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煙一臉的震驚,“怎麽可能?你們把這個事告訴瑾王了嗎?”


    “尚未。”赤焱低聲答道。


    綠鶯將此時告訴赤焱的時候,一直哀求她保密。若瑾王查出芝衛真的是百花宮的人,那靈沐必定難辭其咎。


    可不說,也不等於在幫靈沐,說不定他會死得更慘,而且,可能還有更多靈夜宮的人,甚至瑾王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綠鶯在艱難地考慮著要不要坦白,赤焱也一直在糾結。


    “你先下去吧,此事先保密,待我捋一捋頭緒,再決定要怎麽做。”林綰煙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赤焱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林綰煙的思緒十分混亂,赤焱的話她是信的,但赤焱的話是綠鶯跟她說的,綠鶯和芝衛是情敵,這種情況下她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再者,芝衛如果真和百花宮有什麽瓜葛,為什麽既救了自己,又為了給蕭禹文尋藥引而落到如今這種下場?


    這些邏輯怎麽都說不通啊!芝衛願意不惜一切地為蕭禹文尋藥引,林綰煙可以理解,愛情讓人盲目,甚至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


    可說來,林綰煙還算芝衛的情敵,一般人都沒有理由救自己的情敵的啊!


    林綰煙轉念一想,自己當初去尋芝衛是為了能穿越回去,那時根本還不知道彼此的情況,芝衛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因為職責所在。


    將自己從熙河救走,又是奉瑤音師父的命,芝衛好像都是被動幫自己的。


    那假設芝衛是百花宮的人,救蕭禹文一命是因為對他的愛意,可芝衛是瑤音的大徒弟,原來是屬於靈山的啊!


    難道靈山和百花宮有什麽關係?有關係恐怕也是敵對關係。林綰煙還記得誤入熙河的時候,當那些人知道她從屏山來時,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這麽分析下來,林綰煙覺得如果綠鶯沒有說謊的話,芝衛確實像赤焱說的那樣有點可疑。


    於是,林綰煙又去把赤焱叫來,再次詢問綠鶯抓到那個?女子以後的情況,赤焱隻能證明那個女子確實是百花宮的人,因為她親自驗過屍。


    但對於芝衛是否真的和這名女子見過麵,卻也隻能聽綠鶯的一麵之詞。而芝衛和那女子見麵過到底說了什麽,更是不得而知。?


    林綰煙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心裏對芝衛有感激芝衛?和歉意,但還是和蕭禹文說了這個事。


    蕭禹文聽完立刻就將綠鶯喚了來。


    綠鶯被蕭禹文的冷眼一掃,便覺腿有些發軟,站在那裏將頭埋得低低的。


    “將頭抬起來!”?蕭禹文厲聲說道。


    聞言,綠鶯?慢慢抬起頭,對上蕭禹文犀利的眼神。


    “你們主子一直以來是如何教導你們的?”?蕭禹文冷冷地問道。


    “主子...主子教導我們胸懷正義、忠於職守、勇於犧牲、舍小為大...”?綠鶯說不下去了。


    “自己說,犯了什麽錯?”?蕭禹文冷峻的目光就沒從綠鶯臉上移開過。


    綠鶯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屬下不該知而不報故意隱瞞,不應該因為兒女私情而置兄弟姐妹們的生命而不顧!請瑾王責罰!”?


    “我不責罰你,你自當由你們主子責罰!”蕭禹文冷冷地說道。


    綠鶯一聽眼淚就掉了下來,“請瑾王罰我,不要罰靈沐,他什麽都不知道,跟他沒有關係!”


    “不知道?你怎麽證明他不知道?”蕭禹文反問道。


    “我...”綠鶯語噎,急得直掉眼淚。


    蕭禹文盯著綠鶯看了會兒,才淡淡地說道:


    “起來吧,這次任務後,自己去跟你們主子領罰。在大是大非麵前想到的是個人安危,你已經在危險邊緣。往後遇事理智一些,世上沒有後悔藥。


    靈沐你就不需要操心了,別說他是我多年來一手栽培出來的,就算是靈夜宮隨便一個人,我都很愛惜。


    我責罰他是避免他走彎路,是我覺得他還有希望,哪日我不想理他了,便是徹底放棄他了。”


    “屬下明白!謝瑾王!”綠鶯朝蕭禹文磕了幾個頭,便起身離去。


    林綰煙一直旁觀著,見綠鶯流淚,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她倒覺得綠鶯這個罰受得有點冤了,這說來也算人家的私事,她剛開始若選擇將此事爛在肚子裏,又有誰會知道?


    嗯嗯,也不對,這天知地也知,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良心、信仰。


    “三爺覺得綠鶯會不會是故意陷害芝衛姐姐?”


    林綰煙還是不敢相信。


    “為何現在才問這種話?”蕭禹文淡淡一笑。


    以他對林綰煙的了解,如果她覺得綠鶯的話不可信,那便不會將此事告訴自己。


    “我隻是想不出來芝衛姐姐和百花宮的人聯係到底是為了什麽?”林綰煙皺著眉頭。


    “想不出來便不要想了。”蕭禹文笑了笑。


    “切!”林綰煙白了蕭禹文一眼。“你準備怎麽處罰靈沐?也沒出什麽事,你可別把人往死裏折騰。況且靈沐確實是一無所知啊!”


    “往死裏折騰?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蕭禹文無語地看著林綰煙。


    “你不是對下屬挺嚴的嘛,非得折磨得人再也不敢犯!”林綰煙笑著說道。


    蕭禹文無奈地搖搖頭,不想再辯解這個問題。


    “色字頭上一把刀,當局者迷,芝衛那裏我會派人盯著。靈沐嘛,讓靈月回瑾王府換他來就是了。”


    林綰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沒查清楚之前,先將兩人隔離一段時間還是很有必要的。


    ?“過兩日便是桃花宴了,我聽說那慕容湘這幾日都去繡月樓等我們,還差人在朱城的各家客棧去尋。要不到時你就別去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蕭禹文淡笑著對林綰煙說道。


    林綰煙一聽便笑了起來,這廝是真吃醋呢還是想試探自己?若不準備讓自己去,何苦讓赤焱和綠鶯從南櫟城趕來?吃飽了撐的?橫豎別人跑著不累?


    “我這個主角怎麽能不去呢?你說那慕容湘是想見你還是想見我?你一個人去他得多掃興啊!”


    蕭禹文的臉驀地陰沉,“你去不去有什麽關係?我自己去還不是能打探出消息?難道你想去是因為想見那慕容湘?”


    林綰煙撇了撇嘴,哎,送命題。


    “他的臉得有多大才能讓我想見他?”說完林綰煙湊過去親了親蕭禹文的嘴唇。“三爺,不管是心裏話還是演戲需要,你是天底下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子,這個你務必要相信。”


    “就知道說好聽的!”蕭禹文白了林綰煙一眼。


    “哎,天地良心啊,句句屬實!反正也就最後演一場了,演得像一點唄。而且你把人家赤焱、綠鶯都叫來了,難道是為了伺候我更衣用膳啊?屈才了吧!”


    林綰煙說得一本正經。


    蕭禹文頓了頓說道:“那慕容湘即將和一個叫文沁蘭的女子定親,我怕到時你疲於應付。”


    “沒事啊。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們又不用一直在那裏,差不多了就閃人唄。”


    林綰煙沒太放在心上,反正她是易容,到時把妝一卸,誰都不認識誰,怕個錘子喲。


    蕭禹文也沒再多說什麽,算默認了吧。這幾日他已經開始著手查慕容王府這些年的情況了。


    得到的有用信息並不多,越是這樣,蕭禹文越覺得這個慕容王府有問題。


    參加桃花宴就顯得很有必要,若短時間內能和慕容湘走近一些取得信任就更好了。


    這慕容湘這幾日正像蕭禹文所說的那樣,每日都要去繡月樓。


    之所以蕭禹文會知道,是那日聽小二說那個雅間慕容湘包了一個月,他便讓人去盯著,看每日在那裏見的都是些什麽人。


    結果發現他每日都來得很早,見完要見的人,也遲遲不走。第二日來的時候還總要詢問林若溪兩人有沒有再來過。


    這下蕭禹文是真的相信這個慕容湘對自己王妃動了感情,因此還頗為懊惱,才會有不讓林綰煙去赴桃花宴的想法。


    可他也知道林綰煙說得對,慕容湘既是衝著林綰煙去,那她不去還真的不行。


    而且,兩個人去,能打探到的消息自然多一點。女子之間可以閑話的內容更多,也更廣泛。


    二月二那日,朱城天氣晴朗,不知是否是桃花宴的緣故,出行的人看起來都比平日多。


    桃花宴設在城東的頤園,原來朱城還是大神越都城的時候,這裏是皇家園林。


    離皇宮很近,占地麵積也大,還專門開鑿出條河流供泛舟玩樂。


    遷都後,頤園和很多遺留下來的宮殿府院一樣被封了起來。幾年後,有些地方不知不覺就被開放了。


    例如頤園,如今基本上就是歐陽王府在使用。每每有什麽大型點的宴請,都會設在頤園。當然,裏麵的修繕工作,慕容王府也是在做的。


    桃花宴是巳時開始,其實很多人早早就去到那裏互相寒暄。


    往年,慕容湘都是壓軸出場的。所以,今年大家見他早早就到了,頗為意外。


    且他好像也並非為了早點來和大家說說話,更像是來迎接什麽貴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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