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文站了起來,向林綰煙伸出手,林綰煙像沒看到般,自己起身。


    “待回去再好好懲罰你!”蕭禹文把“懲罰”二字咬得特別重。


    林綰煙白了他一眼,這廝是對那事兒上癮了吧。都說他不近女色?這又哪裏像?折騰起來能要你半條命。“三爺當心點身子!”


    “綰綰可是對我不滿意?”蕭禹文湊到林綰煙耳邊私語道,他可明明記得每一次她都要求饒的。


    林綰煙對著他的腰就是一掐,蕭禹文吃痛地叫了一聲,不大不小,旁邊的袁弘毅、靈狐幾個剛好能聽到。林綰煙一個臉紅,低下了頭,蕭禹文卻毫不在意地牽起她的手。


    “餓了麽?去前麵看看他們都弄了什麽好吃的。”蕭禹文笑著往前走去。


    “嗯,是有點餓了。”一共就吃了幾個饅頭喝了點水,本來沒什麽感覺,現在知道蕭禹文沒事,饑餓感又冒出來了。


    “往後好好在府裏等我,別受這罪,我說會回來便一定會回來。”蕭禹文說得很認真,雖然看到林綰煙來了,他心裏很溫暖,但是更心疼她。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打打殺殺風餐露宿的生活,可林綰煙畢竟是女子,在外麵吃也吃不好,睡也不舒服,跟著一群男子還有諸多不便。


    “我說要等你了?隻此一回,沒有往後。”林綰煙白了他一眼,這樣的話裏有話,蕭禹文是不會聽懂的。


    蕭禹文沒把林綰煙的話放在心上,隻當她是太擔心自己了,還在賭氣。“綰綰。”


    林綰煙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可半天又等不到下文,偏頭看了他一眼。“聽著呢,說。”


    “我們成親吧!”蕭禹文含情脈脈地看著林綰煙柔聲說道。


    林綰煙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臉鄭重,絲毫不像在說笑。“三爺,人物時間地點都不對,我會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綰綰什麽意思?”蕭禹文停住腳步,盯著林綰煙。


    “如三爺所聽到的字麵上的意思。”林綰煙淡淡說道,拉著蕭禹文的手繼續往前走。


    “什麽叫人物時間地點都不對?”蕭禹文皺緊了眉頭,他聽出來的意思就是她不願意,可她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又為何不願意?


    “三爺不覺得求婚是很嚴肅的事情嗎?


    幾個時辰前對於我來說你還生死未卜,現在看著你這個樣子,你若跟我說你沒有受傷,我是不信的。此時此地你跟我說成親?


    抱歉,我不敢,也不願意,我不想往後都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我不是木頭,你說讓我不要擔心我就能不擔心?你可知道這兩日我吃不下睡不著,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要瘋了!”林綰煙明明隻是想隨便說幾句忽悠他的,結果越說越動情,這就是她最真實的心情了。


    蕭禹文牽住林綰煙的那隻手緊了,像生怕她此刻就會掙脫,離他而去。“綰綰,因是你,我想成親了。那句話就當我沒說,我會找一個人物時間地點都對的時候再同你說。”


    “不必再說。”林綰煙淡淡道,心裏一陣絞痛。她是不可能同他成親的,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蕭禹文偏頭就在林綰煙臉頰上親了一口,“綰綰,適才是我考慮不周,不生氣了,嗯?”


    “我沒生氣,我確實不喜歡那種生活。”林綰煙依舊淡然。


    “乖,別說氣話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蕭禹文聲音溫柔,十幾年來積累下來的溫柔此時都用上的。


    林綰煙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三爺,從小到大,沒有人可以勉強我做任何事。我做什麽,定是我願意做什麽。我以身相許,那是我自願,我沒想要你負任何責任。”


    蕭禹文一愣,自己竟然忘記了這丫頭跟自己一樣倔強。“綰綰既以身相許,我必相偕白頭。”


    林綰煙聞言苦笑了一下,如此深情的告白,換做其他女子,怕是會感動流淚。可她不會,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無法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他也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三爺,我不想繼續說這些。你答應給我時間考慮的,你不會出爾反爾吧?”


    蕭禹文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以為兩人已經是這種關係,林綰煙定是改變了之前的想法了的。他也在想著自己生辰時去探探父王的意思,既然和林綰煙成親,她身後的整個東陵國,便也應該是他要保護的了。


    林綰煙也沒再說話,兩人之間氣氛很冷。默默地坐在樹下吃著烤的野味,林綰煙吃完了自己的,就像個小饞貓一般眼巴巴地盯著蕭禹文。


    蕭禹文直接遞過去給她,她卻沒有接,而是湊過嘴去咬了一口,然後搖搖頭示意他自己吃。蕭禹文這時臉上才有了一絲笑意,在林綰煙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又遞到她嘴邊。


    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兩人好像都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吃完了又繼續牽手往下遊走去。走到遠離眾人視線的樹下,蕭禹文就忍不住抱住林綰煙一陣熱吻,雙手一直在她的後背來回摸索。


    “纏著不難受?解了。”蕭禹文在林綰煙耳邊輕聲道。


    “怎麽解?”林綰煙的臉微微紅,原來他在背上摸半天,是發現她胸前纏了布。


    “我幫你擋著。”蕭禹文說著開始脫自己的外褂。


    “別別別,等回去換衣服就好了。”林綰煙才不想在這裏脫個精光,雖然天黑也看不清什麽,可畢竟眼前站著個餓狼。


    “解了。我看著難受。”蕭禹文已經脫下外褂,兩手張開,擋在林綰煙麵前。若不是已經知道林綰煙的尺寸,她這樣纏著還真就會讓他相信她是一馬平川。


    林綰煙無奈隻能動手脫外褂,脫完一個墊腳快速地將外褂蓋在蕭禹文頭上,將他的視線完全擋住,自己快速地脫掉裏衣,取了布條丟在一邊,又迅速地穿上裏衣。


    恢複視線的蕭禹文一臉訕然,他沒將雙手舉高,就存了點小心思,可這丫頭看都不讓看?


    “三爺既然已經脫了衣服,不如就讓我瞧瞧哪裏受傷了。”林綰煙邊穿外褂邊笑著說道。


    她會不知道蕭禹文在想些什麽嗎?若真在這廝麵前脫衣服,恐怕要被就地正法。不過,沒有那布條纏著,是要舒服了很多。


    “我沒事。”蕭禹文並不準備給林綰煙看,迅速地將外褂穿上。


    “有事沒事明日我定能知道。”林綰煙輕哼了一聲,晚上光線不好,就算他給看,也不一定看得清楚,而且看他緊張的模樣,肯定是受了傷的。


    “成,明日回去脫了讓綰綰好好看看。”蕭禹文說著又將林綰煙抱在懷裏,要看肯定是在床上才給看的。


    “好好休養,腦子裏盡是些少兒不宜的事!”林綰煙哪裏會聽不出蕭禹文的言外之意。


    “就是想怎麽辦?現在就想,很想。”蕭禹文輕咬著林綰煙的耳垂,聲音魅惑。


    林綰煙一把推開他,杏眼怒瞪。口味真重,野外就算了,這旁邊可還有幾百來人呢,要臉不要了?“你還沒羞沒臊了是吧?”


    蕭禹文牽起林綰煙的手,沒有一絲不好意思,他隻不過心裏這麽想就說出來了。“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回去。”


    林綰煙沒再說什麽,兩人慢慢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她才想起問蕭禹文為何會被困在這裏。蕭禹文並沒有多說什麽,隻道不慎跌落懸崖,李木川又受傷嚴重,便隻能原地等待救援。


    這個解釋如此牽強,林綰煙自然不會相信,她在路上遇到的那麽多屍體怎麽解釋,靈狐說的百花宮的人又怎麽解釋?


    但蕭禹文不說,她自然也不會追問,有些事知道多了,對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處,況且她隻要在自己走之前看到蕭禹文好好的,就放心了。


    這一夜,林綰煙是躺在蕭禹文腿上睡的,身上還蓋了兩床薄被。可能是累了,心也放下了,又有一個人的體溫在身旁,她睡得很香。醒來時發現其他人都已經起身候著了。


    “怎麽不叫醒我?”林綰煙看了蕭禹文一眼,天亮了,看他的臉確實是蒼白的,雙眼卻依舊有神。


    “看你睡得香。”蕭禹文淺淺一笑,開始活動自己的腿,怕一動就會吵醒林綰煙,他幾乎沒怎麽動,此時腿都是麻的。


    林綰煙沒說話,默默地將薄被疊成小方塊。“我們是回南櫟城嗎?”


    “除了玥字衛其他人都回煆字衛的住所,明日我們再一同回去。”蕭禹文淡淡道。


    “不成,我跟玥字衛一同回去。”林綰煙想到明日就是蕭禹文的生辰,戒指都還沒取,後日回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蕭禹文不悅地盯著林綰煙,不知她怎麽就那麽急著回去。他此次回溪棠的事還沒辦,本來打算今日回去處理了,明日一早就回南櫟城。可不還得趕著進宮,生辰宴他答應了就不能不去。


    “三爺,你不會讓我就這個樣子去參加你的生辰宴吧,再怎麽說我也得豔壓四方啊,要給你長臉不是!”林綰煙知道他不高興了,一臉笑意地哄著他。


    蕭禹文摸了摸林綰煙的小臉蛋,想了想說道:“罷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這不有玥字衛嘛,三爺忙你自己的就是!”林綰煙笑著拒絕,他若送自己回去,還不是一樣沒有機會去取戒指。


    “我說送便送。”蕭禹文瞪了林綰煙一眼便自己起身了。他自己親自送她,難道還不如玥字衛?


    林綰煙還能說什麽?這廝脾氣來了也是強不贏的,她隻能默默地跟著也起身。


    蕭禹文從林綰煙手裏拿過疊好的薄被,就遞給了旁邊的靈異衛。然後牽著她的手就往前麵走,昨夜他一直陪著林綰煙,也沒去看李木川,不知道他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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