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 當薑臨溪和幻海一同出現時,幽助驚呆了。


    “婆婆!臨溪!你們……”


    十五歲的少年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 旁邊的桑原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即使他的手臂揮舞得再快再用力,也不能掩飾他同樣淚流滿麵的模樣。


    藏馬和飛影的表情情緒波動雖然沒有他們兩個大, 但是臉上同樣充滿了意外的驚喜。


    白發女孩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寶樣舉起手來:“請問,有誰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幽助他們這一臉好像看到死者複生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雖然說她在回來之前已經從米米處得知了自己獲得暗黑武術大會冠軍的獎勵――這裏需要說明一下,係統對玩家規定的冠軍前提雖然是浦飯隊獲勝,但是玩家並不需要在最終決賽上出場。按照翡冷翠第一的情報販子多次測試結果可知,係統的要求是,浦飯隊玩家保護浦飯隊成員一路不被其他聖戰玩家殺死, 同時打敗身處於戶愚呂隊的聖戰玩家。


    至於之後的總決賽, 基本上不關聖戰玩家的事了。


    按照林夏對她的解說來看,係統對於身處浦飯隊中玩家的要求本質就是:清掃大會中所有來自於聖戰遊戲方麵對浦飯隊奪冠的影響。


    隻要這方麵完成了,那麽之後的事基本上就是順著自然而然的趨勢走下去,浦飯隊的奪冠是板上釘釘的了。


    當初聽完自家老師解說之後的薑臨溪隻有一個想法:係統你這到底是多麽的賢?德?淡?騰?啊自己巴巴地把人送進去又派人清掃……合著你這是沒事找事幹是吧?


    吐槽歸吐槽, 薑臨溪領起獎勵來一向是毫不手軟, 那張金光閃閃的複活卡這會兒正在她的包包裏躺著呢。


    按照她的想法,大概之後就是大會總決賽,浦飯隊和戶愚呂隊的戰鬥――身在戶愚呂隊的玩家已經被她的雷神咒燒得生活不能自理更別提出場了,其他聖戰玩家更是被她一早料理了個幹淨,所有係統帶來的不利因素都已經被清掃完成,剩下的就看獲得了靈光玉的幽助和戶愚呂的對拚了。


    從係統對她的獎勵來看,是幽助贏了。


    但是, 從這會兒幽助和其他三人的表情來看,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還問為什麽!我還想問為什麽!”幽助憤怒的大吼回蕩在船舷上,隻是他的表情卻是邊哭邊笑,兩手不停地抹掉臉上的淚水,“臨溪你個混賬!跑哪裏去了!我以為你和婆婆一樣被戶愚呂弟殺掉了啊!”


    ……啥?


    這又關那個室內都要戴墨鏡裝x的戶愚呂弟什麽事了?


    慢著,幻海婆婆被戶愚呂弟殺掉了?


    白發女孩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老人。


    年老的靈能力者斜了她一眼,自顧自登上了船。


    留下薑臨溪在岸邊繼續苦思:……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喂!臨溪你再不上來我們就直接走了啊!”


    “嗯……誒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後來白發女孩才從藏馬口中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原來她和麵具人的戰鬥驚動了就在附近的幻海婆婆,婆婆走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了那一個大坑。繞著大坑走了一圈後,婆婆在大坑邊緣地帶看到了一片染血的破布,淡藍色的布料無比眼熟。


    然後幻海婆婆一抬頭,就看到了同樣是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的戶愚呂弟。


    等到幽助提前融合完靈光玉衝了出來、在大坑邊找到那塊染血的破布時,他第一時間認出了那是熟識的某個隊員的衣服碎片,聯係那個大坑以及理應守在門口卻全無蹤跡了的某人不見了的事實……


    緊跟著,又是強烈的靈力波動從遠處傳來,其中一個的靈力波動還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人。


    幽助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衝向靈力波動傳來的地方,卻隻看到瀕死的幻海婆婆,以及站在一旁毫發無傷的戶愚呂弟。


    沒幾息功夫,幻海婆婆就斷了氣。


    攜著憤怒力量的幽助在大會總決賽上,終於力挫戶愚呂弟,打敗了這個敵手。


    “……所以,幽助當時以為我是被戶愚呂弟殺得屍骨無存了?”


    終於把一切都理清楚了的薑臨溪摸摸靈貓花紅,覺得戶愚呂弟有點兒奇怪:居然沒辯解……難道妖怪都很習慣背黑鍋?


    “看到那樣的場景,不管是誰都會那麽認為的吧?”紅發少年坐在她身邊,好氣又好笑,“現在可以說你和花紅去了哪裏了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被順毛順得很舒服的小灰貓茫然地抬起頭來。


    “……我說我為了躲避戶愚呂隊那個第五人的自殺攻擊,不小心把自己和花紅丟進異度空間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回來你們信麽?”


    “……”


    幾人深思起來。


    最後幽助開口道:“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可信度不低啊……”


    薑臨溪:“……”幽助……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


    等到眾人各回各的房間準備休息的時候,藏馬叫住了薑臨溪。


    “臨溪,能跟我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問你。”


    白發女孩略帶疑惑地側了側頭,倒是沒有猶豫地跟了上去。


    進了藏馬的房間,正當薑臨溪忍不住想問是什麽事的時候,藏馬握住了她的手。


    一株小小的綠色植株從她腳邊的木質地板上冒出頭來,以好像非洲大草原紀錄片快鏡頭一樣的速度飛速長大,順著她的腳腕爬上來,展開身姿,不過半秒功夫就將她整個兒束縛住了。


    薑臨溪低頭看看身上約莫一指粗的綠藤,再看看依然抓著自己手不放、臉色冷沉的紅發少年,有點無語望蒼天:……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了?


    為什麽藏馬會忽然對她來這麽一手!?


    “臨溪,為什麽不躲開?”依然握著她的手腕,紅發少年碧色的眸子綠如翡翠,“以你的身手,在影藤長大前離開它的捕捉範圍輕而易舉。”


    “……抱歉,”白發女孩懷著歉意地笑了笑,“我以為……藏馬不會對我動手。”所以沒躲。


    在撒謊。


    紅發少年歎了口氣:“好吧,就算是如你所說……那麽,這個,你又要怎麽解釋?”


    他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身上。


    薑臨溪一驚,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低頭。


    原本被她以特殊道具隱藏起來對外不顯示的天之鎖,不知何時,竟然又顯露出來了!


    不對!她的道具失效了!


    霍然一驚,薑臨溪的目光落在了那看似不起眼的綠藤上:“這個影藤……”


    “它天生能夠破影,破開所有隱身功效。”藏馬看著被他握在手心裏的細瘦手腕,細得好似一折就斷,其上還纏著數圈鋥亮的銀色鎖鏈。


    如出現時一樣突然,影藤忽而枯萎,化作細碎的黑色粉末消失在空氣中。


    藏馬放開手,拉過椅子坐下:


    “現在可以說了嗎,這個束縛了你全身的鎖鏈,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要長談的節奏啊……幾天前才剛剛和維托長談了一次,又來?


    薑臨溪在心底分外憂鬱,雖然能夠返老還童不錯啦,但是這種因為是小孩子所以處處被管轄牽製的感覺……忽然有點懷念長大後的日子了……


    然後她也跟著拉開椅子坐下――隨著這個動作,她身上的鎖鏈動了動,收緊了幾分。


    注意到這個細節的藏馬碧眸一沉。


    “其實就是不小心被暗算了……”


    把所有敏感內容統統都去掉,餘下事實真相又摻點水分,把結果說得不那麽嚴重點,再把找到解決方法的事說出來……等薑臨溪說完的時候,口都幹了。


    “……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總之,雖然近期不太可能去掉會影響個人實力發揮,不過現在暗黑武術大會都結束了也不用擔心被妖怪偷襲,沒什麽大礙的。”


    “但是,你馬上要回到東京去了吧?”藏馬思考了一會,道,“東京裏頭,自古以來,都是群魔亂舞之地……”


    “……不會吧?好歹是國都啊!”薑臨溪擦了擦冷汗,說好的帝王之氣鎮壓妖邪呢!不對,貌似在她的世界裏,徐福的地下皇宮也是建在東京地底下的……


    結果隻有自家□□的首都才是妖邪辟易皇霸之氣掃遍四方的嗎?


    藏馬愣了愣:臨溪的個性……


    比起暗黑武術大會剛剛開幕的時候……不對,比起失蹤前……


    不待細想,他已經先一步說了出來:“失蹤的那段時間裏,遇到了什麽好事?”


    性格變化……非常明顯。


    至少對他來說,是顯眼至極。


    之前的臨溪,個性壓抑得像是在強自忍耐什麽,但是現在……


    卻像是雨過天晴再無陰霾。


    對他忽如其來的發問,白發女孩明顯地一怔,但是很快莞爾一笑:“沒遇上什麽事,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


    她彎了彎嘴角:“倒也要托一個人的福。”


    “我很好奇。”藏馬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誰說隻有貓有好奇心的,狐狸一樣有!


    “唔,怎麽說呢?”薑臨溪想了想,“我在異度空間裏,看到了一個人。”也不算說謊,聖地嘛,對於現世來說,確實是異度空間。


    “就單論身世悲慘度吧,他也不比我好多少……”以前還不確定,現在她卻是可以肯定,維托和納茲是同一個人,至少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


    說不準維托就是十年後納茲長大的樣子。


    “算是機緣巧合吧,我知道了他的過去。”雖然身為黑手黨教父,最後卻被幾乎整個兒打散了家族,一向如同手足兄弟一樣的守護者相繼在保護家族和保護他的路上死去,最後隻留下他一個人。


    和同樣隻餘下了孤單一個人的自己,何其相似?


    “但是呢,雖然也有悲傷,但是他很快就振作起來了,想辦法去扭轉悲劇。”在獵人世界一開始的時候,維托的確很消沉,但是離開流星街沒多久,他就振作起來了。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投入到了聖戰遊戲中。


    “說起來,他的境況比我好不了多少,但是卻沒有我這樣的消沉,而是非常積極努力地麵對。”


    白發女孩說到這裏,表情似乎有點無奈。


    “怎麽說呢……應該說,是個看著就能讓人燃起活下去的勇氣的人吧。”


    讓人想起來就充滿了恐懼、痛苦,不安的生命,由衷感覺到高興的……隻有些許和同伴們在一起的時候,但是……


    並不是指好的或者壞的,而是在自己生命中發生的種種,都是自己珍貴的時間。


    ‘即使有很多痛苦,悲傷,絕望,但是……也有許多的快樂無比的事,正是因為大家都在那裏支持我,我才能站在這裏。’


    ‘我是個很幸運的人啊!’他是這樣說的。


    笑容溫暖而包容,讓人打從心底燃起對絕望黑暗生活的希望。


    “雖然無法成為他那樣的人,但是……”小女孩燦爛一笑,“並不妨礙我朝著他的方向努力啊!”


    那笑容,一如藏馬記憶中的,溫暖,而明媚。


    讓人打從心底想要跟著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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