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們少主氣宇軒昂,長相英俊瀟灑,更是儀表堂堂。今天這事算什麽。少主之前的事跡,幾天幾夜都不說完。”韓林聽慕容榆講了好幾年的評書,活學活用。這口才簡直了得,張嘴就來,把一心苦修,沒多少見識的練氣期眾人,唬得皆是一愣一愣的。


    “原來清虛門的李少主這麽強啊!”


    “媽呀,這還是練氣修士嗎?真氣滾滾,如江河般浩浩蕩蕩……麵對妖獸,一聲怒喝,竟然引得江河倒流?”


    一些人聽得韓林吹牛,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下意識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覺得不可思議。講到精彩處,更是瞪大了眼珠,幾乎都要凸出來了。下意識地偷偷打望著前方的李瀟。


    烏雲已經飄了過去。刺目的陽光,李瀟氣定神閑,迎風站立。眾人瞧去,隻覺得這人光暈加身,影影幢幢,似乎都出現了好些個幻影,當真是風度翩翩,光彩奪人。


    李瀟一動不動,可畢竟耳聰目明。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韓林講故事,一邊在心裏捋著血色試煉相關的事情和經曆。


    這番遭遇大事榮辱不驚、不動神色的神態,隻一眼,便有不少人覺得,韓林所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是十分的有道理。下意識不住地點頭。哪怕台上仍在收繳靈藥,可心思都隨著韓林精彩絕倫的講述和惟妙惟肖的動作,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對方所講的故事中去。


    有了這一百二十萬在前,不管後麵再發生什麽事情,大家都隻會見怪不怪了。


    當聽到李瀟竟然飛身躍起,一掌劈翻了一隻失去了控製的二階白龍馬,救下了馬上楚楚可憐的小師妹的時候,天上的金丹期修士吳昊忍不住噗哧一笑。趕忙捂住了嘴。但胡須仍隨著臉龐抽搐,一翹一翹的。


    其他六名金丹修士不解,不知他為何莫名發笑,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他嗤嗤笑過了,才長舒一口氣。一臉讚賞地看著被眾人圍繞的韓林,微笑著解釋說:“這姓韓的小子當真有意思啊!哈哈哈。老夫當年最喜歡的就是偷偷下山聽評書了。姑雨山知道嘛,燕家那兒——老夫記得很清楚,當年就是在那裏買了一本演繹小說,叫做《猛王戰紀》。這小子胡謅的故事,大半都是從裏麵改來的。隻是偷偷換了些內容。”


    “哦。”其他幾人對世俗小說什麽的根本沒多大興趣,沒辦法和木牟君感同身受,自不能體會其中各種趣味。


    韓林講述得繪聲繪色,作為一名清虛門弟子,本就和門派休戚與共:“哎。我一直過得渾渾噩噩,資質低劣終日無所事事,在門派裏得過且過。幸得李靈主看重。今日,看到了嗎?得見了我們李少主,才明白什麽叫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簡直是我輩修士之楷模啊!本來我們清虛門在試煉中收獲墊底,可現在呢,僅僅隻他一人的量便足以名列前茅。”


    越來越多的人受他蠱惑,更是心潮澎湃,隨著韓林,大呼狂吼,少主威武。


    而李瀟作為練氣期修士,自然是聽得到眾人的對話,也瞧得著各人的表情的。


    韓林這詳實妥帖的描述,說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管之前是什麽樣的狀況,聽到如此直白的吹噓,他也情不自禁,笑著搖了搖頭。依舊保持著嘴角的笑容,不過眼中卻是升起了自傲之色。


    在他看來,韓林所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隻是稍微加工潤色了一下。別的不提,試問,這裏誰能拿出他這麽多的草藥來?


    韓林那“天一名”的說法,深得他心。


    “第一名都簡單了一些。隻有天一名的稱號,才配得上自己嘛。”


    他更是想到了那毛巧玲,心裏就止不住地發狠:“像那種強勢的女人,最愛多管閑事,牝雞司晨!”


    在韓林言語刺激的膨脹之下,心裏更是掀起滔天巨浪,恨不得一下就進階元嬰。


    就在這時,敏銳的他忽然一怔,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目光!


    一直偷偷注視李瀟的韓林自然也發現了。


    李瀟順著目光視野,眯眼瞧去。定睛一看,竟然是掩月宗外門大師姐王萱兒。


    那女人還不自知,正柔情似水地盯著李瀟。直到李魔頭毫不客氣地也拿目光迎了上去,侵略意味十足。對方這才驚覺被發現了。立刻扭過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扭扭捏捏,巧笑嫣然,一副小女兒姿態。


    “竟然是她……”李瀟仍是半眯著眼睛。這種暗送秋波之事,他可沒少經曆。自然懂得那目光的意味。


    可為何是她?不禁表情古怪,若有所思。


    王萱兒他是認得的。他還知道,這女人熱情如火,敢愛敢恨。可在他看來,卻是水性楊花。


    不得不說,這女人長得真是標致,比自己爹爹新納的小妾還要有味道。身材高挑,明眸皓齒,肌白如雪,姿容上等,氣質更是和毛巧玲差不多,同樣的英姿颯爽。


    “聽說她已經是毛巧玲內定的親傳弟子……”


    一時間,李瀟雙目放光,心裏更是淫邪大起:“嗬嗬,兩個氣質、麵容都差不多的女人……等我到了築基期,若有機會把兩女一同擄來,大被同眠,讓她們師徒兩人共侍一夫。毛巧玲穿著紅色褻衣衣不遮體,王萱兒則白白嫩嫩脫光光,那種滋味,豈不美妙……”


    過了好久才平複了心情。李瀟心中大喜,在血色試煉中,自己心境竟然莫名提升了少許。麵對強者都少了幾分欷歔忐忑,對衝擊築基期自信滿滿。同時,他成功激發了心底潛藏的眾多欲望,並且赤裸裸地表現了出來。找了好久的感覺終於來了,現在這狀態,正契合修煉神通枯木逢春。


    “有了枯木逢春,自己煉體之道還能更進一步。”


    這便是木係功法的特點之一。修煉頂級的木係功法一般都會走向兩個極端。一種是清心寡欲,真如個死木頭,不懂情欲。另一種則是貪欲多淫,精通陰陽之道,喜好美色,善於采補,用於滋養自身。


    枯榮大法、枯木逢春這類,一聽名字便知乃是後者。


    他咳嗽了兩聲,扭過頭來,用一種帶著特殊意味的眼神示意韓林,嘴上卻淡淡地說道:“韓林,在那瞎說什麽呢!我越國修真界,一向英才輩出。什麽時候輪得到我這種隻有練氣八層的新人說話了。”


    此時此刻,在韓林的吹捧下,他就是眾人環繞的主角。自然就要有主角的風範啊。遇事榮辱不驚,謙讓三分,至於臉上更是要表情淡然,虛偽的笑容必不可少。


    韓林多聰明的一個人啊,一點就透。他一拍腦袋,滿臉堆笑,馬上改口道:“對對對!是小人說錯了。靈子現在修為嘛,才八層而已,哎,離大圓滿還早呢。等公子大圓滿時候,小的簡直不敢想象,到時候是何光景呀!”


    又是一記馬屁拍了過去。拍得還正到好處。


    李瀟心中滿意地點了點頭,仍不說話。


    滿臉都是風輕雲淡的笑容。


    可把他為難死了。又一定要把狂喜壓在心頭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就沒那種受吹捧竊喜的感覺了。這種體驗,真的是太爽了!所以說,那什麽丁浩、慕容榆,同樣作為自己的跟班,就是這點不如韓林。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一馬兒。天一名這種詞匯都能想的出來。這些話說得好,當真是給本靈子長臉啊。心裏開心得很啊!回去了看賞!”


    聞言,在場眾人也是大驚失色。


    “對啊,李瀟現在才練氣八層啊!”


    “等真到了練氣大圓滿,那還得了?”


    “以後誰還能和李靈子爭鋒啊?怕是能和掩月宗那一位比一比了吧。”


    人的名,樹的影。


    不管怎麽說,李瀟李大魔頭的名聲,毫無意外,將傳遍整個越國七大派。


    韓林同往常一樣,靜靜地站在李瀟的背後,等待著事情的發酵。他的臉上永遠掛著的是一張諂媚的笑臉,完美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誰都知道他是個跟著李靈主狐假虎威的小人。卻忽略了小人前麵,往往還有兩個字,陰險。


    他默默地看著李瀟的背影,心裏暗暗念叨:“名聲這種陷阱,越是出身高貴之人,越是避不開啊!飄吧。都隨風飄吧。飄得越高越好~”


    誰都想要站得更高,哪怕上麵的風越來越大。


    這次禁地之行到此圓滿結束。


    至於死去的那些人,似乎真的如同灰塵般隨風消逝。


    血色禁地在後麵幾十年裏依舊保持著神秘。直到百年之後,後悔藥藥力才慢慢散去,禁地也不再具有虛妄屬性,逐漸變得荒蕪,失去了奇異之處,淪為了一處普通秘境。


    為此還引發了一次巨大動蕩。


    得知禁地發生了巨變的七大派喜出望外,紛紛派遣練氣期修士進去打探。


    血色禁地的地形也逐漸被探知和掌握。草藥、妖獸等分布情況也變得清晰明了。


    隻是草藥年份越來越差,也越來越難尋覓和采集。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越國修仙界都知曉,禁地正中間靈草眾多,但已經完全淪為了一處死地。


    一大群蛛魔占領了通天殿。它們以大殿為巢穴。這些蜘蛛渾身散發著凜冽陰寒的鬼氣,仿佛來自於幽冥,是整個禁地裏麵最恐怖的妖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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