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今日來除了來看望你,還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思。”關切的話,林綰煙就會那麽幾句,就想直截了當地把今天來的目的說出來。


    “你說吧。”芝衛淡淡地說道,臉上除了冷淡,再沒有其他表情。


    “是這樣的,我想辦個學堂,免費給上不起學的孩子授課。除了教習他們讀書習字,還想教曲藝、棋藝這些。


    想到姐姐的瑤琴彈得好,就想請姐姐來學堂當老師。來上學的孩子我們不收學費,但是老師還是每個月有月俸的,至於每個月多少銀子,可能要等後麵才能確定出來。”


    林綰煙不時地觀察芝衛的反應,戰戰兢兢地說道。


    芝衛明顯愣了一下,頓了頓,緩緩開口:“不收學費,又要給老師發月俸,這些開支由誰承擔?”


    林綰煙微微紅了臉,輕聲說道:“那個……銀子我出。可能後麵還會有一些公主、妃子會捐獻一些,畢竟這也算在做善事。”


    “做善事?那你是圖什麽?圖世人的讚譽?”芝衛臉上毫無波瀾。


    在她認為,如果真要做善事,那直接讓皇上辦幾個免費的學堂多好?再說了,大神越那麽大,貧窮上不起學的孩子那麽多,辦一個學堂就能解決問題嗎?恐怕難逃沽名釣譽的嫌疑。


    “不是的……”林綰煙知道自己被誤會了,她最受不得的就是委屈。


    “師姐怎麽會這麽想我呢?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做這件事我會得到什麽好處,我隻是想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我的力量可能很有限,也無法讓天下的窮孩子都有書可讀,可是至少讓他們看到一絲希望啊!我不在乎我能幫多少人,但隻要有一個人因為我的努力而改變自身的命運,我就覺得自己活得很有價值。”


    林綰煙心裏想的是,若你站在海邊的沙灘上,退潮時有一大群來不及遊走的魚,那此時她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把這些魚丟回海裏。


    至於依舊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兒,她也隻能說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芝衛看了林綰煙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會考慮的。”


    林綰煙也不知道芝衛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沒有被直接拒絕,她已經很慶幸了。


    瞧著芝衛並不準備再開口說話,林綰煙也找不到其他話題可以聊,也就辭了芝衛回瑾王府。


    蕭禹文見林綰煙興致勃勃地出門,回來時卻有些垂頭喪氣,問她話也愛搭不理。便去尋了靈狐問話,靈狐也隻說夫人從芝衛姑娘那裏出來就這樣。


    他是真的不知道林綰煙和芝衛怎麽會扯上關係,這個芝衛他也讓靈狐查過了,就是一個從小無父無母的孤女,被一個四處賣唱的好心老伯收養長大,習得一手好琴技。


    後來那個老伯生病需要銀兩,她便賣身當歌姬。因為長得秀美,琴技也好,就被江月坊的老板相中。老伯過世後,她也就一直呆在江月坊。


    至於芝衛怎麽會突然受那麽重的傷,根本就查不到。江月坊隻說有個年輕男子替她贖身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個替她贖身的人也無從查起。


    但是隻要確定這個芝衛不是意圖謀害林綰煙,蕭禹文也就不想再費事費力去查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人。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林綰煙的情緒好多了,蕭禹文也就沒再多想,更不準備問什麽。


    蕭蔓雪那裏卻進展得異常順利,她早早去給自己的皇祖母請安,說了一大通討皇太後喜歡的話。等皇上來給自己的母後請安的時候,先跟自己的父皇好一頓撒嬌。


    然後就切入正題,先對瑾王妃幾日來悉心招待好一頓誇獎,又說道閑聊中,瑾王妃說父王和皇祖母那麽疼愛她,她想回報給天下百姓。


    接著又把林綰煙說的,尊師重教對國家繁榮昌盛的重要性,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末了,濃墨重彩地說瑾王妃準備用自己的嫁妝來辦學堂,她也準備將自己平日積攢的銀子捐獻出來,也當回報父王和皇祖母的寵愛。


    皇上和皇太後聽後,好一陣詫異,說著這個瑾王妃可真不是尋常女子啊,竟然有男子般的胸懷和高瞻遠矚,還有一顆感恩的心。


    自然對辦學堂的事讚不絕口,對蕭蔓雪想盡一份綿薄之力也很支持,還都說會捐獻上自己的心意。


    蕭蔓雪對自己初戰告捷很是興奮,可又不能馬上出宮告訴林綰煙。便又去找自己的母妃、四哥哥和靜妃娘娘好一陣說。結果是,又籌到了三筆捐獻款。


    皇宮裏就那麽大點圈子,不過一日,這個消息便傳得人盡皆知。一時找上門來主動要捐獻的人,快踏破蕭蔓雪宮殿的門檻了。


    等到蕭禹文和林綰煙去到禮部尚書趙固安的府裏,還未開口提這個事,趙固安就率先表了個願效犬馬之勞的態。


    這倒把林綰煙樂壞了,她猜也不用猜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公關人選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直到從尚書府出來,林綰煙才反應過來,蕭禹文這一趟好像也沒跟趙固安說什麽重要的事情,都說些場麵話。


    “三爺,你不會是專門陪我來說辦學堂的事的吧?”坐在馬車上,林綰煙笑著問道。


    蕭禹文笑了笑,“不是。隻是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隻要閑聊幾句就可以了。”


    “嗯?你來的目的是什麽?”林綰煙好奇地看著蕭禹文。


    林綰煙知道蕭禹文一向不喜對她撒謊,那日他說過兩日要去尚書府,那肯定是早就送了拜帖和禮品去的,說辦學堂的事應該隻是順便。


    “禮部多文官,說來我也算一介武夫,自然該來討些學問的。”蕭禹文避重就輕地說道。


    林綰煙白了蕭禹文一眼,明明是文武雙全,非要那麽謙虛,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到這裏,我就想跟三爺討論一下,咱們的學堂是不是可以多教習些東西?應該說是因材施教,有些孩子可能讀書真的很費勁兒,也沒那麽能力考功名,那我們可以教習繪畫、武藝、騎馬、射箭這些啊!”林綰煙很認真地說道。


    “英雄所見略同。”蕭禹文笑著說完,湊過去親了親林綰煙的嘴唇。


    玥字衛和靈異衛很多都是從小就選了苗子,由專門的人來訓練培養的,這樣的親衛才算真正的親衛,隻是當時沒有太注重教習讀書寫字。


    “我都想好了,到時我也要去體現一下為人師表的感覺。三爺你說我是教他們下棋好呢,還是教他們輕功?嗯,那個,我騎馬也很不錯的。對了,畫畫也挺棒。還有,彈琴跳舞也不賴。哎,怎麽辦,教什麽好呢?”


    林綰煙越說越覺得自己好像渾身上下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優點太多。


    蕭禹文邊聽邊笑得合不攏嘴,這丫頭確實會的東西挺多的,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那麽多時間學,自己那遠在東陵的嶽父嶽母,確實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你教下棋便很好。”蕭禹文想了想說道。


    林綰煙和他對弈雖然沒有贏過,但憑她的棋藝已經很少人能讓她敗北。教習輕功、騎馬,作為一個王妃,不合適。


    畫畫,自然好不過宮裏的畫師。彈琴還好,跳舞不免輕浮。所以蕭禹文覺得教下棋最好不過。


    “好嘞,謹聽三爺吩咐!”林綰煙笑嘻嘻地說道。


    後麵幾日,林綰煙就忙活起來了,跟著靈狐幾個又是從幾處院子中挑選出一處合適辦學堂的,又是去看定製的桌椅,還去了好幾處書店訂書。


    蕭禹文跟林綰煙說了好幾遍,不用那麽著急,因為馬上就是新年,學堂都快休學了。要等元宵節後才會陸陸續續開學,而且會有多少學生還不知道,置辦這些都算不準數。


    可林綰煙哪裏會聽,一天天忙得不亦樂乎,自己都說早出晚歸,蕭禹文一天在做些什麽,她也就懶得過問了。


    這天,過了用晚膳的時候,蕭禹文還沒有回來。林綰煙才覺察到一忙起來,自己對他的關心好像少多了。數日來,這廝沾床就睡,自己也沒多想。才結婚不到一個月,連房事都沒興趣了?這廝肯定是又幹殺人的勾當去了,累得都沒精力想那事兒。


    “三爺這幾日都在忙些什麽?”林綰煙皺著眉問站在一旁的靈狐。


    “屬下這幾日沒跟在主子身邊,不是很清楚。”靈狐低聲說道。


    “少誆我,你們主子做什麽你這個首席護衛不知道?那就該撤了你的職!”林綰煙瞪了靈狐一眼。


    蕭禹文都把瑾王府的帳交給靈狐管了,還有靈狐不知道的事?反正她是不信的。


    靈狐倒吸了一口氣,這夫人是真的不好糊弄。“主子今日進宮了。這幾日都在忙活圍獵的事。”


    “圍獵?我怎麽沒聽三爺說起?什麽時候?”這是又有得玩了?圍獵肯定就得騎馬,射箭她不在行,馬卻騎得很好。關鍵是她還沒有圍獵過,見識一下還是很好的。


    “後日。”靈狐心裏暗叫完了,主子竟然都沒說圍獵的事情,這下卻被自己說漏嘴了。


    林綰煙還想問什麽,卻見蕭禹文遠遠走來了。靈狐一臉生無可戀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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