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的魔界很可怕。


    臨溪曾經在幻海那聽說過, 那個年代裏,魔界和人界雖然已經從空間地理上分離成了兩個世界, 但是在魔界,依然有相當多的人類村落——根據幻海那的藏書閣裏記載, 在以現代時間線而言的五百年前,靈界將留在魔界的人類村落遷徙到了人界,然後建造起了大結界,徹底隔離了兩個世界。


    早知道應該問小閻王再要點魔界資料看看的……臨溪抱著鴛鴦,跟在那個叫藏馬的銀發妖怪背後,努力把自己的視線和注意力從妖狐的耳朵尾巴上挪開。


    不羨慕不羨慕,我有鴛鴦可以擼, 我一點都不想擼一把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臨溪一邊在心裏對自己念叨, 一邊撓著鴛鴦的下巴,把懷裏的靈貓撓的眯起了眼睛直打盹。


    說起來有點後悔在暗黑大會的時候沒能擼一把藏馬的耳朵和尾巴呢……呃,算了,和人家不熟, 這種事不好提。


    臨溪想著想著, 念頭又轉回了走在前麵的妖怪身上。


    她沒有第一眼認出來,當時隻覺得挺眼熟的——幽助他們能夠通過妖力辨認不同的妖怪,就像在他們的感知裏,所有妖怪的妖力都是完全不一樣的,她就做不到這點,所以她也無從分辨。


    直到這隻妖狐自我介紹叫藏馬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在暗黑武術大會上的隊友, 那個紅發的人類少年南野秀一,就有一個屬於妖怪的名字:藏馬。


    緊接著她想起了在大會上曾經驚鴻一現的銀發金瞳的妖狐模樣。


    千年以前……這個時候,藏馬出生了嗎?


    雖然說起妖怪來,絕大多數人概念裏這些家夥都是壽命以千計數的,但就算是能活上幾千年的大妖怪,也曾經有過幾百歲乃至幾十歲時的青蔥時代……所以問題又繞回來了,當初在幽白大賽裏的藏馬到底幾歲了?


    聽小閻王他們說起事跡的時候感覺很年輕啊,再加上那個浦島太郎的見鬼煙霧裏冒出來的模樣看著也年輕,難道是幾百歲?


    臨溪不太確定,也許這隻叫藏馬的妖怪是藏馬的祖先?


    就算是祖先,等回去了說不定能拿這個和藏馬說著玩玩?


    至於為什麽那麽爽利地接受了邀請,理由倒簡單多了:反正這地方她鬼都不認識,除了那群被她揍的有出氣沒進氣還不能好好說話的妖怪外,就這隻銀發妖怪能和她好好溝通,那不如就跟著他走,等多了解一些這裏的情況之後再做其他打算。


    比起她這邊來,倒是在跟著妖狐一陣子、總算對這個外界評價“極惡盜賊”的盜賊頭子有一些了解之後,臨溪反而疑惑起了妖狐當初為什麽會那麽利索地向一個才見了一次麵的人類發出入團邀請。


    既然有了疑問,而且能解決疑問的對象就在旁邊,臨溪自然是直接去問了,得到來自金色瞳孔冰冷沒有感情的一瞥:“你是突然冒出來的。”


    臨溪:“???”


    白發的小女孩試圖跟上盜賊首領的思路:“你的意思是,在你對周圍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情況下,忽然冒出來我這個實力很強的人類……你懷疑我是別的勢力派來你這搞事的?在你下來查看,發現我實力不俗的時候,就直接邀請我入團。這一方麵,可以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另一方麵,順便利用戰力?沒有直接幹掉我的原因是想看看我背後的勢力是來自哪裏的,好做好應對工作?”


    妖狐沒有回答,隻是點了下頭,示意她全說對了,繼續翻看這次行動的收獲。


    旁邊正在啃肉的黃泉嘴裏的大腿骨都掉下來了:“你是怎麽從藏馬那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裏聽出這麽多內容的?!”


    臨溪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對麵的黑發妖怪,笑眯眯:“因為我出門帶腦子了呀!”然後她幹脆利落地一歪頭,輕鬆躲開對麵砸過來的啃的不帶一點兒肉渣的大腿骨。


    大腿骨砸到了她背後的山壁上,反彈,正中旁邊一個小嘍br>


    可憐遭了池魚之殃的小嘍??娑宰約業獵敉爬锝齟斡謔琢斕母筆鄭?褂心歉魴呂床瘓檬盜θ醇??凰字遼偎?薔?源蠆還?男氯耍?慫說氐屯罰?荒藶裨棺約涸似?緩謾?br>


    黃泉是妖狐藏馬的盜賊團裏地位僅次於他的副手,脾氣暴躁又剛愎自用,但是有一點很好:算過了的賬他不會算第二遍。


    比如就剛剛臨溪暗諷他出門不帶腦子這事,在砸過臨溪(沒中)之後,他就認為這事算過了,不會因為沒砸中再砸第二次。


    於是沒再注意黃泉的臨溪又轉回了臉,繼續問藏馬:“後來又是因為什麽,你確認我不是別家勢力的臥底呀?”


    這會兒,藏馬終於清點完了這次收獲,騰出空來解釋了:“沒見過哪個臥底連魔界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如果真有哪個勢力的首領會派出這種臥底,我根本不需要多擔心。”


    就那種智商,他閉著眼睛都能把對麵玩死。


    臨·剛到魔界啥都不知道·溪:“……講道理,你這樣會失去本寶寶的。”白發的小女孩氣得鼓起了臉頰,圓潤潤的看著讓人特別想捏一把,“失去本寶寶的後果是很可怕的!”


    “哦?”黃泉拉長了音調,特別大爺的語氣,“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不如你讓我見識一下如何?”


    他們對臨溪偶爾皮一下的自稱接受良好,畢竟跟這個盜賊團裏九成以上的妖怪比起來,臨溪確實還隻是個寶寶——大約是連奶都沒斷的那種。


    臨溪皮笑肉不笑:“有機會的話。”


    絕對,會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本寶寶生氣了!


    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了。


    此時的魔界還是雙雄爭霸階段,軀和雷禪雙方的勢力和其他勢力不是一個層麵的,形象點來說大約就是“軀(雷禪)勢力>不可逾越之壁>其他勢力”,藏馬和黃泉所組建的盜賊團目前還隻是那些“其他勢力”中微不足道的一股,但是整個魔界裏,已經有了關於“極惡盜賊——妖狐藏馬”的傳聞。


    這一次,藏馬將目標定在了一個不算小的城池。


    在臨溪看來,此時的魔界各方勢力,排除掉軀和雷禪之後,其他勢力就跟戰國時代的日本差不多,有個城池就能宣稱自己是一方大名了——話又說回來,現在的藏馬所帶領的,也差不多是這樣級別的盜賊團。如果藏馬願意的話,以他目前掠奪而來的珍寶財富,他足以建立起一個包含四五個類似城池的國家勢力,但藏馬並沒有這麽做。


    他將掠奪來的寶藏藏在了最為秘密的據點裏,他和黃泉帶著手下如同沒有根據地的遊匪一樣,在掠奪完一個勢力之後就以這個勢力為臨時據點,作為修整,直到找到下一個目標離開。


    臨溪猜測藏馬這麽做的原因在於一旦定下據點,以根據地向外擴張、穩紮穩打的話,極易引來大國——特指軀和雷禪勢力——的注意,以目前的盜賊團實力對上那兩個勢力中的任何一個,就和螞蟻麵對大象一樣,到時候恐怕根本來不及發展就會被直接滅掉根本。


    如此一來,倒不如先作為遊走四方的盜賊團掠奪各個小勢力,完成原始積累,然後找準時機建立大勢力。


    所謂時機,多半是指著什麽時候軀和雷禪鬥個兩敗俱傷沒能力關注其他的時候。


    言歸正傳,這次被藏馬盯上的城池勢力不弱,據說這個城池勢力的主人和軀的勢力有些來往,背靠大樹好乘涼,加上所在城池的位置也不錯,吃著“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由此過,留下買路錢”的紅利,勢力發展相當不錯。


    襲擊的時間是軀所在的勢力定下的慶祝日前一個月,這個勢力因為有軀在背後做靠山,所以才能發展的這麽好,遇到這樣的慶祝日,作為勢力頭領的妖怪自然是要對上有所表示的。所以,藏馬就瞄準了這個妖怪首領竭盡所能匯聚得到珍寶、準備進獻送去給軀的當口,帶領盜賊團夜襲城池。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趁著沒有月光的漆黑夜晚,藏馬讓黃泉和臨溪各自帶隊,兵分兩路偷襲,他自己則作為萬一沒有成功的後撤保證,帶著剩餘的妖怪坐鎮後撤路線。


    臨溪到盜賊團裏的時日還短,到如今也不過是洗刷了自己可能是臥底的嫌疑,但從另一方麵來說,她的實力和頭腦倒是得到了盜賊團裏各個妖怪的一致認可,包括黃泉在內:黃泉心裏藏馬第一,他自己第二,臨溪這個人類小丫頭,以她的實力加頭腦,勉勉強強給排給第三吧。


    黃泉沒有和臨溪實質交過手,目前還在搜集命格的獵命師筒子認為不能給人(妖)留下錯誤的實力印象,所以在狩獵到滿意的命格組合之前,她不打算和盜賊團裏任何一個妖怪動手。


    ——簡單來說就是,要麽不打,打了一定要把對麵打到沒膽子再找她切磋。


    嗯,她絕對不是看到黃泉那個暴躁脾氣怕到時候他天天找她打架所以慫了,絕對不是。


    和臨溪一同前去、作為臨溪副手的妖怪是一個有像蛾子一樣的翅膀的飛行妖怪,算是黃泉的心腹吧,讓他和臨溪一起行動大約算得上是黃泉這個剛愎自用自負自大的妖怪難得一次動腦子:臨溪來的時日實在是太短了,還沒有取得黃泉等妖怪的信任,即使擔任了看起來很重要的進攻職務,身邊也必定有黃泉的心腹手下看著,以防她半路叛變。


    至於為什麽是黃泉的心腹手下,而不是妖狐藏馬的……臨溪想了一下暗黑大會上自己這位隊友的手段,覺得藏馬八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她身上動了什麽手腳,根本不需要人,不對是妖看著她。


    趴在她肩頭的鴛鴦忽然鼻子一動,立起身來,臨溪聞聲,抬手將它按回肩上。


    鴛鴦掙紮了一下,很快安靜下來,但是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很激動難以平複。


    臨溪安撫著激動的鴛鴦,從鴛鴦的反應來看,是聞到了命格的氣味。


    命格能夠寄生在所有生命體竅之內,不管是人也好,妖也好,動物也好,它都能寄生。絕大多數情況下,命格的理想寄生對象是人類:不管是情緒格也好,其他幾種命格也罷,想要快速成長,具備複雜情緒、感情多變的人類是最好的提供它們成長能量的溫床。


    比起臨溪曾經那個沒有妖怪的原生世界,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裏,命格的選擇多了“妖”和“魔”,隻不過比起人類來,能夠在妖身上茁壯成長的,多數都是偏向於凶命的那類命格,少部分則是不分善惡的“中立型命格”。


    畢竟這個時代裏能夠存活下來的妖和魔,無一不是凶殘的——就算是有偏向“善”的命格寄生在這些妖魔身上,也會很快因為吸收不到需要的正麵情緒而萎縮退化直至消失。


    就臨溪跟著藏馬的這段時間裏,她已經遇到了不下五個凶命了。


    魔界這個環境,不適合煉命,一不留神她自己就要被奪舍了,所以最後臨溪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不適合的凶命逃掉,隻截下了其中兩個。


    如今鴛鴦的九個命竅裏儲存了五個命格,【吸引隕石的女人】,【優柔寡斷】,【萬裏長屠】,【血鎮】和【迷途失返】——該說不愧是魔界麽?她才來了多久而已,【萬裏長屠】和【血鎮】這種一等一的凶命就被她撞上了,這兩個大凶命的前任主人都是藏馬目標掃除的某方小勢力頭目,倘若沒有這一出,由著他們成長的話,在這等凶命協助下,說不定真的能夠成長為軀和雷禪那個等級的大勢力。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比起那兩個在獵命師曆史上都特意拿出來說的凶命來,【優柔寡斷】和【迷途失返】就要“樸實善良”的多了,一個吃食宿主猶猶豫豫後的悔恨情緒成長,另外一個就是吃食宿主迷路後的迷茫恐慌成長——以臨溪遇到這兩個命格時的情況來看,估摸著沒多久,這兩個命格的宿主就該迷失在前往三途川的路上了。


    當然,遇到臨溪也沒讓那兩隻正在屠殺村落的妖怪續一秒。


    臨溪現在隻希望鴛鴦嗅到的可別再是什麽凶命了,她的凶命儲備已經超標了。


    依照她一貫的命格配置,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治療類的命格和一個幾率格,後者還好說,說不準就有幾率格在魔界成長,畢竟像【信牢】、【吉星】之類的佳命吃食宿主成功時巨大的自信心而成長,與善惡無關,但類似具備治療能力的前者……臨溪覺得,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比什麽都實在。


    摸了摸鴛鴦的皮毛,臨溪沒有念動幻貓咒把鴛鴦送去異次元空間,她也感覺到對麵強悍的命格氣息了,雖然距離還很遠,不能判定是什麽命格,但是那種凶悍之氣卻幾乎是撲麵而來。


    看樣子,十成十又是一個凶命。


    手指在柔軟的白色長毛裏陷了陷,臨溪輕輕地眯了一下眼睛,心裏便有了決斷。


    鴛鴦抖了抖,一團命格力量被從它的體竅中提取出來,旁邊的蛾子妖怪莫名就感覺到全身一冷,就像是被什麽妖怪用殺氣指著脖子一樣。


    但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在他聞到熟悉的淡淡的屬於人類的血腥味時,那股冷意就消失了。


    將從鴛鴦身上提取出來的命格以血咒封印在自己身上,臨溪吮了吮咬破的指尖,把血腥氣含在嘴裏。


    妖怪對血腥味很敏銳,尤其是食人的妖怪,但此時這個城池裏剛剛經曆了一場屠殺,來自另一個地方的妖怪商隊不願意繳納過路費,正巧城池的主人看上了商隊裏的稀罕玩意,於是在假意將商隊迎入城後,這一場大戰就爆發了。


    臨溪他們潛入的時候,血腥味還未散去,此時依然——說起這來,白發的女孩非常好奇藏馬的情報網是怎麽做到這邊才爆發了衝突,他那就收到消息了的。


    難道說……


    臨溪若有所思。


    伏擊的對象沒有察覺近在咫尺的隊伍,帶著剛剛一場大戰的勝利品毫無知覺地走過,然後被臨溪帶隊幹脆利落地幹掉了。


    看了一眼在戰鬥中沒有被波及、距離她挺遠的幾輛運輸木車,臨溪叫過那個蛾子妖怪:“你去帶隊把戰利品帶回去給藏馬,我去黃泉那邊看看。”


    蛾子妖怪沒有異議,點點頭,看那個從始至終沒有靠近過運輸戰利品的木車的人類女孩隨口叫了幾個妖怪,往城池中央去了。


    那裏,黃泉的妖力像正午的太陽一樣醒目。


    蛾子妖怪帶著車輛和護衛抵達妖狐藏馬所在的地方時,銀發的妖狐正站在山頭上,遠遠地眺望燃起了火與煙的城池。


    那並不是有妖怪點燃了求援的信號,僅僅隻是房屋被點燃產生的煙火而已。


    聽到背後的動靜,妖狐轉過身來,冰冷的金色瞳孔落在蛾子妖怪身上,讓後者心下一顫。


    不需要看,隻憑敏銳的感知,妖狐就知道,那個人類女孩不在隊伍裏。


    ——比起妖怪衝天臭氣一樣的妖氣來,人類女孩的靈力就像是人界深山裏的清泉一樣幹淨清冽。


    清晰的絕不會認錯。


    “臨溪呢?”他問。


    蛾子妖怪一凜,忙回道:“那位大人讓我把戰利品先運回來,她帶了幾個兄弟,去幫黃泉大人了!”


    “哦?”妖狐的聲調微微上揚,視線在蛾子妖怪身後的車上一掃而過,上麵完好無損的封條讓他知道,沒有任何妖怪打開過車輛看一看上麵放著的東西。


    “她沒有看一下戰利品?”


    蛾子妖怪搖頭:“沒有,她讓屬下直接帶車回來,連靠近都沒有靠近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蛾子妖怪感覺在自己說完之後,藏馬大人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嗤笑。


    “為什麽是你來?”


    重傷的某個妖怪很不爽地說,因為牽動了胸口的創傷,他咳嗽起來,連帶著胸口已經縫合的傷口都開始飆小血柱。


    “……”臨溪看著才縫合到一半的傷口,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認命地拆開崩斷的線,重新將裂開的傷口縫合,“為什麽不是我?我那收拾完了,分了大半屬下把戰利品運到藏馬那裏去,然後我來幫你,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以前這種時候都是藏馬來的!”黃泉嘖了一聲,緊接著臉就差點因為劇痛扭曲成鬼樣:臨溪沒有一點兒預兆就把藏馬給她的外傷藥草按在了黃泉的傷口上。


    而且,沒有留一點力氣,狠狠地按了上去。


    “那是那會兒隻有你們兩個能擔得起救援的任務來,現在有我來了,藏馬當然就能放心鎮守後路了!乖,以後有的是被我救的時候——不想被我救那就比我早解決對手吧!”


    感覺到來自旁邊恨不得殺人的目光,白發的女孩笑眯眯地轉頭:“藏馬說這種藥草要和傷口充·分·接觸,才能有更好的療傷效果,乖,忍著哦!”


    被來自傷口處好像火燒又像是撕肉一樣的劇痛來回折磨,再被這平日裏就不怎麽看得慣的小鬼打著療傷的名頭下黑手,黃泉一口氣沒喘上來,痛的暈了過去。


    “慌什麽,不還有氣嘛!”臨溪滿不在乎地抬了抬手指,一道空氣擊打飛了黃泉下屬砍過來的刀,“下麵還要更痛呢,他暈過去我才好下手。”


    不然讓這群跟著黃泉的妖怪看到他們強大的黃泉大人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樣子,多丟人呀!


    一點都沒有自己趁機下黑手的自覺。


    她大概已經察覺到這次的衝突是他暗中策劃的了。


    聰明的小家夥。


    妖狐撫摸著這次的戰利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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