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靈異已經在雲嵐寺門口候了許久,看著兩人牽手走來,便往前迎了幾步。


    蕭禹文旁若無人的在林綰煙額頭上親了一下,林綰煙白了他一眼就徑直往裏麵走去。二十四靈異除了靈狐走向前同蕭禹文交談,其他人都跟著林綰煙進了雲嵐寺。


    林綰煙回到房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其實她也沒帶什麽東西,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渾身上下也沒什麽值錢的首飾,就是一身換洗的衣服,如今已經穿在身上。就是把蕭蔓雪送給自己的那身收了起來。


    最後尋了個木盒子將長命鎖用手帕包好放進去,另外又找了一張紙箋寫下自己的住址,方便無念聯絡自己。折騰到半夜,總算可以躺下休息了,來回跑了一趟,也確實累了,什麽都沒多想就睡著了。


    翌日五更天,綠鶯就來喚她洗漱。林綰煙迷迷糊糊地起床,直到出房門才發現自己穿上的是那日宮宴的廣袖白衣裙。果然,蕭禹文連夜讓人回去取了衣服來,這廝答應的事倒也一點不含糊。


    出了院子,已經有早起打掃的僧人,林綰煙隨意找了個僧人將木盒子遞出,讓他轉交給無念住持。


    她想做的隱秘一點,可是身前身後都跟著人,也就隻能說些感謝無念大師指點迷津之類的話,來轉移大家對木盒的好奇。


    雲嵐寺門口,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已經候在那裏多時,旁邊有數十個黑衣戴帷帽的人騎在馬上隨時準備出發。


    出來的路上綠鶯已經跟林綰煙說了,二十四靈異會隨她一起走,其他人都會跟著楊承閱回宮。兩位公主那裏便說昨夜突染風寒已提前下山尋醫,禎烈皇子那邊便說染風寒還在雲嵐寺靜養。


    聽完後直到上馬車的那刻,林綰煙都還在心裏暗自不爽,這什麽破借口,分明是詛咒自己。一撩起馬車的門簾,看見身著白衣正對著自己笑的蕭禹文,更加氣急,瞪了他一眼,滿臉不悅。


    “沒睡醒生氣?”蕭禹文起身扶了林綰煙一把,進了馬車又將她拉到自己身側坐下,隨後從手邊拿過披風覆在她肩上,又拿過一條毯子蓋在她腿上。


    林綰煙見狀,瞬間沒了脾氣。“尋得什麽破理由,非得說我染風寒!”


    蕭禹文笑著用手撫平她微皺的額頭,竟然為了這個生氣,真是孩子氣。“躺我腿上睡。”


    林綰煙見蕭禹文又拿過一個疊了幾層的毛毯放在他自己腿上,還往他自己那側挪了挪,兩人中間騰出一大段距離。她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什麽了,將頭放在他腿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躺下,仰著臉看著他。


    “閉上眼睡。”蕭禹文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他們是四更天就起來了,靈異衛都已經習慣,有時候為了趕路兩天兩夜不休息也能熬。


    “不成,我怕三爺把我拐去賣了。”林綰煙笑道,心裏暖暖的。跟心細又體貼的男人在一起,感覺自己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她又哪裏有那麽怕冷,早上是涼了些,可馬車好歹能避點風,現在搞得她就像個吹不得風的病秧子。


    蕭禹文刮了下她的鼻子,“嗯,賣給三爺了。”


    “哦?那不知三爺出多少銀兩?”林綰煙有意逗他。


    蕭禹文伸手摸了摸腰,取下玉佩放在林綰煙手裏。“夠不夠?”


    林綰煙將玉佩拿在手裏把玩,若無其事地問道:“三爺竟騙我?”


    蕭禹文笑笑,昨夜他回到帳篷,就差人回去取了。“今日才送來的。”


    林綰煙裝作沒聽到,手握著玉佩,閉上眼睛作勢要睡覺。


    見狀,蕭禹文伸手去摸林綰煙的脖頸,才觸碰到,手就被她打了回去。“手不想要了?給我安分點!”


    蕭禹文無語,這說話的口氣,簡直跟自己如出一轍,他就經常這樣罵李木川。“綰綰想賴賬?”


    “我是這樣的人嗎?隻不過三爺還在考察期,待我覺得三爺已經通過了我的考核了,自然會給。”林綰煙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不知綰綰要如何考察我?”蕭禹文笑著,也不打算強要了。


    “很想知道嗎?”林綰煙想著怎麽瞎編個考核機製。


    “嗯。”蕭禹文一臉認真。


    “我偏不告訴你!”林綰煙淘氣地笑著。


    蕭禹文知道自己被耍了,伸手到她的腰間撓她的癢。


    林綰煙咯咯地笑著求饒,她最怕癢了。“三爺……三爺……我錯了,我錯了……”


    蕭禹文這才停手,一臉笑意地看著林綰煙,原來自己也會這麽幼稚。“不說便不說。若我做什麽惹你不快,你告訴我就是。”


    林綰煙隻是把玩手裏的玉佩不說話,玩了一會兒就收到自己懷裏,閉上眼睛睡覺了。多說話惹懷疑,而且她沒睡幾個時辰,也確實還困著。


    蕭禹文靜靜地看著她,確定她睡熟了,才輕輕地從身側取過一疊密函看了起來。


    這些密函是靈異衛隨著玉佩帶來的,靈夜宮每天都會從各個地方送來密函,有些是匯報一些事情的進展或結果,有些是遇到困難需要確定解決方案。他出來兩日,也未傳回所在的具體位置,靈異衛便隻有把密函壓著。


    待他看得還剩最後幾封密函,林綰煙緩緩睜開了眼。“你在看什麽?光線這麽暗,你能看得清嗎?”


    “才沒睡一會兒就醒了?可是冷了?”蕭禹文一改適才的凝重,騰出手輕撫她額頭的發絲,又去摸了摸她的手,還好,不是很涼。


    林綰煙扶著他的肩坐了起來。“馬車搖搖晃晃,顛得我胃都在翻騰。”


    蕭禹文收起手裏的密函,放在身側,掀起窗簾,跟外麵的靈狐說了句:“尋個地兒用早膳。”


    “這到哪了?還要多久?”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剛剛下山。還有兩個多時辰。”蕭禹文邊說邊將那疊密函整理一番,綁好放在角落。


    “待會兒可以騎馬嗎?這馬車坐著真難受!”山路馬車顛簸得很,還不如騎馬來得自在。


    蕭禹文盯著林綰煙看了幾秒,想到靈異衛查到的資料裏,這丫頭酷愛騎馬,東陵皇上疼她,圈了一大塊地供她玩耍。“你喜歡,我們便騎馬。我讓木川給你尋些品種優良的馬匹,改日帶你去城外玩。”


    林綰煙愣了一下,回想了一番,這一世的自己有諸多愛好,騎馬賽馬便是玩得樂此不疲的。“罷了,再好也好不過我的沉魚和落雁。”


    蕭禹文微微皺了皺眉,沉魚和落雁必定就是她最喜愛的兩匹馬。“差人給你帶來如何?”


    “可別,路途遙遠,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為了兩匹馬專門跑一趟東陵,虧他想得出來。


    蕭禹文將手搭在她腰間,知道她又思鄉了,可他一向不知道怎麽安慰人。


    “三爺,待會兒我們各自挑匹馬,賽賽馬如何?”林綰煙想到,蕭蔓雪想騎馬,本就是想和自己比賽來著,結果沒有機會。不能跟蕭蔓雪賽馬,跟她哥哥比試比試也是不錯的。


    蕭禹文正愁著不知如何讓她高興起來,看到她期待的小眼神,又怎麽會拒絕。癟了癟嘴說道:“那你得手下留情。”


    “哈哈哈!”林綰煙瞬間就笑了,三爺還會求饒啊,那表情太可愛了。“成,不會讓你輸得太難看的。不然下次沒人陪我玩兒了。”


    “……”蕭禹文瞪了她一眼,他不過怕林綰煙比輸了又跟自己鬧脾氣。真正比試他可不一定會輸,騎馬射箭這些都是靈異衛剛進來就必練的項目。


    “瞪我也沒用,你不一定贏得了我!逃生必備!”林綰煙很得意地朝蕭禹文眨了眨眼。


    蕭禹文被她的“逃生必備”逗笑了,這丫頭武功是遜到什麽地步,全是練些逃跑的技能。“往後好好練功,別老是想著逃跑。”


    “三爺你不懂,逃跑有逃跑的樂趣,看著別人抓不到你,幹著急,你說有意思沒?”林綰煙一副說教的語氣。


    “……”蕭禹文徹底無語,這丫頭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啊,能拿她怎麽辦?寵著唄。


    說是尋個地用早膳,其實又是拐進一片樹林。蕭禹文先下了馬車,一把就將林綰煙抱了下來,於是又挨了一個瞪眼。


    靈異衛還在搭簡易的桌子,林綰煙便往沿著樹林的小道往裏麵走了些,四處張望著。


    蕭禹文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好奇地看著林綰煙在地上撿些小石子往樹上丟去,往遠處的草叢裏丟去,一次比一次丟得遠。蕭禹文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玩性這麽大,不知道這又是她喜歡玩的什麽遊戲。


    “三爺,你有沒有覺得這林子有些怪異?”林綰煙邊說邊撿了幾個彈珠般大小的石子拽在手心裏。


    聽林綰煙這麽一說,蕭禹文立刻暗暗運功。常年練功他的聽力和視力都極好,片刻就確定附近並無任何人,甚至連動物的聲音都沒有。“你可發現了什麽?”


    “這裏*靜了。”林綰煙說完就一躍騰空而起,站到了前麵一棵樹的主幹上,拿起小石子往不同的方向丟出去。看了一會兒,又穩穩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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