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和靈沐焦急地在正廳裏等著,這菜肴可是又熱了一遍了,再不來,就隻能讓廚房重新做一桌子菜了。


    遠遠瞧見蕭禹文摟著林綰煙的腰走近,他們總算舒了一口氣,不禁在心裏感慨,這主子啊隻有夫人能搞定。


    隻是,這新婚燕爾,吵架倒不太正常。不,應該說敢跟自己夫君吵架的女子真的太少了,夫人這行為得讓天下多少女子默默為她捏把汗。主子也是不要太寵夫人,平日裏有誰敢在主子麵前說個不字?


    晚膳後,林綰煙親自看著蕭禹文眉頭都不皺一下一口氣喝完一碗藥,才算放心。


    “三爺真勇敢,獎勵你!”林綰煙忙不迭地從早就準備好的一小碟蜜餞裏抓了一顆塞進蕭禹文的嘴裏。


    他那藥看著就苦,聞著更是一陣反胃,也真難為他每頓都要喝。林綰煙想著自己每日服的是藥丸,頓時覺得幸福多了。


    蕭禹文好笑地看著林綰煙,心裏的甜哪裏是嘴裏咀嚼的蜜餞能比的。


    “三爺怎麽不讓公孫先生把藥也製成藥丸?這樣隻要溫水送服就可以了,也沒那麽苦!”?林綰煙很是不解。


    蕭禹文笑了笑,他就是知道林綰煙怕喝藥,才特地將她的藥製成?藥丸。


    可製藥丸不是費時費力費材嘛,而且還要精於製藥的人才掌握得好火候,不然藥效就沒那麽好了。


    公孫野當然是技術嫻熟的,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師父,哪能每日都那麽勞累,況且自己每日都在府裏,熬藥也不麻煩。


    “我又不怕苦,湯藥和藥丸沒什麽區別。”?蕭禹文笑著說道。


    林綰煙撇撇嘴,反正不是自己喝,苦就苦吧,這廝是不聽人勸的。


    本來按著大神越的禮數,新婚夫婦成親後是要擇吉日回門的。但是楊武將軍已經回軍營了,林綰煙也不是喜歡串門的,楊承閱又不在將軍府,蕭禹文也不樂意跑這一趟,便直接差人送了些禮去,回門也就省了。


    後麵的十幾日,蕭禹文和林綰煙連瑾王府的大門都沒出過,玥親王倒來串了幾回門,但都是找公孫野閑話。


    蕭禹文的身子也看得出來一日好過一日,不僅臉色紅潤了許多,以前每日的晨練也恢複了。


    臨近新年,南櫟城是一天比一天冷,林綰煙是感覺自己手腳都不像原來那麽冰冷了,可早上還是喜歡賴床。


    幾乎每日都是蕭禹文晨練後沐浴更衣完,才去床上將她拎起來,梳妝更衣用早膳。


    然後兩人在花園裏散步完就回書房,蕭禹文處理密函的時候,林綰煙就抱著雪球兒躺在床上看書。


    等蕭禹文忙完了,要麽兩人就下棋,要麽就一起看書。不過,蕭禹文的立場是很堅定的,絕不會像林綰煙一般慵懶地躺著看書,而是在軟塌前的桌子上坐得筆直,也總會提筆做些批示。


    起先,林綰煙要捉弄蕭禹文,將他拉到軟塌上陪自己躺著看,為了防止他起身,還將自己的雙腿搭在他身上。


    幾次後就再也不敢了,因為每次這樣做,蕭禹文就要使壞,不管前一夜兩人有沒有歡愛,他都要將林綰煙按在軟塌上折騰一番。


    青天白日在書房幹那事,林綰煙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隻是換了個地方,蕭禹文好像特別興奮,每次都把林綰煙折磨得渾身無力,躺在軟塌上就能睡到中午。


    林綰煙還在想著成天和蕭禹文這樣荒淫無度地呆在一起,指不定很快就會懷孕,因為算著日子,她的癸水又推遲了。


    鬧過一次懷孕的烏龍,林綰煙便耐心地等著,結果還是被她等來了。隻是這一次倒一點都不痛,也沒有其他不舒適感,憑著她前一世的經驗,量也很正常。


    她在心裏暗自為蕭禹文可惜,難為他每次房事都那麽賣力,而且還很勤奮,可就是沒懷上。


    蕭禹文倒也一點失望的神色都沒有,知道林綰煙這次月事不疼了,還很高興的樣子。等她好了,又請公孫野來號脈。


    林綰煙瞧著公孫野這次把完脈後,臉上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就猜想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


    “藥可以停了,平日多喝些補氣血的湯,注意保暖。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否則若服藥期間有喜了,對胎兒不好。不過晚幾個月懷恐怕要好一些。”公孫野淡笑著說道。


    林綰煙一聽,臉刷地就紅了,幹嘛要把這些話說出來嘛,真是羞死人了。


    “多謝師父!我不急,隨緣,隻要綰綰身子好就好。”蕭禹文笑著說道。他自己也懂醫術,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公孫野點了點頭,“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好好調息著,過兩日為師也該走了,玥親王準備去荊南,為師就厚著臉皮打秋風了!”


    “師父說得哪裏話?有師父作伴,八皇叔高興還來不及呢!”蕭禹文是早就知道玥親王和公孫野準備同遊荊南,有玥字衛一路護著,他倒也不用擔心公孫野的安全了。


    公孫野哈哈大笑起來,他和玥親王是故交了,不然當年也不會替蕭禹文治病,又收他為徒。主要是玥親王的性子公孫野喜歡,豪爽沒架子,人生八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無一不通。


    古人皆雲:善琴者通達從容,善棋者籌謀睿智,善書者至情至性,善畫者至善至美,善詩者韻至心聲,善酒者笑傲風流,善茶者情操高潔,善花者品性怡然。


    在公孫野看來,玥親王是世間難得的奇才,那股超脫清雅的氣質,既有與生俱來,又有多年的閱曆而致。能交如此好友,才不枉此生。


    兩日後,蕭禹文和林綰煙一同送別了玥親王和公孫野。往後連玥王府也寂靜無比了,林綰煙此時才體會到什麽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以前讀過的一段話如今想來體會良多:人生就像一列行駛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口,沒有一個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你走完,你會看到來來往往、上上下下的人。


    如果幸運,會有人陪你走過一段,當這個人要下車的時候,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在林綰煙的這趟列車上,蕭禹文不是來得最早的,畢竟這一世他們相遇時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八歲。


    隻是,如果幸運,他們會是一起走得最久的,可不是說的餘生都是你?


    蕭禹文是沒有林綰煙那麽多感慨的,生生死死他都經曆過數百回了,這種聚散有時的確沒什麽好放在心上的。


    送走了玥親王和公孫野,蕭禹文瞧著天氣好,便說帶林綰煙去外麵走走,難得這丫頭十幾日來悶在王府裏也沒說要出門。


    可以去玩,林綰煙自然高興得很,她一直沒吵著要出門,是顧及到蕭禹文的身子還沒完全恢複,一是怕他吃不消,玩也是需要體力的,二是害怕又遇到什麽危險,他再受點什麽傷就完了。?


    “要不要叫上六公主?她在宮裏估計也憋壞了。”林綰煙挽著蕭禹文的手臂溫柔地問道。現在可以算得上朋友的,可能就隻有蕭蔓雪了。


    “你倒還惦記著她呢!”蕭禹文刮了刮林綰煙的鼻子。“也罷,不如我們一同進宮給父王和皇祖母請安,再將蔓蔓接來府裏住幾日,正好我要去禁軍大帳瞧一瞧,免得你一個人在府裏無聊。”


    “哼!原來你是打這個算盤!”林綰煙伸手就在蕭禹文腰上掐了一把。


    蕭禹文低頭輕咬林綰煙的耳垂,“痛!”?


    “還知道痛?說好了你走哪兒我都跟著你的,如今要反悔了是不是?你若是去看我六哥哥,帶上我和六公主不也好嘛,他們兩個可不好久都沒看到了?”林綰煙是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


    “胡鬧!”蕭禹文板起了臉。“那大帳裏都是一個個粗漢子,你們兩個姑娘家去算怎麽回事?再說了,蔓蔓跑去大帳找小六子,這個傳出去了讓父王的臉往哪裏擱?”


    林綰煙聽了一通訓,不敢說話了,蕭禹文說得確實在理。可她不甘心啊,靈機一動又笑著說道:“三爺,我們可以男扮女裝充當你的隨從啊!這樣不就沒人發現得了了?如果你覺得我們兩個的臉容易被人認出來,不存在的,我會易容啊,學了那麽久都沒用過,正好可以試試看!”?


    “...”?蕭禹文頓時無語,自己這是娶了個怎麽樣的女子啊?以前他覺得蕭蔓雪的胡鬧已經到了他能忍受的極限,還因此對她的印象不太好。可沒想到如今自己這個妻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哇,不錯,很棒,太讚了,我怎麽這麽有才!嗯嗯,三爺,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快回去換身衣服進宮吧!”林綰煙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拉起蕭禹文就往院子裏跑去。


    蕭禹文看著林綰煙高興得連走路都蹦蹦跳跳,無可奈何地搖著跟,由著她拉著自己回房換衣服準備進宮。


    請安時,蕭禹文便同自己父王說瑾王妃成天在王府裏陪自己養身子很是無聊,和六公主又聊得來,想讓六公主來府裏小住幾日。


    蕭煜隻當自己的三皇兒疼愛瑾王妃,況且去的是瑾王府,也就滿口應許了。


    這下可把蕭蔓雪高興壞了,不僅可以出宮,還可以去看自己朝思暮想的承閱哥哥,她急急忙忙地好一陣收拾。又是想著自己要穿什麽衣裳,又想著要給承閱哥哥捎些什麽東西去。


    結果,蕭禹文隻準她帶一個包袱,連貼身伺候的丫鬟都不讓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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