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主那邊傳來的信息是“你看著辦好了, 反正目前沒有衝突”,這麽一句自主性極高的話讓槍兵犯難了, 好一會兒才踟躕地回答道:“不是,是……臨溪小姐病了。”


    “臨溪小姐?”傑內西斯思索了一會, 想起來了,昨天這人也提到過這個名字,“那個……白頭發的小孩子?”


    “是的。”迪盧木多忽然覺得不對,昨天這兩人到最後都沒說為什麽那會兒盯著他家禦主看!


    這麽一想,他看著兩人的視線立刻變得更加警惕了。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感覺自己被汙蔑了的傑內西斯黑著臉怒吼,“我不就是覺得那個小孩子的頭發白得不正常所以多看了幾眼麽!”要不要用那種好像誘拐犯一樣的眼神看他!


    “……白頭發,很罕見?”迪盧木多茫然了。


    “不, 白頭發不罕見, 但是……膚色白成那樣,頭發也是白得像老人的,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傑內西斯翻了個白眼,“你確定那個小女孩不是‘白子’?不對白子的話眼睛應該是紅色的……”說到後麵, 他開始自言自語了, “奇怪,為什麽我總覺得那種一色的白好像聽誰提起過……”


    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吉爾歎了口氣,沒去管那邊正在努力思索到底是在哪裏聽到過的傑內西斯,轉而對迪盧木多道:“需要幫助嗎?你們兩個,應該不是這個城市的本地人吧?”


    “嗯,我們前幾天,才到這個城市來。”槍兵笑了笑, 道。


    三人邊走邊說,當然大部分是安吉爾和迪盧木多的交談。至於傑內西斯,自從感覺到記憶裏好像有那種一色白的印象之後,就致力於發掘自己的記憶,並沒有插入到談話中來。


    “吃藥不管用嗎?”安吉爾聽迪盧木多提起那孩子的耐藥性非常高,有些詫異,“是以前病得次數多,抗生素用多了產生耐藥性了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嗯,早上起來的時候好點了,熱度稍微有點退了,我怕用藥過量,沒敢給她繼續吃藥。”事實上是薑臨溪親身現法說明藥劑無用,於是槍兵放棄了。


    “那可不行!”安吉爾臉色稍微有點沉,“小孩子可是很脆弱的,萬一一不小心轉成肺炎了就更麻煩了。醫生是怎麽說的?”


    莫名生出一種被訓斥感的迪盧木多呆呆地回道:“疲勞過度,內分泌失調,隻要熱度退下去了,休息一陣子,作息規律健康就好了……”


    ‘神羅特種兵居然帶有奶爸屬性……真是想不到啊……’


    腦海裏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迪盧木多一驚,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啟了聽覺共享:‘臨溪小姐?你醒了?身體怎麽樣了?’


    之前傳訊過去的時候似乎那孩子還在睡,所以好一陣子才有回話,回話指示也是非常簡單的自己看著辦,現在聽這話……是身體好點了嗎?


    ‘啊,還好,溫度退了一度,舒服多了。’遠距離通訊就像打電話一樣,可以聽出聲音裏的各種語氣,但是對方正在幹嘛卻是完全不知道的。


    一晚上才退了那麽點,之前醫生說吃了藥兩個小時就能起效退熱……迪盧木多算是懂了那孩子的耐藥性到底有多強。


    ‘我感覺到你之前的情緒似乎有些緊繃,所以醒了之後擅自開啟了聽覺共享……’這算是在解釋沒有說一聲就開了五感共享的事,‘不過你們那拉家常的氣氛是怎麽回事?在我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不,沒有。’迪盧木多有些想捂臉的衝動,他才發現剛剛他和安吉爾的對話簡直就是奶爸之間的交流!


    而且為什麽一個未婚、單身、連女朋友都沒有的特種兵戰士會知道照看生病的小孩子的要點!


    因為在腦海裏和人說話的緣故,迪盧木多稍稍移開了注意力,再轉回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安吉爾已經再說如何照看調皮不肯吃藥的小孩子並且讓他/她把藥乖乖喝下去不吐出來……


    安吉爾你是不是底下有一堆弟弟妹妹不然無法想象你為什麽這麽擅長照看小孩啊!


    那頭因為共享了聽覺也接收到了那麽一堆碎碎念的薑臨溪似乎也被衝擊到了,好一會兒才有略顯虛弱的聲音傳來:‘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睡了……迪盧木多你中午給我做肉糜粥就好了,把肉切成肉糜然後放到粥裏去,不用加鹽,我吃不出味道來。’


    說完,那邊就沒聲了。


    ……這麽嗜睡沒問題嗎?


    迪盧木多開始疑惑生病的人會這麽愛睡麽,直到安吉爾拍了拍他的肩:


    “你在聽嗎?”


    “……抱歉,剛剛在想臨溪小姐有沒有好好睡覺,有點走神了。”


    “哦,這樣啊,也是,在外麵的時候總是會掛心家裏生病的小孩子,我能理解。”安吉爾認真地點點頭。


    槍兵覺得自己的壓力好像……更大了。


    “對了,好像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安吉爾還是剛剛想叫走神的人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的,“我是安吉爾,他是傑內西斯,神羅公司特種兵,你呢?”


    “lancer,請稱呼我為lancer,臨溪小姐的……”槍兵遲疑了一下,沒說下去。


    這份遲疑被安吉爾和傑內西斯自動當成了不好意思介紹自己其實是那個小女孩的保鏢兼保姆:畢竟,作為一個強大的戰士,戰場才是其所歸處。


    買菜做飯照顧小孩子什麽的……專業不對口啊!


    也難為lancer能把這麽一份不對口的工作做到這地步了……傑內西斯心想道,換成是他大概第一天就把小孩子從窗口丟出去了。


    ――別家的孩子不知道,但是目前槍兵家的那隻……誰丟誰還不一定。


    然後,在安吉爾莫名的奶爸氣場支持下,三人一路走到了迪盧木多的目的地,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地段中,他人出租的連棟房中的兩層。


    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薑臨溪確定了他們需要在此停留較長時間時,立刻找了一棟房子租下: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不太可能是一直都在魔s都市中,但是至少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這裏,住旅店不如租房劃算。


    就算錢來得很容易,我們也要節約儉省啊!――by從來沒有這種概念的薑家小姑娘。


    薑臨溪租的房子是一棟英式小公寓,兩層,上層是自帶盥洗室的兩個臥室,下層是客廳廚房和陽台,非常簡潔的擺設。


    幾乎走到門口的時候,迪盧木多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把人帶到家裏來了。


    同樣發現了的薑臨溪對此倒沒什麽意見:‘沒關係,迪盧木多和安吉爾很合得來呢,在客廳聊聊也沒事……’


    隻要來的不是神羅剩下的那隻銀毛,招待黑毛和紅毛什麽的……她完全沒意見!


    ――你考慮過因為黑毛和紅毛在這裏把銀毛引過來的可能嗎?


    薑家小姑娘表示不要和發燒神智不清的病人糾結這種事反正現在沒事就好了――簡稱,鴕鳥心態。


    兩名特種兵在客廳裏坐了一會,期間傑內西斯盯著迪盧木多買回來的某種紫色果實不發一言,迪盧木多後來知道了那種果實學名白色巴諾拉,並對明明是紫色的果實卻被稱為白色而感覺無話可說。


    安吉爾在迪盧木多的陪伴下看了看樓上臥室裏正睡得迷糊的小姑娘,兩人沒多久就告辭了。


    迪盧木多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


    英靈的身體在臥室裏慢慢顯出身影――薑臨溪還病著,這種情況下再實體化著實是加重她的負擔,所以沒有必要的話,迪盧木多一直都是靈體化。


    而因為薑臨溪的病情,槍兵一直都是徹夜守護,導致另外一個臥室完全就是擺設。


    “好像……有人敲門?”大概是昨天白天睡太多了,晚上沒怎麽睡,這會兒才是淺眠中的薑臨溪揉揉眼睛,問。


    “是的,我去看看。”迪盧木多說著就離開了房間,沒忘關上房門。


    打開樓下的大門,銀發青年俊美有如神賜般的麵貌出現在眼前。


    槍兵睜大了眼睛,前天出現的那個人!


    “洋槐街七十七號……是這裏吧?”手裏拿著一張紙條的銀發青年再一次對了對門牌號,對前來開門的槍兵微笑,“你就是lancer吧?安吉爾拜托我把這個帶給你。”


    說著,他把一盒藥遞給槍兵,一邊解釋道:“昨天安吉爾臨時接到任務,沒法來,這是他從博士那裏拿來的藥,和市麵上流通的藥劑似乎成分不同,應該可以對耐藥性強的體質起效。”


    迪盧木多覺得,要想從臨溪小姐那裏把安吉爾的奶爸備注拿掉,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咦?臨溪小姐怎麽沒反應了,又睡著了嗎?不會吧,昨晚上一整晚都沒睡那麽熟……


    接下藥請青年代為答謝的槍兵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目送那位神羅英雄消失在清晨的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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