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已知的情報來看, 詛咒是每天零時隨機變成一種動物……臨溪,你還好嗎?”阿克夏看著自己手上的……毛團子。


    奶白色的小毛團有氣無力道:“我今天變成了花栗鼠感覺自己萌萌噠……不要管我繼續說。”


    “咪嗚咪嗚!”被隔離的小灰貓死命扒拉, 企圖從龍貓籠裏鑽出來。


    因為對目前花栗鼠樣的主人危害性過高,花紅已經被強製關在了買來的籠子裏了――那個本來是給前天變成龍貓的臨溪筒子的。


    當時龍貓樣臨溪很是鄙視了一番阿克夏的購物行為, 認為這種東西買來純粹是浪費錢,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


    這會兒小灰貓正扒拉著籠子,咪嗚直叫。


    可惜不管它叫得再怎麽可憐兮兮,阿克夏都不會心軟把它從裏麵放出來――天曉得他半夜醒來發現被奶貓壓在貓爪下的花栗鼠時心跳成什麽樣了。


    “從情報來看,詛咒在減弱。”阿克夏拿過一粒葵花籽放到花栗鼠的爪子裏,“你第一天變身的時候完全無法說話,第二天能說話了……當然也有是變形成鸚鵡的原因在, 不過第三天和第四天的動物可沒有相似的聲帶構造, 現在的花栗鼠也是……你能在這些動物形態下說話,說明詛咒的效力正在一步步減弱。我覺得這隻有一個可能性。”


    花栗鼠研究了一下手裏的瓜子,正在思考怎麽打開外頭的殼,聞言抬頭:“天之鎖的緣故?”


    雖然是疑問句, 臨溪卻基本上已經確認是天之鎖帶來的效果。


    她本身應該對這些神怪類的東西完全無抗力, 但是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詛咒卻在自主削弱……除去詛咒本身持久性不強的可能性外,最大的可能性,莫過於她身上的天之鎖了。


    能夠將一切非正常能量封鎖的天之鎖,目標是臨溪,那麽,正在臨溪身上的詛咒, 也一並納入了天之鎖的封鎖範圍。


    “這麽說,隻要耐心等詛咒自動失效就可以了?”小花栗鼠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食用瓜子的方法,撬開了對人形難度為容易級、但對獸型難度困難級的瓜子,這會兒正啃著瓜仁不亦樂乎,得出結論也沒讓它放開門牙下的瓜子。


    “不好說。”阿克夏戳了戳掌心裏的花栗鼠,“你以前喜歡這種堅果類的食物嗎?”


    “還好吧,以前家裏逢年過節,和鄰居走動做客,鄰居家招待人用的都是糖果和帶殼的小東西,看著電視吃著瓜子啊碧根果小核桃什麽的,能吃掉一大堆。”花栗鼠停下咬瓜子仁的勁,抬頭,“怎麽了?”


    阿克夏沒有說話。


    他看向身側的桌子,上麵是一大袋打開的堅果,裏麵的堅果已經消失了大半。


    本來隻是想買來逗逗臨溪的,沒想到花栗鼠臨溪異常喜歡,這才半天功夫就消滅了大半。


    花栗鼠也看到了自己創造出來的堅果殼山,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好一會兒,花栗鼠才艱難出聲,“動物本性會慢慢侵蝕我的人格?”


    阿克夏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他拿開了花栗鼠爪子裏還抱著不放的瓜子仁,放到一邊,“走吧,我們去魔法界找找看,有沒有什麽能夠解除詛咒的東西。”


    他圍上圍巾,把花栗鼠也一並包裹在圍巾裏,然後才打開龍貓籠子,一把揪住蹦q出來的小灰貓塞到風衣口袋裏。


    小灰貓的抗議聲頓時消失了。


    花栗鼠努力地從柔軟的羊絨圍巾裏鑽出來,先是大大地鬆了口氣,然後才有空問:“去哪裏?”


    對角巷的話,她記得那裏是相當於普通人的商業街吧?解除詛咒什麽的怎麽看都應該找研究機構,對應到魔法界的話……


    “也許我們應該去聖芒戈試試看?我可以冒充是中了路過黑巫師詛咒的普通人,然後你是我的啞炮好友,意識到不妙了趕緊帶我過去找治療師?”花栗鼠本來隻是隨口說說,這會兒越想越覺得沒問題,道,“聖芒戈的治療師應該對治療詛咒很拿手的吧?說不準能解除我身上的詛咒呢!而且關於詛咒來源我們完全可以推到‘路過的不認識的黑巫師’身上,到底是什麽樣的詛咒也可以用‘不認得’來搪塞過去!”


    阿克夏有些不太自在地側了側頭,小小的花栗鼠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根說話的,呼吸間帶起的微弱的風,轉動身體時毛絨絨的皮毛輕輕拂過耳下和頸部的皮膚,頓時有種莫名的癢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他覺得臉皮有點發燙。


    “阿克夏?你在聽嗎?”沒有得到回應,花栗鼠有些不滿地揪了揪麵前的細碎白發。


    “在聽,”阿克夏回神,道,“我有強化魔法傳說類的能力,所以啞炮的說法不太準確……不過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設定是來英國旅遊的日本人,學的是另一種體係的魔法,那麽不認識這裏的魔法也不奇怪。”


    不過問題是……


    “你知道聖芒戈在哪裏嗎?”


    花栗鼠笑得黑豆豆一樣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英國倫敦的淘淘百貨公司,”它說,眼睛亮晶晶的,阿克夏幾乎能看到他的同伴真正模樣下得意又驕傲的樣子,“purge and dowse。”


    那像是在說:看,我多厲害,什麽都記得。


    如果他的同伴現在是人形,阿克夏覺得自己會忍不住給她一個擁抱。


    但很可惜,現在他的同伴是不到手掌大的花栗鼠,於是他隻能稍稍有些遺憾但依然帶著莫名的興奮,用臉頰蹭了蹭圍在圍巾裏的花栗鼠:“真厲害!這些細節都記得!”


    花栗鼠愣了一下,阿克夏也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剛剛好像有什麽溫涼的東西擦過臉頰?


    心中隱約得出一個結論,阿克夏連忙打住念頭,轉移話題:“那要怎麽進去?”


    “我記得那是一座老式的紅磚搭成的百貨商店,門口有掛停業裝修的牌子,櫥窗裏有個假人。”花栗鼠轉開臉,說道,“我們對櫥窗裏的假人說話,它會很輕微地點一下頭,招招連在一起的手指讓你進去。具體進去的方法和進火車站台一樣,穿過那扇玻璃窗。”


    在詳細的指導下,一人一鼠順利地進入了聖芒戈,然後在前台接待員的指引下,到了五樓的魔咒傷害科。


    “你是說,這是一個人,變成這樣,是路過的黑巫師做的?”治療師好奇地打量麵前小小的花栗鼠,問道。


    無論怎麽看,不管怎麽用魔咒探查,反饋回來的結論都顯示,這隻是一隻普通的花栗鼠而已,完全察覺不到魔力波動――而且有些沒精打采的。


    因為之前的意外而有些沮喪的花栗鼠懶得給自己正名,連開口說話表明自己不普通都懶得幹。


    “按照你們的說法,那應該是黑巫師,我隻看到了他漆黑的袍子和手裏大概十三英寸長的棍子……按照你們的說法,那是魔杖?”阿克夏把一個初次來英國旅行結果遇到魔法界人士的模樣演繹得惟妙惟肖,“他用那個魔杖對著我的同伴一指,放出一道銀藍色的光線之後立刻跑了。當時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但是半夜我醒來,發現我的同伴變成了一隻貓。”


    “但這是花栗鼠。”治療師說。


    “第二天的晚上她變成了鸚鵡,第三天是猞猁,第四天是鷹……前天是龍貓,昨天是雪豹,今天是花栗鼠,每天半夜零點準時變身。”阿克夏說,“至少現在我和我的同伴還沒找出變身的規律,也不知道她下一次會變成什麽動物。”


    “是這樣啊……”治療師自言自語了一句,低頭再次打量起了小小的花栗鼠。


    比起剛剛的漫不經心,此時他的眼睛開始發亮,像是看到了什麽心愛的東西。


    花栗鼠忽然覺得有點寒意竄上背脊。


    這種……好像被什麽盯上了的感覺……額,怎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為了挪開注意力,花栗鼠開始左右張望,第一個印入它眼睛的就是治療師桌前的牌子,上麵寫著治療師的名字:


    埃裏克?馮?維特爾斯巴赫。


    這個名字和姓氏……


    “您是德國人?”阿克夏問道。


    “哦,是的,調派……調派過來學習。”治療師埃裏克嘟嘟囔囔道,用夾雜著德語的英文蹦出幾句別人聽不太懂的話,似乎是和占卜、賭局之類有關。


    “阿克夏先生,可以的話,給您的同伴在聖芒戈預定一個病房吧!您知道的,解除詛咒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事,為了您的同伴身體健康著想,我們得仔細研究,嗯,仔細研究。”


    阿克夏點點頭,接過埃裏克開出的單子,去找負責人,留下小小的花栗鼠和治療師埃裏克。


    見白發少年離開辦公室,埃裏克嗖的一下跳起來,一個刻意控製了力道的魔咒昏昏倒地打在花栗鼠身上。


    小小的花栗鼠幹脆利落地吧唧一聲倒在辦公桌上。


    然後埃裏克打開了自己的雙麵鏡。


    “嗨!”


    雙麵鏡裏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這種時候用雙麵鏡幹嘛?我忙著!”


    “嗨,夥計!你不知道我發現了什麽!一個據說被詛咒的人,每天會隨機變成一種動物,但是我沒有在這隻據說是人的花栗鼠身上發現任何魔力波動,不管怎麽看都是一隻普通的花栗鼠而已。”


    “……你就為了這個?”對麵的聲音聽起來疑似瀕臨爆發。


    “哦不,我隻想說,我準備把它留下來觀察幾天,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夥計,還記得紐蒙迦德的規定嗎?不能帶魔法生物進去,但是我們可以把一隻普通的小動物帶進去!”


    “……”對麵沉默了。


    “相信我,陛下會喜歡得到一隻寵物作為聖誕禮物的……而且還是一隻能夠每天帶來驚喜的小寵物!”


    “……那是人,你覺得一個人會樂意成為動物來給另外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解乏?”


    “哈哈,夥計!這你可說得不對!我查不出問題,相信你們也不會有什麽好的辦法,但是陛下一定能研究出怎麽解除詛咒,我隻是給陛下在無聊的時間裏找點事解乏而已!”


    正說得起勁的治療師沒發現,他以為昏迷過去的花栗鼠微微動了一下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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