫的海棠花一早凋零,隻餘下可愛的小紅果掛在上麵,薑臨溪於是順口給小奶貓取了名,叫花紅――海棠果的別名,正好,這隻小奶貓有一雙對於貓咪來說極其罕見的鮮紅色眼眸,異常配那個“紅”字。


    薑臨溪曾經猜測過,或許是因為那雙眼睛,花紅才會被母貓給拋棄的吧――貓眼的顏色並沒有這種不正常的鮮紅,而大部分情況下,對貓咪來說,不正常就意味著致命缺陷。如果是野貓的話,丟棄掉一個有致命缺陷的幼崽,專心養育其他孩子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在發現花紅其實是靈貓時,薑臨溪開始猜測,或許是哪個獵命師看紅眼睛的貓咪有靈性,就把天生異象的花紅從貓媽媽懷裏拎走了。


    而又因為什麽事,才剛剛把花紅初步馴養成靈貓,那個獵命師就失蹤了……


    薑臨溪現在也隻能這麽猜測了。


    雖然腦子還在想花紅的來曆,小女孩手上也不停,一手繼續寫訓練計劃,一手輕輕按揉著懷裏的小貓咪。


    有著淺灰色皮毛的小奶貓舒舒服服地窩在主人懷裏,享受著溫柔的撫摸,時不時咪嗚咪嗚叫上幾聲。


    說起來……紅色……倒是讓她想起了風宇的岩漿。


    嚴格看起來,風宇的岩漿也是隻怪貓。


    至少她第一次看到有著火紅色皮毛的貓……咪……火紅色?


    寫字的手頓住了。


    正高高興興露出肚皮求撫摸的小奶貓疑惑地咪嗚了一聲,對於忽然停下來的手有點不滿,又咪嗚咪嗚地叫著,拿小腦袋蹭蹭那隻忽然就不動的手。


    然後它感覺自己忽然飛起來了――不,是薑臨溪把它捧到了眼前。


    小女孩一臉嚴肅:“……你不會真的是岩漿的私生子吧?”


    ――喂,醒醒,紅毛貓為什麽一定會生下紅眼睛的貓啊這有什麽遺傳依據嗎?


    “咪嗚?”小奶貓歪歪頭,一臉茫然。


    小女孩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手心裏的小貓咪,灰毛……說不定是隨母親的,紅眼睛……唔,貓咪決定皮毛顏色的遺傳因子會反應到眼睛上嗎?


    話說,花紅身上會不會儲存了什麽命格?


    這不是現在才想到的問題,在被提醒花紅是靈貓的時候,薑臨溪就已經想到了它身上可能儲存有命格。


    但問題是,每一個獵命師封印命格的手法都不一樣,作用自身鎖住命格的血咒不一樣,放置入靈貓體內後封鎖的方式也不一樣。如果用直白的話來說,就相當於是密碼,每一個獵命師給自己的靈貓設置的密碼都不一樣,這就杜絕了大部分被偷命的可能――如果是在自己提取命格的時候被人摸走靈貓體內的命格,那就隻能歎一句對方的獵命術神乎其技了。


    “密碼”就和靈貓體內儲存了什麽種類的命格一樣,是一個獵命師的底牌,哪怕是相交至深的好友,也不會隨意詢問對方靈貓儲存了什麽命格。


    封鎖命格的手法,也是一樣。


    被“密碼”阻擋,薑臨溪完全不知道花紅身上到底有沒有封鎖命格,不過現在這通亂想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可能性。


    岩漿,或者說,風宇用於封鎖命格的手法,她是知道的。


    幾乎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態,薑臨溪用曾經被那個俊秀青年手把手教過的方法,開始解除“密碼鎖定”。


    然後,她呆住了。


    小奶貓閉上眼睛,身上的毛像是被什麽給牽引,微微晃動,一股圓潤的氣在一人一貓之間炸開。


    常人看不到的屬於命格的光輝,出現在她開玩笑一樣提取命格的左手心裏。


    幾乎是命格出現的那一瞬間,薑臨溪就辨認出了那是什麽命格。


    天命格,妙手回春。


    這命格並不陌生,風宇就有一個從他姐姐風淡處得來的妙手回春,他曾經用那個命格給她接續斷肢,她也一樣用過那個命格給風宇縫上幾近致命的傷口。


    在她得到回天之前,妙手回春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


    而此刻,手心裏的這個命格……


    小女孩的眼睛,因為震驚而睜得大大的。


    她本以為這隻是另一個妙手回春,但是對曾經過手的命格“熟識”讓她輕而易舉地辨認出,屬於那個天才獵命師的氣息深深刻在命格內部。


    那是長久地相伴下才會留下的“印記”。


    命格上,依稀還殘留著那個青年獨特的體溫。


    是風宇的妙手回春。


    看了手裏頭灰毛紅眼的小奶貓半天,她最後捂臉:“……開玩笑的吧,花紅你不會真的是岩漿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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