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後娘娘關心!臣妾隻是染了風寒,睡幾日便好了。”林綰煙淡笑著說道。


    “風寒雖不是什麽疑難雜症,可拖久了最傷元氣。這不,我把宮裏最好的太醫都請來了,讓他給你把把脈,再開點藥,過兩日便好了。”皇後娘娘笑著說完,朝自己的貼身婢女使了個眼色。


    林綰煙一聽,臉上煞白,這特麽都把太醫帶來了,明顯就是找茬兒的。這可怎麽辦,露餡兒了可是大罪,該如何收場?


    “張太醫,還不快進來,娘娘讓你來可是給瑾王妃看病的,耽誤了瑾王妃的病情可仔細你的腦袋!”皇後娘娘身邊的丫鬟朝外麵喊道。


    很快,背著藥箱的張太醫就走了進來,皇後娘娘起身讓到一邊,丫鬟端來一張凳子放在床邊張太醫放下藥箱,取出枕墊準備給林綰煙把脈。


    赤焱快步地走到床邊,厲聲說道:“大膽!這是瑾王妃,你當是外麵的野丫頭?當心瑾王回來了將你眼珠子挖出來當球踢!”


    張太醫嚇得頓時低頭往後退了幾步,若不是皇後娘娘的婢女吩咐,他怎麽敢如此無禮,在宮裏給嬪妃娘娘些把脈,都得放下床幔,手上再搭條絲巾。


    林綰煙本來已經抱著必死的信念,見赤焱這樣一說,突然找到了退路,靈機一動,一下縮回床上,用被褥蒙住頭,大聲地嚎哭起來。


    赤焱一把撲到床上也邊哭邊罵了起來:“王妃,都是奴婢沒用,等瑾王回來就讓瑾王賜我白綾自行了斷吧!那個狗奴才,奴婢一定要稟報瑾王,將他眼珠子挖出來!王妃,你別哭了,本來身子就不好,再哭病又得加重了!”


    皇後娘娘被這狀況驚得一下,但很快就鎮靜下來,厲聲說道:“你這奴才,太醫院的禮數都忘了嗎?回去本宮再治你罪!還不快給瑾王妃賠禮道歉將功補過?”


    張太醫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奴才該死!請瑾王妃恕罪!”


    赤焱和林綰煙還是號啕大哭,根本就不予理會。


    “瑾王妃,這個奴才本宮回去了一定好好處置,不讓你受委屈!如今還是讓他給你瞧瞧病要緊!”皇後娘娘冷著臉聲音大了許多。


    “皇後娘娘的心意臣妾領了,若是這個太醫,臣妾抵死不從!”林綰煙掀開被子的一角,帶著哭腔大聲喊道。


    “放肆!本宮一番好意,你竟以死相逼!”皇後娘娘厲聲吼道。“你們幾個過來,把這個賤婢拉開,讓張太醫給瑾王妃把脈。”


    聞言,皇後娘娘身後的四五個丫鬟蜂擁而上,赤焱迅速地站了起來,大聲喝道:“誰敢!”


    “你這個賤婢!”一個丫鬟伸手就要甩赤焱耳光,被她一把推倒在地。“綠鶯!”


    屋裏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十幾個靈異衛就衝了進來,站在床前圍成了一堵人牆。


    “你們這些奴才,是反了嗎?都給本宮跪下!”皇後娘娘怒不可遏,那張風韻猶存的臉瞬間猙獰。


    靈異衛仍舊一動不動地站著,似乎什麽也沒有聽到。


    “來人,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群奴才!”皇後娘娘厲聲喊道。


    五六個隨行侍衛衝了進來,和靈異衛的眼神對視了一下,立刻就慫在原地。


    一直站在門外的綠鶯見狀冷笑了一下,走了進來,冷冷地說道:“皇後娘娘恐怕忘記了吧,這裏是瑾王府,不是皇宮!就憑這幾個,能敵得過瑾王府的親衛?這些親衛可都是玥親王精挑細選過的。”


    “放肆!這裏有你一個賤婢說話的份嗎?小心我立刻讓人割了你的舌頭!”皇後娘娘惱羞成怒,她今天出宮帶的侍衛確實少了些,但從數量上就敵不過。又聽說是玥王府來的親衛,心裏更沒底了。


    “我的舌頭要割也得瑾王割,待瑾王回府,他若覺得今日我們這些奴才護著王妃免受羞辱犯了大錯,我們聽憑處置!”綠鶯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


    還沒等皇後娘娘反應過來,綠鶯繼續說道:“不如請皇後娘娘移步去正廳喝茶吧,奴才們已經去請瑾王,很快瑾王就會回來了,到時該責備我們這些奴才失了待客之道!”


    皇後娘娘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的貼身侍女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一行人便擁著皇後娘娘往門外走去。


    赤焱朝靈異衛使了個眼色,他們便迅速退了出去。綠鶯急忙將門關了起來,這時才感覺有些腿軟。


    林綰煙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一句髒話脫口而出:“我艸她大爺的二爺的媽的祖宗十八代!”


    赤焱和綠鶯一臉震驚地盯著林綰煙看,這瑾王妃……有點一言難盡啊!


    “這皇後太特麽欺負人了!姑奶奶不找機會收拾她枉為瑾王妃!”林綰煙還沒罵解氣。


    她以為裝個病,應付幾句就可以了,誰知道這賤人竟然把太醫都叫來了,那意圖不是很明顯嗎?如果太醫說她是裝病,那她就犯了欺君之罪,這就是想置他於死地啊,這種仇還有不報的嗎?


    “禍從口出,瑾王妃慎言!”赤焱低聲提醒道,她也嚇出了一聲冷汗。


    “你們兩個不是在宮中當差嗎?這麽一鬧,不會連累你們吧?”林綰煙感激地看著赤焱和綠鶯,今日若不是她們兩個,自己恐怕就栽了。


    “還不至於,我們不歸皇後管。恐怕皇後也隻當我們是瑾王府的丫鬟。”赤焱淡定地說道。大內侍衛和禁軍一樣直接聽命於皇上,今日的事情就算上報到皇上那裏去,沒道理的也是皇後娘娘。


    “那就好。沒事了,你們回宮吧。”林綰煙開始穿衣服準備出去看看。


    “瑾王回來之前我們都留在府裏吧,若有個意外也幫得上忙。靈異衛雖然武藝高強,畢竟不如我們方便。”赤焱淡淡地說道。


    “那也好。”林綰煙點了點頭。以前都覺得赤焱比綠鶯難相處,今日卻明白了赤焱不過心思更縝密,頭腦更冷靜些罷了。


    經曆了這麽一出,林綰煙直接吩咐靈異衛不進稟報不準讓人進府。恐怕很快大家都會知道瑾王府的丫鬟親衛都沒有規矩,橫豎名聲都會變臭,還不如再強硬一點,不想見的人,直接擋在門外。


    可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夜裏,林綰煙剛剛睡熟,房門就被敲響。林綰煙披上外褂就去開門,綠鶯一把閃進來,就將門關上。


    “出了什麽事?”林綰煙緊張地問道。


    “王府進刺客了。”綠鶯喘著氣說道,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上。


    林綰煙眉頭一皺,轉身穿上衣服,就取來自己的佩劍,奪門而出。綠鶯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將門閂上。


    “別出去,恐怕是百花宮的人,玥字衛馬上就到了!”綠鶯忍著痛說道。


    林綰煙聽著綠鶯的聲音跟平常不一樣,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右手臂還在不停地往地上滴血。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包紮!”林綰煙說完就放下佩劍,在房間裏找出蕭禹文的藥箱。


    綠鶯依言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脫去夾襖,又脫去外褂,將裏衣挽至肩膀。


    林綰煙一看,綠鶯的手臂有好幾個傷口都在流血。顧不上去打水,她便從水壺裏倒了些水將自己的手帕打濕,半蹲下身,細細地幫綠鶯擦拭。


    擦拭完又取來一條幹淨是手帕將殘留的水漬擦幹,再往傷口上撒了些止血藥沫,小心翼翼地將每一道傷口都包紮好。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套衣服,你這身不能穿了。”林綰煙將藥箱收好,轉身就去取衣服。


    “瑾王妃!不用!”綠鶯的眼眶紅了,不知是傷口太痛,還是心裏太感動。


    “有什麽好客氣的,一身衣服而已。”林綰煙心裏並沒有把她們當丫鬟。


    林綰煙很快就將一套嶄新的衣服放在綠鶯的腿上,“你去裏麵換吧,換完了我們出去看看外麵怎麽樣了。”


    綠鶯點了點頭,捧起衣服就往裏麵走去。她一看就知道這是林綰煙沒有穿過的衣服,布料不用說肯定是上好的。


    一直在楊承閱手下做事,他平日裏倒對所有人都很好,可畢竟是男子,做不到這麽細膩。


    宮裏那些嬪妃娘娘們倒也會賞賜一些東西,可從來沒有像林綰煙這樣是出於一片真心的。對,她感覺得到,林綰煙的關心絲毫不做作。


    林綰煙也看到綠鶯的眼眶紅了,可她才不知道是自己把人家感動了,隻當是綠鶯受傷了耐不住痛。包紮傷口林綰煙是沒什麽經驗的,自覺應該是把綠鶯弄疼了,隻是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等林綰煙和綠鶯走出院子,外麵的打鬥已經結束了。靈異衛和玥字衛在清理現場,在一群黑衣人裏麵,一個灰色的身影特別紮眼,林綰煙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玥王府的管家袁弘毅。


    “袁老伯!”林綰煙走向前感激地喚了聲。


    袁弘毅轉身看到是林綰煙,便笑了起來。“老奴來遲了,讓瑾王妃受驚了!”


    “袁老伯說得哪裏話,是我該替瑾王跟袁老伯道個謝!”林綰煙笑著說道。


    “瑾王妃客氣了!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袁弘毅一直對林綰煙的印象都好,單單她語氣裏的尊重就讓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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