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背你。”蕭禹文將林綰煙扶起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林綰煙看了看前麵,雖然有條小路,但是不知道是通向哪裏。


    “一直走出這片樹林有條河,順著河往下走有煆異衛的另一個住所,逃出來的人都會去那裏。”蕭禹文將木匣子拿起,半蹲著。


    “我能走,不用你背。”林綰煙將雪球兒抱在手裏,慢慢地起身。


    蕭禹文一把將林綰煙扶起,“乖,我背你,你這樣走著,痛得厲害。”


    “我說不用就不用,瑾王妃沒那麽脆弱!”林綰煙仰起頭親了親蕭禹文的嘴唇。


    蕭禹文心疼地親了親林綰煙的額頭,伸手摟住她的腰,半抱著她往前走。“讓綰綰受苦了,往後不會了。”


    “我不怕!”林綰煙傲嬌地揚著嘴角。


    蕭禹文笑笑沒再說什麽,看向遠處的目光卻陰翳起來。今天若不是林綰煙不願意一個從密道走,他恐怕早就趕到熔爐的位置,那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根本沒有那麽多時間安然脫身。這次,他們怕是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兩人走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走到河邊,又沿著河流往下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遠遠地看著有靈異衛往上尋來。他們認出是蕭禹文和林綰煙,便快步飛奔而來。


    “主子!夫人!你們還好吧?”靈狐焦急地問道。


    蕭禹文把木匣子遞給靈狐,彎腰就將林綰煙抱起。“我沒事,夫人受了點傷。”


    “按主子的吩咐,昨夜已經撤出了大部分人,煆異衛傷亡不算嚴重,但是熔爐毀了。”靈狐邊走邊說道。


    “安排人把那裏沒毀徹底的全部毀了,什麽都不要留。這裏的東西運出去後,一把火燒了。”蕭禹文冷冷地吩咐道。


    “主子……”溪棠是主子幾年來的心血,也是靈夜宮的一大財務支撐,全毀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照做!今日之仇我夜魅不報誓不為人!”蕭禹文聲音更冷了幾分。


    “是!”靈狐匆匆離開。


    蕭禹文低頭親了親林綰煙的額頭,“疼嗎?”


    林綰煙搖了搖頭。


    “忍著點,我們馬上回錦城。”蕭禹文柔聲說道。


    “這就回錦城了嗎?”林綰煙想著爆炸完肯定是個爛攤子,蕭禹文就這麽走了合適嗎?


    “嗯。”蕭禹文淡淡說道。


    到了煆異衛的住所,蕭禹文沒有多做停留,抱著林綰煙同乘一匹馬,帶著十幾個二十四靈異,就快速騎馬沿著河流往下走。


    回錦城的這一路,他們還是選擇走山路,但是林綰煙知道他們的速度都非常快,好幾次若不是蕭禹文將她抱緊,她都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一行人終於在申時趕回了錦城別苑。蕭禹文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重新幫林綰煙包紮了傷口,才包紮完,靈沐就匆匆走了進來。


    “主子!大皇子來了!說是奉皇上的命來給綰煙公主送些補品。”靈沐說道。


    “好茶伺候著!我馬上就來!”蕭禹文冷冷地說道。


    “是!”靈沐聞言匆匆離開。


    蕭禹文不緊不慢地取來兩套衣服,先給林綰煙換上,換好了才自己換。


    “三爺。”這前腳兩人才到,後腳大皇子就帶著人來了,林綰煙多少也猜到了點什麽,但不知道自己猜得到底對不對。


    “沒事,待會兒我不說話,你就什麽都別說。隻有父王知道我同你一起來錦城。”蕭禹文一臉地淡定。


    林綰煙點了點頭,慢慢地跟著蕭禹文往外走,這一次蕭禹文沒有牽她的手,也沒有攬著她的腰,臉上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兩人才走到門外,蕭禹城便站起身迎了出來。


    “三弟?你不是在旭陽城?”蕭禹城一臉驚訝地看著蕭禹文,然後又看了看靜靜跟在一邊的林綰煙。


    “昨日旭陽城一案已破,我便奉父皇的命,前來錦城探望未婚妻。”蕭禹文淡淡地說道。


    蕭禹城將目光看向林綰煙,她有些嬌羞地低著頭。“綰煙公主近日可好?不知這別苑住得可還舒心?”


    “謝大皇子關心,這裏挺好的。”林綰煙淡笑著說道。


    “父王十分記掛綰煙公主,特派我前來給綰煙公主送些上好的補品。”蕭禹城笑著說道。


    “多謝皇上關心!”林綰煙還是淡笑著。


    “父王也是貴人多忘事,明明知道我要來錦城,還專門另外使人來。”蕭禹文冷冷地說了句,便坐了下來。


    林綰煙聽著蕭禹文好像話裏有話,難道大皇子並不是皇上派來的?


    “三弟說得是什麽話?這是蘇田邊境新進貢的上好人參,父王是一心記掛著綰煙公主!”蕭禹城急忙辯解。


    “哦?這麽說來父王不是貴人多忘事,是糊塗!未來的瑾王妃,豈是隨便使個人來就能見的?”蕭禹文說完冷哼了一聲。


    “三弟這是在怪罪父王?三弟好大的膽子!”蕭禹城叱喝道。


    “何為我怪罪父王?是我要想父王討個說法!我再是個不得寵的瑾王,我的王妃也不容人往後有機會說三道四!”蕭禹文說得很氣憤。


    “你……”蕭禹城被堵得說不出話。


    “既是父王讓送的東西,我便代為收下,也勞煩回稟父王,我將在這別苑住下,他日與瑾王妃一同回城。”蕭禹文冷冷地說道。


    “三弟哪怕是在宮外長大,也該知道沒有成親之前,男女不能共處一室!如此不是失了父王的顏麵?”蕭禹城教訓道。


    “我在宮外長大,自然不懂宮中的規矩。我隻知道我的王妃若被迫見了不三不四的人,他日我必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無能!”蕭禹文冷冷地看了蕭禹城一眼。


    “你說什麽?”蕭禹城氣極,這不就是罵自己是不三不四的人嗎?


    “沒聽清楚嗎?我不介意再說一遍。”蕭禹文冷哼了一聲,轉頭對林綰煙說道:“還坐著做什麽?不趕緊回去?”


    林綰煙一聽,低著頭起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大皇子請便,別苑宮殿眾多,想留宿一晚,便自己收拾!”蕭禹文說完就起身往外走去。


    “你……”蕭禹城暴怒著起身,比蕭禹文還快幾步走了出去。


    蕭禹文站著看著蕭禹城離開,冷冷地笑了兩聲,回了自己所住的宮殿。


    林綰煙見蕭禹文回來,急忙迎了出來。“沒想到你懟人這麽厲害!不錯,有我的氣勢!”


    蕭禹文笑著將林綰煙擁入懷裏,“瑾王妃一點都不謙虛!”


    “我再謙虛就一無是處了!蕭禹文,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趣了!”林綰煙認真地誇道。平時沒見蕭禹文說話這麽針鋒相對,今日一見真的大開眼界,這句句罵人不帶髒字啊,真叫人直呼過癮。


    “現在才發現?”蕭禹文親了親林綰煙的小臉蛋,被誇得很開心。


    “怎麽?很晚嗎?這個嘛,有些人就像一幅畫,打開了就被一覽無遺,有些人呢,就像一本書,要慢慢翻才懂他趣味,也像陳年的酒,得慢慢品,才知其香醇。三爺你呢,就是要慢慢翻閱的書,慢慢品的佳釀。”林綰煙一本正經地說道。


    蕭禹文哈哈大笑起來,“綰綰,你怎麽誇得我都快醉了?”


    “你瞧你,不謙虛了吧?還說我呢!”林綰煙馬上變了臉色,嫌棄地白了蕭禹文一眼。


    “你這記仇的丫頭!”蕭禹文說著用力地親上了林綰煙的嘴唇,他還覺得林綰煙誇得挺有道理的,搞半天又是給自己挖得坑。


    林綰煙被親得喘不過氣來,一把將蕭禹文推開。“你知道大皇子會來?”


    “猜的。”蕭禹文淡淡一笑。


    “怎麽猜的?”林綰煙很好奇,既然知道大皇子要來,也知道兩人同在錦城別苑不和禮數,蕭禹文為什麽又要故意現身,還要主動挑刺懟人家呢?


    “不告訴你,免得你又說我不謙虛。”蕭禹文故意賣關子。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還有趣沒趣了?說我記仇,你還不是一樣!”林綰煙不滿地瞪了蕭禹文一眼。


    蕭禹文賠罪般親了親林綰煙的額頭,“大皇子他們一直懷疑溪棠的事跟夜魅有關,多次上報父王派人來查。


    玄慕百花宮給他們的情報是我就是夜魅,父王知道我是夜魅,但是不確定是不是我做的。既然已經爆炸了,那就毀個徹底,讓他們什麽都查不出來。


    此次旭陽城一案,結果對大皇子非常不利,他想扳回一局,就得動我或者你。


    本來昨日我該同其他人一起回南櫟城,我沒回去,溪棠又一直亂著,他便猜測我定是去了溪棠。


    溪棠爆炸了,他不確定我到底在不在,為了保險起見,就借口來了錦城。我在錦城,就可以證明我不是夜魅,溪棠的事自己推不到我身上。”


    “那昨夜我們一同回溪棠,難道大皇子不知道嗎?不知道怎麽又會發生爆炸呢?”林綰煙沒想明白。


    “爆炸定是事先就計劃好的,隻是趕巧我們回去了。若我的行蹤外人都能隨意知曉,我早就喪命了。他們還沒那個能耐。”蕭禹文淡淡說道。


    “那溪棠都毀完了,往後怎麽辦?”林綰煙雖然沒親眼見那鐵是怎麽煉出來的,可看著煆異衛那麽多人,也知道是很大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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