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綰煙醒來,身體的酸楚提醒著她昨夜兩人的瘋狂,枕邊人意料之中已經離開。綠鶯伺候她洗漱梳妝用膳,回到自己府中已經是晌午。


    禎烈已經多日沒見林綰煙,兩人用過午膳便一起在花園裏散步。


    “聽說昨日生辰宴上,大神越皇帝封三皇子為瑾王?”禎烈笑著問道。


    “哥哥也得了消息了?”林綰煙淡淡道。


    “這麽大的事,昨夜便傳開了。這是大神越首個封王的皇子,不免引人議論一番。但是能打聽到的消息很少,這三皇子好像一直深居簡出,又長年不在宮中,很是神秘。之前輿論說三皇子最不得寵,如今看來倒不見得。”禎烈有些看不明白。


    “昨日一見,倒如傳言般冷淡不好相處。”林綰煙附和了一句。


    “妹妹可知大神越皇帝有意將你許給三皇子?”禎烈也是昨日才聽說。


    “大神越皇帝沒有挑明。”林綰煙很平靜。


    “如今有兩種傳言,一種說的是三皇子一直記恨大神越皇帝當年將他母子送出宮,所以不願回宮。封王隻是個名頭,再將妹妹許給他,好讓他成家回歸皇室。但三皇子體弱,恐怕也無法朝事,一個擺設而已。”


    如果是這樣,禎烈肯定就不願意林綰煙的和親對象是三皇子。一點地位都沒有,以後怕是連林綰煙都保護不了,等當今大神越皇帝故去,林綰煙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林綰煙淡笑了一下說道:“若隻是讓三皇子回歸皇室,封王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將我許給他,昨日生辰宴可是去了很多千金。”


    “所以第二種說法就恰恰相反,說的是大神越皇帝是器重三皇子,首個封王,以後便是太子人選,將妹妹許給他,便是一種重視。但是於情理又不符,三皇子這些年在朝中一點勢力都沒有,而且據說每日都要服大量的藥來續命。”禎烈微微搖頭,身體孱弱是無法繼承皇位的。


    “這恐怕要問大神越皇帝才知道了,他的心思又哪裏那麽好猜。”林綰煙也搖了搖頭,看來蕭禹文是真的隱藏得很好,明明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偏偏讓人以為他一不小心就會一命嗚呼。說他朝中一點勢力都沒有,她也不相信,起碼玥親王如何對他,那是很明顯的。


    “也是!”禎烈笑道。“妹妹可有屬意的皇子?”


    “尚未有。”林綰煙淺淺一笑。


    “近日外麵不*寧,妹妹少出門。”禎烈提醒道,他最近可是打聽到了不少消息,關於玄慕百花宮,關於大神越。


    “嗯。”林綰煙也不想問為什麽,橫豎她這兩天也不準備出門,待拜月節那日出去就是了。


    從花園回來,林綰煙就去睡了個午覺,醒了就躺著看書,直到丫鬟來喚她用晚膳。用過膳,她便獨自在花園散步消食,如此無聊的生活也就隻剩兩天可以過了。


    逛了半個時辰,林綰煙便往回走,路上遇到了靈狐,看他那樣子像是特意來尋的。


    “夫人!”靈狐低頭行禮。


    “還是像以前般喚我公主便好,我和你們主子也還沒定親什麽的。”林綰煙有些臉紅,這個稱謂讓她接受不了,而且今日靈異衛見到自己都比以往敬重了許多,還是一樣無言又冷淡,但那行禮的模樣就跟見到蕭禹文一般。


    “主子說是便是。”靈狐道。昨天那宴席上都是些什麽人,恐怕林綰煙不知道,那都是靈夜宮最核心的力量,主子在他們麵前說過的話那絕對是不會更改的。


    “好吧,你們愛這麽喚就喚吧!你來尋我可是有事?”林綰煙無奈。


    “主子捎回話說已經安全到溪棠,讓夫人不必擔心。”靈狐道。


    “好,我知道了。”林綰煙淡淡回了句。這廝這回是長了心了,可他越這樣,自己越難受。


    第二日,林綰煙依舊沒有出門。用過早膳便去了花園的亭子裏看書,沒一會兒,綠鶯就端來了茶水和點心。


    “公主,這是剛剛瑾王差人送來的,說是你素日喜歡的糕點和茶水。”綠鶯邊擺上邊說道。


    “嗯。”林綰煙淡淡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書。吃了塊金絲酥,還是熱的,喝了口茶,正是每次在雅間喝的那種。


    林綰煙邊吃邊歎氣,勞資上輩子可能真的拯救過銀河係,這麽個暖男怎麽都遇得到?如今自己要棄他而去,會不會五雷轟頂?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所以,我算是做出正確的選擇。林綰煙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道。


    由於第二日就要走了,林綰煙也不知自己是激動,還是其他什麽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居然就失眠了。已經過了三更,還是醒著的。


    翻來覆去間卻感覺有人推門而入,她迷糊中一個驚醒,從床上彈了起來。


    “是我。”蕭禹文輕聲說了句,他還沒忘記在雲嵐寺那夜,自己也是悄悄潛入,結果兩人還打了起來。


    “你怎麽回來了?”林綰煙吃驚不小,不是因為蕭禹文進自己的房間,而且因為蕭禹文這個時候進自己的房間。他不是應該明天才會回來嗎?


    “辦完事便回來了。”蕭禹文邊說邊戴掉帷帽脫去外褂。他是連夜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的,若不是如此,要明日午時才會到。而且進了南櫟城,他便直接來了林綰煙這裏。


    “可還順利?”林綰煙淡淡問道,重新躺下,往裏麵挪了挪,這廝今夜是準備睡這裏了。


    “嗯。”其實不太順利,但是蕭禹文是不會跟她說的,林綰煙也幫不上忙,徒有擔心的份兒。


    蕭禹文躺下就將林綰煙抱在懷裏,“綰綰為何這麽晚還不睡?”


    “嗯?”難道說自己明天就要走了所以失眠?“大概感知到三爺今晚會回來。”


    蕭禹文嘿嘿地笑了兩聲,就在林綰煙臉上親個不停。“乖,我回來了,安心睡吧。”


    這麽晚才回來,林綰煙猜也猜到他路上肯定沒有休息,哪怕睡不著也溫順地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她發現蕭禹文已經睡著了,呼吸很平穩,睡相很恬靜。這廝怕真是累了,連折騰的心思都沒有,這麽快就睡去了。


    林綰煙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也閉上眼睛睡了。


    翌日醒來,蕭禹文破天荒地還躺在身邊,而且睡得香甜。這下林綰煙著急了,若他不走,自己根本就沒機會出府。


    不對,他一定會走的,但也會帶上自己,今日是拜月節,他一定會陪著自己的。千算萬算,沒有把這廝算在裏麵!


    林綰煙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假寐,可是天要亡我嗎?


    “綰綰醒了?”蕭禹文的聲音還是惺忪的。


    “你也醒了?累了就多睡會兒。”林綰煙隨口說道。


    “綰綰。”蕭禹文喚道。


    “嗯,怎麽了?”林綰煙看了蕭禹文一眼,這廝明顯沒睡醒。


    “睜開眼就能看到你,真好。”蕭禹文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大清早的你肉麻個什麽勁兒!”林綰煙白了他一眼,戀愛中的男男女女都是自帶詩人體質啊。


    “我想跟你成親。”蕭禹文將林綰煙抱緊,好像這樣就不會被再次拒絕。


    “沒睡醒就繼續睡,別說胡話!”林綰煙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又白了他一眼。


    “綰綰說考慮十日,今日就是第十日了。”蕭禹文好不委屈。


    林綰煙一愣,這廝怎麽記得如此清楚!“今日是第十日,可不得明天才給你答複?十天十夜還沒滿的嘛!”


    “……”蕭禹文無語,還可以算得那麽精的嗎?


    “你待會兒要怎麽逃出去?這天都亮了。”林綰煙轉移話題。


    “如何要逃?我今日名正言順地邀請綰煙公主一起過拜月節,估計這會兒邀請帖已經遞到你哥哥手裏了。”蕭禹文笑道。


    “……”林綰煙連死的心都有了,真是人算不如三爺算啊!


    “今日帶綰綰去瑾王府瞧瞧,綰綰看有什麽要添置的,往後住著也舒心些。”瑾王府和玥王府就隔了一條巷子,這住著倒很方便,而且那一片向來清淨。


    “三爺看來有很多府邸啊!”林綰煙顧左右而言他。


    “以前住寒月山的時間多些,綰綰進城後,便在城裏住的時間多些。瑾王府是父王賜的,若綰綰不喜歡,差人打理著,我們住其他地方便好。”按理說往後他就該住瑾王府了,不過他不住自然也奈何不了他。


    林綰煙不置可否,自顧自坐了起來。蕭禹文見狀也起身。


    “三爺,我覺得你還是該回去沐浴更衣,用過膳再過來,不能那麽囂張不是?”林綰煙準備下床穿衣。


    “嗯?好,依你。”蕭禹文先下了床,還未來得及給自己穿衣,便伺候起林綰煙穿衣來。


    林綰煙默默地接受蕭禹文的服侍,心裏計算著和芝衛會和的時間。看來自己該早點出去,否則絕對脫不了身。


    本來林綰煙以為這起碼是自己的府裏,蕭禹文至少要遮掩些,沒想到,他卻毫不顧忌,戴了帷帽便淡定自若地出了房間。


    林綰煙生怕他碰到東陵的人,站在窗口目送著,結果是她多慮了,自己的院子門口除了靈異衛就再沒其他人。出了自己的院子,他便更不怕了,若禎烈問起,司空自然會說是自己主子例行的巡查。這廝做事就是敢做必定準備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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